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IA SPEC，让你的头脑1000%运转。”
　　自超大屏幕投放的哉亚广告收回目光，飞电或人把躺在高级饭店床铺边缘的自己，重新定格进80厘米宽度之间。
　　在对家社长专注挑三捡四托盘上的食物，暂时不用面对本人的这段时光格外令他珍惜──
　　“你要躺到什么时候。”
　　“……”
　　饷午时分，该吃饭了。
　　或人不情不愿地起身，吸了吸鼻子望向发话者。天津垓耐冷不耐热，大冬天的暖房温度没过摄氏18度，或人家里后窗紧闭的厨房也是这个温度。
　　松垮垮地系着西式浴袍的哉亚社长斜靠在单人座上，他选了个白三角形法式蛋糕，得用刀叉的类型──或人才想着这甜点不知该从何下手，就见天津垓只手持叉、轻松碎了精致糖壳。
　　本以为他会特别正经地用刀叉切齐，“你意外地不忌口啊。”
　　“我锻鍊是为了吃。”
　　裹紧同款睡袍，或人看向托盘上的食物，这一顿排场讲究，就没几样吃起来方便的东西，对方显然也不是很重视或人是否吃得惯。纵使餐点卖相很好，或人依然有点消受不起，给自己倒了杯不常喝的茶。
　　屏幕放映着漂亮的山头雪景。这一阵子市区天气很好，一直没下雪，播报者的声调颇有点望雪止渴的意思。
　　“你那个……终端机广告，所谓‘与人工智能同样思考’是什么？”
　　“你没研究过对手的产品吗？”天津垓挑眉：“想我送一个？”
　　或人啜了口茶发现没加糖，脸色顺理成章地露出不满，“有需要我自己买。”
　　──哼。天津垓不以为然，起身找出自己那副白色眼镜递给沙发上的或人。
　　
　　
　　
　　“……”四处张望的或人将视线转回天津垓身上，从一开始的好奇，到迷惑，到呆然张嘴，再到忍住惊叫的过程大概费了二十七秒。或人匆忙抓下眼镜、险些把它拍在地上：“这资讯内容！也太！超过了！”
　　“这取决于使用者留下多少资料，资料可以设权限。”天津垓解决蛋糕内馅，咬碎榛果的声音有点脆：“都这么清楚地告诉你，不想试的话就算了。”
　　“权、权限……你这个权限、是要设给谁用？”
　　投来的视线意味深长，“吃醋了？”
　　“才不是！”眼前浮现不明人士戴上终端机一览无遗观看天津垓的场景，或人皱眉、试图不让想像变得过于具象：“我才不关心你跟谁……”
　　放下叉子的天津垓起身，抬起膝盖跨到或人身上时，年轻一方瞬间消音。
　　第三个讯息──还是第四个？方才终端扫描成像，将年长者框出轮廓，出现一行备注：喜欢的姿势。或人还没跟他用这个姿势做过。
　　或人的刘海在前一场床上活动已经塌得差不多，年轻面孔戴上眼镜几乎是换了半张脸，天津垓凑近他脸，原本可能会有的亲吻被强行戴上眼镜这个动作摁回。
　　“你戴这眼镜不好看。”
　　“……喂。”年轻的目光在镜片后震了下，适才他显然是过于震惊没能细看，细看又因资讯过于详细一时挪不开眼，“为什么还有文字记录！”
　　“这是动态实录。”写笔录可方便，比如法庭跟医院。
　　‘体温升高’跟‘认知、情感、意向一致程度达到79%’能写什么笔录？“……天津社长你喜欢我吗？”
　　什么？本想反驳这句话没有意义，天津垓一时捉摸不着问题核心。
　　“这终端虽能显示你的情绪，但并不能代表你现在喜欢我或讨厌我吧。”
　　“无疑是否定。”系带落在或人腿上，天津垓解开披着的睡袍：“难道你喜欢我？”
　　或人一时卡壳，明亮的眼睛在镜片后发怔。
　　──你问的时候自己没想过吗？天津垓嗤笑，侧过脸与或人接吻，睫毛落在他的碎发之中。
　　人类永远都能比AI更擅长说出令自己深信不疑的答案。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