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410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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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纷争终结者,Troubleshooter 阿尔伯斯,席翁
标签 Troubleshooter
文集 Troubleshooter相关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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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1 21:11
- 导读
- 一个片段,很短,ooc+私设
席翁→阿尔伯斯,是单箭头。
无光之海
帝国和巴赫拉之间隔着一片广袤的海域。席翁昨晚做了噩梦,他沉入了海下。在辽远的海中央,既看不到巴赫拉的岸,也看不到帝国的岸。席翁是一点一点看着自己沉入海底的。他仰躺着看向天空,可怕的湿润触感从他的背脊手掌蔓延到耳边,接着越过面颊淹没双眼口鼻。他张嘴时,涌入肺部的不是空气而是咸腥的海水。由于梦的原因,席翁能将水当成空气生存,只是那感觉真的很差劲。气管被压迫,内脏被压迫,他被压迫,被水,被黑暗,被具象的丢失感。
在阿尔伯斯住院期间,席翁每天晚上都做着同一个噩梦。他沉入同一片海底,做不出任何举动,看着光离自己愈发遥远,在黑暗中陷入另一次黑暗。每天凌晨席翁从海底醒来,无力地汲取巴赫拉黎明前最后一点冷峻的空气。
席翁平躺在床上,深呼吸,等待猛烈的心跳平复后起身,拿着衣物去冲澡,天光乍破时穿戴好一切出门。绕许多远路去许多小食摊,买每一种他喜欢也觉得阿尔伯斯会喜欢的慰问品。阿尔伯斯住院期间,席翁做过多少次梦,就去见过多少次阿尔伯斯。当席翁拎着苹果派生煎包玉米烙热奶茶烤鸡肉串到病房里的时候,艾琳和安正将水果放在阿尔伯斯病床旁的桌子上。公司的伙伴每天都会来看阿尔伯斯,雷伊一般下午来,黑星一般晚上来,艾琳和安早上来,随后艾琳带安去上学,席翁知道这一切,因为他总在医院或是能看到医院的地方。
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站在病床边的安和艾琳回身。病床上半部被摇起,坐靠在上面的阿尔伯斯也探出打着白绷带的头。看到席翁后,艾琳挂起熟悉的笑,“今天又带了好吃的呀。”
“是的!”席翁开心地眯起眼,提起一只手向大家示意装满食物的纸袋。艾琳小声欢呼,安露出简单开心的笑。阿尔伯斯在病床上,嘴角微微扬起,绿色的眼睛有些许无奈,“每一次都买这么多,我完全吃不完啊。”
“才不是给老板一个人买的,食物要一起分享才更好吃。”席翁说着,走近将食品袋分好放在水果篮的旁边。“安和艾琳走之前一起吃早餐吧。”
公司伙伴们常有的其乐融融的场景。席翁将苹果派切好,递给安,递给艾琳,最后递给阿尔伯斯。四个人在不用考虑工作的轻松情况聊天,之后艾琳和安冲两人挥挥手告别,病房剩下阿尔伯斯和席翁两人。席翁将垃圾整理好后,拿出一个苹果,“老板吃苹果吗?”
“谢谢,先不了吧。”阿尔伯斯感觉刚刚吃的有点多,“每天被你们这么投喂,我出院后要做多少训练。”
“老板明明需要多补一补。”席翁伸手,在触碰到阿尔伯斯没有被病号服和绷带包裹的裸露的脖颈前转换方向,变成了撑向阿尔伯斯背后病床的架子,“我们都希望老板早一点康复啦。”
“也是。”阿尔伯斯微笑,他确实要快一些好起来,公司和风墙都很需要他。
席翁完完全全能猜到阿尔伯斯在想什么,他语带不满地说,“这种时候就不要想工作了吧,养伤养伤养伤,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
“……抱歉。”阿尔伯斯微微垂眼,他能说出口的只有歉意。席翁看着阿尔伯斯低头的样子,心里叹气。“好啦,老板振作起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呢。”他出声安慰,可明明他才是最后悔和感到抱歉的那个人。
明明每天在梦中被暗流叫嚣嘲笑的是他。
阿尔伯斯的眼睛总是清澈,席翁一点也不想看到忧郁的神情出现。然而开心时他又可惜阿尔伯斯的阳光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明亮。
真是矛盾。
席翁每夜在海底都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阿尔伯斯,把他隐藏了很久的软肋暴露给对方。在之前他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可以单方面地跟阿尔伯斯保持这种平衡到死,他愿意如此,也只能如此。可他始终刻意去回避的关乎死亡的事态如此近距离地掠过巴赫拉的上空时,席翁开始做噩梦。梦里的他总在想同一个问题。
他会后悔吗。
如果真就这样过一生,又或者他们中的一个没能善终,他会后悔吗。
席翁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擅长失去和放弃的人。他过去失去过许多,他也是为了寻找失去的某些才来到巴赫拉。
那难道他就是一个擅长主动将所注视的一切握住的人吗。
席翁今天也想开口讲他错开的手,他满满余光,他始终想踏上前去却又转身的一步,今天也没有说出口,今天也变成了话到嘴边后变为问阿尔伯斯什么时候出院。阿尔伯斯只觉得席翁每天都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每天都将日期推一天的答案是对方对自己直白的关切。今天他说伤口基本痊愈了,离出院还有三天。席翁眨眨眼,重复道,“三天啊。”
最后的三天里,如果自己还是无法说出口,那以后就算了吧。
这一生就算了吧。
这一天夜里席翁在看不见其他颜色的海里想自己将要如何说出第一个字,如何显得真挚不似玩笑话。第二天席翁问阿尔伯斯什么时候出院,阿尔伯斯回答说两天后。
第二天夜里席翁在看不见其他光源的海里想自己将要如何从起因讲到结果,如何把离谱的不可名状的心跳传达。第三天席翁问阿尔伯斯什么时候出院,阿尔伯斯说明天他就出院了,不用再担心。
第三天夜里席翁在只有自己的无光之海里听深潮肆虐,夹杂着自己胸口不规律地强烈到要从胸腔突破的心跳。第四天阿尔伯斯出院,公司的所有人去迎接。席翁伸出手环过阿尔伯斯的肩膀,他犹豫了一瞬间,又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犹豫。席翁看似和平时一样的动作又多了些为了不碰到阿尔伯斯刚愈合的伤口的小心翼翼。他在阿尔伯斯耳边说出祝福的话语,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语气。
比起世界上其他无数没有结果的暗恋比起来,席翁是最幸运的那个。他可以最光明正大地回头带着飞速的光阴看向对方,他可以肆无忌惮聊天玩闹打招呼,每一次都不突兀,他可以永远去给予直到阿尔伯斯学会一下就将他看破,世界永远美好,所暗恋的那个人也永远值得。甚至以后的以后,阿尔伯斯回忆起与席翁同行的时日,那份回忆都不会有一丝阴霾顾虑。
他可以死在最深的海底,最后终没能将那光一同拉入水中。
他缺乏勇气吗,未必。他缺乏决心吗,也未必。
席翁注视过无数次阿尔伯斯和他下棋时蹙眉思考的样子,余光无数次停留在擦肩而过的风的背影,席翁也提醒过自己无数次,如果阿尔伯斯明白,他早就会开口,他必不会沉默。过激的心跳隔着没有天光的一整片海发声,席翁其实知道阿尔伯斯永远听不到。听不到也好,他还可以在海底看风将枯黄的叶子带来海面,几乎等同于一片奢侈的阳光。
生命将不断把草叶砸进土里。他羡慕这暴力。
爱情是铁。
他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