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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月亮

作者 : 爆浆芝士毛毛虫蛋糕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隐秘的角落 朱朝阳 , , , , 张东升

105 3 2020-7-20 01:48
导读
他想到下午在服务站看到的那盏灯泡,才明白张东升也是个假月亮









张东升把车倒进停车位里。坐在后座上的严良是最先醒过来的,他轻声叫了叫普普,普普就从严良的大腿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到服务站了。”张东升说。他抬手把车顶灯拨亮,想着普普可能会被刺到眼睛,就只开了最弱的那一档。朱朝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踏上水泥地。漫长的车行让他的小腿有些泛酸,他在原地适应了一会,严良牵着普普的手从后座上下来,看到张东升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朱朝阳低头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七点三十四。加油站和便捷餐馆后是群山的影子,山后的一小半天空还是橙色的,隐约可以看到空中挂着半个月亮。等他们走到餐馆前时,那片牛奶盒一样的橙色也差不多被吞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闪着的几颗星星。

天气热,柜台后的服务员等他们走到点餐台前才慢悠悠的从折叠椅上起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普普刚睡醒,还有些懵,抬起头看向张东升。朱朝阳先开口,说自己要炒饭。

即使服务员把吊扇的开关扭到最大,风扇依旧转得慢。金属转轴老了,服务站离市里远,也没人帮吊扇上油,摩擦声刮得人耳朵疼。太阳落得没影了,外边还凉快些。严良和普普就在门外的塑料椅上坐下,普普把手臂搭在蓝色的方桌上,看公共厕所里走出来的几个人钻上轿车,车子转了一圈,驶向高速。

没过一会张东升和朱朝阳就端着快餐出来了,张东升的眼镜被热汤熏起一层雾,他就把它摘了放在桌子边。朱朝阳吃得快,不一会就把筷子放下了。

严良问张东升离下一个城市还有多远。

“还有一百多公里。”

朱朝阳想着,还有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

普普又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哈市啊?”

张东升说三天。

朱朝阳不知道该干什么,数学公式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又抬起头看彩色遮阳伞底吊着的灯泡。那只灯泡也旧了,钨丝蒸发,给玻璃内侧蒙上一层黑色的薄膜。有米粒大的飞虫绕着灯泡转,堪堪擦过发烫的玻璃,再旋回来。朱朝阳记起书上说,昆虫会把发光的灯泡当成月亮。朱朝阳突然觉得这像是某种隐喻,他收回视线,余光看到张东升慢条斯理的把勺子送进自己的嘴里。他做什么动作都比常人要慢一些,显得温吞又郑重。

张东升从背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严良和普普,严良顿了一下,还是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巾。普普笑了一下,说谢谢张叔叔,严良道了声谢后便埋下头,看向碗底。

他们钻回灰色的铁皮笼子里,张东升启动汽车时普普又把脑袋搭回严良的肩上。今天是工作日,公路上只剩下他们一辆车。天已经完全暗下来,高速公路上没有路灯,坐在副驾驶上的朱朝阳往窗外望,看见车头灯发散的光打在道路两边的植物护栏上。道路两旁栽的灌木向他们身后疾驰而去,残影连在一起像是一束拉紧了的线。

朱朝阳的生活就这样被远远抛在身后,那些被倒进水杯里的橡皮末,关于继妹的噩梦,王瑶投射过来的怨毒视线。即使在最快乐的时候,他也从没有忘记过朱永平藏在钱包里的录音笔,以及每晚必须喝下的牛奶。从前玻璃杯被放在书桌上,周春红用指背把杯子朝他那推,牛奶就荡起浅浅一层漩涡,他觉得自己也要被那片漩涡吞下去,直到那天另外三人向他道别。

他问他们要去哪。严良说,哈市。

去给欣欣治病的钱。

“去多久?”朱朝阳问。

张东升说他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宁州有太多不愉快的记忆。张东升把房子卖了,加上从高炮那借来的钱,足以带着小孩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周春红还在景区值班,朱朝阳一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他要带的行李并不多,存下来的生活费藏进书包夹层,牙杯和毛巾装进塑料袋里,夏天的衣服装了四五套,还带上了笔袋,几本笔记本和书。必需品装完后,书包里甚至还有些空余。

敲响张东升的家门时,他的脚上还穿着那双朱永平送他的白球鞋。张东升问他:“考虑好了吗?”

朱朝阳看着张东升的眼睛,说嗯,我想好了。

张东升点了点头,后退一步,把门给他拉开,说你想好了就行。



张东升没有太多钱,下了高速后,他们在收费站旁随便找了家廉价旅馆。张东升定的标间,双床房,普普和严良睡一边,张东升和朱朝阳睡另一边。

张东升是最后一个进浴室的,朱朝阳有些认床,在车上也睡饱了,所以在这时还醒着。他看到浴室门对着的墙上亮了一下,一团水汽从门后溢出来,张东升就跟在它们后边走了出来。

他洗澡前把眼镜放在了床头柜上。张东升近视,对着白纸黑字太久患上的毛病。太过分明的东西是不好的,张东升不是黑色的,当然也不是白色的。他拿捏得很清楚,所以他沾了血的手还能自如的拿起粉笔,把父母推下山的手也摸过朱朝阳的头。

张东升把那件白衬衫脱了,只剩下里面一件洗得很薄的内搭,朱朝阳可以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看见男人微凸的胸乳。他不戴眼镜时眼睛聚不了焦,眼神是散的,显得柔和又迷茫。张东升不想吵醒小朋友,走路的声音很轻,猫儿似的。他走到床头,准备把灯熄了,看到朱朝阳还在睁着眼睛看他。

张东升一讲话,他嘴角那颗小痣就往上翘一下,朱朝阳觉得心也被勾起来一小块。老男人问他:“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

灯灭了,张东升绕到床的另一边。朱朝阳听到被子被掀起的窸窣作响,手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小块,他知道是张东升躺了进来。招待所的床并不大,他的小指蹭到张东升的衣料,又缩回来。

“闭上眼睛,别睁开,”张东升说,“就能睡着了。”

他的尾音拖了会,就像是一个悠长的叹息。

朱朝阳听话的把眼睛闭上,他毫无困意。他听到空调风运转的嗡嗡声,卫生间里水滴到瓷砖上的声音,他闻到屋子里上一个住客留下来的烟味,和床板发出的木香混在一起。他闻到张东升身上清新的肥皂味,和他均匀的呼吸声。

朱朝阳右半边身子都在微微的发烫,像是那边放了个什么东西在烤着他。他从仰躺换成往右侧躺,看到了张东升线条漂亮的侧脸。他小声的喊张老师,张东升也没睁开眼。于是他小心的把手环上张东升的腰,下巴搁在对方的侧肩上。

他不是个笨孩子,他知道张东升的夸奖后面都藏着讨好和结盟的邀请。他也知道张东升带着他们逃亡的理由并没有说的那么高尚,更大一部分是为了避开叶军的怀疑,丢下冷库里那句尸体。他让他们依赖自己,感恩自己,心甘情愿的保守那四条人命的秘密。

张东升做得很成功。

按理说人到了中年身上都会囤积点脂肪,张东升的腰却是细的,肉却全堆在胸前和屁股上了。朱朝阳闻着男人身上的皂香,他凑近对方,近得可以听到张东升加快的心跳。他借着窗外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到张东升颤抖的睫毛,张东升不久之前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他想到下午在服务站看到的那盏灯泡,才明白张东升也是个假月亮。不过都没有关系,他还想起放在后车窗上的三个小熊玩具,很快就可以给普普集齐一套了。他抱着老师,不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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