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瑞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舌尖长了一颗溃疡。

　　长在舌尖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碰到的时候疼得厉害。很痛，瑟瑞斯微微皱起眉，用舌尖轻轻触碰牙齿，在从后磨牙慢慢划到尖牙，微微发热的伤口被牙齿尖端刮的生疼，他微微卷起舌，倒吸一口凉气。

　　大概是最近压力过大，没什么食欲造成的，瑟瑞斯判断到，他放任这颗溃疡长在舌尖横行霸道，在嘴里发着痛，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瑟瑞斯刻意不去理会，像往常一样从门口的信箱拿出今天的报纸——他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会在醒来后的半个小时阅读，然后洗漱，然后在随意的早餐之后再出上班，时间不赶不慢，打开大门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司机在门外等待。

　　本来阅读是在早餐同时进行的，但自从西特里斯回家住下后，他就不被这位好医生允许在吃饭的时候三心二意，只好移到刚刚醒来之后了。

　　这次读的很不舒服，主要还是因为这颗溃疡，瑟瑞斯读书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牙齿或者舌头做些小动作，无可避免的要碰到那块伤口，在碰到了不知道几次后，瑟瑞斯面无表情地，将报纸扔到一边，抱着手缩在藤椅上，闭着眼干脆生起了闷气，等着一旁调好的闹铃催他洗漱。

　　过了一小会，闹铃还没有响起，瑟瑞斯有些困意，但他敏感地发觉脸部传来了湿热的微小的气流。

　　是西特里斯，瑟瑞斯闭着眼都知道是自己胞弟的气息，那种淡淡地牛奶甜香是胞弟身上特有的气味。

　　“我说，哥？”西特里斯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应该在看报的哥哥竟然出人意料的在椅子上小憩，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哥哥闭着眼皱起眉，这很新鲜，平时莫克梅尔家的老爷可不会摆出这种表情，于是西特里斯忍不住靠近他，在彼此能感受到呼吸的距离观察他的哥哥。

　　瑟瑞斯听到西特里斯的声音便睁开了眼，与弟弟的那只别无二致的金瞳对视了。西特里斯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有戴上眼罩，那只缺失的眼睛不能完全闭合，露出一点眼台，但完好的那只眼睛饱含着笑意，像是夏日的阳光。

　　但他依旧皱着眉，溃疡让人的心情变得糟糕，他盯着西特里斯的脸，希望他能理解一下。在被他看着一小会后，西特里斯抬了抬眉毛，得意的轻笑一声：“莫兹，张开嘴让我看看。”

　　“我还没有洗漱。”

　　“啊呀，可真不是个好病人，说‘啊——’。”

　　瑟瑞斯和西特里斯对视着，在被对方的手指抚上嘴唇之后才叹口气，张开嘴。

　　如果说看起来完美的过分的瑟瑞斯哪里有什么缺点的话，大概是那口牙了，和西特里斯天生的鲨鱼牙不同，瑟瑞斯的牙齿更正常，介于尖和平之间，有一些难看的缺口。但这无伤大雅，只是牙的缺陷并不能影响到他雄辩的口才和那张讨人喜欢的漂亮的脸。

　　西特里斯喜欢这口略有残缺的牙齿，他永远喜欢缺陷，就像自己那只坏掉的眼睛一样。

　　他看进瑟瑞斯的口腔，轻易的找到了舌尖上的溃疡。

　　“哇哦。”西特里斯笑了一下，毫不客气的低下头，咬住哥哥的下唇。

　　瑟瑞斯被他突然的举动有些惊到，他发出一声闷哼，但很快就放任了西特里斯的动作，他配合地这这位别有有心的医生接吻，由着他对自己的双唇又吸又咬。

　　西特里斯的舌头深了进来，大概刚刚吃过糖，口腔中都带着一些甜腻，他灵巧地在哥哥的口中舔舐，尽量避开了那处伤口，然后顺势邀请对方也入侵自己的领地。瑟瑞斯皱着眉被他亲吻，他眯着眼，想着如果不应邀估计又要被拖到洗漱，于是小心的去触碰西特里斯的上颚，敷衍地转了一圈就打算退出。

　　突然，他的舌尖被西特里斯的尖牙狠狠啃了一下。瑟瑞斯忍住惊叫，条件反射地使劲推开自己的胞弟。随着一声闷响，西特里斯被推倒在地。

　　“我真的很想骂你，西特里斯。”

　　瑟瑞斯捂着嘴，他的舌尖痛的几乎让人落泪。而倒在地上都西特里斯则恶作剧得逞一样狡黠地这眨眼，心情愉快的发出一阵笑声。

　　“我说，中午我会把药带给你——”西特里斯笑够了，对着瑟瑞斯上楼的背影喊了一声，他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将还没有响起的闹铃关上。

　　哎呀，莫兹今天大概不会准备早餐了。西特里斯摸着自己散下的头发，走进厨房翻找一些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