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众所周知，每个人孩童时期就会被父母教导各种知识，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所有人都应当明白的种族常识——提瓦特大陆上的种族一共分为三个，分别是天使、恶魔和人类。

      前两者都是寿命悠久的种族，天使接受神明赐予的祝福，拥有了比人类长出一大截的时间，而恶魔则借无人匹敌的科技发展对自身进行生物工程改造，达到了延年益寿的效果。

      首先来说说比普通人类略稀少的天使吧，如各地神话所言，他们能够自由收放纯白羽翼和光环，拥有比常人更强大的身体素质，甚至在古代被视为高人一等的存在。

      说到象征天使身份的光环，就不得不提及因历史发展而变化用途的过程了。千百年前天使们还以自己高贵的光环为荣，或是抱有信仰，但在如今，尤其自由城邦的蒙德，更多的天使反倒偏向用光环在夜晚照明，类似工具的使用方法了。

      再来谈谈最为罕见的恶魔种族吧，这是个极为特殊的、无人信奉神明的种族，因此他们只存在于科技发达的坎瑞亚，而据考古学者的探究资料，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灭亡也明示了恶魔已经临近灭绝，如今也几乎没有人见过活体恶魔。

      以上是多数公民都会被上一辈告知的事情，而上述三种可公开种族，还有一种近似于天使但不被承认是天使却确确实实属于天使一族的——堕天使。

      由于手中沾过鲜血，有过杀/人经历的天使会被神明所设立的规定革职，羽翼和光环一同黯淡下去的变化连本人都无法改变，堕天使虽属于天使一族，但几乎是耻辱性地，被靶上“杀/人/犯”的标签。

      不过，想必没有天使会企图主动违抗神明而去杀/人的，对吧？



1.


      “咚咚——”

      “您、您好，请问凯亚先生在吗？”语气充满胆怯的姑娘鼓起勇气敲开了西风骑士团的大门，手中还捧着一束鲜花。

      “晚上好，欢迎来到西风骑士团，”被询问的骑士向她行了个礼后回答道，“凯亚队长前不久出去了，说是到蒙德城外围巡逻，有什么我可以代劳的吗？”

      “啊，就是，昨天我在外采药的时候被几个高大的抢劫犯拦住了，凯亚先生路过时就出手救了我，我真的非常感谢他，听说骑士团不收贵重的礼物我就只能送这束花给他了……”姑娘说到激动处连脸颊都憋红了，让骑士不禁觉得凯亚队长若是这时看到她的表情肯定会哑然失笑。

      “那你可以在这里等等，这种东西确实应该亲自送，”骑士咳了一声，回答道，“不过凯亚队长一直给我感觉是头脑派的人，居然能单枪匹马应对……实力不俗啊。”

      “我也觉得！凯亚先生虽然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普通人类，但他应对抢劫犯的时候那么轻松，很难不让我联想到他在隐瞒自己是天使的身份，”姑娘夸起凯亚来滔滔不绝，丝毫没了一开始内向的样子。

      “而且凯亚先生那么善良，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像天使的人了！”

      “砰——”团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西风骑士团的职责就是不务正业和居民聊天的话，趁早转行去做陪聊算了。”从办公室中走出的男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闲谈的两人，随即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西风骑士团。

      “迪卢克老爷还是一如既往对骑士团毒舌呢……”骑士尴尬地摇了摇头，对姑娘说：“小姐，我也得回去工作了，希望你能等到凯亚队长。”

      姑娘被刚刚那一幕愣得不轻，就只是点了点头，找了个适合的位置静坐下来，恢复到原来恬静的样子，心里却依然对所等之人念念不忘。

      凯亚先生，真是温柔的人呢。




2.


      “啊啊啊啊啊——！！！”凄惨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却因为地理位置过于偏僻而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被锐利发亮的剑锋不遗余力地刺进臂膀想必痛苦万分，如水龙头一般喷涌而出的粘稠/血/液便是证明。

      随着受伤者的呼吸消弱，像是下马威一样，凯亚拎起那具因大出/血而不停抽搐的身体，以此代替口头警告让其余面上已呈出不同程度恐慌不安神色的罪犯不要轻举乱动，至于逃跑在他们看来更是痴心妄想，而胆小的都已经害怕到环抱住自己颤抖的肢体。

      “呼……现在我们终于能够做到好好聊聊了吧？”凯亚笑眯眯地扫过跌坐在地上的几个罪犯，似乎并不打算过多追究他们一开始听到自己代表骑士团时就大打出手的粗鲁行径。

      他见面色苍白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沉默，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咳，几位抢劫犯朋友，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昨天在外意图抢劫一位小姐，再加上你们似乎都是天使，这让专门负责这块工作的我十分头疼呢。”

      “你、你不是骑士团的人吗，为什么会……”

      “为什么骑士团这样正义部门的人会做出这种和罪犯没有区别的事情？”凯亚不甚在意地替对方把话说完，“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聊，现在这位伤患似乎醒了，我也有需要求证的事。”

      话音刚落，被以剑锋抵住脖颈的人就挣扎起来，灰暗的羽翼自后背一寸一寸显现出来，还未完全成型就被凯亚毫不留情地擒住，他眼底的目光微动，转而向堕天使那残败的色泽投以轻笑。

      在身体遭到严重刺激时被逼出的物种特征显然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而凯亚虽已调查清楚哪些人是堕天使，也在看见堕天使这样狼狈的可怜模样时感到有些讽刺。

      按照骑士团的意思来说，他的工作就是将堕天使的肉身泯灭，摘取其中被污染的灵魂交与教堂的天使修女们净化，之后再让人类骑士们重新投入世间，等待新一轮天使的出生。

      实际上对于他这种不信神的人，冠冕堂皇的信仰根本说不通，工作就只是杀/人的脏活而已，虽然自己倒也没有特别排挤，但是他终归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

      这种工作场合不由得他多思索，干脆利落地拎出几个情报中被标为堕天使的人，对人体致命处无比熟悉给予了他高效的夺取他人的生命。

      从一开始对杀/人的抗拒远离，到后来变得已经麻木不仁的心，凯亚并不抵触自己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只拥有顺应变化的随意心思，或许有几分自己身世的原因在其中吧。

      “……救、救命啊……谁都好，救救我……”没有目睹过如此凄厉/血/腥场面的抢劫犯天使几乎生理性反胃地干呕，在理智庆幸自己只是抢劫而非杀/人因而没有被对方刺死的同时，心理上却快遏制不住地催促着自己逃跑。

      疯子，他绝对是个疯子！！！西风骑士团哪会有这种阴暗的家伙！！天使跌跌撞撞地向蒙德城奔去，心想着等出了这片树林他就张开翅膀飞回蒙德城附近，有骑士看守和平民居住的地方不可能会任由那个疯子乱来，却没注意到身后不打算追过去的凯亚抛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跑着跑着，天使的脚底就被什么狠狠地绊了一跤，虽然没有摔倒但也踉跄了一下，他以为是树枝一类的东西，恼怒地回头看去，惊讶地发现让他险些跌坐在地上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个侧靠在树干上的人，他先前太过心急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夜晚来偏僻地方散步的闲人，而对方的话也正印证了他的想法：“堕天使？”

      “糟——”天使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抬腿撂倒，一阵天旋地转期间只恍惚见到红瞳内暗流涌动，刚跪倒在地手臂就被以大到离谱的力道往背后强行掰扯。

      臂膀几乎要被捏到脱臼的痛楚让他止不住地喊叫了出来，但下一秒就被对方另一只还有余力的手捂住，那动作和力道堪称暴力。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天使从未被如此惨烈地对待过，在见过之前那个疯子像是无差别杀/人的场面过后，他毫不质疑眼前制住自己的人绝对会杀了他，自己的死相肯定会很难以直视！！

      “别动手，迪卢克，他不是堕天使。”半身都血/迹/斑斑的凯亚不慌不忙地撩拨开垂到他眼前的树枝，在远处略放大声音组阻止了他。

      迪卢克轻微皱了皱眉，也没有选择松开他，只是反问他：“不是堕天使你就把他放走了？”

      凯亚挑了挑眉，耸耸肩说：“这不是知道你来了嘛，我对你很放心啊。”

      迪卢克不置与否地向他颔首低眉，而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铐扔过去，直到迪卢克把身下压制住的天使反拷住，站起身来道：“另一边你都处理掉了？”

      “一共十四个天使，里面有五个是堕天使，其余的都让他们失去意识了，之后丢给骑士们就行，”凯亚倚靠在树干旁，“那五个灵魂需要麻烦迪卢克老爷抽出来了，我做不到这一点，你知道的。”

      能做到净化灵魂的只有天使一族，恶魔和人类也自然无法做到抽取灵魂。在凯亚看来，这不亚于洗脑技术的“净化”着实恶心，他甚至有时不知道天使与恶魔相比，究竟哪一边更为可怖。

      在阴阳怪气语调的加持下，此话一出，迪卢克果不其然皱眉瞥去，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反驳什么，只是轻哼一声。

      “骑士团真是缺干事的人，还是说，缺对这种肮脏秩序链的知情参与人？”

      凯亚闻言抬眼，眸底的淡漠转瞬即逝，又换上了那张假笑的脸：“迪卢克老爷慧眼如炬，骑士团大多都是可爱阳光的年轻人，高层又怎么会忍心去浇灭他们的热情呢？”

      “哼，是怕公开了会引起恐慌和群起反抗吧。”迪卢克并不给他留情面，直接揭露了高层的目的。

      “哈哈，谁知道呢？”




3.


      第二天正午，凯亚换了身干净没有血迹的衣服，提起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就向教堂走去，推开门的时候果不其然见到了正在日行惯例向风神祈祷的芭芭拉。

      “凯亚先生，辛苦了！这次又收获那么多需要净化的灵魂啊，”芭芭拉高兴地迎上去，“只是、只是下次能不要那么随意地把灵魂扎进塑料袋里吗……”

      凯亚完全没有歉意地摆了摆手，把塑料袋递给她：“抱歉啦，手头实在没有比这更便利的容器了，再说灵魂又不会被挤扁，也方便我带在身边。”

      “凯亚先生……”芭芭拉无奈地摇摇头，连带着她背后的洁白羽翼也在微微颤动，她知道百般劝说也不能让凯亚稍微改变这种潜在表露出的蔑视态度。

      “对了，我有个一直想问的事，”她见凯亚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于是放心地问道，“这些灵魂到底是怎么从堕天使的体内抽取出来的啊？是有什么特殊的仪器能保证不损害他们的身体吗？”她也曾偷偷问过琴，而后者只愣了一下便说是机密。

      “嗯……”凯亚眯起眼睛打量了她片刻，随即“噗嗤”一笑，“芭芭拉小姐，你不必担心，这既然是骑士团认同的手段，那肯定是慈悲不予以疼痛的。”

      “骑士团认同”的话自然是没错的，至于“不予以疼痛”嘛，某种程度上他也没说谎，毕竟人都死了哪来的痛觉呢？

      芭芭拉闻言看起来相当信服，也没了最开始的怀疑，她松了口气：“也对，骑士团认同的话那就绝对没有问题了，抱歉打扰你了，凯亚先生。”

      “没关系，我很高兴能为你解答，”凯亚不出意料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听闻那位荣誉骑士小姐最近从稻妻回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

      “啊，我记得在天使的馈赠门前看到她和罗莎莉亚在说什么，就没去打扰，不知道她之后会去哪里……”芭芭拉回答说。

      “嗯……没事，谢谢你，芭芭拉小姐。”凯亚托着下巴，不知在思索什么。

      说起来，卢卡说今天天使的馈赠是迪卢克在当班？




4.


      天使的馈赠内，往常热闹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只有吧台前的环境过分安静，是由旅行者向迪卢克提出的问题引起的。

      “……迪卢克老爷，我知道你对蒙德非常熟悉，也通晓些不见光的事，”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似是被稻妻的压抑所带，“曾经有人都告诉我过，每个国度都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搬不搬上台面的区别，我当时没完全信，直到在稻妻看到了数不清无辜生命的死和难以言喻的制度，我才有了些朦胧的概念。”

      迪卢克只是淡然地听着她说，心中有数告诉她的人八九成是神明，自然也就明白她此来的目的：“你是来问我蒙德的？你该知道既然这被称为秘密，便是需要隐瞒多数人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问，蒙德每天也会有与自由和平不符的事情发生吗？”荧的表情显得略有些局促。

      迪卢克沉默片刻，放下手中正擦拭着的摇壶，轻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还是这样感性，在你眼里，天使、堕天使和恶魔的关系究竟如何？”

      “恶魔已经临近灭绝，几乎无人提及，我不太了解，”荧回答说，“我只知道天使和堕天使在现在社会似乎是朋友和敌人的概念，毕竟……堕天使是杀了人才会产生的，像愚人众的执行官那样，我不太能对这些人友善起来。”

      迪卢克听完这近乎官方的评价皱眉不语，半响，他才低声道：“原本完全对立的两派并非天使与堕天使，而是天使与恶魔，这一点你应该从史书上看到过吧。”

      荧点点头，她自诩不比迪卢克了解这些，便坐直了身子，不打断他地静静聆听着。

      天使与恶魔的对立是早在五百年前的相处形式，自从坎瑞亚灭亡后，令多数天使和人类不安定因素突如其来的消失让他们松了口气，同时庆幸自己过度的发展由此就能做到无阻碍地顺利发展。

      然而随着和平长久的持续，不可避免的问题又出现了，就是因为过于和平，没了血和泪的生活才会孕育出心中喜爱追求刺激的人民，越来越多的天使开始挑战骑士团的法律底线，让高层不得不插手处理管制，却不能以肃清暴民的名义行事，否则又会回到千年前暴政统治人心惶惶的时期。

      最终高层中的谁也没想到，是一个恶魔挽救了蒙德危机四伏的状况。

      那恶魔脸上布满了早有预谋的面色，提出的建议哪怕在现在社会也会被视作恶劣的玩笑话：“背地里剿灭那些不乖的堕天使吧，我保证会让蒙德恢复以前安宁祥和的日子。”

      “你想要什么？”他们警惕地问道。

      “一点小小的要求，第一，给我个西风骑士团较高的职位，第二，向往后所有新入团的人隐瞒我是恶魔的身份。”

      蛊惑人心的嗓音自喉间流出，让当时在场的人思绪不禁游离片刻，都未曾意识到恶魔的可怕，就因这虚伪的希望而妥协答应了对方。

      “后来虽然那个恶魔也确实做到了重振蒙德的秩序，但我依旧不会认同那些向恶魔低头、做出愚蠢决断的人，”迪卢克结束了所有的阐释，在最后还是加上了些主观的评价。

      在温暖的酒馆氛围的熏陶下，在旅途中疲惫的旅行者的神情略有些缓和，似是又恢复了以往冷静的模样，她开口问道：“那个恶魔，现在还在骑士团里吗？”其实她更想问的是那个恶魔是谁。

      迪卢克并不意外她会好奇这一点，早有准备地回答道：“已经不在了，恶魔的寿命也是有限的，何况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唔，好吧，”她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迪卢克老爷知道得真多啊，就像当时在场一样清晰明了，嗯……也对，我忘了之前琴团长告诉我过你也是天使来着，活那么久也正常。”

      “是曾经一位骑士团的前辈直接转述给我的，二度复述自然会显得明晰，但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迪卢克对她的后半句话不置与否，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好似没听到她后面的自言自语。

      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浅笑了一声说：“迪卢克老爷，你的意思是，天使与恶魔的对立和天使与堕天使的对立有某种联系？”

      “正是，”迪卢克见她领会到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也就直截了当地回答了，“最可悲的就是这一点，人们只是需要从来不是完全的和平，而是一个能让国民团结一心共同抵抗的‘敌人’。”

      恶魔也好，堕天使也罢，但凡是与多数人不符的异类都有着成为“敌人”的潜能，为什么人们对恶魔的憎恨恐惧如今反而不及堕天使？因为恶魔的存在成为了过去式，第二异端的堕天使便会兴起，从而被余下的多数人列为新的敌人。

      不说恶魔和堕天使，或许几百年后有什么办法让所有手上沾过血的堕天使都消失了，下一个异端便会成为人类与天使中更为稀少的一个种族了。

      “……这不能阻止的可怕趋势也不知神明们会如何看待，”荧撑着脑袋摇了摇头，“他们是初衷很好但无法扼制社会的变迁呢，还是聪明到已经料到如今的发展呢……”

     “很可笑吧，蒙德的和平只是表面用来给无知民众看的，背地里却是知情者沾染无数堕天使的鲜/血和尸/体砌成的骗局罢了，这种微妙的平衡至今无人打破，”迪卢克面无表情地说，“甚至他们所憧憬的骑士团也早就与他们最厌恶的恶魔勾结了，所以才说无知也是好事，起码不会被那么荒唐的真相讽刺。”

      荧也是苦笑了一下，扶着吧台站起身来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请你放心，改天有空我们再聊些轻松的话题吧，琴团长让我去骑士团一趟。”

      “嗯，改天见。”迪卢克不做挽留，见她已经走出酒馆，便转身去从柜台里拿了个酒杯，搁置在了吧台上，听到背后一双低跟鞋踩着木板发出有序的踢踏声，并不意外在酒杯里添了七分酒，推给来人。

      凯亚自然地坐到他面前，轻抿一口酒水，露出玩味的笑颜：”为什么要告诉她那么多呢？明明这种事情只需要我们这些坏人知道就够了。”

      “她迟早会知道的，区别只在于说出告密者是我还是其他人了，早些认清现实也能少点磕碰。”迪卢克也不否认他把自己也划为“坏人”，只是把擦得透亮的玻璃杯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暖色调的光经由其中折射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好正义的发言，”凯亚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虽然不怎么符合你的形象就是了。”

      迪卢克不在乎他的意见，只是说：“我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任何错误的地方。”

      凯亚轻佻地低笑一声没反驳什么，真正坏到骨子里的恶劣才不是像自己这样对杀/人不为所动的恶魔，而是迪卢克那样淡漠到可怕的、连自己都不会认识到的理性犯/罪，才是渗透到心里的恶，这一点着实让他敬佩。

      “该让荣誉骑士小姐听听这些话，她的立场会在知道你的身份后还那么坚定么，”凯亚调侃道，“她怎么没想过，自己那么信任的老爷是个堕天使呢？



maybe tbc.（？）




因为对这个脑的世界观比较感兴趣所以正文着重写的设定，于是在彩蛋里塞了点伪涩/se
*彩蛋里是两个人在doi中迪卢克总结出来的凯亚的min/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