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第二天清醒时没怎么缓过神，他仍残留着仙兽的特征，不甚清明地看着身边坐着的人。

  阿贝多正以指尖梳理着散乱的发丝，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他将外套搭在了大腿上，以此遮掩破碎了一半的丝织品。

  松松握住他编发的手，魈凑过去抱住了他，依恋地蹭了蹭。

  阿贝多止住动作，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耳际的绒羽上多停留了一会。

  “别梳了，你这样也很好看。”他好像还没睡醒，一向清冷的声线多了缠绵，手指一勾就把他的发辫重新拽散。

  他搂紧了阿贝多的腰，手掌在那平坦的小腹上摩挲一会，迷迷糊糊地抬起了脸。

  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他用那对锋锐的竖瞳盯着面前人，忽然不发一言地松了手，双翅一振就飞出了洞口。

  收好地上落下的残羽，阿贝多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一番，将它放进了密闭的试管内封存起来。

  仙人再次回来时已恢复了常态，他冷着张脸似是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沉默地把怀里的浆果和河鱼放下，安静地待在了角落。

  他看起来在烦恼些什么，阿贝多不想多加揣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仙人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魈第一次用这种近似斥责的口吻和他说话，这让阿贝多有种被管教的久违感。

  只有师傅这么和他说过话。

  阿贝多有些不开心了，他放下手里的记录本，转身面对魈:“我不觉得我有错，仙人觉得被冒犯大可以惩罚我，我也会作出补偿。”

  “你！”魈是真的生气了，但他看着阿贝多不退却的姿态却不好发作，反而有点束手束脚。

  就好像在忌讳什么。

  阿贝多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我不需要你承担责任，有什么不满直接发泄就好了。”

  “……看来你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魈暂且压下火，“我之后会陪在你身边，你最近不要外出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阿贝多都可以很冷静，但似乎只要牵扯到魈他就难免会情绪化:“凭什么？”

  危险地眯起眼，魈瞬间欺近到他身前，用了点力捏住了不听话的人的下巴:“我也可以就这样把你绑回璃月。”

  气势全开的护法夜叉让阿贝多不自禁后退一步，他逃避般错开对方的视线，带着点慌张低下了头。

  见人服软魈也收敛了戾气，原本想收回的手鬼使神差地轻轻抚过白净的面颊:“按时吃饭，早点休息，我会监督你的。”

  “……”阿贝多抬头看向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强势的仙人罕见地局促不安起来:“过几天你自会明白。”

  阿贝多不明白，他依旧不想理魈，很奇怪他今天心情会这么差，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熟练地处理完一份煎鱼，阿贝多闻着早已习惯的油烟味，忽然感到一阵恶心。

  没控制住干呕一声，阿贝多愣住了，站在一旁的魈也顿住了，在阿贝多意图站起时紧张地瞬移过来扶住他的腰。

  一开始阿贝多还不理解魈这么紧张做什么，但没等站直就被眩晕感袭击的他两眼一黑，勉强抓住了魈的手才缓过劲。

  “……”阿贝多转过头面对魈，“你早上帮我清理了吗？”

  魈心虚的别开了视线:“那时我尚无意识。”

  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阿贝多喃喃自语:“那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