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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永浴爱河 EP.09

作者 : 最是蓝关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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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 常规 , 现代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标签 娱乐圈 , 狗血 , 破镜重圆 , 1V1 , HE

文集 愚人永浴爱河

419 0 2022-1-11 00:17
导读
前文见文集

最先发现那封发给乐队官博私信的人是小睦。截图发在四人的微信群里,立刻引起了激烈的讨论。迟良的手机常年静音,他也不怎么看。等他了解这件事时,群里已经讨论了上百条消息了。


黄闫子是最激动的,恨不得冲下楼跑圈,语音也是一串串地发:我靠线下音乐节!!当然要去当然要去!!我的天我们终于有被人看到的这一天了吗!!倒摆钟!!给我冲!!


肖啼也激动得不遑多让,已经和黄闫子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将乐队日后红遍亚洲红遍世界的蓝图都画好了。


相比之下小睦要冷静得多,见两人疯了似的聊嗨了,不得不小心提醒道:就一个私信,而且我看了这个账号,也是个新号,感觉不太靠谱啊,别是谁来逗你玩的……


黄闫子立马不听不听:我上号看看嗷!肯定是真的啊有谁会这么无聊!


三人也发现迟良没有说话,一个一个地不停艾特他。等迟良翻完聊天记录,邀请方的消息也被队友查的查问的问,了解得七七八八。


说是一个音乐节的邀约,其实只是潭州一个小型商业广场开业的造势活动,这是第一回,如果反响好的话,就会考虑将其当做一个传统,一年一年举办下去,反响不好则另说。因为是试水,这一次受邀的最大腕儿,也不过是当地一个几万粉丝的网络歌手。


可就算规模小得可怜又怎么样?第一次受到邀请,那种难以置信的激情与喜悦,如同落在干草堆上的火星,刹那间将前路点燃,势不可挡、轰轰烈烈地燃烧着。多年以后迟良回想起那一天,依然记得和朋友们聚在一起讨论时,指尖激动到发颤的感觉。


不用过多的讨论,几人一致下了决定——去参加!那一刻哪怕是高考复习,也得在这第一次邀约前让路,用黄闫子的话来说,这可是梦想迈出的第一步诶!



小睦用官博账号和那边商量细节,没过几天就收到了合同,迟良这才知道原来还有演出费。钱的确不多,但也没有人在乎。迟良毫不犹豫地相信,哪怕是倒贴钱,他们也会全票通过凑钱去。


主办方给了他们十分钟登台时间。商业性质的演出,受版权限制,只能唱原创的歌。倒摆钟已经组建了好几年,除了迟良,肖啼也玩一点儿原创。这些年写过的谱纸摆了一桌,四人凑在一块儿挑选,选了完成度最高他们也最熟练的一首。曲谱是肖啼创作,歌词来自迟良,写在乐队刚刚组成的那段时间。


迟良对着自己写的词,左看右看,觉得太中二了。他提出想改,却遭到反对。小睦笑着说:“本来就是一首Meta,吵一点中二一点也没关系嘛。”


剩下一首就有点难选,原本他们完整创作的歌就少得可怜,拼拼凑凑出几首备选,迟良和肖啼试着将编曲改了两天,也不如人意。


并且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里,他们也想展示一些不同的风格。黄闫子和小睦先将这一想法说了,肖啼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哀嚎道:“这难度特么,还不如重新写一首!”


他随口一抱怨,倒是令小睦灵光一闪,转头看向迟良:“那首你一直没写完的情歌,是不是一首Soft


Rock?”


肖啼也立马反应过来:“对啊迟良,要不要干脆趁这个机会写完算了?”


“你们确定?”迟良无意识地转着笔。


他想提醒队友,自己没有写过轻柔摇滚,也没有写过情歌:“这是我们第一次演出……”


“哎呀,”黄闫子晃了晃他的肩膀,“反正都是我们倒摆钟原创,你想一个人的水平肯定总是进步的,说不定写出来,就比以前的作品要好呢?”



歌曲写完后,还得给乐队留出排练的时间。迟良坐在书桌前,看着台灯的光芒柔柔地投在谱纸上。虽然没有和队友提起,但他出来没有放弃过这首歌。


尤其是他知道,有一个遥远的人,也在期待着这一首歌。迟良点开了他和许识风的聊天页面,两人的聊天背景,被他换成了那一面绚丽的玫瑰花墙。


很好看、很浪漫。寒假的闲聊过后,迟良便开始断断续续地写了起来。眼下已经有了很完整的旋律,但他心中一直有点忐忑,就像担心会搞砸倒摆钟第一次商演一样,他不想让期待这首歌的许识风失望。


下午的时候,迟良抽空去空教室,用吉他录了一段简陋的demo。他带上耳机,再次听起这段烂熟于心的曲调,从他的指尖、他的嗓子里浮现出的乐声,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是那样的柔和而有力。


创作的灵感往往是现实的映射,最初写不动这首歌,也是因为没有灵感。迟良抬眼看向窗外的一片漆黑,他静静地听着自己写下的单曲循环,几乎不敢承认,这首歌最终得以完成的灵感,来自许识风分享给他的满墙玫瑰、来自他与许识风相识那日云霞色的木栾树果实、来自浅淡的荔枝与桂花味……


这一认知令他迷醉、恍惚也心悸。迟良晃了晃脑袋,烦躁地拧起了一双眉。


他对自己说,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是喜欢上了谁吧。


只是他关于许识风的回忆,恰好充斥着那些浪漫的元素,给他带来了似是而非的灵感。而浪漫的意象不一定要来自特定的人,有时候感觉仅仅只是一种感觉。迟良想起黄闫子的吐槽,“谁说情歌一定要写给特定的人?”,是自己钻牛角尖到狭隘了。


迟良滑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上一个话题是许识风和他说学校里的一件趣事、再上一个是自己给许识风分享的一首流行歌、再往上,是许识风和他埋怨一个一起做值日却偷懒的同学……每一天每一天都会有,白天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有些像在互相留言,到了晚上,就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即时聊下去。


最后总是“晚安”,来自迟良或者许识风,不过还是许识风更多一些。看到这两个字,迟良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上一次也是这样,迟良翻到昨天的记录,许识风给自己说了晚安,而自己回以月亮的表情。


不过许识风倒是没怎么提过这首创作的歌,或许是不想打乱他的节奏。迟良又将demo完整地听了一遍,摘下了耳机。备忘录弹出提醒,明天是艺术学院校考成绩的公布日,他决定明天就将这首demo发给许识风。


作为他灵感的来源,许识风理应是第一个与他分享这首歌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早。



之后迟良将完整版的《长信不知所云》带去了排练室,把余下的三人都吓了一跳。黄闫子拿着谱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行啊你,我还以为这进度一直就停在前两句呢,闷声干大事是吧迟良!”


“什么反应,别这么夸张,”谱纸又被肖啼抽走,“我就知道迟良靠谱,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黄闫子不干了,上去勾肖啼的脖子往下按。一边的小睦好笑地看着两人,接过这会儿又没人顾得上的稿纸,看了看一脸无言以对的迟良:“没想到这么快就突破自我了?”


“嗯?”迟良疑惑地看过来。


小睦眯起眼识谱,轻轻哼了前两句:“写情歌啊,一开始不是总说没喜欢的人没灵感嘛……”


说着说着,小睦心念一动,笑道:“不是吧,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迟良闻言眉梢一跳,摇头说:“怎么可能。”没有说谎,他也不知自己心中为什么会闪过许识风的脸。


吵吵嚷嚷的那两位总算闹够。肖啼重新将谱纸接过,开始熟悉歌词。黄闫子也搭在他的肩膀上凑热闹,边看边问迟良:“感觉这次写词也不像你风格啊?转性了?”


迟良反问:“那你说我是什么风格?”


“就、那种……呗,”黄闫子比划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挺直白的,没这首那么故弄玄虚。”


小睦呵斥他:“你行你上啊,会不会说话?”


黄闫子吐了吐舌头,肖啼也怕打击队里另一位创作主力的热情,说道:“我觉得挺好的啊,而且情歌嘛,不用那么直白,写朦胧一点才有那味道。”



“——‘……写的是,一个孤独的人,幻想未来那个能接受自己所有好与坏的爱人,在遥远的地方,甚至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次元,不管在那里,总是存在的。在他感到孤独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自己未来的爱人说,又害怕自己会忘记,只好把这些话写下,在心里寄出。


当他日后真正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他将这些在过去岁月中攒下的话给那个人看,却不被理解,他们之间的爱也没有朝对方说明过……


但这份不理解,并不妨碍他们爱着彼此;不曾宣之于口,也不妨碍他们知道对方的感情。这个时候的爱,已经是一种不需要说得很清晰的心照不宣。’”



迟良单手贴着桌沿,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顿时满屋子都安静了。


数秒后,肖啼缓缓扭脸,重新将歌词默读了一遍。黄闫子则没有那么淡定了,瞠目结舌地对着迟良,干笑了一下:“哥们想不到内心戏这么丰富的……”



……这是许识风再读完歌词后,发给迟良的一大段话。在听到队友们对着歌词鬼扯时,这段话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浮上了他的心头,他也就这样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迟良闭眼揉了揉额头,他已经开始后悔了。这样一本正经地解释,的确显得有些傻。


小睦却回味着,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得挺好的啊,要是以后这首歌红了,人家给你做专访,都能当创作心路写上去了。”


黄闫子的注意力飞快被转移,开始和小睦掰扯:“哪有创作人这么说的,摇滚这东西爱理解不理解,还给听众解释就一点也不酷了……”小睦懒得和他争,起身拨了一下贝斯的弦:“好啦,这会儿歌也有了就快排吧,时间又不多。”



队友们飞快将谱子过了一遍。肖啼作为倒摆钟的主唱,一时还记不下这么一长串的歌词,他将稿纸放在键盘上,对着迟良的笔迹唱了起来。中间卡壳了好几回,等最后一个音符收尾,肖啼迫不及待地朝迟良抱怨:“你这写的什么狗爬字,艺术得我一眼都没认出来。”


迟良小时候学写字时走了歪路,俗称没学会走就赶着跑,也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后遗症,写字又轻又飘草,与他沉稳的长相大相径庭。从小到大每一个语文老师都是对着他的作业本直摇头,肖啼也早就看习惯了,顺嘴骂了一句便开始商量正事,他提议将整首歌升一个key。


黄闫子轻轻敲了敲鼓面,插嘴道:“我觉得也是,刚开始看的时候我也觉得写得有点低了,迟良你说呢?”


半天没听到身边的吉他手给出什么回应,黄闫子没多想,拿鼓槌捅了下迟良的侧腰,奇道:“怎么发起愣来了?”


肖啼从谱纸间抬头,见迟良一手虚虚搭在吉他弦上,目光垂着不知聚焦在地板的何处,也叫了他一声。



“迟良?我良哥?”


“……是说升一个key,是吧?”迟良如梦初醒般,重复了一遍。


小睦也思考了一下,提议道:“要不我们升一个key排练一遍试试效果?还有时间慢慢讨论嘛。”


“刚刚是谁说‘时间又不多?’”黄闫子嬉皮笑脸地来讨人厌。


小睦简直要被他烦死了,一把拽过他手里的鼓槌,作势要往他脑门上敲去:“你到底想不想好好排了你!”


“排排排!”黄闫子捂着脑袋往后一跳,转身躲到迟良的身后,“迟良迟良你说是吧赶紧排!”



按照新调重新排练了一遍,每一个人都能听出,升一个key的效果要更好,不仅仅是肖啼的歌声,连带着乐器的演奏都更加游刃有余。升key的事也没有讨论的必要,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可迟良拿着被改过的谱纸,不自禁想到的,是许识风对原曲的评价。


——很好听,出乎意料的好听。


迟良的声音比肖啼要深沉一些,他想,或许原曲适合自己,但并不适合肖啼。而肖啼才是倒摆钟的主唱,他只是吉他手,这是属于倒摆钟的一首歌,而不属于……他和许识风。迟良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抗拒的念头,他宁愿重新给乐队写一首歌,也不想让曲子被改动分毫。但很快在他的自嘲一笑间,这个念头烟消云散了。迟良无意识地扫了下吉他弦,他觉得自己这一天想起许识风的次数,是不是有些太频繁?


*


*


*


五月是玫瑰的花期。许识风匆匆走出潭州的机场,拐进了街边的一家花店。花店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婶婶,正坐在吊兰与香水草掩映着的柜台后看剧,冷不丁见店里进了个黑口罩蒙着大半张脸的人,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只是一个瘦削的少年,正侧着身专心致志地挑花,便又舒了口气,重新靠在了躺椅上。


花店很小,品种也不多。许识风半蹲在花材前,他一直没有忘记某天的街头live被打断时,迟良话语间的失意,也记得这些日子迟良与他讨论音乐节邀约与排练的字里行间那溢于言表的期待。他想要捧一束花,很正式地去支持迟良的第一次商演。


也是因为有一次迟良无意之中透露出的担忧:其实还是会有点怕观众的反应吧……觉得我们唱的不好之类的。


怎么会?许识风端详着眼前舒展的花叶。


他曾经随手发过一张玫瑰花墙的照片在朋友圈,后来迟良告诉他,那一墙面玫瑰是《长信不知所云》灵感的来源之一。这一次乐队会演出两首歌,它也是其中的一首。许识风决定送给台上那位怀着一点儿紧张的吉他手一束玫瑰,真正的玫瑰。


送给他灵感的源头,许识风觉得这很有意义。



只不过两个男高中生之间,送对方一大捧红玫瑰或者是粉玫瑰,又好像显得太肉麻了……许识风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登时有些脸热。


如果真的弄这么一出,不光他满脸赧然,迟良也会被他吓一跳吧。


许识风顺着摆架看去,在最右侧不起眼的角落,发现有一束包扎好的花。他将两边的雏菊轻轻拨开,认出这也是一束玫瑰。


最外围是鲜艳明丽的橘红色花瓣,越往里,渐渐成了一种饱和度很高的、热烈的橙黄,整束花红橙交互,看上去活泼而奔放。许识风还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玫瑰,他抬手将这一束花抱了出来,搁在了柜台上。


“请问这束花多少钱?”他问在后面看剧的婶婶。


花店婶婶的注意力还在电视剧上,许识风又戴着口罩,声音有些含糊。她一边大嗓门回了句“什么”,一边将电视剧暂停。回头见柜台前的少年将口罩拉在下巴上,露出一张俊秀美丽的脸庞。


“噢,欢乐颂啊,这里五十二朵,收你四百五。”


原来这种玫瑰叫,欢乐颂。许识风在心底重复了这个名字,想起了那串欢快又朗朗上口的旋律。不过转念间,他又为这一数目犯起了难。五十二,会不会显得太……许识风试探着问道:“可以只买一部分吗?”


“那怎么行咯,我就剩这个数,特意包好的。”婶婶说。


许识风点头:“那好吧。”他拿出手机准备付钱,见那一直看着他的婶婶一下眼睛亮了起来,凑上前问道:“诶,你是不是演过那个叫什么来自,《误情难回》里面,那个谁的儿子啊?”


“没有,”许识风对她淡淡一笑,“八年前的老片子了吧,我小时候老有人说我长得像那个小孩。”



包得精致繁复的一大捧花,而这种花束的最下边还插着一块花泥,分量很足。许识风小心地将它放在出租车的后座,靠在椅背上甩了甩手腕。司机问了他地址,打表往目的地驶去。潭州是近几年才在短视频平台上火起来的网红旅游城市,许识风看着街景,回想起刚才在花店里差点被认出来。拍《误情难回》的时候,他还只是十岁出头的小孩。


小时候过年有商业伙伴来找他舅舅吃饭,半开玩笑问说识风长得像洋娃娃一样,要不要来叔叔这里演戏,当时也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去的,没想到还真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踏进了娱乐圈。最后一次拍戏还是在初三的暑假,之后因为学业暂时退圈了,不过对于表演的热爱丝毫未减。他一直期待自己考上全国最好的艺术学院后重新当演员的日子。


说起来,他也算不上真正的童星,只是演过很多儿子弟弟一类的绿叶角色,通常被观众过目即忘,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买一束花都会被认出来,也是没想到的。许识风莫名想起了迟良,他们都有自己的热爱,也都不了解对方的过去。


来潭州时定的是往返机票,音乐节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一点,飞机起飞正好快凌晨一点,不算太赶。许识风这次来潭州只背了一个很简单的双肩包,里面装了一部老式的柯达相机,拍出的照片质感很好。


还有一个订做的灯牌。在写订单时,许识风原本想写“Guitar-迟良”,后来担心,如果这个小乐队会到现场的粉丝没有做灯牌怎么办?想了想,他改成了“倒摆钟”。


这样的话,迟良也会很开心的吧?爱屋及乌,许识风对一整个乐队的表演,都期待了起来。



在进场口买了一张票后,许识风给迟良发微信,说自己已经到了。他重新戴上了口罩,跟着人群缓慢地往里走。比起自己看过的许多大型live和演唱会,这的确是小打小闹,而空气中涌动着的那种源自音乐的自由因子,不可避免地将他深深感染了。许识风领了票根和入场手环,上面是一个很前卫的涂鸦图案。走在他前面的两个姑娘还扛着设备,边走边兴奋地笑着,笑语盈盈飘在许识风的耳畔,她们要拍一个很喜欢的网络歌手。


柯达相机已经被许识风从包里拿出来挂在胸前,许识风摸了摸快门键,失笑想自己这番架势也和粉丝差不离了。


迟良的消息在这时候进来:我在后台弄乐器,等到我们的时候可能四点了,是不是有点无聊……要不我问问他们,能不能放朋友进来?


许识风忙说不用不用,他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小型音乐节,恰好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他回复迟良:我在外面玩一会儿也挺好的。


迟良发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小猫表情,又说:对不起我忘记给你票了,票还是你自己买的吧,我转给你。


说完真的发了微信转账,许识风哭笑不得,没有接。


他思考了几秒,看到新开业的商业广场里有一家星巴克,说:没事啦,我也没来过这,看看挺好的。要不结束后你请我喝咖啡?


迟良说:还请你吃饭,和我的朋友一起,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迟良又和他说了几句后便去继续做准备了,许识风背着包在宽阔的场地内瞎转悠。户外的音乐节没有座位,有不少人去商场里面坐着,许识风也站得有点累,但他毕竟是来看音乐节的,来都来了,不如好好感受一下。


两点钟,音乐节准时开始。许识风翻看手中的宣传单,除了倒摆钟,没有一个他认识的名字,只怕都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舞台的音响设备也一般,时不时会带一点杂音,台上的演出也没有多完美,尽管压根没听过原曲,许识风也能听出这里鼓的节奏敲乱了,那里吉他副歌抢了拍,甚至主唱直接唱破音的各种小翻车,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许识风抱着那一大捧欢乐颂,在正pogo的兴奋人群中穿梭着。那些嗓音和面孔,都是那么那么的年轻明媚,就好像他怀中热烈开放的橙黄色玫瑰一样。


他向来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在这样笑闹尖叫着的人山人海里感觉心情愉悦,还是这辈子头一回。


许识风突然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爱摇滚,一直爱到老、爱到死。


哪怕不了解摇滚,与那些面孔皆是素不相识,但听着那些声音,好像也能感受到那种可以将灵魂都点燃的热度。


四处转悠了一会儿之后,许识风找了一个石阶,将那一大束欢乐颂放好,自己也坐了下来,没过多久,手机在外套衣兜里震动。


迟良:我们马上就要上台了。


许识风立马站起来,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他正准备放下手机专心致志看向舞台,迟良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有点紧张。


那颗被陌生的摇滚live所点燃的心依旧在胸腔中滚烫,也因迟良这一句话,变得更加柔软。许识风用力地单手抱花,打字道:我不是来陪你了吗?相信自己。



倒摆钟的第一首歌,是在手忙脚乱中听完的。等迟良真正上台演出时,许识风太意识到又带灯牌又带相机还买了一捧花的自己有多傻,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弄得过来?


倒摆钟准备的第一首歌是很high的一首金属,尤其是中间有一段鼓手连着吉他的快节奏solo,犹如沸油入水,几乎将整个场地都点炸了。许识风听见旁边有一个女生一边给朋友录视频一边不住尖叫:“我靠让你不来后悔死你吧!!Drum长得好可爱啊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小狼狗!还有guitar!!!我靠太帅了太帅了帅死我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guitar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啊!你也觉得他好帅吧!刚刚低头的那一下也太高冷太帅了!”


很帅的吉他手,叫迟良。许识风在心里回答了这个不认识的姑娘。他总算把那捧花安顿好,等许识风踩上石阶,越过黑压压的一片人看清在台上的迟良时,《长信不知所云》的前奏,正响在耳畔。


许识风一早就听过小样,这是一首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很轻柔的抒情摇滚。满场人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声音小了很多,愣愣地听着吉他与键盘轻盈的音调,将主唱的声音带了出来。十几秒后,许识风也听出来,现场完成品比迟良发给他的demo要低了一个key。


他在主唱的歌声中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柯达,让吉他手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镜头中。



……


每一天


我心念


你读懂我那未尽之言


字里行间


写满日思夜想一面面



一封长信予你


吻痕般的火漆


你读过


只说不知所云




我也想写明晰


对你说清心迹


下一封


仍是词不达意


……



迟良将这首歌的歌词发给他,问他的意见,许识风想也没想,将自己的感受悉数发了过去,后知后觉才觉得,有点傻。但迟良却丝毫不觉得,反而认可了他的解读。明明只是降了一个key,但主唱和迟良录给他的音频,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只有吉他是一样的,softrock,一样的诉说感,一样的不失昂扬与激情。许识风忽然觉得高兴,为这是一首吉他旋律很突出的歌。他先前还看着相机里迟良的模样,调着光圈与焦距,渐渐地,他将相机放了下来,完全是情不自禁、自然而然的。


不再透过镜头,就这么隔着人群,单纯地、看着他。


许识风还是第一次在现场中看迟良弹吉他,明明两人的距离比拍视频时的镜头要远得多,但好像能看清更多的细节。


短发下落至鼻尖,划过脸颊的汗珠、起伏的胸腔、手指掠过时震动的吉他弦……他看得很专注、听得专注,台上眉头微蹙的吉他手同样也非常的专注。


Pogo的人群依然激动喧嚷,主唱的歌声在继续。



……



你耐着心 读我来信 给我回音


笑着问我

想说的话


怎么不写明



只是 我啊


依旧 不敢对你说爱啊


……



就在许识风要再次端起相机时,迟良的目光仿若循着某种指引一般,随着轻微的一个侧身,直直地看向了站在石阶上的他。


许识风眨了眨眼,他一直记得,这一天两人四目相接的瞬间,彼此遥远而澄明的打量间,迟良因为紧张而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泛出一个很浅很青涩的笑容。身边女孩的尖叫让许识风完全没有听清下一句演唱,他只好将迟良的这一个微笑,深深地烙在视网膜上,也留在最深最深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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