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家伙的目光越发放肆，克莱恩倒是没给出太激烈的反应，抬腿轻踢了阿蒙一下，嗤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

　　阿蒙顺着那一脚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略微拉开距离：“毕竟要调查人口失踪案，有个M牵在手里，总是能让那群变态更愿意相信你是同类的。”

　　你也知道这是变态啊！

　　克莱恩腹诽了一句，却也不得不考虑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就算自己向来洁身自好，也往往只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格外有挑战性的目标。

　　何况道恩的人设本就是个帅气富有的黄金单身汉，无论从什么方面，都是很容易被人盯上。

　　虽然戴莉半开玩笑地建议过自己同时和两位数的人保持暧昧，让他们彼此争风吃醋，用海王的表面去掩盖自己纯情的内心……

　　这番言论深深震撼了克莱恩纯洁的小心脏，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样确实可行本质也不过相互利用，但完全没有思考过如何实施。

　　这种情况下带个阿蒙，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而这家伙反正已经缠上自己了，再从这方面利用一下并不会带来更多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

　　“和‘错误’扯上关系，可不是‘世界’这个小身份负担得起的。”

　    “不一定是我自己的身份啊……调查人口失踪案的话，弄个‘内部’身份岂不是更方便吗？”

　　察觉到这句话背后隐含的同意，阿蒙缩了缩胳膊似乎想摆个什么动作，但最终因为手还被踩在地上没能做出来，只是扶了下单片眼镜笑着说道：

　　“比如南大陆某酋长的孩子，因为长得不错被辗转出售与亲人失散，直到被好心的唐泰斯先生拍了下来当贴身男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祂舔舔嘴角，看着克莱恩不甚心动的表情，饶有兴味地接着提议道：“如果这样的人设您觉得缺乏张力，也可以想象我是个野心勃勃却又缺乏对北大陆基本了解的家伙，妄图通过身体换取与上流社会接触的机会却根本不曾驯服，会乖巧地接受调教，却也会在每次稍微激烈一点的动作后本能地露出獠牙……”

　　克莱恩用鞋尖挑着下巴让阿蒙换了几个角度，盯着祂看了一会评价道：“除了动机，这个人设跟你倒是吻合得很。”

　　“哪里，我在先生面前要多乖有多乖——契约范围内的，想玩什么都可以，绝无反抗。”

　　“也是，我这点小手段放你身上估计也远远不到‘稍微激烈一点’的门槛吧？”

　　阿蒙的笑容变得略有些无奈：“您这样……将我背后抽得遍体鳞伤，对下身完全约束超过24小时，还有刚才跺我手指上的那一脚可都是很严厉的手段了，如果我真的只是给普通人黑客，您那一脚足以让我职业生涯都到此为止了——在不是419的情况下，我也是要先玩个至少一星期才会进行到这种程度的，先生。”

　　“一个星期吗？”克莱恩被祂前面那段描述说得有些微妙的兴奋，心里再次为自己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的节操默哀了一把，表情颇为意外地挑挑眉：“我还以为你不会对一个人保持三天以上的新鲜感呢。”
　　
　　“是吗？”阿蒙倒是不太认可这个说法：“我自认还是挺有耐心的——借西大陆一句谚语来说，放长线，钓大鱼。”
　　
　　那句太过熟悉的谚语让克莱恩一时有些恍惚，跪在地上的天使之王没放过这个小小的异常，笑容微不可察地加大了一点，却没有直接提出来。
　　
　　这样尽在不言中的猜心思让克莱恩有些烦躁，顺着阿蒙递过来的话柄问道：“那你一个天使之王本体下场……是想钓一条多大的鱼？"
　　
　　"很大。"祂笑容愈发灿烂：“天使之下都没资格了解的那种大鱼，而且和这次人口失踪案关系匪浅——顺提，您真的不晋升‘命运木马’吗？那样的话，我立刻就可以告诉您，先生。”
　　
　　命运木马命运木马命运木马……这家伙到底为什么总执着于让自己晋升命运木马？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阿蒙刚刚透露的那条大鱼反而打消了一点克莱恩对祂在图谋什么的担忧，转而开始思考如果双方如果真的在某种程度上有共同目标，那么是否可以有限合作一下——反正以阿蒙的位格和能力，现在的表面主动权极其虚伪却足够有效，那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
　　
　　克莱恩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地想着，觉得阿蒙迟早得进自己心里反正还不起所以安心薅的那个分组。
　　
　　本着这样一种心态，克莱恩放下挑着阿蒙下巴的那只脚，松开阿蒙左手换了个二郎腿的方向，姿态也放松了一些：“‘命运木马’就算了，等我晋升‘奇迹师’，希望你这个承诺还有效——你可以活动活动左手了，顺便帮我好好补习一下这方面的了解吧，‘错误’先生。”
　　
　　之前那一脚似乎确实给阿蒙留了些许阴影，皮鞋移开的时候，祂竟一时没敢缩回被踩得颇为凄惨的左手，直到克莱恩明确许可过，才转了一圈手腕，虚握了几下拳，用右手一节节揉捏着自己的手指活动起了关节。
　　
　　听到后面那句话，阿蒙那双纯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跪姿都端正了些许，浑身上下写满了跃跃欲试。
　　
　　“那么……请您牵我去沙发那边慢慢说，可以吗？”
　　
　　

　　

　　
　　
　　被有意降低过的身体素质让阿蒙左手很快呈现出一种受过内伤的青紫，尤其是被“重点关注”过的第二关节两端，更是布满了细密的皮下出血点。
　　
　　克莱恩被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效果看得自己手指疼，伤员本人倒是完全没有顾惜这点的意思，双腕并拢呈在身前请对方将自己绑缚起来，不仅配合地摆出最适合被约束的姿态，还相当正经地在介绍：
　　
　　“就一般人对SM的印象来说，皮鞭，蜡烛，绳索，项圈……除了作为快感源的性来说，基本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关键词：疼痛，控制。”
　　
　　克莱恩将绳子在阿蒙手腕绕了几圈，抽紧固定后用预留的绳头竖着绕了几圈，捏着绳结陷入沉思。
　　
　　这点停顿相当明显，阿蒙暂停了介绍，趁机用手指勾了勾克莱恩手掌边缘，笑得像一只偷到腥的猫:"需要一点提示吗，先生？"
　　
　　那蜻蜓点水的一刮带着十足的依恋与野心，本就在警惕中绷得死紧的神经将这道触感忠实反馈到大脑，然后更为忠实地执行了用力抽紧勒下去的指令。
　　
　　略显粗糙的绳子很快在匀称苍白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痕，而阿蒙的回应是转了转手腕将那道痕迹磨得更为明显，舔舔嘴角补充描述道：
　　
　　“毕竟是要作为唐泰斯先生的宠物出席晚宴的，身上痕迹还是丰富些比较能显示主人的手段。”
　　
　　克莱恩看了祂一眼，索性把绳子往前一扔，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架势：“这方面我可比不上你，不如你先好好示范一下吧？”
　　
　　“用我自己做教具吗？”祂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动作却只是顺从捡起绳子，8字形绕在自己手腕上勒紧抽动，变着角度制造捆绑伤，同时顺着刚才被打断的地方继续介绍了起来：

　　“嗯……刚才说到两个关键词了，控制与疼痛，从这个角度来说，捆绑应该是最有sm精髓的一个环节——即使是对调教不感兴趣的人，平时也会偶尔玩玩这一情趣。”

　　阿蒙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双腕都磨成一副红肿微破的状态，松开手腕让红色的麻绳松松垮垮垂在腕间，仔细观察了一会痕迹程度。

　　似乎是嫌这样的观察不够精确，祂确认似的低下头，探出舌尖顺着渗血的手腕舔了一口，目光却直勾勾地看向克莱恩的方向。

　　不过那种回味般的眼神很快就收了回去，继续边制造痕迹边介绍道：“这也同样意味着基础，而基础本身就是个至繁至简的东西——它很好上手也很好练习，是上限下限都很高的那种。对先生和我，再加上‘门’这三条途径的神话生物形态，还有额外的用法……可惜您还没到天使阶，不然这个话题展开还能说上很多。”

　　手臂上的“虐待伤”逐渐形成了被谁粗暴捆缚过多次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手腕，一看就是不仅被用来固定，多半还遭遇过悬吊承重，上面新伤叠“旧伤”，细小的破口正含蓄地渗出少许鲜血，慢慢凝成薄痂。

　　同样的，手肘也被额外关照过，那本不该用于支撑的地方被磨成了一片通红，绳子被绷紧成一条直线，大面积反复刮擦着小臂一侧，又特意加深了接近手肘处的勒痕。

　    祂贴心地为克莱恩解释了一句：“虽然正面捆缚的时候一般不会用胳膊移动，但四肢着地爬行的时候还是会磨到反捆留下的伤的。”

　　“你是想让我夸你专业吗？”

　　“只是一点拙见罢了。”阿蒙笑眯眯回应道：“不过……您愿意这么夸一句的话，我自然不胜荣幸。”

　　克莱恩没去接这句话，阿蒙也就没急着往下介绍，只是任沉默蔓延开来，只有绳子的细微摩擦声格外明显。

　　那条麻绳在小臂上制造过足够逼真的伤痕后，又绕上去“精修”上臂的那些。

　　艳红的绳索被绷紧拉直，不断咬住皮肤落下充满暴虐意味的痕迹，又松弛开来小幅度调整过，再重复之前的步骤。

　　与这样粗暴痕迹对应的，却是时天使有条不紊几乎称得上韵律感的动作。

　　祂低垂的睫毛时不时扇动一下，目光趁机往克莱恩身上巡视一圈，舌尖自顾自地卷过嘴角，似乎在幻想着这样的痕迹如果真的是由对方留下该是什么滋味。

　　细致的动作，粗暴的痕迹。

　　这样两个反义词被一种奇异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却依然无法抵消那种过大差异带来的黑皇帝式不协调感，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破坏的冲动。

　　克莱恩忽然就有些理解阿蒙之前描述的那些了。

　　去破坏，去打碎，去撕开那虚伪的优雅，让那些本该为猎物带去痛苦却只是饰品般挂在身上的束具发挥它们本该发挥的功能……

　　——经过允许的侵犯，精心制造的混乱。

　　绳索绕上颈项，在项圈下虚环了一圈，又在身前交叉后往前绷紧，让后颈也带上本该源于粗暴牵引的伤。

　　之前制造伤痕时胡乱缠在身上的红绳也没有解开，就那么虚绕在渎神者手臂上，随着动作垂在胸前，倒像某种艳丽又暴露的服饰。

　　随着手腕的动作，绳索渐渐滑堆至手肘处，露出小臂上效果极为逼真的伤痕。

　　饶是亲眼看着祂怎么一点点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的克莱恩，也下意识幻想起这伤痕本该以什么形式留下。

　　似乎是觉得后颈的伤大概差不多了，阿蒙停下手头的动作，让左臂伤的绳索滑落在地，然后捡起绳头，绕过另一边打了个活结，调到合适的松紧后左右摇晃了一下，整理般顺着绳子一路捋开，比起制造痕迹，更像某种邀请。

　　那动作相当缓慢，手腕逐渐往前呈递，变成了挑起绳子送到克莱恩面前的姿态。

　　在阿蒙的目光也跟着手腕扫过来前，克莱恩无声地叹了口气，抓住绳结，毫不顾及阿蒙后颈擦伤，顺手扯了一把。

　　顺着这股力道，阿蒙毫无反抗地顺势往人怀里倒了过去，但很快被扯住后脑的头发，规规矩矩停在半路。

　　克莱恩手腕微沉，将阿蒙扯成了看向自己的动作，踹开顺势扶上自己膝头的手臂，啧了一声：

　　“我让你演示……可没让你趁机玩小动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