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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明日方舟 银灰
标签 明日方舟 银博
文集 【银博】伦蒂尼姆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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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29 16:21
第三十四幕:匆匆
论银灰的大学蹭课生活
过去捏造有
可以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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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信如吾:
兄长可安好?
家乡正是融雪之时,雪原依稀能见得些翠色了。我近日坐在飘窗上,偶然低眉睇宅邸院中斑驳旧墙时,却见墙头上惊异地开了两朵嫣紫的花。恩希亚不知从大宅何处旧屋中寻了个花盆来,宝贝地将那花栽入盆中。可那花入了盆,没过几天,竟就蔫了。长于高山雪原的活物,皆受神灵庇佑,万是不能入此间的。迎着霜落雪融之寒盛放的花儿,也是经不得此间拘束,要归于这浩浩冻土之中的。
我倚在高窗上,心念一转,便想到兄长你。你在异国他乡可还安好?你有些时日不曾来信了。家私虽薄,却也堪用。若有难处,尽管开口便可。
家宅周围的行人近年更少了许多。我便又忆起父亲。父亲带我们游猎时,曾教导你我:猎人若是稍有懈怠,就免不了遭猎物反噬。
恩希亚甚是想你,做什么都要念你一句。作为长姐,我却无法在这件事上为幺妹做个表率。落笔匆促,万望见谅。
祝平安顺遂,
恩雅·希瓦艾什。
展信佳:
哎呀老哥你上次不是说很快就能回来了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老哥?姐姐可想死你啦。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已经长得比姐姐高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老哥——我都整整五年没见到你啦!
哼哼,要是你回来,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上次角峰大叔给我们量身高的时候说我比姐姐高了两厘米*!我已经是个大人啦,我有好好地保护姐姐哦!姐姐的法术也精进了不少,她昨天又把一个书架给“吃”完了——圣山在上!老哥你记得要给姐姐寄书哦!姐姐就喜欢那种看着就重的大部头!
嗨呀!虽然姐姐老是什么都憋在心里,但我就是能看出来,她其实老想你啦!你不知道,你寄回来的每封信,她都要翻来覆去看好几遍,才好好收到匣子里,宝贝得很!【几处笔尖划拉的痕迹】
嘿嘿,姐姐害羞了,姐姐施法术了,哎呀好冰好冰好冰,我现在躲在阁楼里,不小心沾了点木留油在纸上,老哥你闻闻,是不是能闻到味道?嘿嘿难闻吧?我得小心点自己的衣服,不然姐姐又要说我了。姐姐最近老抠门,几天前才把她一条用不上的旧围巾拆了给我做新护手,可那条围巾以前是她最喜欢的!【胡乱涂黑的墨迹间隐约透出“爱”的字迹】
老哥你一个月没来信了,姐姐怕你没钱用,又开始从家用里抠抠搜搜地省出余钱给你,你收到了吧?老哥啊,有困难就跟家里说。虽然咱家的确没落了,但一点积蓄还是有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出去做雇佣兵养活你们嘛!对了老哥我跟你说哦,咱家附近的“熟面孔”开始变少了,姐姐说那些坏家伙对我们开始松懈了。破落的希瓦艾什也是希瓦艾什,他们总有一天要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的,哼哼!
啊,不好,姐姐快破门而入了,我可不能让她的裙角沾到木留油,不然她又要念叨我一个下午,说不定还要跟着我一路念叨到席腊娜峰去。哦,对了,席腊娜峰是我的下一个征服目标,老哥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超级爱你的,
恩希亚。
银灰看着这两封信,仿佛能透过信纸想象恩雅一脸无可奈何地追着恩希亚跑的模样。他已经五年没见他的妹妹们了,回想起来,恩希亚在他脑子里还是个瘦瘦矮矮的小姑娘呢,现在居然比恩雅还要高了。
他闭上眼,恩雅算着家用想方设法腾出余钱的模样似乎就在眼前。可细细想来,却不免一阵心酸——在他的印象里,在父母亲尚还健在的时候,恩雅·希瓦艾什大小姐总是捧着书本,娇纵地将所有人都指挥得团团转。可家族没落后,在他费尽心思在三族议会中斡旋保全家人时,她却几乎是以一己之力从其他两族吃剩的残羹中硬是用她的缜密心思咬回了几个生财的小产业,叫他们不至于为吃穿发愁。
希瓦艾什,这个名字曾为他们带来荣耀,今后便由他们一同撑起。
他思忖片刻,便开始刷刷落笔。
融融晨光照在信纸上,给时间镀了层暖色调。银灰的字体很工整,不同于恩雅的娟秀,也不同于恩希亚的圆滚滚,他的字是冷肃的一列,不用尺子都比得整整齐齐,像一列待命的士兵。
写完了信,他就把信纸摊开在书桌上晾墨,同时推门而出,打算做两份早餐——
银灰差点在卧室门口绊倒。
他定睛一看,年轻人正抱着膝盖,缩在他门前的软垫上打瞌睡。他靠在门框上不住点头,瞌睡泡泡打了老大一个,戳一戳就破了。
年轻人醒神:“啊?啥?怎么了?哦,银灰,早上好啊。”
银灰:“……早上好。”
银灰早已洗漱过,便径直去了厨房。年轻人期期艾艾地凑到他旁边,试图给烤土司片里塞黄油。
银灰毫不留情地把半融的黄油从吐司片上挑出来,然后把年轻人轰出了门。
“去洗漱。”他说。
年轻人委委屈屈地去洗漱了。
年轻人看起来和昨日没什么两样,仍然疯疯癫癫的。他的眼睛似乎好了,早餐前还偷偷摸摸往自己的三明治里塞坚果仁,结果是惨烈的——他被银灰提着领子扔出了厨房。
银灰经常待在家中工作,他常喝红茶,却也不吝于购入咖啡与果汁饮料——哪怕是菲林,也是要定期补充维生素的。
但他也并未因此忽视锻炼。银灰会定期进行夜跑,也常在皇家近卫学院的训练场出没。他甚至混入其中跟过好几门课程,混到教授陪练都眼熟了他,结果人到期末就失踪了,人家一翻登记表,哦豁,皇家近卫学院压根没这号人。
这种事情干得多了,银灰也有被抓到的时候——近卫学院几门大课教授一起出马,把这只狡猾又迅捷的雪豹菲林当场抓获扭送校长室,刚打算就地正法破格录取把人摁死在皇家近卫学院的就读名册上,好巧不巧,银灰的导师弗兰克教授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抢人是不可能抢人的,人是帝国理工的,人家导师还是个能拿钱把他们嘴全塞上的金融大佬,几个老师抱着各自的新武器收藏鳄鱼掉泪,把人从皇家近卫学院校长室全须全尾地放了出来。
不久后,眼熟的雪豹尾巴就再次出现在皇家近卫学院的训练场上。皇家近卫学院教授们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又拿他没辙,干脆给人过了旁听手续,好歹从这只豹子手里收上了学费。
银灰想这不能怪他——全伦蒂尼姆就皇家近卫学院能找到给他磨炼剑技的对手,而让他放弃体能锻炼是完全不可能的。
说到锻炼——
银灰给年轻人倒了一杯橙汁,看着他咕嘟咕嘟在橙汁里吹泡泡,冷不丁地说:“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夜跑。”
年轻人:“什么?我可是个脑力劳动者!”
银灰:“脑力劳动者也需要锻炼。”
年轻人:“不,我不需要。”
“‘你想被珍妮喂成猪吗?’他居然这么说!难以置信他居然这么说!”年轻人控诉,“我亲爱的、美丽的女士!我认为这是对你的严重污蔑,你从未给我投喂过量甜食!”
珍妮数着自己因为年轻人而厚了好几厘米的食谱笔记,忧愁地从体重秤上下来。
“我觉得恩希欧迪斯说的没错。”珍妮幽幽地说,“多锻炼也不是件坏事。”
“珍妮?!”
“今晚做草莓挞。”
“……”
于是这天晚上,一只菲林一只黎博利就把年轻人架到了海德公园开始夜跑。
年轻人发现了他逃离回忆与噩梦的新方式。
——把自己累成死猪倒头就睡。
但年轻人总是需要监督。他实在不愿意运动,哪怕在罗德岛,他也是被Mon3tr拖着去跑舰桥的。让罗德岛的博士进健身房比杀了他还难。
运动的确能冲刷掉一些什么。比如尴尬感,比如隔阂,比如一些黑色的黏糊糊的把人往深渊里拖的东西。
自从开始夜跑后,偶尔,只是偶尔,年轻人的大脑会有余裕去编造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站在黑暗里。
周围是纯然的漆黑,黑暗中蛰伏着什么,让他的危机警报疯狂鸣叫。他看着脚下的一小圈亮光。
惊慌被迅速压下,他低头,看见自己踩在金属制的地面上。
这种合金是罗德岛外壳用的金属,可露希尔在换修甲板的时候更换过好大一块铁皮,龙门币流水一样哗哗哗流走了,留下一个气派的合金甲板在这里。
但他不能确定自己站在罗德岛的甲板上,因为舰桥的地面用的是同一种合金。
他往前走了几步,那一小圈光芒也跟着他走,没让他掉进危机四伏的黑暗里。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在这片区域来回走了几段路,却发现这地面似乎没有尽头似的,罗德岛的甲板没有那么长,舰桥就更不用说了。
除非他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里没有标志物,他很可能绕了一大圈回到原地,这并不是少见的错觉。
他沉下心,继续往前走啊走。
……他碰到了一扇门扉。
他推开这扇门,开门的瞬间,他听见里头传来他自己的声音:“只是一点点合理的傲慢——”
门里是一片沙丘,他孤零零地站在沙尘里,看见他自己脸花花的,气喘吁吁地瘫在三个仪容整洁的女士之间,显得分外突出。
他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要命,这样想来,原来这就是他给特蕾西娅的第一印象。
一扇门立在他的对面。
他越过交谈的特蕾西娅和阿米娅,越过冷着脸的凯尔希,走到沙丘另一头去。
他推开新的门,看见里头是废弃的矿坑。
这个场景他常常梦见。有的时候,他会难以遏制地想,如果这个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他坐起来,对凯尔希发出抗议,事情是不是就会就变得不一样?变得……没那么坏。
以巴别塔的名义,特蕾西娅成了巴别塔新的落脚点。
巴别塔可以是任何形式的组织,它可以是一个研究所,可以是一个逃难小队,也可以是一个萨卡兹王女的拥护组织。只要人类探索真理的精神得以存续,巴别塔可以是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人。
——巴别塔是人类对所有已知的坚持与对所有未知的渴盼。
凯尔希已负担此名生活很久了。但这是她头一次——出于他尚不知晓的原因,决定让巴别塔成为一支武装势力,而非学术机构。
“解决社会问题也是对真理的一种坚持,博士。”凯尔希说。
但她明明是用一个私人理由说服你的,她明明是用一个故事说服你的。他这么想,却没有说。
如果那个时候,他发出质疑……
等他们得知魔王身死的时候,凯尔希的表情会不会好看一点?
他推开下一扇门。
可露希尔抱着热可可对他们疯狂抒发对这艘陆上航母的痴迷。
“这是一个古老而伟大的杰作!”她连可可杯子都激动地举起来,咖啡色的液体在她手里颤巍巍地往外冒热气,“殿下!殿下!请让我加入!请让我来——我给您无偿打几百年白工都行!”
他推开下一扇。
他们在会议室里对峙。
“这是战争。”他说,“如果没有赴死的觉悟,他们就不会出现于此。”
“这不是你漠视生命的理由,博士。”特蕾西娅说,“近在咫尺的危机也不能成为堕落之理。”
下一扇。
……魔王之死。
他不该推开议长室的门的。
他不该。
他匆匆走过,推开下一扇。
“我们是为了救他们才努力建造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阿米娅攥紧手指,“我……做不到,我不能这么做。博士,我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一个漠视生命的人。”
啊哦。
“你是对的,但正确有时候并不能成为我们前进的方向。”
别说了。
“我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知道——伤害他们,然后救更多人,我知道。您只是……您只是习惯了做出‘杀死一个人来拯救五个人’的选择。”
求求你别说了。
“但我不是您,博士,我不会转动扳手,我要在列车驶过前救下他们。如果那一切发生得太快,那我就跳到铁轨上,阻止它继续前进。”
他听见自己冷笑。
“这些年来,罗德岛拼尽全力拯救的生命,在这片大地上不过九牛一毛、沧海一粟。”他冷笑着说,“现在,有一个可能拯救一个感染者聚落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却要因为可笑的道德约束放弃它。”
“不,不是的。博士,比起拯救同胞……我更不愿意加深仇恨。”阿米娅咬着牙,毫不怯懦地与他对视,她目光炯炯,坚定地说:“我是罗德岛的公开领导人,我决不允许罗德岛沾上无辜之人的血。”
他看着自己站在那儿仿佛与她们隔了一层非常非常厚的玻璃。
他推开下一扇门。
他看见特蕾西娅蹙眉注视着他。
……而她看见那双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种族的漆黑眼睛里有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明亮的天真。
他偏头看了看会议桌,上面放着一沓翻开的战术报告。
“拒绝接纳佣兵团上岛,将其用作诱饵可于以下几处地形合成掎角之势,将敌军先锋部队绞杀于此。”
“我方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报告人,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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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崖心身高163,初雪身高161,崖心比初雪高两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