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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女)
原型 进击的巨人 三笠·阿克曼,阿尼·雷恩哈特,爱尔敏·阿诺德,米娜·卡罗莱纳
标签 笠尼 进击的巨人 三笠 阿尼
文集 AOT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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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1 14:33
-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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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奥义·白痴流写法!!!
*pre:创嗑创的,我嗑我的,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地球村人
*date: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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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米娜·卡罗莱纳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嘴里的鸡翅,看不懂菜单上写的“少辣”要求的厨师把烤串做得和米娜现在的嘴唇一样鲜红。米娜客客气气地挑了串看着还没被埋透的,放进面前的酒杯涮洗干净,继续努力进食。
丢掉中翅骨头,米娜终于有空继续之前的话题,而面前的同伴眼神飘忽,指节毫无章法地轻敲桌面,甚是心不在焉。
“所以说,真的分手了?”
阿尼顿住,正好炭火的浓烟从身后滚过,周围的桌子发出热火朝天的咳嗽,她阖起眉头,碧蓝的眼眸前适时浮起一层被烟炙烤而出的恍惚雾气。
“我再确认一遍,三笠鸽了你今天的请客去参加轰趴,因为大冒险,所以和你说分手一个星期?”米娜确定自己脸上明确写了“真的假的”这种程度的质疑×10086。
阿尼面无表情地,用导弹是否发射前的确认态度点了点头。
“……”米娜用手背挠了挠头,拿起吃剩下的钢钎敲着杯子发出无意义噪音,阿尼也意外没抗议,只是默默在座椅上缩成高难度的一团。米娜的吐槽能力一时过载,酒精显然钝化了感官的知觉,米娜在令人发懵的热气烘烘的环境里觉察出奇妙的滑稽。
“啊!算了嘛!反正你也知道啊!三笠她~三笠她~”米娜加大了音量,感官的钝化让吐字变得格外用力:“反正三笠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避免你靠近艾伦嘛!”
“知道了…”阿尼埋在臂环里毫无挣扎地叹气,深得辩论队真传牙尖嘴利恶名远扬的雷恩哈特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意外表现得好像一个畏光畏声的癫痫患者。
一举得胜的米娜显然受到了鼓舞,酒精带来的过亢让她短暂忘掉了阿尼被摸哪都过激反应的毛病,蹿到阿尼身边七手八脚地试图把毛茸茸的金色脑袋挖到自己眼前对视:“喂喂喂,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和三笠能谈下去?”
米娜继续高谈阔论。“三笠根本就是——嗝——没有心的坏家伙吧!当然最奇怪的是三笠为什么会一直和你交往!我们都觉得这个逢场作戏早就、早就,希琪开的盘我还输了好多啊!”
被质问的人嘟囔了几句,米娜凑近了耳朵。
阿尼试图躲开米娜的视线,因为手在胸前绕成环打的结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开,只能拼命拧开头移开目光,努力到脖子开始微微冒汗。
“喝点水不急不急哈。”米娜顺起桌上的杯子喂到阿尼嘴边,“慢慢说不急。”
无可奈何顺从地喝了几口不知道被放置了多久的啤酒,阿尼毫无准备地被呛到,慌张下连双手打成的结也解开了。米娜弹开,看了看手里漂浮着辣椒粉的杯子,心虚地把杯子往远处推。
“咳,你今天喝的太多了阿尼。”米娜用手背挠了挠头。
“你答应分手以后三笠回你了嘛?”米娜速速转移话题。
阿尼随意丢在桌面上的手机正好亮起。三笠简述大冒险的几句话在一个多小时前,阿尼几乎是立刻简短地回了一个“好”,大概中间在忙其他事,三笠现在才有信息发回:
「好」
「那晚上我还要去米娜那里等你吗」
“你看看你看看!”米娜揪着阿尼的帽子哀嚎起来,“这根本就是个坏东西啊!”
散了另外一局的希琪姗姗来迟,听完以后哈哈大笑,从三笠的行为出发,对自己的对象进行了长时间吐槽,轻松地聊过了零点。阿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这类甜腻腻的充斥着狗粮的抱怨,又困又累,含糊地买了单又含糊地应答,终于被米娜提着领子带出烧烤店。
三笠意外地等在店门口,额发被夜风吹的零碎,甚是平静也没有要发消息的意思。
“哈啰。”米娜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夸张地伸出食指对准三笠,过亢还在继续,“你这家伙,连这点关心都显得很可疑诶。”
说完拽了拽阿尼的手腕,低着头已经在放空的阿尼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意料之外地和三笠对视一眼。
“回去了,拜拜,ex!”米娜带着阿尼如是说。
※
米娜被阿尼早起洗漱的动静弄醒,又被阿尼威胁着丢进淋浴间洗漱,一身过夜酒味让人头痛欲裂,想起来今天还有早课因而更难受。
来不及为昨天晚上的放纵忏悔就匆匆忙忙地跳上阿尼电量不足的电动车,一路吭哧吭哧赶到教室。爬楼梯时反而因为前面的快马加鞭有了些余裕,晨曦照到脸上让米娜精神一振。
“所以为什么会一直交往呢。”有一点找回昨晚记忆的米娜喃喃自语。
阿尼古怪地回眸打量了一眼自言自语的朋友,显然因为今天思维清晰而欲言又止。
“……”米娜若有若无的念叨一直持续到教室门前,阿尼警告般凝视了她一眼,百般不情愿地开口:“不要念了。”
“真是……”阿尼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因为很贴心,因为开心。”
米娜眨了眨眼,阿尼拉开教室门,一点动静引得坐在教室最后排的三笠望过来,话题中心着装整齐,显然已经在教室端坐许久。
“三笠会来上我们的专业课吗…?”米娜的困惑没持续多久,迅速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向外逃窜,“完了搞错教室了,忘记今天不是和阿尼同一节课了!”
三笠注视着阿尼脚步不停,拐进了仅次于最后排的第二安全的部分,教室中段。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三笠啪嗒啪嗒轻轻敲着桌面——不过阿尼的专业课本还在自己这里呢。
反正,阿尼上课也有一半时间在睡觉就是了。
※
“唔?”爱尔敏准备抗议,但是嘴里还咀嚼着刚刚放进去的荞麦面团,似乎被三笠当成了同意的信号。
三笠不太有食欲的样子用筷子搅动作为午饭的乌冬面的汤汁。“爱尔敏帮我去和阿尼解释一下吧,她最近看到我都一股火冒三丈的样子,可是我和她分手了,也不好去说什么。”
“你不觉得我去很奇怪吗!”爱尔敏终于一口咽下。
“我熟悉的、同时也和阿尼熟的。”三笠一本正经竖起手指,“艾伦,别了。”
“然后。”三笠点了点食指,“爱尔敏。”
“哈?”
质疑的大问号没表达完就被三笠打断了。“说到底我会和阿尼分手一个星期,爱尔敏也要负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被艾伦挑衅了!”
三笠沉着脸严肃思索了一会。“但是你想一想。”
“大冒险,还有谁?”艾伦乐呵呵地四处招手。
作为轰趴必备的经典环节,热情与会人士让早已经准备好一套惩罚牌。
“我就不参加了。”三笠远远地坐在沙发上,“一会还要提前回去接阿尼。”
“喂——不要这样嘛——”柯尼回话,“难得一起来玩,三笠也来吧!”
三笠稳如泰山地端坐,柯尼回过头来,已经在榻榻米上围坐成一圈的热情参与者互相眼神示意,达成共识般抽出一张暗牌摆在正中间。
“三笠来玩生日送你一个限定手柄怎么样?”爱尔敏也喊话。
三笠短暂地抬了抬头。
“你这样不行的。”艾伦做了个夸张的‘嘁’的表情,胸有成竹地对自己比了比大拇指,“我来。”
“希斯特里亚过来!”艾伦喊。
“嗨——在!“被点名的女孩子啪唧摆下手里的娱乐,蹦起来小跑向榻榻米。
艾伦用更大的音量补了一句:“你也来玩,就让三笠和莱纳在那边胆小好了。“
“说什么呢耶格尔。“莱纳瘫在电视前,懒散地鼻孔哼哼出声。
三笠微妙地觑了觑眼睛。“我觉得这是必然…“
“拜托你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奇怪的好胜心。“爱尔敏拉长了嘴。
“那就拜托爱尔敏了?“
爱尔敏瞪大眼睛,大声地呼出一口气。
※
三笠啪嗒啪嗒地敲着自己的笔盒。她的注意力稍微有些涣散,最近几天的晚睡早起带来一些直接的弊端。
三笠依然按着平时占座的习惯坐在倒数两排。虽然可知肯定没有早睡,但阿尼难得地在(自己没提醒的)早课前抵达了教室,爱尔敏朝她殷切地挥手,阿尼插着口袋挤进座位,朦胧地坐到爱尔敏旁边。
啪嗒啪嗒。
三笠撇过脸偷偷打了个哈欠。
说到底她本来不会有这么多早课,横跨在课表上一半的不是自己的而是阿尼的课,但是已经学了大半个学期翘掉实在可惜。
不过也是自己造的孽。一开始只是向艾伦请教了“理想对象的一百条建议”,三笠默默在心里做个笔记对着“督促养成良好作息” 揣摩许久,在和阿尼吃完宵夜的某个散步回寝室的夜晚突发奇想,提了一下。
“一起吃早饭?”阿尼不算太能吃辣,落后三笠半步,言语间还夹杂着一些呼哧的吹气声。
“对啊,因为阿尼经常睡晚赶路不吃早饭,互相督促一下。”三笠回。
阿尼大部分注意力还在降低舌苔的刺痛感上,漫不经心地回应:“可是起这么早,难道我们还要去上对方的课吗,不然没事做。”
她们正穿过第二食堂门口的小竹林,沿着歪歪扭扭的小径等距立着特别刷成绿色的灯杆,照明的功率够大,小虫子围着明晃晃的惨白灯光圈圈绕绕飞行。
三笠突然回身,跟随的金发女孩刹不住脚步,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三笠小臂控制距离、稳住步伐。三笠倒是完全没这想法,顺着阿尼向后的力道搂了上去,环住腰往自己身前拉,又因为阿尼躲避的微微仰头的姿态,三笠自然而然地吻了上去。
阿尼片刻的讶异很快被轻描淡写地拂去,只是乖顺地回吻了一下。
她亲了阿尼,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三笠大面积的神游,难以揣摩自己的心绪是在不满、困惑还是懊恼里徘徊。三笠不满地挑了挑盒饭里的土豆牛腩。
“快吃啦,而且你不是最喜欢肉蟹煲里的土豆了吗?”埋头吃饭的艾伦抽空插嘴。
因为今天的上下午课时之间只有一小时空余非常紧张,没法找阿尼点单,不得已只能找了顺路来上课的艾伦。
“肉蟹煲里的土豆和这个不一……”三笠回嘴。
“说什么屁话。”艾伦伸直筷子敲了敲三笠的头,“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挑食!快上课了你加快加快。”
现在阿尼和爱尔敏大概正在一起吃饭。三笠把多余的废话咽回嘴里。
总结,今次大冒险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失败。
※
“阿尼明天有空吗?”
终于等到周五的夜晚,阿尼从下午开始就没从床上爬起来过,听见的第一句话是米娜推门而进的邀请。
阿尼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开口。“明天中午已经和爱尔敏约好了。”
“诶?他在追你吗?”
“啊?”阿尼面无表情地打断,“在随便乱说些什么。我们正好有很多课一起而已。”
“那如果爱尔敏和你告白你会答应吗?”
“无聊。”
“不行啦——我都问你一个星期了!你要不然就回答你为什么会和三笠在一起!”米娜昂起头撒娇。
阿尼又转了个身面向墙壁。“但凡你在学习上有一半这种恒心,未来的学术之星就是你了。”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可是我们寝室好像除了我全都知道为什么只有我状况外啊!”
“……我们寝室除了你只剩希琪了,她本来就是个人形信息库。”
“不然我就去问希琪你和三笠怎么交往的!”
“什么什么?”恰好推门进来的信息库兴致勃勃地走近,“有什么事找我?”
“怎么,在对小阿尼进行失恋创伤的后遗症治疗吗?”希琪笑眯眯地调戏到,“我倒是有很多前男友的经历可以……”
“建议你住嘴。”阿尼打断,“要是把你这些秀恩爱的文字实体化成含糖量,你现在就应该得了II型糖尿病躺在宠物医院的床上祈祷新生。”
比起懒得开口,还是米娜旺盛的好奇心更麻烦,就坦白了。
阿尼认识艾伦和爱尔敏更早一些,受邀去参加团体无线电越野活动,和同来的三笠互相介绍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盯上了,用充满敌意和观测意味的目光。
在操场上夜跑,莫名其妙地被追着跑,干脆在操场竞跑。
“还有这种事!”米娜插嘴。
跑了几圈以后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突然被三笠拽着领子拉到观礼台下按在墙壁上恶狠狠地问:你居然同时和艾伦、爱尔敏交往?
“哈?”米娜迷惑地张出O字形嘴。
阿尼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尖锐地讽刺回去:我们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脑子有问题,我很正常,你觉得呢?
在三笠下一句开口前,同来夜跑的伙伴,发现阿尼不见了的米娜·卡罗莱纳本人,百米冲刺挥着作为武器的书包而来,大喊:做什么啊!
“我……?”米娜困惑道。
三笠松开阿尼后撤,本能地一脚踢开米娜挥起的书包。阿尼唯一的水杯从书包里飞出来,“咚”地剧烈坠地,尸首分离咕噜咕噜吐出一大滩水。银色的杯身滚了好几圈停在跑道边缘,朝上的表面漆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事业有成——父赠
三笠尴尬地捡起磕出一个大凹印的暖水杯,看了看被一记飞踢惊得呆若木鸡的米娜和保持冷酷表情的阿尼,开口:“我是不是得赔你一个?”
之后就传起了xx学院学妹激烈示爱xx学院学姐的校园奇谈。
当代大学生,人均嗑/x\药/x\鸡。
米娜:“什么狗屁东西?”
※
爱尔敏敲开门回家,心情显得格外好,笑容也比往常要大一点。
艾伦和三笠正围坐在餐桌前等待晚饭。
“说好了今天晚上轮到你做饭,就算中午出去约饭了回来的也晚了一些呢。”艾伦说。
“不好意思,马上就好,我有带一些零食。”爱尔敏把手里杂七杂八的袋子丢在餐桌上,一边穿上围裙,一边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最近学校里的法桐又要开始飘絮了,阿尼给我丢了一包口罩,也提醒你们一下。”
“正好。”艾伦打着哈欠,“法国梧桐真讨厌,我很怕过敏啊。”
三笠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过不过敏,搬来这个遍地种满法桐的老校区以来,她习惯了和阿尼一起早出晚归,自己骑小电瓶,后面载着阿尼。懒散如阿尼,有一半以上的坐车时间都是趴在自己肩膀旁边补眠,也不知道阿尼怎么做到一边睡觉、一边两手相握遮掩自己的口鼻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三笠还没担心过这类问题。她喜欢阿尼凉凉的手心。
※
“你明天要和阿诺德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希琪倒坐在椅子上,椅背刚好可以撑起她的手肘,方便她摆出最擅长的狐狸一样的微笑。
“嗯。”阿尼淡淡回应。
“那你知道——阿诺德喜欢你吗?”希琪微微侧脸,挑起一个狡黠的上扬嘴角。
阿尼收拾书包的手愣在原地,手里抓着最后一个要塞进背包的水杯,银色的外漆,比曾经的那个要小巧一点。三笠背着缺了大口的水杯叮叮哐哐地走了三天,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一模一样的中年人士水杯订制,连龙飞凤舞的字体都一模一样,写了:
做个好人——M·A赠
“嗯?”希琪不准备放过地追问,“嗯?嗯?”
“…不会吧,他为什么会喜欢我?”阿尼慌张又尴尬地瞥开眼神。
“不然为什么一开始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集体活动呢。”希琪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你觉得三笠知不知道?”
阿尼沉下脸色。“…我怎么知道。”
三笠来交水杯的下午,天色阴沉沉的,还未来临的台风季吹起大风。阿尼被突然出现的黑发女孩堵在教学楼门口,轻而易举地听见了身后飘过各种好奇的窃窃私语。
“还你一个水杯,我选了个更方便携带的尺寸。”三笠说,虽然没什么大表情,但从她变幻莫测的嘴角和眼神看出来她酝酿了好久的情绪,“还有,我向你道歉,我以为你脚踏两只船,看来是谣言。”
阿尼挑了挑眉。“我收下了,道歉也是。”
“你真的没有骗我吧?”三笠又问。
阿尼认真地望向三笠显出专注神色的眼眸:“不会。”
三笠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一起并肩离开正讨论地激烈的背景音。
“好像又有奇怪的谣言。”一阵大风刮过,三笠眯起眼睛。
阿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会不会有点困扰?”三笠问。
阿尼短暂地抬头注视三笠,又默默移开。
“要不就暂时和我在一起好了。”三笠突兀开口。
你看——三笠说,我肯定是一个,比他们都要好的对象。
※
“最近阿尼心情还好吗?”三笠趴在摇摇椅上问。虽然一开始艾伦把这么笨重的大椅子拖回家里的时候得到一致的鄙夷,但现在摇摇椅显然是客厅最受欢迎的。
“挺好的噢。”爱尔敏背对着三笠,正在洗碗。
“喔。”三笠应道,话题就此截止。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终于收拾完的爱尔敏擦干手也坐进沙发,三笠正在看电视。
“Mika…”
三笠望向爱尔敏,黄头发的少年曲起食指若有所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开口道:“我约了阿尼明天去图书馆。”
“喔。”三笠自然地点了点头。
“喂,我的意思是!”爱尔敏不可思议般睁大眼睛,“我喜欢阿尼啊,我都被希琪开过这么多玩笑了!”
三笠意料之外地眨了眨眼,似乎正在消化这条消息。
仿佛曾经听过,那么是什么时候呢,三笠茫茫然想道。
在更早以前,和阿尼交往没多久,彼时还没告诉两个童年伙伴自己的恋情。
阿尼午觉睡醒水了一会手机,突然在茶座对面给自己转了一条消息。
“什么?”三笠询问。
阿尼一脸正义凛然,严肃地说:“这家室内乐园周日搞活动,只要给好评就可以0.1折入场。”
三笠茫然:“啊?”
“三笠,非常难得。”
三笠撩开自己的额发:“不是,为什么你的手机会关注这种荒郊野岭的儿童游乐园的消息?”
“当代大学生都是会关注优惠券消息的。”
“但是这个儿童乐园…”
“周日,有空吗?”阿尼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是法官判决前的不容置疑的口吻。
三笠歪了歪头。“当然。”
三笠跳下海洋球泳池,塑料球杂着软海绵粒,她走起来摇摇晃晃,不太稳当。
阿尼裹着卫衣的帽子窝在海洋球中,躺得像一条闲适的鸡肉卷。
“嗯…有这么喜欢海洋球泳池吗?”三笠停在阿尼身旁,露出一点微妙的、发现乐趣的微笑。
金灿灿的鸡肉卷摆出已睡勿扰的表情,一个翻身滚得更远了一些。
“等我一下。”三笠刚想迈步,一脚踩到海洋球正中间,软胶收缩滚开,三笠露在泳池以上的小半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倾倒,歪歪斜斜地卡到海洋球里。
鸡肉卷无可奈何地滚了回来。
“你别太用力…你可以坐下来…对,屁股向下。”阿尼左比右划,把三笠扳正。
阿尼还在专心把三笠的右腿从陷得过深的海绵粒里拔出来,三笠却突然不动了。
“嘿。”阿尼用手肘顶了顶三笠。
“等等。”三笠突然弓下腰把阿尼完全罩在自己的臂弯里,语气有点不知所措。“艾伦和爱尔敏好像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三笠小心翼翼地折过脖子,以反人类的姿势用余光观察某个方向。
阿尼不动声色地打量三笠专注的侧脸,她完全罩住自己的姿态,她的那点不知所措。阿尼沉默地扭头,手脚并用地在海洋球池里向外扒,好像一只天生的鼹鼠。仿佛是流沙的中心,三笠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阿尼拽着脖子拖到了洋底,轻易陷了进去。
“喔!”三笠惊奇地眨了眨眼,头顶不甚明显地浮在海洋球表面,“这样就藏起来了。”
“唔。”阿尼顺着刚刚用力的姿势架在三笠肩上,脸埋在离三笠不远的地方,非常轻地、闷闷不乐地哼了一下。“艾伦和爱尔敏不会发现我们的,你不用担心他们察觉我们一起……”
“可以呼吸。”三笠抖了抖脑袋让脸颊四周的海洋球变得松一些,意外地兴致涨起来。“海洋球不错呢。”
三笠这才想起正事,在感知的方向抓了抓阿尼,凑过去低声说:“他们应该没发现我们,阿尼不用担心。”三笠认认真真地发誓:“阿尼喜欢海洋球、喜欢儿童乐园——这种事情我会保密的。”
之后就没有动静了。三笠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可以从海洋球间隙里看到艾伦和爱尔敏并肩坐在泳池边躲懒的背影,嘻嘻哈哈地聊着什么。阿尼贴在身旁很快发出了轻柔的规律鼻息,在偷懒这方面可以说是神乎其技了。
室内乐园的空调开的很凶,不过海洋球泳池大概自带保暖效果,三笠百无聊赖地坐在数以百计的海洋球中心,一开始的乐趣渐渐消退,很快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三笠贴着阿尼把自己的脑袋架到阿尼肩膀上,昏昏欲睡地瞥了没几米外的艾伦和爱尔敏一眼。含糊不清的、听了多年惯熟于心的嗓音模模糊糊地传来,轻轻掠过三笠的思绪很快便飘远了。
艾伦问:“诶?你是说阿尼吗?”
爱尔敏的声音隔了许久:“嗯。喜欢。”
“啊。”三笠终于回过神来的样子,“suki?”
“Mikasa!”
“知道了知道了。”三笠托起下巴。
“我也会努力的哦?”爱尔敏憋红了脸,鼓足勇气宣告。
三笠撩开额发,问:“那阿尼邀请你去…叫你去什么别的地方玩了吗?”
爱尔敏“蛤”了一声。“没有。还有,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喔,没关系。”三笠微笑着脸,回答得格外轻松。
※
三笠只提了一个水瓶,漫无目的地在图书馆里绕来绕去。在大部分人都静坐在书桌前自习的情况下,只身在不同阅书室里探来探去实在奇怪。不过作为稳定的前0.1%选手,三笠倒是没有这个自觉,她走在图书馆里向来是这副理直气壮地自在。
黑发女孩静悄悄地爬到七楼,终于在南边的自习室找到了目标。不作打扰,三笠避开自习区,绕进了书架,随意抽出一本杂志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在这个位置,只要探头,就能贯穿整齐的书架看见阿尼和爱尔敏的桌子,再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墙。
三笠翻开杂志。
杂志的内容非常无聊,还跨语言。三笠权当作练习读写能力,干脆逐字逐句翻译起来,一时没有注意到有另外的脚步声。等到阿尼跨出离开陈列书架的最后一步,三笠才抬起头来,两个同样不太专心的人面面相觑,视线在半空中撞个正着。
阿尼不自在地把手里的杯子往身后藏了藏,三笠反而心有灵犀地提起自己的杯子,口型比划了一下:打水?
三笠的杯子被递到阿尼面前,在空中摇摇晃晃,依稀可以看见上面刻着眼熟的同款字体:
行善积德
没有落款,但是礼物主人当然可以一眼分辨出来自己的手笔。阿尼不置一词,权当没有看见,立刻向阅读室外走去,三笠做了几个喂、等等的嘴型,空气安安静静,就被装聋作哑的金发女孩丢在脑后了。
三笠把杂志放回原位,沿着阿尼出去的路线出发。已经灌满水杯的金发女孩怀抱水杯,好整以暇地立在楼道尽头,指腹不断拍打自己的手肘,透出一点恼火的意味:
“你刚刚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有。”三笠乖巧点头。
“快点说完。”阿尼不耐烦道。
“阿尼,我…游戏输了,被惩罚才分手的。”三笠想了想找了个最正常的开头。
“我知道。”阿尼翻了个白眼,“在这个抓瞎的故事里你就是最讲逻辑的人没错。”
“爱尔敏说想追你。”
阿尼顿了一顿,微妙地避开三笠探究的眼神,含糊回答:“这样啊…”
“那阿尼觉得,我和爱尔敏哪个比较好?”
“在说什么鸟人鸟语?”
“我说,加上你的其他前任,你觉得谁最好?”
“你不觉得自己问这种问题很奇怪吗?”阿尼迷惑地看了三笠一眼。“搞清楚一点,大家每时每刻都在变的,哪有这种任性的比较。”
“知道。”三笠言之凿凿,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那阿尼选我还是爱尔敏。”
“说什么……”
三笠走近了一步,水杯在身侧晃荡。
“行啦行啦。”阿尼低着头用手肘挤开三笠,快速地、生怕被捉到似的回了一句,“你,好了快点我要回去了。”
“我还有事情要说。”三笠目不转睛道,“虽然今天还没有到时间,不过反正没人监督这个大冒险。”
黑发少女骤然醒悟般地咂了咂嘴,感觉有些失算。
阿尼还没蛤出来就被三笠半抱半拖地带到洗手间里。
“在楼道里不太方便,阿尼会生气。”三笠意有所指地解释了一句。
阿尼想,又在说什么屁话。三笠随手把自己的水杯丢在洗手台上,就这么架着阿尼铺天盖地地抱了上来,带着撒娇意味相拥了一会,在三笠挪动前,阿尼下意识察觉到了,略显威胁地把水壶举到三笠额头边。
毕竟三笠那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全都是阿尼惯出来的坏毛病:喜欢单手绕过后背掐住另一侧腰际,另一只手扣住肩膀,用力拥住让阿尼形成模糊的错乱的失控感;喜欢阿尼因为拥抱太用力而本能地贴近,手不自觉地环住自己的肩膀,昂起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喜欢含着阿尼的下唇又舔又咬,逼得她漏出交错的喘气声和细小的呜咽;在换气的瞬间追逐温热的气息来源,灵活地舔舐上颚,把多余的废话统统堵回嘴里化作无可奈何的闷哼。
还喜欢在拥吻的时候被摸脑袋,像是迷恋大脑皮层产生的微小电流,连舔咬的动作都会变得轻柔很多。
凉冰冰的金属水杯贴着三笠的后脑勺虚张声势地转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被阿尼挥出手。
三笠一只手提着两个水杯,另一只手捏着阿尼的衣袖,大迈步走在离开图书馆的路上。两个金属制品悬在空中叮叮铛铛。
“反正不管怎么样明天游戏解除,分手状态就可以结束了。”三笠说。
阿尼皱着眉啧了一声:“是不是过于想当然了?”
三笠拧过脑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目前前女友、分手对象,有鉴于她嫣红的嘴唇上还戴着自己的牙印,阿尼的拒绝没有太多说服力。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去吃一顿好的吧。”三笠愉快地眨了眨眼,“我想吃肉蟹煲的土豆很久了。”
“现在?”阿尼讶异地开口。
“我电瓶车都充好电了。”三笠说。
※
“所以说——”米娜一身睡衣,架起手不满地在寝室大厅前剁着脚。
“所以说关我什么事?”米娜满头黑线地质问。
“因为要出去吃晚饭,但是周末的图书馆傍晚就关了,回来就赶不上去拿课本了。”阿尼难得显出诚恳的样子。
“可以麻烦的人。” 三笠竖起手指头数,“希琪,在半个城区以外逛商场。”
还没等到三笠伸出第二根手指,米娜不耐烦地伸手捏住面前一黑一金两个人的嘴巴,捏出鸭子嘴的形状。
“我知道了!接下来白痴发言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