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空档期的艺人，可能会闲到抠脚，也可能会忙得脚不沾地。

钟离和神里绫人都常年保持着健康的作息，两人晨跑完回到公寓，看见托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达达利亚靠着椅子背，朝着托马笑嘻嘻，“谁能嫁给你定是祖上积了德。”

一旁给胡桃梳头发的香菱说道：“真没想到你起这么早，还准备这么丰盛，多谢托马啦！”

托马摇头表示不用客气，“我从来不会亏待我的胃，不管多忙，早饭都是要吃的。”

八重和影原本打算直接出门，听了这话后也坐了下来。

胡桃看着八重和影明显一副打扮的样子问道：“影姐姐，你今天有什么打算么？”

影点头，“最近接了部戏，有关戏曲方面，今天神子陪我去拜访一下云先生。”

托马一愣，没等他询问，绫人开口说道：“是凝光导演的那部么？前几日也邀请了我参演。”

绫人注意到托马在看着自己，出声问道：“怎么了么？”

托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今天下午去试镜，就是这部戏。”

八重笑道：“这倒是巧了。”

绫人点了点头，神色认真，“那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无论是剧本还是班底都是许多演员梦寐以求的。”

托马本来是很有自信的，因为他早就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听到绫人这么说又开始紧张起来，毕竟…他也很想和绫人先生一起拍一部戏啊。

影放下了碗筷，向托马道谢，“多谢你的早餐，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加油。”

之后影和八重便和几位告别出了门。

胡桃向钟离报备：“老爷子，我和香菱约了行秋重云，准备去看看各位师叔师伯。”

钟离颔首，表示了解，“你出国挺久了，理应如此。需要我送你们么？”

“不用了不用了，他们就住这附近。”

达达利亚闻言凑了过来，“钟离先生今天上班吗？”

钟离点头。他自打淡出影视圈后便进入了国家话剧院工作，工作较为轻松，时而出演话剧进行排练时而担任老师的角色指导新人们。

“那正好顺路，我去武馆，捎我一程吧。”

“至冬旗下的那家么？当然可以。”

达达利亚喜笑颜开，“谢啦！我师父受了点伤住院了，我得去武馆看着点那帮小孩儿。”

托马关心道：“你们拍打戏或者做替身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受伤啊？”

“还好，我们从小习武的都不怕受伤，出了意外也能及时应对让自己别伤太重。”对达达利亚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儿，“哇，托马你这张饼烙得好脆呀！认识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托马拍了拍达达利亚肩膀，“那你就多吃点。”

众人用过早餐收拾好餐厅后就纷纷出了门，公寓内只剩下了托马和神里绫人两人。

为了避免尴尬，托马拿出了试镜的剧本坐在沙发上开始慢慢体悟。

神里绫人也拿了本书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  

话说另一边，达达利亚上了车便听到钟离笑着说：“你今天很好看。”

达达利亚被夸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钟离是在调侃他昨天的离谱发言。

“嘴这么甜也没见您交过一个女朋友。”达达利亚咬牙切齿，突然觉得打车其实也挺好。

钟离无奈地笑着摇头，年轻人啊，怎么浑身是刺。

“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等红灯时钟离突然开口。

“什么？”达达利亚有点茫然，他仿佛在钟离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哀怨，“您是影帝，我当然认识啊。”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六年前，”钟离顿了顿，转头看到达达利亚一副呆滞的表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然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你那时候不算高而且很瘦，但是动作利落拳拳带风。”

达达利亚在脑中疯狂搜索钟离这个人，但是无果。

“那时候我们还挺投机的，你经常来找我锻炼拳脚。”钟离又补充，“应该是你第一次演戏，因为你当时还不会收劲，我身上的淤青过了很久才消。”

“停停停！你先别说了，”达达利亚惊呼，“你说那大哥是你？”

钟离闻言立刻懂了，这不是忘了，这是没对上号，“嗯，看来我变化还蛮大的。”

达达利亚瞪圆了眼睛，将记忆中那个嚣张到要把天捅破的大哥和身旁这位稳稳当当开车的钟离先生对照了一下，你跟我讲这是一个人？

钟离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当时，确实有点张扬。”

“不，您那不叫有点张扬，”达达利亚还处在震惊中，“饶是我，也不及您当年万一…敢问究竟是什么将您的棱角打磨得如此光滑？”

“或许是能拿的奖项都拿过了，也没人敢说我的不是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达达利亚听得嘴角直抽，没错，是他了，骨子里的狂还是没变。

“我当时第一次拍戏，那么多明星我都花了眼，感觉都长一个样。”达达利亚认真向他的大哥解释道，“我的剧本都是一段一段的也分不清谁是主角，还以为你就是个身手好的临时演员呢。”

这是这两天钟离头一次听到达达利亚认真和他讲话，仔细琢磨一番，忍不住问道，“原来影帝还没有大哥值得尊敬？”

“一个是面上一个是心里喽。”达达利亚撇了撇嘴，“你当年的风姿任谁看到都会心生羡慕的，何等洒脱何等不羁！”

面对年轻人的吹捧，钟离照单全收，心情很是愉悦。

达达利亚感叹着物是人非，突然一拍脑门，“诶呀，忘了件事和神里绫人说。”

钟离有些疑惑，他俩很熟么，“什么事？需要回公寓么？”

“不不不，用微信就好。”达达利亚说着直接拨通了微信语音通话。

“神里先生？你好你好，我是达达利亚。我有件事忘了和您商量。您惧潮么？那就好，是这样，我发现我床位挨着的那面墙在不开空调时有一点点潮，我腿上有些旧疾，晚上实在难忍，而且托马也有一样的毛病。所以想着和您换下床位可以么？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啊？您同意啦，谢谢谢谢，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哼哼，搞定！”达达利亚得意地挂断语音通话。墙潮什么的，完全是他胡扯的。

钟离听着这年轻人胡话张嘴就来，本想出言逗逗他，但是听到后来竟有些心情烦闷，看了眼达达利亚的腿后不再做声。

将达达利亚送到武馆，两人约好了晚上一起回公寓便分开了。

  …………

公寓里，托马本在犹豫要不要向绫人请教有关剧本的问题，然后他听见绫人的手机响了。

“你好，”绫人接起了手机，“嗯我知道。不惧潮。”说着抬眼看向托马。

托马正偷看绫人，直接被抓了个现行，急忙低头把脸埋进剧本里。

“可以。不用谢，都是小事。”说完，绫人放下了手机站起身走到托马旁边坐下。

“绫人先生有事吗？”托马见绫人坐在了自己身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你腿上有伤？”绫人轻声询问。

“呃，很多年了，早就好利索了。”

“嗯，”绫人继续轻声细语，“达达利亚想和我换床位，我同意了。”“下午我需要和凝光导演见个面，我可以送你去试镜。”“晚上回来和我讲讲你过去经历吧，好么？”

托马感觉到绫人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看着绫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直觉得自己疯了，好想摸一摸他唇下那一小颗痣。

托马红着耳尖连声应好，然后大着胆子扯了下绫人的衣袖，“绫人先生可以和我对一下戏么？我不想错过这部戏。”

“乐意之至。”绫人任由托马做了这个稍带亲昵的小动作，有些欣慰，他终于不再把界线划得那么清了。

慢慢来吧，绫人心想，让我慢慢来认识真实的托马吧。

和绫人对戏的过程带给托马的感觉就是震撼。入戏的绫人没了平日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举手投足都彰显着军阀高高在上的身份，眉目间净是凌厉，仿佛一个陌生人。托马有些痴迷地看着绫人的表演，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可能不止是一点点了。

托马也有幸和一些老戏骨合作过，他们的演技也是令人钦佩不已的。但是对托马来说不一样，因为这是神里绫人，是他爱慕的人。

绫人在托马面前打了个响指，对戏时也能发呆么，有些好笑地问道：“想什么呢？”

托马回过神，心中某个结仿佛随着响指也被解开了，他大大方方承认，“绫人先生的演技震撼到我了。”旋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绫人第一次看到托马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竟被感染，也笑了起来，“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我不会看错人。”

托马在刚刚的一瞬间想明白了一些事，自己没有必要在绫人面前扭捏。绫人先生是个温柔的人，他的温柔来源于自身的强大，面对令人不快的事物会直接选择置之不理。而这么温柔的绫人先生即使看出了什么，也不会责怪自己的吧。

托马越想越开心，蹦蹦跳跳地凑近绫人，“绫人先生中午想吃什么呢～”

在这一瞬绫人似乎瞧见了托马后面摇着的尾巴，握着剧本轻敲了下他的头，“不对戏了？”

  …………

用过午饭后，绫人又指点了托马几句，两人便乘车前往了璃月传媒的本部大楼。

到路边时，托马说：“我就在这里下吧，免得被人看到…”

绫人打趣道：“怕被别人说走后门？”

“不是不是，我倒是不怕，但传出去总归是会影响到您的。”托马言辞诚恳。

绫人见状也不再坚持，“试镜后记得等我，祝你好运！”

托马答应着下了车奔向入口。

绫人开车驶入地下车库，停好车后从内部电梯进入了大楼。

托马真的很紧张，因为一想到可以和绫人同台演戏就兴奋不已，所以万分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排在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托马也越来越焦虑，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嚣。只有几页的剧本已经被翻烂了，边角都被手心的汗水浸湿。托马反复告诫自己要淡定……

导演助理喊到了托马的名字。托马忐忑地迈进演播厅，一眼撞见神里绫人抬头看向自己，露出了熟悉的温和的笑。托马的头脑一下子清静了，随后轻笑，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导演一如往常，告知托马等后续通知，便叫来了下一位。

托马在待客厅等到人都走光了，才见绫人和凝光等人从演播室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绫人出了门就见托马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等着他，满意地翘起嘴角，真乖。

“托马，过来。”绫人招呼他，“这位是凝光导演，这位是刻晴副导。”

托马小跑过来，一一鞠躬问好。

绫人向二位介绍，“这位是托马，现在也小有名气，很有实力的新演员。”

凝光一笑，“这是打算走走后门么？”

托马愣住，这并非他所想。绫人解释道，“他表现如何相信导演也自有考量，我带他来认识二位并无此意。只是想着优秀的人应该被了解，如果以后有合适的角色也可以让他来试试。”

凝光点头，“我已经记住他了。说实话，表现得很不错，我也是有意选择他的，但是我还需要和其他几位老师交换下意见。”

绫人表示理解，几人又就这部戏讨论了一番，而后告别。

回公寓的路上，绫人说了几句话发现没人应，转头看托马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于是在等红灯的间隙，帮他调低了椅背。

达达利亚和钟离回到公寓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达达利亚走进客厅便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六张“小白脸”齐刷刷转过来看向他。一个在敲电脑另一个靠在她身上，一个在看书另一个在看电视，还有两个坐在地上下五子棋。就连钟离进屋时脚步也是一顿。

“好家伙，一起敷面膜变美丽不带着我是吧！”达达利亚抓了把瓜子跳上沙发，看胡桃和香菱下棋。

托马递给两人白开水，“吃饭了吗？我们做的烤鸡，给你们留了一些，要不要吃？”

达达利亚立刻放下瓜子，“吃吃吃！”

胡桃仰头问钟离：“你们话剧院不是下班很早么？”

钟离顺手揉了下胡桃头发：“和达达利亚打了会儿拳，忘了看时间。”

香菱在一旁赞叹道：“钟离先生威武！鸭鸭打拳挺疯的，现在也就木人桩不怕他打。”

“先生！饭菜热好啦，快来吃饭吧！”厨房传来达达利亚的声音，钟离放下水杯走了过去。

初夏时节，外面蝉虫轻鸣，室内谈笑宴宴，日子平平淡淡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