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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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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全职高手 喻文州,黄少天
标签 训诫 Spanking 喻黄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全职sp】寒木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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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8
17
2020-10-28 10:40
- 导读
- 寒木春华楼的补档
【喻黄】酣痛淋漓 by聆雪
公元294年,距荣耀大陆一统之时已过了四个年头,外族却愈发蠢蠢欲动,边境屡屡告急。几年来一直镇守凉州的叶大将军预见到外族极有可能在近期发动大规模的侵略,便报与领主,急召了其他四家主公带兵火速前往边境支援。
凉州武威郡,兴欣帅帐,有两人正风尘仆仆地掀帘而入。
“见过各位将军。”来者正是蓝雨的两位主将,大陆一统后,几位主公也常有往来,都算相熟,因此喻文州只拱了拱手便算作见礼。
“老叶好久不见啊!哎哟老韩大眼你们来得真够快的,我和主公接到军报后可是一刻都没敢耽误,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啊。”黄少天也朝众人拱了拱手。
霸图、微草两家管辖区域因与凉州相距较近,是最先赶到的。此时韩文清和王杰希都起了身,和两人打了招呼。
“两位还真是别来无恙。”叶修也笑着回了礼,眉宇间却难掩焦虑。
“估摸着时辰,周将军他们也差不多能在今日赶到。”王杰希道。
“怎的不见张军师?”喻文州问道。
“新杰先行去帮着整合小宋和小高在敦煌那边的驻军了。”韩文清答道。
“军报中说西海郡告急,看来我们瀚文还有轮回的那位便都是在那处了?”黄少天问道。
“没错,除了我,兴欣的也都在。”叶修招手示意两人到沙盘这边来,“此处,还有此处,这两县都已被外族侵占。我们之所以不敢贸然打回去,一是因为始终没有过大规模交锋,不清楚敌军实力,再者在你们带兵前来支援之前兵力也一直不足。不过眼下边境几乎全线告急,兵力虽然够了,却仍有一点,我们缺带兵的人。”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位大概需要分开行动了。”
“嗯……也可以吧,别把我支得离主公太远就是了。”黄少天皱着眉说。
“……文州,你们蓝雨到底是谁说了算啊?”叶修有些哭笑不得,用眼神和喻文州传达着“瞅你把他给惯的”。
“呵呵,我自然没什么异议。此番我们来助,本就受领主之命,全权听候叶将军差遣。”喻文州安抚地拍了拍黄少天的背。
“说起来,这也有几个年头没过打仗了,几位的身手可都没落下吧?”叶修挑眉道。
“来来,机会难得,正好挨个都来陪本剑圣切磋切磋热热身。”黄少天摩拳擦掌道。
“剑圣大人这么急着大显身手,今夜便可前往酒泉郡发光发热了。”叶修瞟了他一眼,“你们虽然目的地不同,但还可以同行一段路,文州最终得留在张掖郡。”
“西海郡的重担可就交给你了,杰希。”叶修难得没叫人绰号,接着说道:“老韩不用说了,也在今晚就赶去你们小张那边。等小周来了我让他去少天那边帮一把吧,酒泉也是个烂摊子。”
“老叶你也怪不容易的,我们没来之前你这怎么忙活得过来啊?”黄少天感慨道。
“拆东墙补西墙呗,眼下实在是力有不逮才把你们给折腾过来的,见谅见谅。”叶修说的是客套话,语气可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
“定当竭尽全力。”也只有喻文州正经地接他话。
“你我自然是不担心。”叶修笑着拍了拍喻文州肩膀,又转头道:“主要是少天,事先说好,我好歹也是你临时上司了,别我军令你不听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是是……不过我几时把打仗当闹着玩了,我看着就那么没谱一人吗?”
“知道你打仗有谱,这不是怕你听不惯除了你家主公以外人的指挥吗?”前一秒表情还有些促狭的叶修随即正色道:“我怀疑西海郡这阵子闹得这么欢极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之计,昨日有探子来报说在酒泉郡的边界处,敌军很低调地囤了三万左右的兵。如果我的猜测应验,这第一次与他们正面冲突的重任可就交给你了。”
“那妥啊,保证一出手就把他们打得再也不敢来。”黄少天把手掰得嘎嘣作响。
第二天,张掖郡,蓝雨帅帐。
“一切小心。”喻文州轻轻抱了黄少天一下,在他耳边叮嘱道。
“主公你也是,没有我在可千万别玩那套以身犯险亲自诱敌深入了啊。”黄少天用力握了握喻文州的手——在将士们面前两人也不好太腻歪。
“好了快走吧,军情耽误不得,过不了几日就能再见面了。”喻文州笑着回握了下他的手。
“嗯,我每日都会传信给你的,走了走了。”黄少天摆了摆手便转身走了,心里却还是几分放心不下。从前大陆不太平的那几年,两人四处征战时尚且极少分开行动,别说如今这大陆一统已过了几年,期间两人更是一直在一起不曾分开超过一天。
尤其眼下战况还十分不明朗,若真如叶修所说倒还好,就怕再出什么变故。黄少天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在他到了酒泉郡,几番观测了敌方有些微妙的布置后更是愈加强烈,然而却也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
三日后,他收到叶修传信,命他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不要擅离酒泉,并表示自己不日就会亲自赶来。
黄少天心下一凛,叶修这话显然是有用意的,还有什么变故能让他擅离职守?他急忙派了探子去探张掖郡附近情况,却已为时太晚。
当天夜里,敌军出其不意地以仿佛一夜间冒出来的五万大军突袭张掖郡,酒泉郡边境驻扎的兵力却丝毫不见少,那么兵都是哪来的显而易见,果然如叶修所料,之前的西海郡之乱是声东击西之计。
张掖郡地处凉州中央,就算突破了这道防线也极易被左右夹击,纵然整个凉州在此郡驻军兵力最为薄弱,最高将领也是这些上数的将军里最不擅长硬碰硬的,但选择这里发动首战依然算不得什么明智的选择。
黄少天这边见探子迟迟不回已是心急如焚,料定喻文州那边必然有了麻烦,但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到底没敢轻举妄动。
他手中兵力本就有限,手下更是没有能差遣的得力将领,只得坐立难安地苦守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天快亮之时,探子才浑身染血的回来。
“黄将军……城……破了!主公下落不明!!!”
黄少天脑子“嗡”的一声,却更加迅疾地转了起来,眼下情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之前就已考虑到的调虎离山之计,二是敌军夜袭张掖郡目的不在以该处作为侵略的突破口,而在生擒喻文州与他们谈条件!
调虎离山不必说,一旦他带兵去支援,酒泉边境一直虎视眈眈的敌军最精锐的部队就会一举攻入;而后者也十分符合逻辑,外族多为游牧民族,入侵的目的向来是物资而不是土地,拿人质来与他们交换物资岂不是最省时省力的掠夺方式?张掖郡本就兵力薄弱易于攻陷,喻文州的单打独斗能力又不强,而他的个人价值则更不必说。
他越想越倾向于后一种可能,外族人手段野蛮凶狠,他丝毫不敢深想如若喻文州真的被生擒会是怎样的情形。
这是一场赌局,而他的赌注是他无论如何都输不起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下定了决心——城破了还能打回来,爱人有了任何闪失都将是他一生憾事。
既已做了最自私的决定,自然要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把一切损失降到最低。他即刻召集手下将士疏散全郡百姓,好在凉州地处偏远,原住民不算多,很快就疏散完毕了。
随后他命一万将士全部聚集在城外以壮声势,而一旦敌军攻城,形势落了下风便即刻朝敦煌方向撤离,力图将伤亡降低到最低。驻守酒泉郡的将士俱是蓝雨交州嫡系,都知他如此安排是为了援救自家主公,均无任何异议的服从了指示。
最后,他亲自带了一万将士即刻前往张掖郡,寻找喻文州的下落。
五日后,武威郡,兴欣帅帐。
“黄将军可真有本事,百里救夫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在下自愧不如。”叶修面无表情道。
“……就别挖苦我了吧,错都在我,任凭叶大将军处置。”黄少天半跪着低头说。
三日前,酒泉郡城破,不过好在叶修及时赶到,一日之内就打了回去。
“哥,我以为这事终究没造成太大损失,你也别太过为难黄将军了。”苏沐橙在一边小声求情。
“咳……老夫也觉得,折了两千兵马也都是人家蓝雨的,老叶你就别狗拿耗子了。”到底是看着黄少天长大的,魏琛也帮着求情。
“叶将军还请三思。旁的不论,眼下我们仍有几场硬仗要打,韩将军又已负伤,在座的哪位都必不可少。”连王杰希都开了口。
叶修仍是沉默不语,一手敲着椅子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帐内气氛一时十分凝重,过了半晌,才见喻文州缓步走出,也半跪了下来,抱拳道:“叶将军,少天终究是我的手下,不如还是交予我处置。若您一定要治罪,治我律下不严便是了,此事亦本就因我而起。”
五日前,喻文州使了一招空城计,又带着敌军绕了个大圈子,以不足一万的兵力歼灭敌军近两万人马,自己只受了点轻伤,最终于一日前潜回武威郡。
“主公你……!”黄少天一听喻文州竟然要帮他背锅,当然急了,但马上被自家主公一个眼神横得住了口。
“……行了行了都别跪我了,赶紧起来,怪不习惯的。”叶修摆手道,“你们俩也算一功一过相抵,领主那边我也不报那么详细了。文州,以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多说了,诸位都散了回去休息吧。”说着他走了下来,敲了敲黄少天脑袋,颇为无奈道:“你啊,也老大不小的了,可长长记性吧。”
蓝雨偏帐内。
“主公……”黄少天小声唤道,“你伤在哪了?让我看一眼成吗?”
“不碍事,夜里再说罢,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办呢。”喻文州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桌案,似笑非笑道:“黄将军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黄少天一听这称呼,心里顿时打起了鼓。方才在叶修面前他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左右不过一顿打,捱过去就是了,怎么到自家主公这儿就这么惊心动魄的呢。
“知我为何最后才开口?我本想让叶将军教训你一下算了,没想到叶将军还挺了解你这性子,知道你在他那儿挨顿军棍大概不会真正起到什么作用,原本该是如何依然还会是如何。”喻文州说着掂量起案上一块紫檀木镇纸来,“但我其实没有教训你的立场,少天。”
“将心比心,那种情况下我大概也会做同你一样的决定。”他声音轻如叹息。
黄少天难得哑口无言,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叶将军方才说我该懂以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但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又怎能拎得那么清楚。不过既已主动求了这差事,我便只好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说教一番了。”喻文州朝他笑了笑,才接着说道:“以爱人的身份……嗯,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我早已互相托付终身,都是分内之事罢了,也还是感谢你愿为我舍生忘死、不顾一切。”说着他用那镇纸力气不小地敲了下自己的手心。
黄少天还没等感动完就被他吓了一跳,急道:“主公你做什么!朝自己使什么劲啊?你不用说了,我都懂……尽管罚我便是了。”
“试试轻重,不用急,马上就轮到你了。”喻文州蹙了下眉头,面色明显比方才冷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道:“以主公的身份,蓝雨本次因你决策失误,有两千多弟兄平白丧命于此。而如果不是运气还算好,叶将军及时赶到了的话,眼下战局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造成的损失更是无法估量。身居主将之位,以你一己私心,做出此等不负责任之事,你可知错?”
喻文州常年身居高位,又是沙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将军气质十足。虽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可一旦威严起来,镇住十来万糙汉子也不在话下。黄少天与他做了近十年的枕边人,可谓将他的温柔体贴领教了个遍,还真没被这样声色俱厉地教训过,当即被震得一哆嗦。
“……知错了,还请主公责罚。”说着就要给跪。
“不必跪了,下衣褪了,伏到案上去。”喻文州不带任何感情的吩咐道。
“一定要……去衣吗?”好羞耻啊啊啊啊啊……
“……”这种时候还能有异议,呵呵,看来平时的确宠过头了。喻文州眯了眯眼没答话,在心里默默多给他记了一笔。
黄少天一看他这表情,多一个字都没再敢说,动作无比迅捷地按他所说摆好了姿势。
喻文州默默打量了一番伏于案上的爱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副身体——黄少天虽武力封神,却比寻常的武将还要精瘦些,腿部肌肉虬结、十分有力,整个下身的线条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身上纵有多处伤疤,臀腿之处的皮肤却是难得的白皙光滑,只可惜马上就要面目全非了。再仔细看看,却发现他正有些不易察觉地在……颤抖。
喻文州莫名被他这一抖戳了心坎,本想至少板到教训完,但终究违逆不了自己的心意,当即上前抚了抚他背后,语气放柔说道:“少天,你紧张什么?不会真伤了你,别怕。”
“……”黄少天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人的态度怎么转得比翻书还快。其实这几日他心里也愧疚得很,叶修要罚他自是心服口服,但轮到喻文州来……说完全不委屈也是不可能。若他一直是刚才的态度,自己的那点委屈也就被负疚感压下去了,可适才那一句温声哄劝,反倒把这委屈凭空放大了几倍,故有些负气地说道:“主公你打就是了,何必顾虑那么多。”
哟,我这还没动手呢就先和我闹上脾气了?喻文州心道就算没有这茬,也该振振夫纲了,随即正色道:“你可以为我这是做样子给叶将军看的?如此看来,你嘴上说着知错了心里还颇为不服气啊。”说着他将镇纸抵在了黄少天身后,“罢了,我也不多费口舌,还是痛楚更能令人反省。”
黄少天适才说完就后悔了,刚想继续认个错服个软就被身后的闷痛敲得头皮一麻,心头也难以抑制地抽痛了一下——喻文州这第一下竟然用了几分内劲。
还没等这一下的疼痛稍缓,右边就挨了同样的一下,这回饶是久经沙场的黄大将军也不禁闷哼出了声。
喻文州打完这两下便停了手,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两道突兀的肿痕,等黄少天稍微缓了口气,才冷声道:“错哪了,自己说。”
黄少天只觉他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甚至还有些陌生,竟一时有些慌了神地没接话。身后的疼痛仍在叫嚣着,他的脑子也逐渐清明起来,从这两下下马威里切实感受到了喻文州身份的转换,暗叹自己还是没摆正心态才会觉得难过,稍微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能维持平衡的姿势,低声说道:“属下不该罔顾叶将军军令,擅离职守;为达私愿,置弟兄们生死于不顾,还请主公重罚。”
喻文州似乎有些不满,微微皱了下眉道:“没了?”
“……”虽然知道自家主公不会刻意难为人,但他实在没想出来自己还犯了什么事,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属下实在不知,还请主公明示。”
“慢慢想吧,我不急。”说着他又扬起了手,没再用内劲,却也实打实的裹挟着风声砸在黄少天身后。
臀上的红痕逐渐连成了片,连带着最初那两下的颜色也随之变深。在这通不给人喘息的狂风骤雨中,黄少天光是努力抑制着咬紧牙关不喊出声就耗尽了全部精力,手指都在无意中将桌案边缘抠得凹了进去,哪有心思去想自己还错在哪里。
喻文州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低喝道:“不准咬,疼就喊出来。”手上也没耽误,继续有节奏地一下下将他两侧臀腿都照顾全。
黄少天本就快要扛不住了,被他这一呵斥便开始时不时地从嗓子眼里逸出几声低吟。要说这从小行伍出身的就是不一样,如此这般被敲打了小半柱香他身形也未晃动过一下。但是怎么也没个数目啊,军棍可是有报数的,两相对比,军棍可比这个好捱得多了,至少有个盼头。
“嗯……主公……”黄少天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喻文州很人道地停了手,挑眉道:“想出来了?”
“我……属下当真知错了。”这话一说他又有些后悔,他本意并不是想求饶。
谁知喻文州只是轻笑了一声,道:“你尚且不知错在何处,怎么知错?”说着他再次扬起了镇纸,其实他手劲比之方才已是轻了几分,但落在这两瓣红得发紫的臀上,挨揍的可丝毫没觉得疼得比之前轻了,痛感依然在不断累积着,最初那两道肿痕甚至已现出骇人的深紫,压得他几乎有些保持不住跪伏的姿势。
喻文州也察觉他身形微晃,干脆用另一手按住他腰部,逼得他又将屁股翘起了几分,教训孩子般地左一下右一下的边打边说道:“疼的话就记牢些,什么是责任还要我教你吗?你一时任性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没了的可是沉甸甸的两千条人命。”
他不说还好,黄少天最愧不可当的就是这茬,听了这话又回到了最初连声都不肯出的状态,无声表达着“我的确该打,主公大可不必怜惜我”。
喻文州神色微沉,黄少天的忍耐程度有些超乎他的预估,他虽未停手但已经不忍再看他身后的惨状了。而他也认为既然铁了心要给个教训,打来打去都在他忍耐范围内也失去了教训的意义,当即心下一横,将镇纸放在一旁,起了身。
“……主公?”
“少天到现在都没想出来,便只好由我来告诉你了,不过是有代价的。”
黄少天忍不住跪起了身想回头看看,他这趴久了突然一起来眼前有些发黑,待到他揉揉眼睛看清了喻文州手里的东西时,登时倒吸了口凉气,心头也泛起了酸水——说什么将心比心,就算你把蓝雨玩没了,我也舍不得拿这东西朝你身上招呼啊。
他手里分明是条细长的的软鞭,虽不比钢鞭、铁鞭一类的硬鞭,但明显也是可以用作武器的那种,落在身上不用什么劲也能轻松见血,说是刑具也不为过。更别说他如今身后已是伤痕累累,再挨这东西的话,估计用不了几下就能疼昏过去。
黄少天垂着头,想了半天如果自己开口求饶,喻文州是会放过他还是会继续用这东西抽他,但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抿了抿唇便伏回了案上。
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这次可能没那么好过,他也毫不怀疑即便喻文州等下拿鞭子把他抽到昏过去,也依然是那个一直会为他遮风挡雨、爱他至深的人,不会有任何改变。但他胸口还是止不住一抽一抽地疼,比屁股上还要疼得多。
喻文州在拿起手中软鞭后,心口也一阵阵绞着疼了起来。若问问整个荣耀大陆有几个人舍得对自己挚爱之人动这刑,就算把伴侣限定在男性,那也是屈指可数。
然而此事的确无法假手于他人,枕边人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谁揍他一顿他都不会往心里去,唯独自己,不仅会往心里去,恐怕还会相当“往心里去”,妈的这个叶修真是什么都知道。喻文州破天荒地在心里爆了句粗,转身又看到已经乖乖摆好姿势的黄少天,差点被绞得一口气没上来。
“这种时候你对我倒是信赖有加。”他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之前我说,倘若你我角色对调,我也会同你做一样的决定,其实也不尽然;关心则乱,但你也该相信我有最起码的自保能力,至少再观察一夜,别那么心急啊。实际上第二天我就传信给你了,可惜你人已不在酒泉郡内,才没收到。”
他将手中软鞭在空中一抖,发出凌厉的“噼啪”声,黄少天却像失去了知觉似的纹丝不动,木然道:“是属下思虑不周,请主公责罚。”
喻文州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自己钻牛角尖去了,轻叹了口气,语气并不严厉地命令道:“少天,转过来,看着我。”
黄少天转过身来只瞟了他一眼就立即移开了视线,一直没动气的喻文州见他这样倒真的有点莫名火起,硬是将他下巴抬了起来逼着他与自己对视,“告诉我,疼不疼?”
“……疼。”
“你觉得我疼不疼?嗯?”
“……主公,我认错是真心的,若是为了那两千弟兄,怎样罚我都不为过。”他答非所问地说,“也没和你赌气,我只是觉得,你再怎么打,一旦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依然会控制不了自己,除非你把我打到心灰意冷……没那么在意你了。”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说完也觉得太过儿戏,光这一会已经不知有几次后悔说错话了。
喻文州差点被他这有点孩子气的混账话气笑了,不论黄少天是一时嘴硬还是故意在他这找存在感,都没必要再心软了,当即将他一把压在案上,抬手就是一鞭子。
——果然见了血,也如他所料听到了第一声未经过任何压抑的痛呼。
“这一下是你自己讨来的,不作数。还有五下,打完了再让我听听你怎么说。”
黄少天还被那猝不及防的第一鞭打得有点懵,第二鞭就破空而来,正正好好抽在了最初那两下镇纸打出来的伤上,登时痛得他连声音都变了调:“啊!!!主公,别……我错了……真错了……”
喻文州眼也不眨地盯着这两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看了半晌,深深地吸了口气,另一手更用力地将他按着,极快地连着挥下了两鞭。
“……啊啊!!!”怎么会这么疼,战场上什么刀枪棒疮他没受过,被砍一刀也不是这样的疼法。意识几乎全部被痛觉占据,眼角也溢出了生理性的泪,身体仍是完全服从地没有挣扎,嘴上却不受控制地讨着饶:“别,求你……好疼,文州……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喻文州被他这带着哭腔的痛呼和求饶喊得心都要炸开了,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从未失过准头的拉弓的手此刻抖个不停。
“我到底因为什么打你,想清楚了?”嗓子哑到他自己刚出声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黄少天呜咽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明知故犯,我在让他们去送死……我心里是清楚的……我明知道最可能是调虎离山……也还是容不得你有半点闪失。”
“我早知你对我保护过度,却未曾料到过会铸成大错。”喻文州帮他擦了下眼泪,揉了揉他脑袋,接着道:“此事一半错在我,然而这般罚你也不啻于惩罚我自己。少天,真的别再有下次了,再多信任我一些,好吗?”
“嗯……主公,你……打完吧。”黄少天抽了抽鼻子,用英勇就义的表情说。
“……你以为我本来打算饶过你吗?”喻文州心里发苦,面上却笑了一下,“乖,最后两下。还是那句话,疼就记牢点。”
仍是极快的连续两鞭,破空的“嗖嗖”声裹挟的力量并没有因持鞭人内心的痛苦与动摇而减少分毫。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黄少天的痛呼声落地,喻文州就有些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嘴——当然用的也是嘴。
黄少天本就疼得直咬牙,被他这么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心里的委屈更是如同山洪爆发般倾泻而出,瞬间野兽本能爆发,牙关打着颤地啃了回去。
血腥味逐渐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喻文州也完全没用什么技巧,只是单纯的想宣泄下自己难以宣之于口的痛惜与悔意。
仿佛这样才能确认眼前人存在一般,两人互相啃噬着难分难舍了好半晌,直到喻文州眼看黄少天要跪不住,怕他碰到身后的伤,这才松了口,半抱着将他扶了起来。
“……”黄少天咬着嘴唇望着他,眼里竟渐渐噙起了泪——这回可不是生理性的。
“妈的喻文州你也太狠了……想打死我吗?!”他刚吼了一句就有些站不稳,被喻文州一把搂在怀里后便开始边哭边控诉道:“我还不是……太担心你,那两天……像疯了似的……你……简直不是人……换了我才不舍得,以前怎么都没发现……混蛋……”
那又苦又涩源源不绝的泪仿佛径直流进了他心里去,喻文州被他哭得肝胆俱裂之时竟还从他这番颠三倒四的话里抓住了重点,声音极轻地答道:“所以主公由我来做。”你便可做你自己想做之事,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黄少天也不知听没听见他这轻声细语,刚想发狠地推开他,却蓦地住了手,自己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仍是带着哭腔喊道:“操,你他妈到底伤哪了倒是告诉我啊!不小心碰到怎么办……”
喻文州登时被他这一句勾得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地说:“在背上呢,真的不碍事。”但他很快强又撑出了个笑容,故作轻松道:“少天想出气快趁现在啊,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黄少天瞪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仰着头抹了把脸,似乎是不哭了的意思,然而没一会儿就又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呜咽道:“……疼死了……真的……”
他突然想到有好多年没见过黄少天哭了,似乎上一次还是八年前自己受了重伤生命垂危的时候,想到这他更是被狠狠虐了一把,本来已经心疼到没有知觉了,但也还是扛不住黄少天这一出出的,再这么下去自己简直都要跟着一起哭了。最主要的是,眼下还有个艰巨的任务要完成——上药。
“还能走吗?伤在身后我不大方便抱你,去床上趴着我给你上个药好不好?”喻文州用哄孩子的语气和他商量道。
“不要!反正也是要打死我,还上什么药,怎么不干脆放我去死啊!”黄少天平日里性情和脾气也都很好,尤其对自家主公,因此喻文州还真没见过他这无理取闹的熊孩子一面。
“……乖,都是我不好,也真是打重了,绝没有下次了,你看从前我哪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喻文州边哄边把他拖上了床。
喻文州从怀里摸了一瓶随身携带的最上等的伤药,基本不会怎么刺激伤处,奈何黄少天的屁股就是放根羽毛上去估计都得哆嗦一下,他也只好继续糊弄小孩:“很快就好,不会怎么疼的,稍微忍一下啊别乱动。”
被强拖到床上的黄少天不满地蹬了蹬腿,却没忍住偷偷瞄了一眼喻文州,见他紧蹙着眉、满眼都是心疼,便也稍微熄了火,将脑袋埋在胳膊里不吭声了。
那六道鞭痕在结了痂之后更显得面目狰狞,喻文州仅是掀开看了一眼便又红了眼眶,心下简直怀疑刚才动手的真的是自己吗,到底下了多大的狠心啊……他动作极轻的迅速抹了层药膏,想着还是等黄少天睡了让张新杰再来看一眼比较放心。
这自然还是会疼的,黄少天象征性的微弱地哼唧了两声,知道自己完全没动静的话喻文州才最不好过,一边又不禁痛恨起被他打成这样还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的自己。
“少天,不会真的记恨我吧?”喻文州帮他脱了鞋袜,故意闹他,轻轻挠了他两下脚心。
黄少天没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不过这腿一使劲就难免牵动到了伤口,“嘶……何止记恨,我已是彻底心灰意冷了,哎……”他煞有介事地说道。
“别别,将军大人快给我指条明路,怎样才肯原谅我,上天入地,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不在话下。”喻文州见他有意缓和,颇为驾轻就熟地拿出平时屡试不爽的那套哄他开心。
“……让我在上面?”
“这还不好说?等你身子养好了,随时兑现。”
黄少天总觉得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肯定有什么阴谋在里面,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嘟囔道:“说话算数啊你。”
喻文州又忍不住掀开他衣袍看了眼他伤处,纯是意图自我惩罚。黄少天当然也知道,赶忙拍开他手道:“主公你总耍什么流氓,上完药就得了呗。”
“……对不起。”
“行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刚才和你闹着玩的。”黄少天没好气地说,心道这成什么事了,受害人还得安慰行凶者,“本来就是我闯了祸,虽然你手是黑了点……总之我宽宏大量地不和你计较了,这事从此揭过,别再提了啊。”
喻文州刚想说句什么就被他截了回去:“哎你赶紧给我看看背上那伤怎么回事。”搞了半天还惦记着呢。
“流矢擦了下,都没穿进去,皮肉伤。”喻文州解释道。
“嘿,还得穿进去才算严重是吧?”黄少天以眼神示意他麻溜利索地脱。
喻文州只好开始宽衣解带,露出了斜跨左肩到右腰的绷带。
“……靠靠靠靠靠,就知道你净会驴我,你们家皮肉伤跟捆死猪似的绑啊?”
“的确不严重,完全不影响正常行动的。”见他还要跪坐起来,喻文州急忙将他按了回去,“你个蒙古大夫就别大显身手了,呆会我去找张军师换药。”
“……说起来,我觉得我现下可伤得比老韩还重,老叶那边不一直缺人手吗?”黄少天恹恹道。
“已经联络领主再派援军了,你就别操心了,有我呢。”喻文州笑着刮了下他脸颊。
“……是是是,主公威武,大功臣,因为你立那功我才捡回条小命。”黄少天扭头。
“原来你还知道啊!”喻文州故作惊讶状。
“……不想和你说话了,我想睡觉。”
知道他还疼着,因而喻文州一直陪着他说话转移注意力,但要睡觉的话肯定要疼到睡不着,于是他去找张新杰换药的时候顺便要了副口服的安神药,效果也很显著,黄少天喝完没一会就昏睡过去了,只是……
“这真不是蒙汗药吗?”喻文州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成分上有共通的地方,”张新杰走过去掀开黄少天上衣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惊骇道:“嗯……虽然是皮肉伤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也……适才叶将军和我们说,我们还都不信,喻将军你……”
“家教严。”喻文州淡然道,随即又有些回过味来,“叶将军?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咳,他说他去听墙角,黄将军嚎得跟你没命了似的。”这叶修的台词被张新杰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十分有笑果,喻文州没忍住笑了一下,又听他接着说道:“黄将军犯的错毕竟没真正影响到大局,何至于如此啊。”
看来他的作为也是令人发指到一定程度了,不然张新杰这么不爱管闲事的人也不会开这个口,他只好苦笑着说:“少天看似随性,实则心事很重。说实在的,我也以为此事不罚也罢,我即便口头上教训两句,他也都能听得进去。然而出来打仗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丧命的弟兄又都是跟着我们一路打过来的嫡系,若不将他的负疚感打掉,不知他会揪心到何年何月去。”
“……喻将军当真一片苦心。”张新杰叹了口气,又给他留了两瓶伤药,才回了自己帐中。
“如何?”韩文清见张新杰回来,随口问道。
“太狠了,此人万万开罪不得,主公。”张新杰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