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707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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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文豪野犬 太宰治,中原中也
标签 文豪野犬 双黑 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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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6 21:40
上/
我打开客厅的灯,点上了一支烟。
三月底的横滨气温依旧很低,大概是在暖气足到让人头脑晕眩的港黑办公室里坐久了,我对寒冷也渐渐变得敏感。我想也许是房间太大,装下的寒意也更多吧。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那时候的事情,明明我现在也只有22岁,算起来那段日子距今也不过7年,却总让人觉得那已经是上辈子的往事了。
15岁那年我加入了港口黑手党,那时港黑刚经历了先代逝世,正是艰难的时候,因此我和太宰治只能共用一间公寓。公寓不大,大概只有我现在住的这套公寓1/4大小。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森先生坐在boss椅上,听见我和太宰治进了办公室,就转过椅子,一脸的歉意。
中也,最近港黑没有多余的公寓房可以入住了,要不你暂时和太宰凑合一下?
——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可我又不能强硬拒绝,毕竟那时的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在心里痛骂第一次见面就踹飞太宰治的那个中原中也。
话音刚落,太宰治蹦起来说,我为什么要和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把我踹飞的人住在一起啊?然后我们俩就你一句我一句,连骂带打地出了首领办公室。
刚开始的被迫同居生活一点都不顺利,太宰治也懒得出奇,唯一勤奋并执着的事就是早中晚各一次并且全年无休的和我对骂。
太宰治伶牙俐齿,就算是在全横滨都不一定找得出第二个比他还能胡扯的人。那些叫烂了的外号每次都能把我气的半死。然后我攥紧的拳头落在了他缠了绷带的脸上,下一秒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唯一和平的时刻就是冬天两个人瑟瑟发抖躲在被炉里吃橘子的时候。也许人在经历相同遭遇的时候会对对方有更大的包容心吧——如果忽视太宰治从我的果盘里偷剥好的橘子吃。
一年后,我搬进了属于我自己的新公寓。说起来也挺气人的,那个太宰治一分钱没花的被炉却留在了他的公寓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宰治总是喜欢跑到我的公寓来以各种借口“强制性”留宿。就算我出差不在家,他爱来我家蹭吃蹭住。
记得有一次我问他,明明房间构造都一样为什么总是跑到我家来住。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像是“....你了”之类的。我没有听清,站在厨房里大声地对他喊:你再说一遍我没听到。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游戏机懒洋洋地说,因为在中也家弄乱了不用我收拾。硬了,拳头硬了。我勉强抑制住了要揍他一顿的冲动。最后还是选择在每次出差前用蟹肉罐头把冰箱填满。毕竟,谁也不想一出差回家就看到一条失去生命体征的青花鱼。
太宰治总是会比我早回家,虽然从来没有给过他钥匙,但我知道他总有办法进这个公寓门。而太宰治也知道我知道他总有办法进这个门,就像是得到了默许一样,他变得有持无恐。真是个混蛋啊,还是会撬锁的那种。
有些时候太宰治的声音会从浴室里传来。他说,中也,公寓热水器坏了,我来洗个澡。忙了一天的我头昏脑胀,也没什么精力冲进浴室把他拽出来,只是贴着浴室门,咬着牙根对着里面大喊,同一栋公寓楼为什么偏偏就你的坏了。话音刚落,下一秒太宰治推开门,腰间裹着浴巾,带着有一丝甜腻的柑橘味,他微微低下头望进我的双眼说,中也,我房间的暖气也坏了,能不能收留我一个晚上?
他鸢色的眼眸在水雾中显得多了一丝楚楚可怜,仿佛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在哀求。我看得出神,竟然忘记了让他把窗户打开散走雾汽。最后只堪堪说出一句,青花鱼是连洗澡都不解绷带的吗。妄图以此缓解自己的窘迫。
有些时候太宰治会侧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用慵懒又带点撒娇的语气说,中也,快去做饭吧,我饿了,想吃蟹肉火锅。每当这时我会在黑暗中给他一个白眼,一边装出极度嫌弃地语气让他吃完就滚回自己家,一边向厨房走去,顺便借助良好的视力和窗外明亮的月光偷偷看他没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和上扬起好看弧度的嘴角。
当然,tzz最后肯定是留下过夜了,不然我买的双人份早餐要怎么处理。
我站在落地窗边望着东京湾,直到烟烧到了手指带来了一丝痛感,我才发现浪费了一只上等的好烟,不禁觉得可惜。
第二支烟被点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抽烟。也许是看到年龄稍大的同事嘴里衔着烟的样子很帅,又或者是被港黑的工作压的喘不过气来因此用烟来缓解压力。
太宰治一直很讨厌烟味,或者说只要是东西燃烧过后的味道他都讨厌。在我第n次把他从鹤见川里捞上来带回家扔进浴室后,我坐在客厅另一侧的飘窗边,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支烟。半小时后,太宰治穿着他留在这里的睡衣趴在飘窗边的栏杆上毫无缘由地开启了一个新话题。
中也你知道吗,在所有的自杀方式里,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跳进火里。
我随意地敷衍着他,他却越说越起劲。
呜哇,一想到死之前还要忍受烧焦的味道就感觉好糟糕,我觉得我都能气得活过来。
我没有说话,因为太宰治旷班半天而徒增了一堆工作,刚刚把人从水里捞回家又花了我太多精力,我累的不想说话。
我用余光瞄到太宰治撑着脑袋看向我,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夺走了我嘴里的烟,把我按在飘窗边,亲上了我的嘴唇。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闭起的双眼。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突如其来的吻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几秒钟之后,太宰治可能意识到了事发的突然,起身坐在了我旁边。
他说,中也本来就是臭蛞蝓,抽了烟之后身上都是烟味。
我突然就有点生气,嘴上虽然回怼着他,手却不自觉地摸上了他的湿发。我对他说,那你这条头发湿漉漉的青花鱼为什么还要来亲我。
青花鱼可没有头发哦。太宰治眯起了漂亮的眼睛笑着,又说道,我是讨厌烟味,但是我不讨厌中也嘴里烟草的味道呀。
真是个逻辑鬼才。我在心里吐槽。
太宰治把自己挪到离我更近的地方,弓起背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侧过头盯着我看,就在我被他看得后背发毛时,他张开了嘴,下巴磕到了我的肩骨上带来了一点疼痛。
我听到他说,中也,戒烟吧。
我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天天把自己的那份工作也扔给我的话,我也不会暴躁到要抽烟来缓解压力。
啊,那怎么办呢。太宰治低下头小声地说,我真的不想做那些无聊的文书工作,也不想写任务报告。就在我想要吐槽他懒惰至极的时候,他又抬起头说,那我给中也买戒烟糖吧,刷中也的卡。我暗自心想,我还没有上瘾到要戒烟的程度吧。
于是第二天下班回家时,我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个太宰治。他拎着一个小袋子坐在楼道里,看到我来了,便忽得一下站起来。
我说,你怎么不进去啊,你不是横滨开锁王吗?
他突然向我走来,空闲的那只手搂上了我的腰,接着他的嘴唇就覆上了我的。他扔下了手上的袋子,把手垫在了我的后脑将我压在了房门上。
他的舌头温柔中又带点强迫的意味顺利地撬开了我的牙齿,把一颗圆圆的小球渡给我了。甜的,是清口的柑橘味。他吮吸着我口腔里的每一丝甜味,动作之大仿佛要把我嘴里的氧气也一并带走。在我快要窒息之前,太宰治终于放过了我的嘴唇。
中也眼角红了。他笑着说,用手轻轻抚了一下。
我小声地喘着气。是戒烟糖吗,味道还不错。
中/
我本不是一个习惯回想过去的人,只是今夜皎白的月色适合怀念。但当第二只烟也浪费于我回忆过去之时,我还是皱了皱眉头表达对自己又想起了那个混蛋的不满。
我把手上的烟蒂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又取出了一支烟放进嘴里。这次我并没有点燃它。比起燃烧后的尼古丁,烟草本身的味道更让我着迷。我静静的等待着令人安心的苦涩在口中扩散。
太宰治总是喜欢趁我不注意时偷走我口袋里的烟盒,理由是我被捉弄后气呼呼的表情像被主人戏耍了之后的小狗。我追着他窜上两层楼打骂到了顶层的首领办公室门口,惊动了在给爱丽丝挑小洋裙的森先生,在被以扣工资威胁之后,太宰治总算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态度。
回到办公室后,太宰治径直走向我的办公桌,搜出了我所有味道的烟的一个一个闻了过去,于是我打趣他,我们俩到底谁是狗。他装作没听见,嘴角一撇吐出舌头,说,中也对烟的品味和对帽子的品味一样差。就在我差点触动异能用物理方式让他离开我的办公桌前,太宰治突然站起身凑近我,贴上了我的嘴唇。几秒之后他结束了这个吻,并在我的嘴唇上咬了一下,说,效果不错。我一边用手背抹着嘴唇缓解疼痛一边说,啊?你这个混蛋在说什么啊。他挑起一边嘴角眯着一双桃花眼说,中也果然是小蛞蝓,黏糊糊的。
织田作之助是太宰治的朋友,有些时候我挺感谢他的,因为只要太宰治和他去喝酒,我就能得到一个安静的夜晚。太宰治总是在喝完酒的第二天中午兴致冲冲地跑进我的办公室问我喝不喝威士忌,然后不停地教唆我提早下班陪他回家喝酒。
比起威士忌的烈性,我更加偏爱红酒的柔和易饮。只不过太宰治太过缠人,我无可奈何只能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带了一瓶威士忌。太宰治早早就等在了家里。见我到了家立刻跑去冰箱拿出了一盒冰块。我翻出了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威士忌酒杯,倒入了1/4杯然后放入两块冰块。在这期间太宰治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等待我将杯子推到他面前。
太宰治摇着手里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些晃眼。他兴奋地跟我讲着昨天晚上和织田作之助喝酒时的故事。他说,中也你知道吗,织田作说他的工作有时要处理埋在港黑大楼后的哑弹,他还说可能会有被炸飞的机会!
我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威士忌,冰凉又刺激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流进胃里。太宰治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中也,我好想跟织田作换个工作啊,如果真的能被炸飞那我真是太高兴了!说是这么说,太宰治必定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工作,森鸥外也不会允许他放弃自己的脑子去做这种工作。因此我只是眯起眼睛随意地附和着,而太宰治还在继续着他的幻想。
从大约4年前的某一天晚上无意间发现戒烟糖的甜腻可以中和掉威士忌的苦涩开始,我总是会在被太宰治逼迫喝威士忌的时候在嘴里含上一颗。那时我总是很担忧地想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变得离不开戒烟糖。
威士忌的酒劲有一些大,让喝惯了红酒的我有些晕眩。我垂着头跟太宰治吐槽戒烟糖除了好吃以外几乎毫无用处,不光没有让我丧失抽烟的欲望,甚至还对戒烟糖上了瘾。太宰治用手指缠上我左肩上稍长的头发,说,这就是荒霸吐的体质吗。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打算瞪他一眼,却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根本瞪不出气势就作罢了。
我有些疲惫,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恍惚间我突然开始思考起我和太宰治的关系。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年里,多亲密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却总觉得相处方式和开始无异,没有人主动来打破这层关系——或许是我多想了。我大部分时间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因而认为这个问题不值得花上时间去思考的。但有时——比如说被酒精冲刷得大脑混沌时——我又会开始琢磨起太宰治是怎么想的,而我又是怎么想的。我想要问问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却又害怕自己会因此沮丧。我用手撑着脸,游离在自己矛盾的思考中,恍惚间好像把话说出了口。
太宰,你说啊,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后悔了。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我立刻从濒临晕厥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把脸埋进胳膊。我说了些胡话。
酒精带来的热度让我焦急的快要流出眼泪。冷静过后,我抬起头,我本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的,还未张口,就撞进了一抹鸢色之中——太宰治吻住了我。他一下一下地轻吻着我的嘴唇。
他说,是什么都愿意和你做的关系。
我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绷带的粗糙颗粒感让我产生了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我借着再次翻涌上的酒劲和他滚上了床。不知过了多久,我累的几乎睁不开眼,只是记得太宰治落在我额角的吻,迷糊间听到他叫了我的名字。我在混沌中思绪紊乱地想着,太宰治的那句话我应该去怎么解读。倦意渐深,我也懒得再去追根究底了。
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太宰治了。
在那大约半年之后的一天晚上,我推开门还没来得及打开灯,就被人撬开了唇齿,一颗圆圆的小球滑进了我的口中,是熟悉的柑橘味。但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因为太宰治重重地咬住了我的嘴唇。他的动作算得上强硬。我在玄关踩着踢了一半的皮鞋被吻到双腿打颤。被黑暗包裹的感觉让我以为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们。
像是彼此都想要索取什么似的,我们热烈地、用力地接吻,或者说是情欲中激发的兽性让我们像争夺般撕咬着对方好看的嘴唇。然后我尝到了一丝咸腥,是血。疼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如遇水的鱼一般更加沉溺于此,直到被人压上了大床,才回过神用手抚上了他湿润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没有缠上绷带的脸,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在黑暗中。我轻轻地唤着他,太宰,太宰。像是在安慰一个因失去了心爱的东西而支离破碎的孩子。他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将五指没入我的指缝,藏住了一声哽咽。
这几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小声地说。
他用缠着一半绷带的手用力地压住我,被握住的手腕传来轻微的刺痛。直觉和现实都在告诉我他内心有多痛苦,鸢色的双眼像染上了昏暗的血色一样无不叫嚣着他的崩溃。平日温和白皙的脸庞在格外刺眼的月光下显得甚是惨白。他想要发泄,想要将我撕碎然后吞吃入腹。他越是粗暴越是沉默。
我感觉到眼角流出了泪。我把它归咎于太宰治在我被颈链覆盖的皮肤上用牙齿研磨带来的生理性反应,因而忽视了我不知缘由的来自心口的疼痛。 在高潮来临时,积蓄了许久的生理性眼泪冲出了我的眼眶,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一声一声地念着我的名字。
中也....中也....
他的声音缓缓地把我推进深渊。
下/
我从混乱一片的床上醒来。身边的床单上早已没有了该有的温度。我浑身酥酸地翻身下床,在触碰到冰凉地板时双腿一软险些顺着床沿坐到地上。一句混蛋差点脱口而出,却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清冷月光下让人痛心的脸时被咽进了肚子。
自从织田作之助去世后,我一周没有见到过太宰治。我没有想到他会来,我本想着昨晚要收拾今天去意大利出差的行李,现在我只能匆匆整理一下便踏上赶往羽田机场的路。
我再次回到这片土地是三个月后。收到了首领传唤的我来不及调整时差就回到了港黑大楼。我没有想到、也没有想过我回来后知道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太宰治逃叛了——没有人知道原因——逃叛的日期是我出发去罗马当天,而我为期三个月的出差是他的安排。
森先生说,中也,出差挺累的,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虽然我和太宰治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争锋相对的样子,但那些私下的小动作一定逃不过森先生的眼睛。他只是在安慰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到悲伤。我甚至觉得这的确像是他太宰治能做出来的事——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然后不带走一片云朵地离开。仿佛之前这三年发生的事都是玩闹。
像是一种幼稚的报复行为,我打开了那瓶太宰治以前吵着嚷着甚至想偷偷带走的柏图斯。酒精一点一点吞噬着我仅剩的清醒神经。尖锐的刺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陌生的情绪紧紧地包裹着我。这就是悲伤吗?窒息的酸楚像一只依靠悲伤而存活的野兽,在酒精的催化下逐渐变得强大,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我撕碎。
那就是玩闹吧。只有我这个傻子当了真。我不过只是个搭档而已,却自我陶醉地饰演着他生命中重要的人。我拿起手边的酒杯,喝尽了最后一口。一滴咸咸的液体滑落到我的嘴角。
我不怪罪他的不告而别。我只是可惜我还没说出口的感情就要永远雪藏。
酒精挥发带走了身体的热量,我扯过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我努力蜷缩起发抖的身体来掩饰快要决堤的情绪。在被子的摩擦声中物体落地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卧室里,刺激着我的听觉。
那是一颗戒烟糖。
我从紧裹的被子里艰难的伸出手臂想要够到滚落去床尾的橙色小球。我拨开糖纸,将糖含进嘴里。入口的甜味是记忆中交换的一个个吻,共饮的一杯杯酒。而和红酒混合的后的苦,是我害怕分离的酸涩和无奈。我用手指慢慢抚平糖纸上的褶皱,将它压在床头的灯下。 我把自己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像一只惊慌失措不敢面对现实的鸵鸟。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如何,我在想见他与不想见之间摇摆不定。有时我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可以再见,一定要把他那张吸引了万千桃花的脸打到几乎破相。然后揪着他的领子大声地问他为什么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但最终又劝说自己也许他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便原谅了他。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但月亮仍旧足够照亮我的周身。
太宰治离开时带走了他放在我公寓里所有的生活用品,东西不多,但是空缺出来的位置让我感觉一夜之间好像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在我麻木又怀着一丝侥幸想要搜索出他曾留在这里的蛛丝马迹时,我找到了床头柜里整齐排列的戒烟糖。他带走了所有东西,唯独留下了戒烟糖。这个从我们16岁起承载了太多回忆的东西,已然成为了我和他曾经相处的唯一证明。
在他离开后的时间里,许多次推开家门的那一瞬间,我还想像着这只是个玩笑,希望“逃叛”的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会一脸的得逞的告诉我这都是他的策划。我会暴怒并揍他一顿宣泄我在人前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然后一切又重归于好。
太可笑了,我竟然如此狼狈地依赖于有他存在的生活。我自嘲着。我明明深知这件事的不可能性。太宰治才不会主动来找我呢。从来都不会。所以,我有些时候是真的很讨厌他。我讨厌他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讨厌他一副永远都胜券在握的样子,讨厌他知道我一定会在他消失时去找他,讨厌我每次救下他时,他脸上露出的“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的得意。
渐渐地我也没有那么生气和不解了,我尊重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前搭档而已,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干涉他的选择。我不过是在遗憾他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可我依旧想要他的一个解释。我坐在沙发上,想象着未来的某一天,太宰治会坐在我身边告诉我逃叛港黑的理由,为不告而别说出抱歉——即使我知道从他嘴里说出道歉,比在东京湾里找青花鱼还难。
但是这次,我真的太想见他了。如果他不愿意来,那我就再去找他一次吧。就最后一次。问出我想知道的问题,然后告诉他我依赖他,我需要他,我会因为他而失眠,我会因为他而失落,我怀念过去我们争吵、追打、亲吻、拥抱的生活。他若是拒绝我,那也算是为我无果的初恋画上句号,然后从此不相往来。我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了手机,找到了那个藏在通讯录里沉睡了四年的号码,可电话里传来的机械音告示着它已经变成了空号。我把手机扔进沙发,抱住膝盖蜷缩在地板上,仿佛这样我就能把心口的酸痛缩小到最微弱。
咚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声一声地敲醒了我的记忆。那是只属于太宰治的频率极快、甚至要到让人恼怒的节奏。在四年前的那晚之后,我的人生中又一次想起了这个声音。我感到不可思议。我像一个正要打开礼物的孩子一样地走到门前——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我迫切地想要确认站在门外的是否就是我想要去找的人。这时,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中也,中也。”
“开门。”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更加惊喜的事呢? 我与他亲吻。他嘴里戒烟糖的酸甜唤醒了我的味蕾。我与他拥抱。紧紧地,用力地。我想把自己揉进他身体里,想把沉淀的想念揉进他的心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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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糖让我染上了名为“你”的瘾。
小番外1
“所以中也是想要来找我?”
“没有!绝对没有!”
小番外2
“太宰,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关系。”
真·END
宰治:我逃叛的是港黑,又不是原中也。
*关于太宰那句“....你了”,我的本意其实是“想你了”。当然如果还有别的类似解释也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