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这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平安夜，随着铃儿响叮当的乐声飘落大地，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然欢庆着每年难得的假期，什么事情都没法浇灭人们的好心情，因此对于今天报纸副版的关于千手医院杀人事件的报道大家也只是匆匆略过就抛诸脑后。

宇智波带土拿着报纸装作阅读的样子悄咪咪的接近坐在餐厅里吃着晚饭的卡卡西，刚一插空坐下就被头也没抬的卡卡西警告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再找警务人员套情报了，这是违反纪律的。”

带土投其所好的点了几份餐点，并豪气的表示你的晚饭我包了所以请警部大人放他一马顺便透露点能说的料。

卡卡西眯起眼睛笑的怎么都让带土觉得回家要糟，在硬着头皮陪笑一会儿后，卡卡西终于开了金口，“案件正在调查，无可奉告。”

“可是犯人不都自首了吗还有什么要查的？连报纸都能写为啥不能跟我说？”带土觉得不公平。

“嫌犯认罪是一回事，完成案情和证据调查是另一回事。你这都不懂还是别做侦探了，真的不适合你。”卡卡西瞅了瞅同居者那副反应慢半拍的样子，叹了口气。

“不要小看我啊卡卡西，我只是第一次调查杀人案件不熟悉嘛，我抓出轨敲诈二五仔可是一抓一个准的，黑白两道都夸赞。”带土自豪的拍了拍胸脯，惹得卡卡西直接塞了个红豆布丁在他嘴里让他闭嘴。

“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不过你自己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就跟我无关了，但可别莽撞的去犯罪现场挨我同事们的拳头，他们8点才会下班。”

“谢了卡卡西！”带土高兴的掏出几张大钞扔给了前台，一溜烟的钻进了自己的小破车就奔向了犯罪现场。

知名的千手私人医院如今因为凶杀案被封锁了一栋楼，很多病人只好转移到另外的大楼，形成了一边无人问津一边络绎不绝的奇妙场景。带土熟练的穿上潜入装备，施展出自己蹲点拍出轨的本事，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成功避开监控潜入了犯罪现场。

发生凶案的地方是千手医院高级专家诊室楼层的杂物间，说是高级专家诊室楼层，其实就两个人专用，院长千手柱间，副院长千手扉间。这层的号每天限量，必须预约，几乎秒没，听说甚至有黄牛倒卖，本案的犯人就是千手医院的副院长、心外科专家千手扉间。

死者则是当天预约的病人，叫金…银…什么来着？带土觉得麻烦，双胞胎就是容易搞混，他都分不清谁是三年前被关进去的谁是三年后被杀了的。

杂物间内还是保留着出事时的样子，地上画着死者倒下时的区域，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因为死者直接被手术刀割了喉。

带土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这个案情，事情发生在一周前的晚上，死者是当天最后一个来看病的预约者，千手扉间与病人发生了冲突，然后在自卫时失手将病人杀死，事后旋即自首。

听起来非常简单的案子，而且各种证据也表明确实就是一起冲突杀人案件，现场还采集到了千手扉间的毛发，其本人也符合对人体熟悉下手专业精准冷静理智的犯罪画像，这一切串起来几乎就是铁板钉钉了。

那为什么宇智波本家的亲戚会委托他调查这个案子呢？

带土想起以前就听说的本家亲戚跟千手家俩兄弟关系微妙的传言，说本家的老大宇智波斑跟千手医院的院长千手柱间私交很好，但却跟其弟弟千手扉间不冷不热，老二宇智波泉奈跟这两人都不怎么交好，尤其是跟千手扉间简直是水火不容，这么看来千手扉间跟本家俩大爷都合不来，那宇智波泉奈为何会给了他这个委托？是想看看能不能彻底的给千手扉间定罪吗？

复杂的人际关系在带土脑子里绞成一团毛线，他晃了晃脑袋，自己不适合想这么难的问题，还是搞好调查吧，早点交差早点不再见本家亲戚那张笑面虎的脸。

带土把整个现场搜索了一遍，发现警察已经把能带走的全带走了，卡卡西亲自出马果然是不会给他留任何汤喝的，带土有点沮丧。不过他在打着手电去同楼层别的房间四处打量时，却看见千手扉间诊室里放满了心外科专业书籍的简易书架上夹杂着一本有着明显格格不入的名字的书——《冰之华》。

他把这本薄薄的书抽了出来，翻开一看却是一片空白，什么字都没有。惊讶之余，他顺手一摸，感觉到了手下的凹凸感，原来是一本盲文书。

带土又蔫了，本以为会有什么发现，却是本没啥关系的盲文书，他是看不懂的，也许他认识的人里只有宇智波斑看的懂，毕竟他失明了很多年。

这本书他肯定是不能带走的，盲文靠手读拍照也没用，带土只能把书还原，然后出门去别的地方找线索。

被封锁的医院大楼除了感应灯就只有应急灯亮着，幽暗的走廊特别适合拍鬼片，带土缩了缩脖子，尽量不去想看过的那些恐怖片，快步上了楼。

这一楼层全是VIP病房，住的病人非富即贵，甚至还有财大气粗的人直接买下永久专属病房，比如本家的那位大爷宇智波斑。

带土抽搐着嘴角看着挂着宇智波斑大名的VIP房，心里哀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是一个姓的，别人能挥金如土自己却还要跟人合租，这世界太虚假了。

怀着一点酸酸的情绪带土悄悄进入了宇智波斑的VIP病房，环顾四周，感觉好像也没他想象中那种五星级总统套房式的尊贵感，就是比普通病房看上去高级一点，真不知道干嘛要花这多钱，大概能让医院高层一对一服务？带土恶作剧的想。

窗台上插着的一束花引起了他的注意。带土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有着水晶的质感，泛着莹蓝的光泽，如同雪之结晶，他用手指碰了碰，指尖传来一点冰凉，原来还真是一束冰雕的花，也就只有在这种寒冷的天气还能保持完整，要是房内开着暖气早就融化了吧。

送花的人还真是有创意，自己是不是该学学？带土的思维莫名的拐了弯。

无聊的下了楼，带土在案发楼层苦恼的打转，现实的警察不是电视里故意丑化的笨蛋，他们几乎是做到了完美搜证，卡卡西不肯帮自己那他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拿着一本书一朵花去交差？会被打死吧。可是他现在上哪儿找新发现啊。

带土无精打采的回了家。进门就看见已经洗漱完毕穿着睡衣的卡卡西抱着笔记本团在沙发上，略略抬了抬头，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故意问道：“有什么收获吗大侦探？”

“你们办事效率太高了。”带土开了听啤酒抱怨，“真是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

“你这句我当做赞美收下了。”卡卡西笑了笑，“真的没有任何发现吗？”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套取我的情报？”带土拧起了眉头。

“木叶任何一个公民都有配合警察办案的义务。”卡卡西眼睛弯的像狐狸，“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带土知道自己又被卡卡西牵着鼻子走了，但他不得不跳下去，“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在千手扉间诊室里找到了一本盲文书……”

“叫《冰之华》的书？”卡卡西若有所思，“我们当初也看到了，可是里面的内容请盲文专家读过了，没什么可疑的。千手扉间曾经学过盲文，他的病人里也有盲人，有时候需要用盲文交流。”

“也是，整天对着病号总要看看小说放松下，就跟我蹲点蹲累了都要抽根烟一样。”这俗气的比喻惹得卡卡西丢了个关爱的眼神，随即卡卡西纠正道：“不，那不是一本小说，是一本乐谱。”

带土这次是真惊奇了，“乐谱？？千手扉间这么高雅还懂音乐的？？”

“像他们这种上流社会出身的人，音乐是必须学的吧。”卡卡西觉得带土少见多怪，“你的亲戚不就是著名的钢琴家吗？还是盲人钢琴家，很厉害呢。”

提起宇智波斑带土就牙疼，“厉害是厉害，但也是真的难伺候，反正我是听不懂这些高雅的东西。”

“那本《冰之华》我查了下，是宇智波斑写的，所以是盲文曲谱，网上也有报道。说是作为私人作品赠送给了亲朋好友，想必千手扉间那本就是这么来的。”说到音乐卡卡西也没辙，听是可以听，认就不行了，他音符都认不全。

“说起来我偷偷跑去大钢琴家的VIP病房里溜达了一圈。”带土兴奋的样子有点孩子气，“里面根本没我想象中的豪华，完全不值那么多钱。”

卡卡西有些无语，“医院的VIP又不是酒店，提供的是最好的医疗服务，宇智波斑一直在治疗眼睛人尽皆知，花重金买医术是正常操作。”

“不过我在他病房里看到有支花挺别致的。”带土赶紧掏出了照片，“冰雕的花诶，哪里能弄到啊？”

“弄到了你想送谁啊？”卡卡西笑的灿烂，看的带土背后发毛，“我就……想学学怎么雕的……没别的意思嘿嘿……”

“这个花……”卡卡西仔细端详着照片，皱起了眉头，“怎么好像有断口。”

带土闻言凑近了些一起观察，果然发现花茎处有断裂的痕迹，“这花应该不是一朵，是两朵，并蒂莲。”卡卡西笃定的说。

并蒂莲？再怎么没浪漫细胞带土也知道这是表达爱情的花，竟然有人喜欢那个一脸别人都欠他钱的本家大爷，而这位大爷似乎回应了不然也不会把花摆在病房里。又有钱长得又帅还脱单了，真是好气啊！带土酸的想咬手绢。

“断掉的那支去哪儿了……”卡卡西沉思，带土却觉得没什么好想的，“化成水了呗，冰做的东西就是不牢靠……”

“水……”卡卡西似乎想起了什么，“死者的手上有水渍，我们一直没猜透为什么会有水渍……”

“死者洗过手？”带土继续瞎猜。

“不可能的。”卡卡西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这个案子的前情，死者是去找千手扉间报仇的，他不可能还做洗手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案子的动机媒体有披露，这牵涉到三年前一桩故意伤害案。死者兄弟的家属罹患心脏疾病需要动手术移植，但是本身手术就有高风险，移植时发生排斥反应失败了。死者兄弟把责任归咎于当时的主刀医生千手扉间，在他回家的路上实施了绑架，等接到报案救出人时，千手扉间身上已受到多种伤害。后来死者兄弟中的哥哥一人担了所有罪名被判无期，弟弟因为证据不足放了后就行踪不明。

“死者是买了黄牛号特意选在千手扉间值班当天最后来求诊，就是想趁机报复外加敲诈勒索，尸体上还搜出了刀具，这与千手扉间说的起了冲突自卫杀人是吻合的。”

“那为什么还没结案？”带土不明白了，这么确凿的事为什么警方一直没结案宇智波本家也还要他去调查？

“因为我觉得有个地方不合理。”卡卡西抿了一口咖啡，“死者脖子是被手术刀割开的，但为什么医生问诊的楼层会有手术刀？”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的挺奇怪的。”带土表示同意，手术刀一般都是手术室或器械室才会有的东西，假如是冲突中失手这层楼不应该有这个东西才对。

“所以这案子果然还是有古怪。”带土十分高兴，有了新进展自己也能交差，干脆明天去本家汇报一下好了。

下

“这就是你查到的东西？”宇智波泉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掌握的都比你多。”

“没办法，我总不能逼问警察吧……”带土小声争辩，“但我发现的疑点警察也认同啊。”

“你那也叫疑点？”宇智波泉奈还想说什么，被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打断。

“让他上来见我。”宇智波斑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说道。

带土有点发怵的进了书房，本家俩兄弟虽然老二更难缠，但老大也是不好应付的，精神压力太大。

“你把跟泉奈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跟我再说一遍。”宇智波斑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天然的压迫感迎面袭来，只是一双无神的眼睛削弱了一点气势。

带土一边当着复读机一边眼神乱飘，因为主人失明的缘故，书房里多半都是盲文书籍，少部分是字书。书的种类里音乐方面占了一大半，剩下的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那本书是我送的，我送了柱间必然也要送他，警察有问过。”说到那本《冰之华》宇智波斑坦然承认了是从他这儿来的。

带土悄悄的在书房活动，宇智波斑的压迫感太强了，他得找点事做，反正对方看不见。

书桌上就摆着那本《冰之华》，带土随手翻了翻，顿时发现这本有些不同，卷头有人题了字。

那是用黑色钢笔书写的优美字体，“希望待你复明那天，最先看见的人是我。”

带土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甜的发苦。不知道宇智波斑知不知道自己恋人在他的大作上留了一点小心思，不过想想不管知不知道，都是狗粮糊脸。

“你居然去了我的病房。”宇智波斑扯了扯嘴角，看的带土胆战心惊。“你倒是有点勇气，那支冰花是别人送的，作为看望的礼物。”

什么人看望病人会送并蒂莲啊，带土吐槽，瞒的这么紧是怕粉丝闹腾吗？钢琴家也有脑残粉？

“冰本来就容易断，我不小心弄断了一支，仅此而已。”

把恋人送的花弄断了这是要跪搓衣板的吧……不，对应到宇智波斑身上是要跪钢琴键了，带土想象着那个场景傻笑起来。

“你在想什么声音这么奇怪。”宇智波斑一皱眉，带土赶紧收敛了自己。“呃……我有点疑惑，斑大人，你跟千手扉间的关系并没有像跟千手柱间那样好吧，为何你这么关心这个案子呢？”

宇智波斑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了口，“他不应该被那样的人渣毁掉一生。”

带土也沉默了，这句话他也赞同，毕竟千手扉间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三年前，他被救回来后就送进了千手医院，然后我感到了人间之恶。他身上有着多处被折磨的伤口，甚至还有不能对外人言的侮辱性伤害。柱间当时愤怒的发疯，但为了维护他的名誉，我听说在审判时千手家不得不花重金买通媒体隐去了部分报道。最后还被其中一个犯人逃掉了，实在是让人不能接受。”

带土注意到宇智波斑的手紧紧的捏着盲杖，看样子也是非常生气，这种事任何人看到都会如此反应吧。

“因为如此，所以我雇佣了你，帮忙调查下看能不能让他脱罪。”带土有点惊讶，原来委托他的不是宇智波泉奈而是宇智波斑？

“可是……千手扉间自己都承认了，证据也都指向他，想脱罪不可能的，只能请个好律师帮他减刑。”带土搔搔头为难的说。

“你再去调查下吧。”宇智波斑再次说道，“我相信你的警部室友会有所发现的。”

带土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临走前宇智波斑叫住了他，摸索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两份邀请函。

“今晚是我巡演的最后一场，这两张邀请函就当做额外报酬送你了，想带谁来随你。”

揣着千金难求的邀请函带土乐飘飘的下了楼，盘算着待会怎么把卡卡西叫出来听演奏会。宇智波泉奈看见他这傻样不禁想嘲讽，“记得穿正装，别现在这副狗仔样就去了。”

高雅活动就是规矩多，带土嘀咕，眼光瞟到了大厅一侧的琴房，里面一架白色的钢琴静静的站在那里。

“斑大人临时换钢琴了么？”带土记得外面的宣传报道都是宇智波斑只用自己心爱的白色施坦威演奏，从来不用别人提供的钢琴，说不习惯。

“哦，钢琴的琴弦一周前出了点问题要修理，又不能耽误演出，只能破例了。”

高雅玩意儿就是麻烦，带土赶紧的告辞，然后就被卡卡西一通电话叫去了千手医院。


“卡卡西你是开窍了么，终于知道我这个大侦探的实力了？”带土喜滋滋的爬到案发现场，不忘嘚瑟一下怀里的邀请函。

“你的野兽直觉值得肯定，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盲区里的东西。”卡卡西接过邀请函看了看，微微一笑，“所以你得加把劲儿了，不然可赶不上听演奏会。”

“你有新发现？”带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卡卡西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把自己叫来协助办案。

“你昨天拍到的冰花，我拿去检验了，验出了死者的DNA。”看到带土的嘴巴张成了O型卡卡西就知道会这样，“也就是说，这朵冰花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很有可能就是被死者弄断的，所以死者手上才会有莫名其妙的水渍。这意味着拥有冰花的宇智波斑也有嫌疑。”

带土觉得可笑，“卡卡西，你这次脑子不大灵光啊，宇智波斑是瞎子诶，他要怎么精准割破死者的喉咙？”

“你的亲戚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会调查的，不过说道死者的死法，其实我们的法医在验尸时有些犹豫，她说伤口非常像是被锋利轻薄的利器造成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带土一脸不明所以。

“法医说的是像而不是肯定，这意味着她不能精准确认就是现场找到的凶器手术刀造成的。之所以不能肯定，是因为伤口太深了。”

带土继续糊涂，卡卡西扶额，腹诽这人怎么这么笨的调查杀人案真是为难他了。

“如果你是在争执中一怒之下失手割喉，伤口会深可见骨吗？脖子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骨头易折，又有大动脉，对专业人士而言，划到什么程度就能割破动脉几乎是本能了，不应该会出现仿佛有深仇大恨一样残虐的伤口，也与千手扉间的意外失手说法不符，我想他没必要说这么容易自相矛盾的谎。”

带土现在听懂了，卡卡西的意思是很有可能犯人另有其人，而千手扉间应该是在替那个犯人顶罪。

这可真奇怪了，凭千手扉间的身份地位，会有谁能让他主动包庇呢？他大哥？那卡卡西早就去逮人了应该不是，不是亲人……那是……恋人？

“千手扉间有恋人吗？”带土问道，卡卡西显然想到一起去了，有些遗憾的说：“没查出来，包括医院员工都异口同声，副院长孤家寡人一个一心扑在医院上，是爱情绝缘体。”

“不是吧，连我家那位难搞的大钢琴家都有恋人了，这位居然没有？”带土觉得宇智波斑也太人生赢家了。

“宇智波斑有恋人？”卡卡西意外了，“这届媒体不行啊，整天蹲他的行踪居然都没拍到？”

“我在他的书房看见那本盲文书，就那个《冰之华》，上面被人写了一行字。”带土得意的炫耀自己的发现，“希望待你复明那天，最先看见的人是我，哎哟我被糊了一脸。”

“在书上写的？这可有意思了。”卡卡西拿出手机翻到了几张照片，上面都是《冰之华》的译文，还真都是乐谱，除了前言那里有一句话。

献给我最爱的人。

“原来这本书还真是狗粮啊……”带土表示被闪瞎了。

“但是据盲文专家说，只有这一句不是机器印刷出来的，而是被人用盲针刺的，手感不一样。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千手扉间这本上被刺了这么一句话，还想过是不是送错了，现在看来，问题解决了。”

带土嘴巴再次张成了O型，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你的意思是……噢天哪！！！！”

卡卡西同情的拍拍带土肩膀，“你要是不敢相信，医院里到处都有千手扉间的字迹，看看像不像就行了。”

“别……不用了……”带土有气无力的拒绝，“难怪大钢琴家瞒的这么严实，以他的名气和曝光度一旦公开千手扉间绝对会被八个底朝天，那三年前的事就会旧事重提，搞不好还会翻出曾经被千手家花大力气压下去的性侵报道……”讲起媒体操作带土头头是道，结论就是千手扉间一定会被消费遭受二次伤害。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我都是看档案室的卷宗才发现还有这个罪名。”卡卡西疑惑的问，带土挠挠头毛，“是宇智波斑告诉我的，三年前千手扉间送去医院救治时他就在场，雇佣我也是为了帮千手扉间脱罪……哎真惨啊……”

“……宇智波斑失明起码有五六年了吧，三年前我记得媒体报道他手术失败了所以现在还在治。”卡卡西脸色凝重起来，“带土，我问你，如果是你的亲人遇到这种耻辱的事，你会告诉对方的恋人吗？”

“当然不会，搞不好会死情缘受二次伤害的，只说其他的伤势就能混过去了。”带土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相信千手医院也不会泄露这种不名誉的事，所以，当时手术失败又没有参加庭审的宇智波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卡卡西的疑问像一记警钟敲在带土心头，霎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慢慢形成，他惊惧了，这要是真的，也太……

“宇智波斑三年前的手术并没有失败，他复明了。”

然后重见光明第一时间看到的，却是想念已久的恋人被蹂躏的凄惨样子，也许那一刻，宇智波斑是宁可自己依然还是处于黑暗中。

为了不让恋人遭受更大的打击，他选择了继续做一个失明的人，重金在千手医院买下永久性的VIP房间，方便他正大光明的来与恋人见面。

他为自己的恋人写了一首钢琴曲，取名冰之华，意为冰霜精魂，高洁无瑕。

而在那个带来噩梦的人出现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杀死了这个恶贯满盈的罪人。

“宇智波斑若没有失明，那他作案的可能性就太大了。”带土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认同了这个推论，“可是他是用什么凶器杀死死者的？只是普通的刀具应该用不着千手扉间拿手术刀来顶罪。”

卡卡西觉得带土的脑子终于聪明了一回，“一个钢琴家最容易拿到的锋利轻薄细长的东西是什么？”

宇智波斑家中琴房里的白色施坦威一晃而过，“钢琴线！”

一切的线索都能串起来了。

在那个黑暗的晚上，宇智波斑也在医院，与恋人温存，直到最后一个预约的病人出现。

三年前逃脱制裁的犯人此时成为了一个敲诈者，向千手扉间勒索，否则那些不名誉的事就会人尽皆知，这一切被下楼来找恋人的宇智波斑听到了，极度的憎恨让他滋生了一个不理智的决定。

在千手扉间离开医院去取钱的时候，宇智波斑装作无助的盲人，以自己有名的身份许诺钱财找了个借口把见钱眼开的死者引到了偏远的杂物房。在房门口，悬挂着一条隐藏在黑暗里的钢琴线。

在死者被割喉后，他发现本该是千手扉间送给他的冰花被死者无意间带到了杂物间，并紧紧的捏在手里，他匆忙间不小心弄断了一支，但又不想就这么把恋人为他准备的礼物留在杀人现场，于是把剩下的一支带回了病房。

宇智波斑的打算是用盲人的身份洗掉嫌疑，同时千手扉间也能因为证据不足而避过指控。但他万万没想到，千手扉间在看到那朵断掉的冰花时就明白了一切，用手术刀覆盖了钢琴线的痕迹，为他担下了罪名。


木叶最大的演奏厅内，来了两位格格不入的听众。带土拉了拉身上的羽绒夹克，第一次感觉到了在一群西装礼服中的不自在。

演奏会已经进行到尾声，随着宇智波斑修长的手指迸发出的乐章，是那首献给爱情的绝世之作《冰之华》，优美甜蜜的琴曲在大厅内绕梁，所有人都为这华美的音符而感动，而带土听到的只是一段最简单朴实的表白。

谢幕时，掌声雷动，著名盲人钢琴家宇智波斑的巡演成功结束。演奏会的主角在台上优雅的致谢，抬头便看到了站在观众席台阶上的两人。

视线扫过穿着便衣的刑事与侦探这对奇妙组合，宇智波斑微微一笑，无神的双眼顿时明亮活泛，蕴含着早已预料的从容。

这是最完美的谢幕。



“你还想去学冰雕花吗？”卡卡西在餐厅里不经意的询问。带土听到浑身一僵，连忙摆手，“不学了不学了，这玩意儿见识一次就够了。”一想起那支本来应该象征美好的冰花却成为了罪证，他就觉得还是不要给自己立flag了。

“冰这种坚固又脆弱的东西，不适合你，你还是捣腾别的吧。”卡卡西眯起眼睛享受着热咖啡的暖香，目光穿过挂霜的橱窗，欣赏着晶莹剔透的冰晶雪景。

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