1.

  被魔杖抵着太阳穴的感觉像是马上就要被人推下悬崖边缘；然而鉴于他的魔杖现在正戳在始作俑者的咽喉处，所以盖勒特·格林德沃姑且只是对此报以轻蔑的一笑，“怎么了？阿不思？看来你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过得太轻松了，”他意有所指，“我希望你还没忘记你在德姆斯特朗学到的那些，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不该对你的敌人如此纵容。”

  邓布利多露出微笑，“噢，亲爱的盖勒特，”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去蜂蜜公爵买糖的时候撞见了格林德沃，“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你还特意问过我会不会索命咒。”

  “根据你现在的表现，我不认为你会。”格林德沃伸出没拿魔杖的另一只手拉过邓布利多的领子，唇与唇磕到了一起。他的舌头迅速在对方口腔内扫过一圈，没有缠绵和停留，只有枫糖、全麦面包和一丝血腥味。

  “那么，为什么不亲自试一下呢？”邓布利多仍然微笑，魔杖却没有移开格林德沃的太阳穴。

  “乐意至极。”

  “avada kavadra！”

  “avada kavadra.”

  没有绿光，没有爆炸，甚至连一点火星都没有出现。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格林德沃，后者有些发愣，但很快不带嘲笑意味地笑了出来。

  “你赢了，阿不思。带走我吧。”



2.

  “阿不思，你真的会施阿瓦达索命吗？”

  邓布利多的手指点过书架上一本本书，并未停顿，“如果是从理论的层面来说的话，是的。”他的手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停在一本书名都差不多被磨损掉的书上，他施了个清理一新来清除上头积了大约有半个拇指那么厚的灰。他拿下这本书时，几片残损的泛黄书页从中掉落，刚好躺在了从窗户那里撒进来的光线下。

  格林德沃弯下腰拾起那几片书页，垂下的金发被阳光穿过，亮得透明，“具体是怎样的？”他将书页递给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又施了一个修复如初，“我不认为你不明白阿瓦达索命的原理，盖勒特。”

  “你知道的，阿不思。书上写的总是和教授讲的不一样，霍格沃茨可不会教给我们这些，即使是斯莱特林。”格林德沃摊开手，邓布利多转过头，两双锐利得如同镜面碎片的蓝眼睛对在了一起。邓布利多突然笑了出来，“你不是认真想向我请教阿瓦达索命的问题的，我猜？我可没见过连我亲爱的盖勒特都能难倒的咒语，即使是不可饶恕咒。”他眨了眨眼。

  就在这空隙，格林德沃吻了他的面颊，“你可真聪明，吾爱。”

  邓布利多点了点格林德沃的鼻尖，“油嘴滑舌的小蛇。不过我很喜欢。”

  “我的荣幸。”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他在德姆斯特朗生活了好几年，却没从极北的岛上带回来一点冰冷锋利的气息。他的嘴角时常勾起，刚好是格林德沃想要亲吻的角度。他确是个不算太温和的人，只有同样站在冰山之巅的人才能注意到这一点。他也并不总是那么沉默，这一点只有他的盖勒特知道。



3.

  盖勒特·格林德沃自过去的幻梦中醒来，纽蒙迦德的阴冷气息比起当年的斯莱特林休息室厉害得多。至少那儿还是个学院，有它该有的供暖措施，而这儿只是个监狱。他翻了个身，薄毯子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保暖作用，保温咒也一样。斯莱特林。斯莱特林。他的斯莱特林的后辈大约很快就要过来找他了。

  他将被杀死，同任何一个被索命咒杀死的人的样子不会有任何区别。但他甘之如饴。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的阿不思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