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不正的果戈里x你注意，有血腥描写注意

☆女主不是正常人

1.

赤色铁轨如同一把尖刀划过，利落地剖开覆盖着积年雪层的荒原，伴随着火车前行发出的“哐哐”的声响，夹杂着雪片的寒风呼啸着擦过车窗，偶尔有一两片残留在窗户上。

这些贴在玻璃上的雪花可以算是寒风在窗户上留下的小小吻痕，你在心里想，因为这个有些下流的联想，你悄悄地上挑了嘴角。

对面的青年注意到了你表情的变化，他语气夸张——带着特意活跃气氛的成分，对你说：“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笑吧？”

从白色披风的一角落下一颗苹果，这个叫做果戈里的年轻小丑颇具情色意味地咬了一大口。

“是因为这个！我亲爱的小姐。”他说，顺便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在你身前的桌子上。

象征着人类原罪的苹果同时也可代表智慧，色欲和诱惑，你当然知道小丑先生指的是哪一种意义。

和他同行了一段时间的你并没有因为果戈里的暗示而害羞或者尴尬，而是有些嫌弃地把手帕递给果戈里，让他擦擦嘴。

你十五岁，处于绝妙的年纪，正是由女孩变为少女的最后一个阶段。你生于不冻港附近的城市，家境富裕，双亲不曾让你吃过苦头，按理说这样的家庭条件会培养出健全的孩子，但表面做着乖乖女的你却厌烦着这种生活。

你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为了融入团体，一天中的大半时间你都得戴着面具去表演，然而即使你努力地做一个正常人，同龄人依旧敏锐地嗅出了你在热情面具下藏着的冷漠天性。所以即使生长在人际关系变动不会太大的小城镇里，但你却没有一个可以维持长久关系的朋友。

你对自己司空见惯的普通生活提不起一点兴趣。这样的你，从死水般的日常里逃离只需要一个契机。

2.

你遇到果戈里是在今年夏天的某个傍晚，当时你正魂不守舍地坐在小镇广场的长椅上。

你对果戈里的初印象是笑的很吵的街头艺人。

因某个可谓之人生转折点的事件心情复杂着的你没去在意这张出现在小镇里的年轻生面孔。

之所以一直看着小丑的表演，只是因为你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彩球变作白鸽飞走，从帽子里落下鲜花与包装精致的糖果，技艺精湛的小丑甚至能让身体凭空消失一部分，你猜测那大概是某种障眼法。

如果不是你心里有事，一定会为他叫好。你知道这位身材很好，脸也蛮不赖的小丑先生如果是在更热闹一些的地方表演，肯定能吸引来更多的观众。

但现在盯着他看的看客只有你一个人。

于是收工了的小丑摘下帽子，鞠躬专门为你行了个礼。

你把身上带着的所有零花钱叠一叠，递给他，这个动作包含着“别来打扰我”的打发意味。

“诶诶？？小姐明明没被小丑的表演逗乐却依旧给了我报酬，您真是个慷慨的人啊！”

他没有接过你给他的钞票，反而抓住了你的手。小丑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你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

“提问！我是谁？”

小丑突然的凑近让你本能地屏住呼吸，你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上有一道细细的疤，这很怪异，但你对他并没有遇见过的印象。小丑自顾自地，开心地说出了答案。

“猜对了！我是果戈里，下一个问题，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下一秒，你莫名其妙地和他一起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因为座椅突兀的消失，重心失衡了的你跌坐在地上。

“真是太棒了！我轻松地抓到了落单的小鸽子。”

他说，你打量四周，认出这是广场附近的某条巷子，但你刚想呼救，身边的环境却又一次变化了，接连几次以后，你被带到了自己认不出来的地方。

你总算意识到这个青年和自己一样，拥有普通人没有的力量，而他表演时隐藏起来的肢体是确确实实地让它们消失在了哪里，而不是你先前所想的障眼法。

当时的你并未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异常，如果是你的同伴处于相同的境地，她们中的哪一个都会因未知的恐惧失声尖叫，这是生物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保护自己进化出的一种机制。而你却只是感到困扰似的皱起眉头。

“你要做什么？果戈里先生。”你说。

“应该是我来问您这个问题，小姐。”他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因愉快而眯成一条缝，“您在几天前的中午，在那个十字路口那里对您的同伴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知道？

果戈里适时地解开了你的疑惑。

“我当时正在您左手边正数第二家的餐厅里，您在那时对您的同伴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吧？”

青年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尖锐的刺探，你浑然不觉似的，只是瞪大了眼睛，呆滞地看着他的嘴唇开合。

“这就是她冲到马路中间的原因，看您的表情，我果然猜对了，哈啊，这值得给自己加上十分呢~”

3.

你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在你轻声说出那句：“既然这样痛苦，那你不如死掉好了？”的时候，你的内心毫无情绪起伏，只是单纯地给对方一个你眼中的最优解。

不带恶意的一个残酷的解决方案。

你天性冷漠，只觉得少女的声音聒噪，你想既然她的烦恼这样多，又没有解决的方法。那岂不是只有死亡才能得到自由了？

你曾觉得自己是因为天性敏感才融不进集体，直到现在你依旧认为自己是个性格内向的正常人。

你选择性忽略了自己时常露出寒冰一样的残酷，旁边的同伴对你来说就像一只蹦跶的蚂蚱。你甚至觉得自己提出这个恶毒的意见是为了她着想。

但和你对视了的同伴却亲身践行了你的提议，她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惊恐地按照你说的选择了最速死亡的方法。

她越过护栏，走到马路上去，让自己撞上了疾驰中的汽车。

刚刚一如既往平静的道路瞬间像沸腾了的汤一样乱成一片。

作为同行者的你自然也被附近的警察叫住了，你老实地回警署接受了盘问，却因为态度过分冷静引起了警官的怀疑与不满。

他对你的盘问变得不像在问一个未成年的证人，而是在审讯犯人。

你想着下午要有家教来教你舞蹈，礼貌地请求放你回家去。

警察不可置信：“你的朋友在你面前遭到了那样的惨剧，你还有心情上课吗？”

你反而有些奇怪与不耐烦，你想为什么要你为她的选择承担代价？

你反问道：“是她自己冲了出去，您为何要把我扣留在这里？”

你用你的彬彬有礼告知警官一个事实，你不怕他，害怕不在你的词典里，而且你同等程度的不尊敬他。

“我想我们得多聊会儿……”他威胁地看着你，积年累月的经验让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那视线要扎透你了。

你却毫不为他压低的语气感到一点恐惧。你的话几乎可以算是语气温和的命令，你说：“放我回去，警官。我得回家去，我的家教在等着我，她会着急的。”

原本态度强硬的警官在与你的眼睛对视后，像个机器一样走出去了，不一会儿你就被放出了警署。

你感到晦气，这一天净发生让你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神明像开玩笑似的在那一刻赐予了你能力。

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你感到自己被卷入了粘稠的灰色漩涡之中。

在你的请求——哪怕是当事人原本不可能同意的请求都被满足之后，你看着书桌上的“战利品”发呆。

齐根剪下的金色头发，日记本，昂贵的宝石项链，被咬了一半的棒棒糖

这些都是从你周围的人那里要到的东西，除了家里不懂人话的一岁半的弟弟，所有你请求过的人都满足了你的要求。

现在的你就像牵着线的人偶师，而话语就是你的丝线。

你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

于是在你礼貌性地去看望那位重伤的同伴时，你试探了一下她是否记得发生了什么。

不能动弹的同伴虽然没有记忆，却对你本能地抗拒。你终于确定自己确实犯下了伤害别人的罪过，同时也知道了自己能力的具体作用。

如果不和小丑先生相遇，想必你以后会收敛能力，继续相对正常地在小镇里生活下去。

实际上由于家庭多年的优良教育，你当时并不想主观地去伤害别人。但你也不愿意因此把自己变作一个哑巴。

人不能重复踏入一条河流，在你由失踪人口变为世界通缉犯之后，你曾经回想过这个决定命运的相遇时刻。

于是你果断给人生导师果戈里寄去一封长长的信，来表达自己对他衷心的感谢。

4.

你最开始曾想用能力操控果戈里让他放你走，他却用自己的能力夺走了你的舌头，体验过舌头曝露在空气里三小时的丢人经历后，你选择了听他的话。

除去这个能力，你就是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女，怎么能反抗一个有强大异能力的成年男人呢？

同行初始的你还在试图逃回家里去。但你的心态却在与果戈里同行的路上逐渐发生了变化。

从在小丑先生身上闻到血腥味却觉得无所谓开始，你就会走到这一步吧。

他在同行的过程里，曾恶趣味地丢给你一条血淋淋的残肢。

在看到你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后，他高兴极了：“小姐，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要带走你吗？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蕴藏的美妙可能性，我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

魔术师隔着淋透了血液的手套，摩挲易碎艺术品般轻轻抚摸你的脸，斯拉夫人种缺乏色素的皮肤抹上猩红的血液看起来颇有些病态的美丽。

在他眼中倒映着的你和他一样，满脸血腥。

你不说话，在和他同行的时间里，你缄默得像一个坏掉的布娃娃。

果戈里也不指望你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眼里逐渐浮现出些许显而易见的认真来。

“你会知道的，小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他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

这是果戈里第一次提出要你使用能力来帮忙。

你们出现在包厢里的时候，这位标准的中层领导因陌生人突兀的现身摔碎了茶杯——这里可不是展示魔术的舞台。他立刻认知到眼前的小丑就是发来宣言要杀死他的杀手，他想到自己应该呼救，但他没做到。

你看着他那双因恐惧泛红的眼睛，竖起食指，比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说：“请您不要出声。”

你安静地蹲在床铺上欣赏这出无声的屠杀，有如之前观看果戈里的表演。你注意到主人之前读了一半的书，是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你过去对哲学不感兴趣，但你现在打算把它带回去读读。

果戈里回头看你，他洁白的斗篷依旧干净，但在他背后的车厢上却喷满了血液，甚至连顶棚也被受害者的血液沾到了。这也是你选择呆在床铺上的原因，你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

“小姐，出色的演出需要观众的夸奖。”果戈里有些委屈似的对你说，“你这样安静，就算是一流的魔术师也受不了你的冷漠呀！”

这是你第一次成为他的共犯，你按着胸口，试图激起自己的负罪感。但你的胸腔里正常人应有的良知以死寂回应你，与之相反的，另一种心情逐渐在你空虚的胸腔里滋长。

于是你拍了拍手掌，对着在尸块与血泊中露出微笑的纯白小丑发自内心地赞赏：“您的演出非常地精彩，果戈里先生。”

牢笼中的小鸟挣脱了与生俱来的桎梏，你的夸奖在果戈里听来无异于拥抱自由的鸟儿起飞时发出的声音。

他可以说是激动地抱住了你，杀意与爱意如同潮水般同时涌上他的心头，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舍得杀死自己亲自培育出的获得自由的人。

“小姐，我从没有一刻这样为你着迷。”他喃喃地说。

你当然注意到了魔术师先生汹涌的杀意，但你却不甚在意地回应了他的拥抱。你在想一会儿回到原有的座位时，你要咬一口刚刚果戈里咬过的苹果。

只因为你想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