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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王者荣耀 诸葛亮 , 司马懿
标签 亮懿
文集 亮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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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5 17:39
诸葛亮穿着黑色毛衣,抻了抻手臂,出去的时候提了两大袋东西,回来的时候却什么也不剩了。有一坛酒本来是准备带回来的,结果还是放在了旁边,最后手里空空,人也空空,回来之后瘫坐在椅子上,暂时主动失去了面部肌肉的活动能力,想再回想一下刚刚干了什么,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今天之前的连续几个夜晚他都在想象今天的场景,描摹一些并不存在的细节,但当真的过去了,却觉得好像也就那么回事,算不上太沉甸。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决定去冲澡。第一趟进浴室忘了拿睡衣,第二趟忘了拿剃须刀,第三趟发现家里的洗发水没有了,于是又出了趟门。连着很多天,山中下雨,冷彻入骨,回来的时候鞋底全是淤泥。最后一次进浴室的时候,他看见有人站在里面。诸葛亮定了定神,哦,原来这不是浴室。
司马懿转头看他,诸葛亮用了一秒的时间反应,然后摆出了一副非常迷茫的表情,很像和羊群走丢的羊羔。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司马懿盯着他的脸,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
诸葛亮的表情依然很迷茫,朝司马懿走了几步,而近距离和司马懿对视,诸葛亮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但是他倔强地不愿变换自己的面部表情,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道:“司马,你有听说过那个吗?”
“那个?”
“这个。”诸葛亮跺了跺脚。完全白色的空间,仅有背后的一扇门,诸葛亮扬眉,“哼哼,我知道这里是哪里。”全然卖弄的神态。司马懿盯着他,觉得有一种陌生,但陌生中带着违和,然后他看见诸葛亮右手捏拳,拇指别入拳心,“是不这样就出不去的房间哦。”
“你什么时候有这件衣服了?”司马懿视线从诸葛亮手上移开,看着他的黑毛衣。
“临时买的,目的特殊。”诸葛亮放下手,“你其实也知道这里是哪里吧?难道你是想看我做这个动作,或是说出那两个字吗,司马?”
“我没有那种趣味。”司马懿说,“……而且你搞错了。”
诸葛亮原地坐下,拽了拽司马懿的裤腿,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地面,示意他坐下。司马懿顺着盘腿坐下,开口道:“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天早上在干什么?”
“上课啊。”诸葛亮莫名其妙道,“你不是和我一块吗?”
“上的什么课?”
“夫子的武道。”诸葛亮说,“我把你揍了一顿。”
司马懿没有反驳他,虽然他完全不记得多年前武道课到底是谁揍了谁,他又看了看诸葛亮的脸,提着的神态松了下来,于是随口道:“不给我一点补偿吗?”
“你昨天揍了我,扯平了。”诸葛亮说,“哎,你什么猜测啊?”
司马懿看着他:“你猜到了吧。”
“你是有点显老。不过也挺有意思的。”诸葛亮说,坐姿歪歪斜斜起来,抿了抿嘴,避开了和时间有关的问题,只是问,“……真要做吗?”
“除非你想和我一起在这里活活饿死,也可以不做。”司马懿淡然地说,“平时不见你脸皮这么薄。”
诸葛亮露出了一个有些窘迫的表情,而司马懿注视着这个表情许久,开始脱衣服。诸葛亮吞了口唾沫,看起来十分猝不及防,站起来抬起胳膊挡住了半张脸,侧过头去:“等等,等等,司马懿,你就不想想看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这不像你吧。”
司马懿轻轻皱眉:“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样应该都是比较快的吧?谁知道想出别的办法需要多长时间,三个小时还是三十个小时。还是你觉得很困难吗?”
诸葛亮喉结轻轻滚动,脸涨红了:“不是……司马懿,我还没……”
司马懿看着他,眨了眨眼,衣服已经脱了一半,表情突然变得很有趣味:“处男?”
诸葛亮舔了舔上唇,没吱声。司马懿语气有点笑意,但从脸色上并不看得出来,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事情顺利地进行,二人能走出这个房子:“我来给你脱,怎么样?”
诸葛亮的瞳孔一动,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司马懿却步步紧逼,语气随意:“我不知道我们两是以什么原因、或者说,什么运作规律进入到这个房间的。但我们曾经进入过它,或者我们在里面做过这件事,出去之后没有人会知道的。包括那个’我’。而我现在需要出去,我的时间比你紧迫,年轻人。”
诸葛亮手抓着衣角。毛衣上还沾着山间的雨露,湿冷、扎手。司马懿慢慢走上来,一只手覆上他的左臂,然后从袖口探进去半个手掌。
“说实话,诸葛亮,我并不认为这样给出标准答案比较快。”司马懿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一道凹凸的伤痕,轻轻说,“我只是太累了,不想把宝贵的脑细胞花费在这种事情上。你也不要再装什么清纯无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也有点显老。”
诸葛亮一怔,被司马懿指尖轻抚的地方细密地开始发痒。他很快就明白,他的伪装早已被识破,司马懿的接近只是一个确信。这道疤是在第一次大战后才留下的,年轻时候的他像块完美的原石,天才的潜力确实还没有被开采完毕,但也没有被雕刻时的失误留下划痕。
他装作稷下时的自己,是身体先于头脑的动作,是一种尖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他低估了司马懿对他的了解。那种了解是不需要理由的,是一种和“蜡烛开始燃烧的时候会有特殊的灰烬味”一样的的判断反应:无论你藏在哪一段时间里,我都能迅速地把你抓出来。
于是诸葛亮不再掩饰:“但是你应该知道,即使我不是稷下的学生,我们也不一定处于同一时间上。这个房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不重要了。”司马懿将探入诸葛亮衣袖里的手指伸出来,目光疲倦,“不要再让我动脑了,诸葛亮。来这里之前,我刚刚清点完损失,就是你从西面突袭的那一场。”房间里似乎比刚刚冷了一点,司马懿接着说:“难为你假装处男了。还是你即便被我扒了面具,也要坚持用你那骄傲的大脑寻找一些除了肉体以外的破解方法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为了这种理由做爱。”诸葛亮定了定神,“这就像用了十个繁杂却又简单的公式解题一样让人不爽,不如简化成一个。”
“你尖刻的天才头脑不能成为理由。”司马懿似乎有些不耐烦,“难道你非要让我说什么‘我很想你、请你操我’一类的话吗?听起来更麻烦了。还是说你硬不起来?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安插的饭桶探员,曾经向我禀报说扇子军师要出家。后来他因为多次假报被我杀了。”
“不要对我用激将,司马。”诸葛亮说。
“虽然我也不能确定我能硬起来。”司马懿自顾自,“来之前我看了一大堆的尸体和断手断脚,现在看到赤裸裸的生理结构会反胃……如果你不能在三分钟的时间内想出别的方法,就不要再废话。”
诸葛亮拿司马懿向来没有什么办法,最终挽起袖子的动作代表了一种妥协。
司马懿轻轻拍了拍诸葛亮的脸,“也对,我也不需要硬起来。”然后目光缓缓下移,停在了另一个部位,伸出手隔着布料轻轻按了按,然后带着十分玩味的语气和眼神说:“好久不见了,挣点气,宝贝。”
诸葛亮浑身一紧,下身开始有了久违别样的感觉。司马懿又像诡计得逞一样道:“紧张什么,不是和你在说话。”
“那你可真自来熟。”诸葛亮说。
“之前也交流过很多次了,算不上自来熟。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多少年前?”司马懿抱着手臂,“希望你对着我还硬得起来。如果实在不行,把眼睛闭上,想象成……”
司马懿的话语在此停顿。诸葛亮看着他。
“你要是说出什么‘想象成喜欢的人’之类的话,我就在这里揍你。”诸葛亮定定地说。
“假把式。”司马懿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司马懿愿意的时候,是操纵气氛的天才,只是大部分时间他懒得做这种违背个人主观意愿和气氛的事情。此时此刻他把每一寸空气都捏得狎熟。诸葛亮看穿这一切,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刻意而为之,为了让自己的心脏跳动共得更猛烈,为了让自己触摸久违的情潮,为了更好地让事情顺着他的意愿发展:他们做()爱,然后离开。
地板很硬。诸葛亮觉得这一点很违背常识,既然房间的目的是让他们交媾,那至少得把一切都向那种氛围里推动才好。司马懿的身体冰冷干涩,即便是用最暧昧的姿势,将那个部位翘起便于诸葛亮的进入,仍然像一块石头。没有前戏,不需要前戏,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诸葛亮不断地给自己加深这种想法,但越是如此,他却越无法踏出那一步,尽管那里已经对着这具身体硬得发烫。司马懿久等不至,不耐烦地转过头,看着诸葛亮神色不明。
“这不是很精神吗?”司马懿说,“快点吧。”
“你会后悔的。”诸葛亮说,“我反悔了,司马,我们不能这样。”
司马懿露出了一个很无奈地表情,而后转过身来,跪坐在地上,主动抚上了那个部位。司马懿十指修长,却因为修炼的魔道之术时日已久,那指尖缭绕的黑气不散。然后他向前了一点,伸出了舌尖,最后一寸一寸地把整个性器吞吃进喉,留下脸颊两边深深的凹陷,然后抬眼,眼睛深蓝、冰冷、湿润。
狡猾得可耻。诸葛亮想,事已至此,他还能如何呢?他没想到直到这一天,他依然被司马懿拿捏在手。他那故作出来的、他从前从未见识过的媚态只是为了走出这个房间,这让他恼火,却无可奈何。
他最终放弃了那一点倔强。司马懿在他耳边说:“快一点吧。”
诸葛亮停下动作,看着他,把他撇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拨到一边,玩笑似地说:“会让你失望的。”而司马懿无奈:“早料到。”诸葛亮亲吻他的额头、鼻梁、眼角,然后被司马懿的手掌推开:“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诸葛亮说:“这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一环,不要想太多。”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摆出了共同利益的狡猾嘴脸,天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最后一刻,诸葛亮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司马懿身上的那一点稀薄的温热,熟悉得让他想要流泪。
司马懿环着他的腰的手拍了拍,声音意外地柔和:“门开了。”
诸葛亮缓缓地坐起,努力让面色和话端都更加自然:“如果能自定义场景就好了。在稷下,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开两盒牛奶补充体力。”
司马懿背过身去穿衣服,“当时不需要走出这扇门。”
诸葛亮没吭声,有些颓然地坐在原地,肩膀耷拉下去。等两人都穿好衣服站起来,诸葛亮问:“还是照旧吗?”
“什么意思?”司马懿问。
“你做的那些事。”
“不然如何?”司马懿说,“放心,不会改变什么。”
“那好。”诸葛亮声音平静,“那就好。这样很好。”仿佛是确定一样地说了三遍,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司马懿已经转身,从这个声音中听不出什么。几秒后他在门前停下脚步,而后转身。诸葛亮抓着他的手腕,平静地问:“这样就好吗?不后悔吗?即便会死?”
“嗯。”诸葛亮捏得很紧,司马懿觉得腕骨生疼,但依然没有转头,对“死”这个字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冷淡道,“不后悔。”
“然后呢?”诸葛亮语气颤抖,“还有什么?”
“你想听什么?”司马懿平静地问,“你想让我说,我不是因为想走出这个房门,才给你口交、和你做爱的,是吗?”
诸葛亮眼眶发红,浑身颤抖。说啊,说你是爱我才这样做的。说这个房间根本不是原因,说你想我想得发疯,说你总有一天会与我一同,说你会选择另外的道路。
司马懿看着诸葛亮,他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祈求的神态,他知道他想要什么,知道怎么给,但是他不能,就让他当做是吝啬。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诸葛,我要向你道歉,我隐瞒了我其实知道这个房间的运作规律。”
诸葛亮看着他。
司马懿说,用另一只手往打开了门,转头道:“你出去之后慢慢查吧。”
司马懿的背影离去。诸葛亮对自己说,别眨眼,别眨眼。
一种奇怪的预感浮现:这就是人间的最后一面。
没有两个人的房间缓缓消失,诸葛亮揉了一把脸,走出卫生间,一头扎进书房,几乎是慌乱地从浩如烟海的书籍里摸出了几本。半小时后他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这个房间不是什么恶作剧的情色场所,而是连接生死的桥梁的桥梁。让死了的活人,见到以为自己还活着的死人。而相见的条件是,两个不甘的心,和即将离去的一缕魂魄。他曾经以为一辈子都用不到所以不曾牢记的知识点,最后竟真的以这样离奇的方式出现在他的人生中。
今天是司马懿的祭日,他没有黑色的衣服,于是临时买了一件。他早上出门,提着一坛酒,一捧花,回来的时候手上空空。酒洒向了土地,花放在了碑前,灵魂也留在了他的骨灰旁边。这是第多少年了呢?诸葛亮想,第一年的时候他认为司马懿还有一魂未散,第二年开始想走歪门邪道借尸还魂。后来就记不清了。司马懿深深地埋在武都的地下,墓碑周围十米不生草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已经死了。
司马懿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他什么也没有给。只是最后一刻竟还
是心软,屈服于了最后的一点不甘。所有他努力营造的假象还是在最后瓦解。
我只是为了走出房间,你不必爱我。
我只是一个会在你之前死去的人,你不必爱我,我不能给你你想听的那些话,因为我知道无法实现。如此,我死去之后,你也就不必怀念。
我用我最后一缕魂魄来见你,这是最后的、普通的、无关痛痒的离别。不必深刻,你也不必难过。
诸葛亮又一次走进浴室。他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的面容:司马懿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了。他疲惫、苍白,头发上还沾着山间的雨水,嘴唇边上翻起死皮,他今天在墓前喝了三碗酒,所以神色昏沉。他鞠了一把水狠狠地扑在脸上。司马懿不止知道自己不是稷下的诸葛亮,也知道不是他的那个诸葛亮,他从他自己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死局,然后决定坦然离去。窗外雨声渐起。诸葛亮睁大眼睛,似乎要撕裂眼眶一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眨眼,然后身体缓缓地降下去,像一座山轰然倒塌,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