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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害老左

作者 : 陈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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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左乐 , 重岳

标签 左乐岳

128 0 2024-7-16 00:47
导读
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
       人到晚年,早已致仕的前平祟侯左宣辽发现自己愈发频繁地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大约是真的老了。
      这并非当初用以试探梁洵深浅的托辞,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也清楚多少年在战场上落下的隐疾。于是年老的将军终究不再拉弓挥剑、亲临前线,平素也只是给新任平祟侯讲些需要了解的事务。
       军务——令旁人不解的是,年轻的新任平祟侯与左宣辽并无半分血缘关系。大炎由立军功获得的爵位实际上可以继承,如果按照一般的思路来走,现在承他教导的就该是左乐。
然而……左宣辽想起左乐小时候抓周的情形。出生刚满百日的孩子似乎对什么都好奇,挨个儿摸过桌上的拨浪鼓、木刀、平祟侯印、算盘、木笛,最后是书册。年幼的左乐用手抓起那些书,开心地咯咯笑着,摊开、合拢一本,摊开、再合拢另一本。
       那时尚且年轻的左宣辽正站在桌边,看见承他的姓、母亲赠名单字一“乐”的孩子第一次翻开的书——上面记载着千年前真龙倾举国之力围剿岁兽的历史。
       那只是偶然——左宣辽努力这么想,但是他失败了——难道他的孩子会像他一样,走上一条保守秘密、不得自由的路么?他这么想着、记着、念着那画面,最后带着四岁的左乐上了玉门城墙,站在一众天师旁,将印象里遥远的、强大的、傲慢的生物指给他看,告诉他,那是“我们的敌人”。
       彼时,年仅四岁的孩子早已跟着他熟悉了军营生活。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中有相比同龄人过于早熟的坚决——虽然还是太过稚嫩。
       那时候的左宣辽有感到过一瞬间的犹豫和恐慌吗——作为一名父亲,和一名因为知晓了一些事情而不得不疏远某位旧日战友的将士?如今他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是“想不起来”。
       也许他那时本就没有多想的余地,毕竟左乐姓左。然而,当远在百灶的妻子来信一封,询问他是否要将左乐送到百灶来读书时,左宣辽对着信在军营里枯坐了半宿。最后他起身往家里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替年幼的左乐收拾好行李,准备了长途载具。
       到那时,左宣辽明白过来,自己还是希望左乐去走与他不同的路——不是军士,不在前线,不用置身于危险和秘密中,不用熟悉铁锈、鲜血和伤药的气味。
       可到头来……左乐仍是佩了刀,挎了钩索匣,走进了另一个硝烟隐隐的、直面巨兽的“战场”。在对“岁”的事情上,他比自己走得更远,受的影响更深,甚至——
       左宣辽觉得荒诞,又觉得这难道就是所谓莫测的天命。最初他只是注意到左乐在他提起旧友——玉门的宗师重岳——的眼神:有玉门人对“宗师”的敬重,有因秉烛人身份带来的平静和从容不迫,还有对于左宣辽来说难以理解的挣扎和犹豫。他心下不安,可那时各种事项不分轻重缓急地压过来,梁洵、天灾、睚、山海众、武人的骚乱、左乐行事的鲁莽、重岳的卸任……待到事情解决,一切暂归平静,左乐向他自请受罚时,左宣辽终究没在谈话之间找到机会与左乐细说这件事。但是临走前,左乐突然在门口站定,回头望向左宣辽,似乎平静地开口问:“父亲似乎有话要说?”
     “……对于宗师,你是怎么想的?”左宣辽没料到他会开口,迟疑了一瞬,仍然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这要看父亲想让我说哪方面。不过如果是私情……”左乐略略偏开一点视线,露出的笑容苦涩,“那恐怕不会是父亲想知道的,左乐也深知其不合身份、过于荒唐。”
左宣辽不禁沉默,发觉自己很难回答左乐的话。他定定地看了撇开视线的左乐半晌,只觉万般繁杂思绪从脑中划过,每一个都不清晰,只有震惊和茫然的情绪格外分明。
       这样的情绪对左宣辽来说太少见——或许上次还是在他从朝廷派来的某位秉烛人口中了解到朔——重岳的真实身份。
       朔,秉烛人,巨兽,重岳,左乐。到底是什么让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人与事紧紧纠缠在一起,成为一个对他来说无解的死局。本不该发生的事情成为现实,想要规避的终因阴差阳错而走得更近……左宣辽勉强从纷乱的思绪中抽身,抬眼却发现门口早已不见左乐的身影。
       他已往大荒城去,归乡之日不知何时,前途渺远而仍需谨慎,容不得他近日在玉门这般的行差踏错;然左乐甚至尚未及弱冠之龄,本是不知天高地厚、边碰壁边成长的年岁。
        左宣辽莫名回想起左乐刚出生不久时定名的情形,妻子温柔地看着尚未睁眼的婴儿,轻声说,望吾儿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且无忧无虑……既有此愿,名字便起单字一个乐罢。
        或许,从他带着左乐站在城墙上,将离去的巨兽指给他看的那一刻起……或许更早,从左宣辽看见左乐无意识抓起那本书的时候起,这莫测的命运就一发不可收拾,朝着左宣辽无法想象的方向悄然推进;而他身为左乐的父亲,也终究不能做什么来阻止这一切。
       左宣辽有些颓然地坐回椅子上,长长地、长长地叹气。
       望吾儿平安喜乐,无忧无虑,无病无灾。

      在左宣辽的印象里,第二次再和左乐谈起这件事已是六七个年头后。
      许是亲身经历过岁兽危机的缘故,因山海众残党事务再次回到玉门的左乐行事显然比上次更成熟、更有余裕——安抚民众情绪、由蛛丝马迹追踪山海众残党、缉拿归案以及最后向左宣辽交接,这一切他都做得从容不迫、行云流水,不见十八九岁时的鲁莽和不安。
       而在重岳卸任以后几年,左宣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江河日下,对繁重的军务逐渐力不从心,培养后继者、退居幕后的心思便愈发强烈。或许正是因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左宣辽在左乐临行前的某个下午敲开了左乐暂居的客房的门。
       人在压力下经常能爆发出巨大的韧性,而年轻人本就成长得快——在谈话前,父子两人分坐于方桌两侧时,左宣辽仔细地打量左乐两眼,暗暗在心里如此感慨道。
       似乎是刚送走前一位来客不久,客栈客房内的茶几上正用源石炉小火温着壶茶,奉茶用的杯子也正立着两个,杯底还余着些水渍。左乐客客气气地提过茶壶,先取一个倒扣的杯子用热水烫过,给父亲倒一杯茶,而后才取了其中一个正立的茶杯给自己倒上,做得正如处理要务那般流畅,身周的气场安定沉着,正如他腰间入鞘的刀。
       这样的左乐与左宣辽印象中的每一种样子都不符。他安静地看着自己从未娇惯过的独子,前所未有地认识到左乐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以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左乐这种从容不迫的气度……有些眼熟。
       他骤然想起在路上偶遇的重岳。两位昔日同生共死、把酒言欢的旧友在偶遇时只是淡淡地互相点头致意,随后便继续相背而行。重岳似乎总带着点笑的神情从未变过,然而左宣辽早已不再是青年。
       那么左乐呢?思及此处,当年临行前左乐的只言片语再次在他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身为秉烛人,左乐本深知人兽有别,身份不合;那份不合时宜的思慕到底是否只是年少轻狂的意外尚未可知……只不过,左宣辽并不觉得他的心思会得到回应。
       那么便不用提了。恰好左乐在此时递来茶杯,左宣辽便顺势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他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眉——杯中的茶正好是左宣辽私底下最喜欢的那一种。
       左乐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左宣辽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不知为何他不愿意多想,干脆就这么慢慢地喝着茶,有时听左乐说些近几年发生的事,有时也提两句不太重要的军务和自己的忧虑。相比上一次,虽然聊的事情仍算不上太多,但左宣辽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的氛围轻松不少,能在左乐的言语和举手投足间看出他这些年的变化。
       这对于先前的左宣辽来说有些难以想象。在欣慰的同时,不苟言笑的将军竟也感到些惆怅,难得思考了一些诸如“自己身为父亲是否做得够好”的问题,即使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在意这些。
       聊到后来,左宣辽少见地放松下来。在这样的氛围里,他几乎完全没多想地赞了一句“好茶”。
     “父亲觉得茶好?宗师若能知道您的评价,想必会很高兴。”左乐看他一眼,端起茶杯又抿一口,而后状似无意地说。
     “宗师的茶艺确实高超,只不过为这么一件小事叨扰,实在不算合适。”左宣辽顺口接了一句,又在心里感慨先前的熟悉感果然并非毫无来由……然后,他顿住了。
       左宣辽放下茶杯,看一眼杯中的茶,看一眼那个正立的茶杯,再看一眼闭着眼喝茶的左乐,一句“等等”脱口而出。
     “正如您所想。”左乐睁开眼,放下喝空的茶杯,用某种莫名凛然的眼神看着左宣辽。
     “茶刚煮好,可以再续。”
     “你和……宗师……?”左宣辽顿时没了喝茶的心思。他非常努力地压住心里铺天盖地的震惊,但话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又一次紧盯着左乐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点犹豫和躲避的意思。可这次,左乐并未移开视线,而是轻轻叹了口气,话音倒是稳的。“是,左乐明白,让父亲忧心了。正如之前所说,我清楚人兽有别,寿命不同,终究只能徒增烦恼;我也清楚身份不合,秉烛人合该与岁兽代理人两立……”
     “他婉拒了女侠,却接受了你的心意?!”左宣辽没忍住打断了左乐的话。这怎么可能?!
     “或许这才是最荒唐的地方。”说到这里,左宣辽才眼见着左乐垂眸,语气里还是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宗师他……应当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和那位前辈不同的东西。至于拒绝那位的原因,大概是身份不便,不忍心让那位困扰吧。”
       这话听起来其实有些苦。左宣辽仍旧注视着左乐,看他神色淡淡地续茶,心里沸反盈天的震惊、困惑缓慢地平息下去,随之而来的更多仍是担忧。若只是普通人便罢了……毕竟“平祟侯”并不一定需要姓“左”,而左乐……应该也有分寸。然而正因为是“重岳”,正因为是“朔”——在寻常的因素之外,若想和那人走到一起,终究要面对寿命、年龄和身份等等问题。
        而在如此阻碍下,左乐仍然是将热烈而青涩、丰盈却隐秘的感情投进无数河流不断汇入的海,然后竟不期然而然得到了海的回应……可是,那样的回应当真是好事么?
       左宣辽心情复杂地边想边喝茶,在喝完后拦下了左乐想要续茶的动作。他起身,第一次用并不那么严厉的语气询问:“你当想过如何应对以后的事情?”
     “父亲……不生气么?”左乐似乎没想到这样的发展,有些惊讶地睁大双眼,然后被左宣辽剜了一眼,只得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片刻后又移回来——目光相比刚才明显坚定了不少。
     “在和父亲说之前,我其实就预想过很多……然而宗师他私底下相当随性,经历过的事情又远多于我,于是久而久之就发现,提前思考反不如随机应变。”他觑了一眼左宣辽的神情,然后轻轻地呼了口气。
     “就像我想不到岁兽一事竟能安然无恙地解决,我也想不到他会答应……然而它们如此发生了。宗师正是如此,随性得有些不可思议。”
       宗师……随性。这样的评价落在左宣辽的耳朵里,确实显得不同寻常。他回想起旧日对那个“存在”的诸多看法,可靠的战友、孤绝凛然的武学高手、颇通人情世故的故交、神秘而危险的“巨兽代理人”——没有一个与左乐给出的形容相似。
       然而武人“重岳”抑或“朔”,本来就是同一个人。那人当真不是随性的么?如若不是,那么他又为何会与将士们把酒言欢,为何会以凡人给的名字称呼自己,为何会提出教年纪尚小的左乐轻功,为何要通过比武的形式将那把剑给到陌生之人的手中?按他与岁兽的联系,他本不必如此……然而他就是这么做了。
       左宣辽突然想,自己与朔——重岳认识多年,走近过而如今远离,却还是从未看清过他。
       当年战场共来去过的还有数人,然时过境迁,有人老去,有人已逝,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时代的落幕和另一个时代的启程……而身为巨兽代理人的重岳却一直如此。
       他注定以局外人的身份见过诸多时代的开始和终结,他从来不属于任何地方,自然得是……随性的。
       或许也没人能看到完整的他。
     “……想来你们之间没有我能干涉的余地。那么好自为之。”自己纵有千百句话要说,左宣辽现在能挤出牙缝的也就只有这句。他不欲再看左乐,说完便转身欲走,却听到后边传来一声似乎释然的叹息,像是终于放了心。
     “你很紧张?”左宣辽顿住脚步,皱着眉回头看向左乐。后者虽然坐得可称端正,姿态看起来却比刚才松散很多。见父亲突然回过头,左乐下意识绷直了身体,然后……竟缓缓放松下来,甚至还对着左宣辽眨了眨眼。
    “实际上我一直想和父亲说这件事,只不过没想到您会在宗师去后不久来。所以从给您开门那一刻起,我就很紧张。所幸结果看起来还行?”
       完全看不出来。左宣辽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实在一言难尽,只得瞪了一眼明明坐得板正、却莫名给人以散漫之感的左乐,最终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带上客房门的同时,他好像听到了左乐的笑声。
       重岳到底把他儿子教成什么样了?!

       及至如今……左宣辽看向桌对面听得饶有兴致的重岳,把一声叹息硬生生憋回了喉咙里。
将平祟侯印和重大军务的处置权平稳交接到新任平祟侯手里后,左宣辽寻了个日子,真如左乐几年前所说的那般,为了那杯茶登门拜访恰好到玉门来的重岳。
       ……当真是“恰好”?左乐可是和他前后脚到玉门呢。
       叙述完往事的左宣辽不愿再细想这件事,心情郁卒地喝了一口代酒的茶,面上则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来龙去脉便是如上”。
       卸任多年的重岳看起来过的比之前的确轻松不少,听他解释来意时笑的次数快赶上左宣辽记忆里众人出入沙场、尚能交心时。
       大概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卸任,还有岁兽危机解决后朝廷的监管放松和……左宣辽硬生生打断自己的想法,同时又喝了一口茶消火。
       重岳倒也并未火上浇油,只温声说了句“有劳左兄”。
       这之后,久未单独相处过的两人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慢饮杯中物。
       一如往昔,茶是重岳泡的,而酒是左宣辽提上门的。他记得旧日对方还在玉门时喜好的酒铺和酒,而重岳——竟也记得他喜欢的茶;而上一次和左乐对谈时,左宣辽喝到的茶也是那一种。
       是刻意的,还是说左乐的口味意外和他相似……头发已经半白的左宣辽如此想。
     “……左兄,不必多想。预知事物走向并非‘朔’之权能,而‘重岳’不过一介武人,那自然只能是巧合。至于左乐——他在这方面的确与你肖似。”
       当重岳慢悠悠开口接话时,左宣辽才意识到自己把想的问题问了出来。于是他只能抬眉点头,假装自己本来就要问这个问题。
        是松懈了,还是老了?他端过茶壶,想给自己再倒一杯茶,却注意到茶水表面泛起波纹。
        他端茶壶用的是惯用手,而此刻它因这个简单的动作细细颤抖,因而带起了茶水表面的波纹。对面的重岳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神色淡淡、似有悲哀,却并未伸手去代劳。待那杯茶倒满,左宣辽想将茶壶放回原位时,重岳才拦下他,把那茶壶稳稳摆在他的面前。
       是老了,左宣辽明白过来。然后,那句堵在喉里良久的话就自然而然地滑出口:“……除了口味与我相似,你又是怎么看左乐的?”
       重岳一怔,而后轻轻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问。”
     “再不问,就等不到往后再问的机会了。”
     “也是。”重岳看一眼左宣辽,视线的落点似乎高了些。“除了口味,他的性格与你也类似,不过思虑更多些,胆子更大些罢了。”
      “只是这样?”左宣辽意外地一抬眉。
       “只是这样,又不止是这样。思虑多了,便更容易困住自己;可胆子一大,接触的、了解的就更多。于是他在某些方面看得透彻,想得透彻,做得也更自如,时常……超出我的想象。”
       说到此处,重岳敛眸一笑,“他有诸多限制傍身,然而他成长的速度令人惊喜。这样想来,左兄称得上一句教子有方。”
      “怎敢当。”左宣辽没什么波动地回了一句,心想自己或许还没有对方了解左乐,又怎么谈得上“教子有方”。
      “倒也无需妄自菲薄。他能走到现在,多多少少承了你的身份、期望,或承了你的情。”重岳看着他,淡淡地说。
       这之后,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相对无言、静对慢饮的状态。等到喝完这杯茶,左宣辽该向重岳请辞离开,这次谈话便到此无疾而终……
       可是这样真的就是全部了吗?在这些近似不咸不淡的客套话之外,重岳……是不是还有未出口的话?
      左宣辽上门以来——多年以来——第一次直直看进重岳的眼睛:红色打底,周围绕着一圈冷的墨绿,中间是尖锐的十字型瞳孔。
       那双总是投出温和眼神的眼睛本身并不温和,它清晰地显出重岳身上非人的一面。而那一面……在过去的日子里,左宣辽早已熟悉于面对强大而傲慢的“祂们”。即使重岳素来表现得与人无异,他终究是和“岁”牵系最深的存在——况且还有那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在前。
     “但他……终究是自己走到这一步。我已不再是平祟侯,倒不必过于客套。”左宣辽有些艰难地开口。
       他该问吗?
      “……”重岳听完他的话,眯着眼睛笑起来,态度仍然温和。“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很让我好奇的东西,想知道未来会如何罢了。”
       只是好奇吗?只是好奇,就能让他为了某人驻足停留,做出似乎完全不讲道理、不考虑后果的选择?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明知道结果如此,却还是次次走进人间?
       左宣辽怀着复杂的心情兀自站起来,对着重岳颔首行礼。他在重岳似乎永远年轻、永远温和、永远充满好奇的注视下转身离去,没有继续问下去,没有回头——几年前,他在街上偶遇刚从左乐处离开的的重岳时也是如此。
       有些问题左乐或许敢问,而左宣辽老了,已经不会再问了。

       后来左宣辽偶尔想起重岳对左乐的评价,想起左乐,也想起那些纠缠不清却早已尘埃落定、无可干涉的往事。
       他和左乐相似吗?有时候,他会在左乐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的影子,更多时候则觉得他和自己并无太多相似之处。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左宣辽和左乐终究是两代人,有两种迥异经历、两样人生。而过往已逝,再如何回首也无法改变现在,能做的不过尽人事、听天命。
而对于重岳,他也终究不能更进一步,不论是碍于身份,亦或碍于随着时间流逝垒起的障壁。既然无可奈何,那便也只能随它去了……也好过耿耿于怀到最后,空余满腔不解。
       想到此处,满头白发老将军终于不再过多介怀那些纠缠繁杂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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