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柯特满月当天，全家人聚在前院。基裘请来一名画技高超的画师，为揍敌客绘制一张全家福。



这名难掩激动神情的画师，是几天前管家在后山遇见的，来枯枯戮山写生的游客。她背景清白，是个不会念的普通人，对揍敌客家没有多余的威胁；同时她似乎是杀手家族狂热者，主动提出不要金钱报酬，只要允许她在宅子周围取材写生，就心满意足。

不二人选。



绘画很顺利，质量也是一流。然而，基裘的一声尖叫，破坏了和谐的氛围：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全家人迅速探头围观，大眼瞪小眼

画布上，伊路米的背后左侧，飘浮着一团红色“火焰”，“火焰的”下方，若隐若现着竟然有张人脸！



“什……夫人……我如实画出了眼前所见……”

“该不会是你的签名吧？我记得你说你叫什么火来着？”糜稽双手抱胸，撇起了嘴，“画蛇添足，你想死吗？”

画师冷汗直流，如履薄冰：“不是的少爷，我真的看见了！我叫枯火，不是燃烧的火……”，这时她才真切地感觉到了，自己正处于龙潭虎穴。

“所以我的手办莫名其妙换了头，真不是奇犽干的！？”

“这么小孩子能干什么？”

“哎呀，那大概是真有鬼魂在我们家吧，哈哈。”桀诺摸摸胡子，有些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爸爸！”基裘再次提高了声音，“在小柯特满月的日子发生这种事，太不吉利了！我要叫人来驱鬼！驱鬼！！！！！”

说着，她抱着柯特，气冲冲地冲向了管家室。

走到一半，她回过头喊：“奇犽，亚路嘉，回自己房间去！那里太不吉利了！”



待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走远，席巴拍了拍伊路米的肩。

“伊路米，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爸爸。”14岁的少年老成地像个大人，面无表情，轻轻摇头，“画画的时候我并未感知到念能力波动，也没有敌意。若要说是鬼魂……您相信鬼的存在吗，爸爸？”

“不好说。如果揍敌客杀死的人都化作厉鬼来索命，怕倒是不怕，但一定是个大麻烦。”

伊路米沉吟。直到被他们遗忘的画师出声打断。

“那个……请问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需要修改还是……？”



“暂时不用了。”伊路米突然间抬手触碰了画师的额头，一根细针完美插入，“忘了今天发生的事，离开，别再回来。”

做完这些，他转头解释了一下：“妈妈她大概也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见血吧。”



看着画师离开的背影，糜稽心想，真不愧是大哥，越来越有成熟决策者的模样了。





02

“喂，你今天动什么歪脑筋？”

回到卧室，伊路米将门一关便“自言自语”起来。他的话显然是个问句，但是出口的语气总让人觉得，他不期待什么回答。

“还有，没事不要坐在我床上……”

谁知，空荡的房间竟凭空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伊路米好无情哦~我一个人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实在无聊透顶了~”

狭小？伊路米迅速环顾自己的卧室，面积大到简直不知放些什么东西好；无聊？厚颜无耻挤进别人的全家福里，这样的人无聊到死最好，也算是为民除害。

不过他没有生气，更没法让诅咒成立，因为眼前这个呈现半透明状态的红发鬼魂，早就死过一回了。

“就算你很无聊，西索。”一呼百应的揍敌客大少爷，终于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口气，“拜托，不要在我房间里全裸。”



伊路米认识这名鬼魂朋友，是在几年前。具体是几年一下子说不清，总之那是个凛冬的夜晚。身为家中长兄的他，并没有完全从揍敌客家的杀手特训中毕业。他清晰记得那一夜，高强度的水牢刑是怎样一寸寸撕咬他的理智。整个人被铁铐吊起，一时悬水面上，一时又猛得击碎浮冰，沉入水底。汹涌的冰水绝不给肺部喘息之机；稍有挣扎，手腕处黏连的皮肤又将撕裂，水面晕开鲜红。反复冻结撕扯的疼痛不值得一提，血液是唯一的温热来源。



即使是伊路米，也质疑起这项特训的合理性。不过身为长男，要给弟弟们做好榜样才是。

他一声不吭熬过十几个个折磨人的轮回，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他睁开眼，睫毛、发丝汇集成的“冰柱”在额前挡住了视线。挡住了无情的深水、窗口漏进来的零星月光。



突然，一阵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靠近！

凝！伊路米将气聚集在眼部。不久前，爸爸刚教会他关于念的知识。

他看见一抹红色。不属于血液的红色。



是谁？伊路米一个激灵，右手下意识扯断了禁锢的铁链，一瞬间已经穿透了来者的胸膛——然而，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坠着铁链的手臂却像击中空气一样，没有一点真实的触感。那抹红色，来自火焰一样张扬的发型。



“哦呀，小朋友，你可以看到我啊~♥”

“……你是谁？”

“嗯~♥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游魂~”



游魂？专挑自己虚弱之际来附体吗？伊路米狠狠瞪着眼睛。论精神力，他不可能会输给一个来路不明的野鬼。他要是敢上身，准教他魂飞魄散。

可是自称游魂的家伙没有回答，只是笑眯眯地凑近，似乎要把伊路米的身体看个仔仔细细。半晌他开口道：

“合格了~♥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优秀的力量呢~是你的话，说不定能实现人家的愿望哦~♦”



鬼魂完成心愿就能升天成佛的桥段？伊路米在故事里听过不少，没想到今天真的碰见了。



这只鬼，尖细的嗓音飘忽不定，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比铁链啷当还要刺耳半分。不过，暂时没有敌意。



伊路米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调用不余裕的体力权衡眼前事件的真伪利弊。



“先说好。”小小少年拿出谈生意的口吻，缓声道，“给揍敌客的委托，鬼也要付费的。”



“OK~”



伊路米从没讲过不问价格、答应得如此爽快得客户。仿佛这只鬼不是想白嫖，就是死之前留下了大笔遗产。



“那么，你的愿望是？”

“给我叫做‘念’的能量，给我一个，真正的身体~♥”



03

“有谁，咔嚓咔嚓咔嚓，迷路会到别人家的水牢里啊？咔嚓咔嚓咔嚓——”

伊路米坐在床沿，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边嚼边对回忆表示不满。

“哦呀，我倒是觉得家里有水牢更值得吐槽~顺带一提，现在的伊路米能得80分了哦~这样的进步速度，真期待你完全成熟的时刻……”



名叫西索的游魂——现在应该说是被圈养（包养）的鬼魂，还是那副半透明的状态，不过已经乖乖穿上了衣服。作为一只鬼魂，他所谓的穿衣只是改变自身反射光的形态。他穿得可以说是怪异，外层背心印着极其显眼的扑克图案，里面是紧身衣，脖颈处、手臂处套着金色的圆环；下装裤子十分宽松，末端收束至小腿下腹，被绷带缠得紧绷，塞进惹眼的高跟鞋里。还有腰部，像是……装了一颗球。

第一次相遇，西索就是以这副形象出现的。成年人形象，很高很壮，除了名字和外貌，他几乎忘了生前的经历。他可能曾是小丑，或是一名魔术师。



“说不定是死神呢~♥”每每论及此，他都会亮出尖尖的指甲，似乎要和伊路米比一比谁的更锋利，“因为太空虚了，来人间玩一遭。”



哦对了，他的眉毛画得要飞到天上，两颊还有两坨不明所以的彩妆：星星和水滴。完全是一副马上可以上台表演的模样。

伊路米看看他臭屁的模样，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全套运动服，恍惚间有些怀疑，究竟是谁的品味比较糟糕。



咔嚓咔嚓咔嚓——

“等一下。”伊路米停止了咀嚼，“我记得，我的房间里并没有薯片。”

“是从二弟那里借来的哟~小小年纪吃太多油炸食品，啊，这样的身材可不行呢~”

“不用你操心。他的塑料小人也是你动的吧？”

“嗯哼~♦”



“下一个问题，桀诺爷爷上周丢的茶壶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哼哼哼~♥”

伊路米一愣，打开床头柜底部上锁的抽屉，一把紫砂壶正在中央，其他私人物品可怜兮兮挤在一个角落。



“把它送回去，全家上上下下找了好久。”伊路米扶额。

“既然是伊路的要求，不照做不行呢~”



西索伸出右手，半透明的轮廓被迅速填充，连细致的掌纹都绘制地一清二楚，与人类别无二致。手指灵活地捏住壶柄，不怕碎似地提溜着转圈，一准看得收藏家心肌梗塞。



实体化越来越熟练了。伊路米摸摸后脑勺，眉头微蹙。



与自己签订契约，帮助完成灵魂的实体化，正是西索提出的委托。而作为委托报酬，西索同意被伊路米所驱使。一个来去自如的鬼魂，简直是暗杀工作的无上利器。当然，如果他不玩心大起随意捉弄目标，吓得人家两腿发软屁滚尿流才杀掉，将会更好些。



契约者精神越强大，念能力使用越纯熟，西索能够实体化的身体部位也就越多，也越精细灵活。简而言之，鬼魂状态只有签订契约的伊路米和其他会用凝的人能看见，不能触碰物体或被触碰；实体状态与常人无异。



能够实体的部位越来越多，先是躯干，再是上肢、足腿、头脸。任意部位可以在两种状态灵活切换。



而今天——似乎连毛发也成功了。一名普通人画师，也能看见空中飘浮的那团“火焰”。



实体化，似乎就要全部完成了。











04

“等一下，还是半夜再去还壶吧。”伊路米伸手搭住了西索在空中翻飞的手指。妈妈今天神经很敏感，可不想房间被贴满驱鬼符。



手指触感是冰凉的，有点弹性——像几块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橡皮。伊路米并不讨厌这种触感。早在西索的躯干可以呈现实体时，他就探索过这具身体。皮肤冰凉，光滑，很轻但是并不空心，像是一整块橡胶铸造的。如果用灵体将手包裹住再发动实体，基本会弹出。仅有一次手掌是被紧紧包裹在里面的，全方位挤压的感觉着实让伊路米吃了一惊。



“手感不错吧~♥”



“还可以，夏天很凉快。”



“哦哦，那要不要来做一点快乐的事……”



“滚。”



西索奸笑着飘走了。



伊路米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曾几何时他也产生过怀疑，西索到底是不是真的鬼魂？



有这样一种可能：西索是自己幻想的实体化。10来岁的孩子在严酷的水牢受刑，虚弱之际幻想出一个陪伴的虚影，并且随着念能力的增强而成长。就像念兽一样。



那之后的每一段严酷时光，陪在身边的也都是他，简直就像不离不弃的奴仆。他也不会做什么，就是静悄悄呆在一旁，偶尔讲个笑话，好让两人熬过一个个孤独的夜晚。



然而，这种可能性很快被否定了：除了契约的部分，西索根本不受掌控。比起质疑自己引以为豪的操作系本领，伊路米更愿意相信他是上辈子到处挑衅作死被杀的活该鬼。



为什么呢？明明这世界强者遍布，却要选择一个孩子。



“我喜欢未成熟的小果实”这样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解释，伊路米不太信也不想听第二遍。



不过，就算想破头，估计也永远得不到一个答案。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连发丝都能轻松实体的西索，很快就要离开了。

也许是下周，也许就是明天。



契约将要终止，这场交易又会迎来怎样的变数？。



强留？不知道强留鬼魂的方法。续约？对方并不同意。



还是继续从自己入手吧。

伊路米再次摸向后颈，指尖一捻，竟从骨缝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来。一瞬间，充沛的气息遍布了全身，顺畅无比，仿佛要溢出来。接着，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更粗更长的，毫不手软地扎了下去。



后颈的这一处，可以减少能量流动、压制外泄。在立下契约的第二天，针就被伊路米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如果没有它，怕是只需一年，西索就能完成愿望了。



“希望你能为我所用久一点点。”他喃喃道。



当然还有，希望你能陪我久一点点。





05

再粗的针，也堵不住命运的泉眼。



伊路米在第二天一早，就被怅然若失的空虚感包围到几乎要窒息。身体，尤其是背部，凉飕飕的不大舒服。

他清楚地认识到，西索消失了。



连一个招呼都没打！



之后的几年，他走遍世间无数场合，都感应不到一丝丝熟悉的气息。就好像，真的完成愿望之后鬼魂就升天了，完全不拖泥带水。



这也太诡异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实体，却就这样消失了，那他到底图什么呢？



图在人间漫无目的徘徊？图给他伊路米当个工具人？



除了一段两人共有的回忆，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就连那张“灵异”全家福，也不见了那团红。



伊路米心情复杂地拿起照片，他大约定定地看了一个小时，便又放回了书柜上。



然后他一仰头，后颈那根针夹着鲜血喷射而出，砸在身后的地板上。



和鬼魂的玩乐结束了，他想。是该马力全开地工作了。别被多余的感情左右，杀手不需要朋友。自己只是为没能榨干鬼魂的最后一点价值可惜罢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被他评定为多少分呢？











06

黑色长发的青年静坐在吧台前，不言不语，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他在等待某人归来。



某人名叫西索·莫罗，现在正在天空竞技场鏖战。对手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可以预估是史诗级别的战斗。

伊路米愿意把他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能遇见两次的缘分，妙不可言。



第一次是鬼，第二次是人。青史留名程度的的不可思议事件。



那时，22岁的伊路米再一次听见熟悉的声音，正在暗杀任务中。要给目标最后一击时，涂抹着夸张妆容的魔术师从天而降，抢了人头。那人心情很好地撩了一下冲天发胶头，回眸对伊路米的能力表达高度赞赏：

“小哥你和这只杂鱼不同~♠啊，90~不，有95分！很想挑战看看呢~♥”

他边说边走近：“怎么样，要不要和我打一架……”



伊路米愣在当场，半天不知如何开口。直到对方摆起一言不合要开打的架势，才勉强回过神。



“容我先一问。”他试探着开口，“阁下的名字，是西索·莫罗？”

“哦！我这么有名吗？”

居然真的是……“并非名气，只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在哪儿见过吗？”西索点着下巴做思索状，“完全不知道呢~你是哪一位呢？”



是吗，已经不记得我了？伊路米倍感差异。以为眼前的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算了，这样也好。

他笑了笑说：“抱歉，自我介绍迟了——我是伊路米·揍敌客，是个杀手。”

“是吗~仔细一看你的服装品味和我很像呢~♥也许我们能相处得不错~♥”

西索收起了杀气，挑了挑眉：“初次见面，多多指教喽杀手小哥~”



还不是被你带跑了审美。伊路米心里吐槽，嘴上不说：

“初次见面……我们一定能相处愉快。”







深夜时分，浑身是血腥气的西索终于光临了酒馆。

“伊路~~~~果然还是遭遇战更适合我呢~~~♣”

“是吗，你也有输掉的一天啊。活着回来就好。”

“啊，你不知道啊~”西索撇着嘴凑近，“我确确实实死了一次，透心凉的那种。”



“那可真了不起。”伊路米伸手拍拍西索的肩，“难道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鬼吗？”

“没骗你哦~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然后嘭地一下，原地复活~♥”他说着，展示出受伤后重塑的手掌，“死后的念也更强了呢~”

死后的念？



“那你梦到我了吗？”

“大概有吧——啊，想起来了！”他笑道，“梦里最后一个画面，好像是我抱着伊路呢~♥你看我多么挂念你伊路米，这时候还在想着你……”



咦？

千万缕线索在伊路米脑中串成线，结成层层蛛网，指向真相的终点。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得通了。



伊路米不由笑出声。搞了半天，两次遇到的竟是同一个人。



“那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说着，账单被推向西索那边。



“诶~~”



07

黑色长发的青年坐在吧台前，开朗笑着，与同桌人碰杯。

他终于等到某人的归来。



——END——





番外01

这是画师枯火，她早上醒来头有点疼。



她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却回忆不起一丁点内容。

地板上散落着几张山林写生，可她想不起是在那里画的风景。

画板有带出的痕迹，画材有损耗，白颜料少了半罐。



好生奇怪。莫不是太热爱艺术，梦游也要拿笔哉？



裤兜掉出一张方形卡纸，捡起一看，竟是杀手家族的名片。

大名鼎鼎的“伊路米·揍敌客”，一张名片，千金难买。

神迹！神降下的奇迹！



奇怪的事谁会再管，全抛到一边去！



这是画师枯火，她颤抖地抚摸着一张名片，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番外02

这是奇犽，他和队友走在贪婪之岛的道路上。



他想给遥远路途找个话题，开始讲述幼时的灵异见闻。

“Gon，你知道吗，我家闹过鬼哦！”

“真的假的！”

“亲身经历！那时候我还特别小，有一段时间，晚上去厕所，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我……”他描绘得令人毛骨悚然，“有一次，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奇……奇犽，我感觉脊背发凉……”

“对对，就是脊背发凉的感觉——”



突然，一阵恶寒从腰部一蹿而上，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像极了当年的情景重现！



回头，怒视。他边炸毛边大喊：“西索！你走前面！”



这是奇犽，他在心里唾骂变态千万遍。



番外03

这是揍敌客家的家族大事记，新的传家宝被登记在册。



传家宝是一柄紫砂壶，年代悠久、做工精良。但真正让它晋升为传家宝的，是它身上的“传说”。

“哎呀呀。这壶跟了我好多年，认主人！有一次不知怎么丢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个星期之后竟然自己跑回来了。我看他壶嘴落了灰啊，就擦擦，没想到擦了三下现出一个人形儿！一定是壶灵，壶灵！”

桀诺爷爷如是说道。



这是揍敌客家的家族大事记，伊路米看了直摇头。



番外04

这是揍敌客家的大公子伊路米，他刚与鬼魂签订了契约。



每天晚上睡觉时，鬼魂会在身边吸取他的能量。他很好奇：“坐在身边就可以传递能量，这是什么原理呢？”

“坐在身边？”鬼魂做出困惑的表情。

“不是吗？”

“哦呀，你还没发现吗~♥每天晚上我都是从背后抱着你睡的呀！”

“？！”



这是揍敌客家的大公子伊路米，他刚听说了骇人的事，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