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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Name is Perpetual Motion Machine

作者 : phosphorescence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第五人格 阿尔瓦·洛伦兹 , 赫尔曼·巴尔萨克 , 卢卡·巴尔萨 , 特蕾西·列兹尼克 , 第五人格隐士 , 第五人格囚徒 , 第五人格机械师

标签 赫隐 , 隐囚 , 囚机

770 5 2024-4-30 15:45
导读
对My Name is Red的拙劣的致敬
喜欢这种叙事方式的可以去看看
随便捡什么 赫隐 隐囚 囚机
没有越格的描写
因为想要的就是复刻原作关系
加上一些私人的妄想
不愿再玩抽象因为没人懂我的幽默嗯

我的名字叫阿尔瓦·洛伦兹


我的名字叫阿尔瓦·洛伦兹,知识改变命运,我想也许不会再有人比我对这句话的感触更深切。

我出身于法国南部的一个乡村,壮丽的山脉、宁静的湖泊、绵延不绝的橄榄树林构成我最初始的记忆,美丽却贫瘠。我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我体恤他们辛勤劳作、生活不易。我喜爱雨后空气中泥土的芬芳,看太阳东升西落,雨燕如何飞翔。有时我也会坐在水车上捧着书本阅读遐想,就像《红与黑》中的于连那样,只不过我的父亲并不会因此责打我,把我踹下水车,相反,他虽不识字,却十分重视我的教育,曾花费数月积蓄在我生日那天送我一支昂贵的蘸水笔,以此鼓励我读书写字。结束一天的农忙,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尽情阅读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乡镇不大,美丽的自然风物造就了此地淳朴的民风,走至今日,我自知离不开许多人的热情关照,其中就有一位好心肠的乡绅,对求知若渴的后生如我垂爱有加。他的宅邸中有许多藏书,涵盖了文学、历史、哲学、科学等多个领域,我常去借阅。我尤其偏爱那些物理类书籍,从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都令我神往,我接触到许多我不曾听过的理论,看到了我不曾亲历的世界,而对那些改变世界的新兴技术,我始终满怀向往。原来我只在田间见过绿皮火车驶过原野,看见烟囱冒出滚滚浓烟,第一次离开家乡登上开往城市的列车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透过车窗,我怀着激动的心情与父母挥手告别。 “去吧,阿尔瓦,离开这里,到你能改变世界的地方去。”这是父亲对我的期待,亦是我自己对新生活的期许。

大学生活和我预想中的一样,并非一帆风顺,我有过许多新鲜的体验,却也不乏苦涩的回忆,总之那是段相当难忘的时光,即便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并不后悔当初做下的决定。繁华的巴黎流光溢彩,生活成本高昂,同窗几乎都家境优渥,沉迷酒精女色而荒废学业的人也不在少数,我要感谢我的导师凯泽教授,他了解到我的情况,让我担任他的研究助理,这份职务让我得以支付学费和生活开销,也让我遇到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那个人。

他是所有与我同期的学生中最耀眼的一位,永远在人群的中心。精心捯饬的发型,巴黎时下最流行的条纹西装裁剪得当,完美地强调了他挺拔的身形。出于一种隐于内心的卑怯,初次见面时我几乎不敢直视他那双含笑的灰绿色眼睛,目光便落在他胸前佩戴的松绿色宝石上。与我不同,家境优越、生性乐观的他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自信的微笑,不仅在物理学领域年轻有为,尚在学生阶段便协助凯泽教授攻克了困扰前人数十年的难题,在众多盛大的社交场合也大放光彩。宴会初见,他风度翩翩的舞步便让许多上流社会的淑女为之倾倒,听说他已和巴尔萨克家族的小姐订下婚约。

后来,我们成为了最默契的研究搭档,凯泽教授说我和他的关系简直就与电与磁一样密切,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意识到其实我们的差异简直就像磁铁的两极,我们从彼此相吸到走上对立不过也只用了几年光景。在庆祝实验取得新进展的一个夜晚,他心情大好,喝下几杯名为“古典“的冰球威士忌,开始略有醉意,他用手揽住我的肩,附在我耳边低语, “你是唯一能理解我和我研究的人,如果连你也无法理解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当时是如何回应他的,如今已不再重要。一切悲剧都始于他向我讲述那个不可能实现的研究计划,我当即就感到不可行,但看到他那兴奋异常、沉浸于成功幻想中的样子,还是没能把反对的意见和我的担忧说出口。希望实验结果能让他及时悔悟,我在内心如此期盼着,协助他进行研究,却看见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无论如何也不肯回头,直至抛妻弃子、债台高筑,最后葬身火海。我无数次回想起那个雨夜的争吵,我伸出手想要挽留他,却只抓住了虚空,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但是一切都已成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一场大火夺去了一切,包括他年轻鲜活的生命,还有他为之奋斗终生的“理想“,那些曾经并肩前行的幸福回忆全都付之一炬、化为灰烬。在凯泽教授的协助下,赫尔曼的后事虽然已得到了妥善处理,但我却难以接受挚友已不在人世的事实。我暂停了手上的研究,试图整顿思绪。午夜梦回,他在手稿间隙写下的那些对我背叛他的谩骂、我忤逆他意愿时他对我的质问,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凯泽教授说赫尔曼留下的关于永动机的手稿就交由我保管,谨作纪念,而我只想把它们永久封存,希望永远不要再有人开启。



我的名字叫永动机

我的名字叫永动机,历代为人类福祉奋斗终生的科学家的究极梦想。我问你,你相信我的存在吗?一些人义正言辞地称我为“伪科学”,称研究我的人是误入歧途、执迷不悟,而相对地,另一些人则对我一见倾心,以狂热的研究热情对我展开疯狂猛烈的追求。

溯源而上,不同的文明都曾对“永无止境”“无穷循环”给出过自己的思考。既然西西弗斯日复一日推动巨石登上山顶,巨石却又轰然坠下;吴刚无休无止伐桂,桂树却即砍即合,那么世间是否存在我这样一种能在不消耗外部能量的情况下永续运转的机器?别不承认,世人或多或少都曾有过这样的妄想,不必感到羞耻,推动社会发展世界进步的恰恰是那些渴望解放双手的“懒人”,然而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止于思,我也见过太多太多。

关于我的想法起源于印度,而关于我的研究则成型于十六十七世纪,随着科学方法的兴起和机械工程的发展,人们对我的研究逐渐变得更加理性和系统。在那些曾经迈出过一步的人们心中,我的形象神秘如风,不定如液体,我既有可能是水上轮转的水力轮、水车装置,也可以是空旷原野上风力驱动的机械装置,还有一些人则认为我可能会是一种摆锤装置,通过重力与摆锤运动以实现“永动”,在达芬奇的手稿中你尽可以窥见我曼妙的身影,然而事与愿违,这些设计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随着十八十九世纪热力学第一、第二定律的相继提出,能量守恒、熵增原理,无法实现的卡尔德里奇永动机,我的存在被否定,像被封印的邪灵,又像被遗忘在阁楼落满灰尘的古书,许多国家的科学院不再刊登与我有关的通讯,不再受理与我相关的专利申请,于是我从曾经的风靡一时到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我的名字叫赫尔曼·巴尔萨克

我的名字叫赫尔曼·巴尔萨克,也许你曾在时报上读过我的名字?没印象?那或许你知道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不错,我葬身于那场火海,如你所见现在我只是一个死人。你问我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很遗憾,对于我这样一个毕生致力于物理研究的人来说,我绝对不会背弃我的信念和理想,死后的世界并不存在,这就是我的答案。接下来我要讲述的这些也许只是我的一些残念,又或者,你的妄想、幻觉,而我亲爱的朋友,我坚信这一切总有一天都能通过科学解释。

学生时代我曾有一个很在意的人,他总是独自坐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银灰色的长发简单束起,两鬓留得很长,几乎遮住表情,衣着朴素,似乎永远都在阅读,几乎从来不主动开口说话,而我总是被人群包围,几乎找不到与他单独交流的机会。直到后来他也受邀成为凯泽教授的助理,我才得以有机会了解他。

初次见面时他似乎有些紧张,但一来到实验仪器面前,便像换了个人,那无与伦比的创造才能和缜密的思维就像电流一样在瞬间击中了我。凯泽教授果然没看错人,后来我们一起在实验室度过许多个日夜,致力于一项又一项课题的研究,每一点微小的进展、每一次数据的刷新都会让我们欣喜若狂。巴黎的天气变幻莫测,有时窗外忽然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却也丝毫不能撼动我们求知的真心,实验室总是灯火通明,我高兴遇到这样一位可靠的与我有着共同热爱共同理想的挚友,那毫无疑问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时光。

悲哀的是,我曾以为他是这世上唯一理解我和我研究的人,我向他披露了我伟大的发明和接下来的研究计划,但当时的我太沉浸于自己的喜悦,以至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眉眼间流露出的一丝忧虑。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友谊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痕,直至最后全面崩溃瓦解。费尽心力的实验并没有朝着理想的情况发展,反而与预期结果相去甚远,上天简直就像与我开了一场残酷的玩笑,瓶颈本就让我心烦意乱,在这个节点上,就连唯一理解我的他也公然背叛我,他开始劝阻、反对我的研究,甚至试图让凯泽教授出面介入,我们终于爆发了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平时驯良如羔羊的他居然会爆发出那样令人惊骇的情绪,这次的争吵以我的摔门而去告终,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究竟是愤怒还是哀伤。

在生命的尽头,我或许有很多遗憾,不被人理解、被挚友背叛的痛苦自然不必言说,但我并不后悔这一生所为,只因这是一项造福千秋万代的伟业,我希望在我之后,还有人能发现我的手稿并继续这项伟大的研究。




我的名字叫卢卡·巴尔萨

我的名字叫卢卡·巴尔萨,您也许没有听说过我,但您或许听说过我那臭名昭著的父亲,赫尔曼·巴尔萨克。那个人十年如一日醉心于他那该死的研究,置我和母亲于不顾。当时听闻他的死讯,我的第一反应是他罪有应得。他的研究中究竟有什么魔力,不仅让他抛弃家庭,还将原本殷实的家业挥霍一空,我实在无法想通。

尽管恨他,但我也必须承认作为那个人的儿子,我完美地继承了他天才的头脑,并在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对物理浓厚的兴趣——家人也为此头痛不已,不是要忍受数日的停电,就是要提防我无害却闹心的恶作剧。等我到上学的年纪,他们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却没想到三天两头接到学校老师的喝茶邀请,久而久之,所有人达成了一项默契的共识,决定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谁让我实在优秀——不仅是以物理为首的一众理科,我在乐理方面的成就、对文法的通晓让任教三十年阅生无数的老头们在物理意义上大跌眼镜,毕竟让他们接受一个成天捣鼓发明、我行我素的坏小子居然能弹这样一手好钢琴,能写出媲美当下流行小说家的文字,文风还颇有点像《麦田里的守望者》这个不争的事实实在是强人所难, “你比你父亲当年还要优秀“,他们如此评价年纪尚轻便发表了一些关于在物理学领域崭露头角的我,我却觉得很不公平,我凭什么要活在那个烂人的阴影下,总有一天,您会听说我的名字,作为一名载入史册的伟大的发明家,卢卡·巴尔萨。




我的名字叫特蕾西·列兹尼克

我的名字叫特蕾西·列兹尼克,小镇上一家自营钟表店店主的女儿。我自幼失去母亲,所以没有多少对母亲的记忆,但是我并不感到缺憾,因为我的童年幸福完整,也许是连同妈妈的那份爱一起给予了我吧,我有很爱我的父亲。

“小女孩是由什么东西构成的?糖和香辛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我不怎么喜欢这首儿歌,正如我不喜欢甜腻的糖果、刺鼻的香味、妨碍行动的长裙,我偏爱醇香的黄油、橡木和皮革的气息、简洁的工装,我更期待人们夸我聪颖而并非美丽。谁说女孩就一定要做个淑女,而淑女不可以从事危险的事业?谁说女孩的思维和动手能力就一定不如男孩?我只知道吸引我的是精密的零件,复杂的仪器,一切有规律可循的东西,很幸运,我有理解我的父亲。

我最爱在午后坐在钟表店里,听店内陈列的各式钟表的指针发出行走的声音。墙上挂着的是一排排古典挂钟,外壳由黄铜或古铜打造,表面铸有精美的花纹和图案;柜台里摆放着一排精美的怀表,大多采用古典的椭圆形设计,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显示着岁月的流逝。其中一些怀表的外壳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表盘上镶嵌着宝石,华贵典雅。角落摆放着一座塔钟,像一座凝结着艺术家心血的雕塑,钟面上刻满了细致的数字和刻度,又如同一个时光守护者,静静地注视来往的人群;此外,店里还有一些小巧玲珑的座钟,它们造型各异,有的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有的则像是一座小小的城堡。在年幼的我看来,钟表就是时间流逝的具象化,从挂钟到怀表,从塔钟到座钟,每一样都沉淀着光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摆动的机芯,就是钟表跳动的心脏。”在我尚在蹒跚学步、牙牙学语,还无法理解复杂话语的年纪,父亲就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如今我已长大,那富有韵律的摆动,失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的精密要求,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我的心。你是否也感受过那种狂喜?通过某种科学的方式让散落一地的零件重新结合,进而焕发生机;拯救无法正常运作的机械自它报废的命运,就像大夫以精湛的医术挽回病人的生命。摆动的机芯是钟表跳动的心脏,而我的心脏今天也在为机械跳动。

父亲的工作室是我儿时的乐园,也是我最初的学校,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这里的每一种工具我都能熟练使用,每一样零件的存放位置我都熟悉,一开始我只是好奇,想要做些恶作剧来引起父亲的注意,后来则是为那些再也无法正常跳动的机芯、再也无法拧紧的发条感到惋惜,那些承载着家庭记忆的钟表、珍贵无价的礼物,我想要再次赋予它们生机与活力,做到科学范围内最大程度的“永恒”,我喜欢看顾客绽放的笑颜,也喜欢看父亲发觉连他也感到困扰的难题一夜之间却不攻自破时脸上的惊异 ,顺带一提,第一次成功修复店内坏掉的时钟,那时我才十岁,我记得爸爸激动地把我抱起来转圈,亲吻我的左右脸颊, “哦我亲爱的小特蕾西。”如果早些知道世事险恶、人心难测,要学会藏锋敛颖,后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父亲是多么为我骄傲啊,以至于列兹尼克家出了一位天才神童的消息在镇上几乎无人不知。

后来的事情我不愿多提,我成功将机械表与电力结合,利用电磁波动极大程度上缩小了钟表的误差,让机械表不再需要频繁地校准。而父亲却在同行的忌恨和阴谋之下葬身火海,我永远地失去了在这世间唯一疼爱我的人,陪伴我的只有我创造出来的粗略的机械人形,我给他取名马克,就像父亲还在我身边一样。




我的名字叫阿尔瓦·洛伦兹

我的名字叫阿尔瓦·洛伦兹,现在人们称呼我为洛伦兹教授,但我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个称呼。

其实在作出把一生奉献给物理事业的庄严承诺时,我们就都有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的觉悟,想必故去的赫尔曼也不愿意看到我停滞不前,就此放弃我们为之奋斗多年的物理事业。整顿思绪、慎重考虑之后,我接纳了凯泽教授的留校任教邀请,这位可敬的老者为科学和教育事业奉献终身,在暮年却经历了得意门生的离世,内心的悲痛自然是无以言表的,作为生者,更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与期待,我将倾尽所有培养新一代的物理人才,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绝不再重蹈过去的遗憾。

这是一场隆重庄严的升学礼,我站在台上,思绪万千。数年前我也曾是台下莘莘学子中的一员,刚刚踏入大学的校园,对未来满怀希冀,而现在已然换位,我身着礼服站在台上,透过单片眼镜,这届新生像雏鸟一样求知若渴的眼神令我心潮澎湃,他们的前途不可估量,也让我深感身上教育事业责任之深切。我将像父亲一样给予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凯泽教授待我那样,又要在必要时给予他们惩戒,让他们迷途知返,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与发展,惟愿过去的悲剧不再重演。

回过神来,在众多新生中,我似乎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不会有错,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双像猫一样狡黠的灰绿色眼睛,除非是……不会有错。为准备这次庄严的升学礼,我提前查阅过新生的名单,但我敢肯定这里面并没有姓巴尔萨克的学生,我在大脑里飞速检索,卢卡·巴尔萨?卢卡斯,会是你吗?我清咳了两声以掩饰内心的震惊与动摇,仅此一瞬,我的心判若两人。在那段整顿思绪、抚平伤痛的岁月里,我设想过无数可能,我自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但如果有一种可能能让我为故去的友人献上微不足道的赎罪,让我的内心得到片刻的安宁,那么我希望代替逝者尽到教育之责,这便是我给出的答案。

我望着台下的学生,不觉再次被那个身影吸引,在这样庄严肃穆的典礼上,他的外套却随意地系在腰间,和他父亲一样棕褐色卷翘的头发,傻笑时龇起的虎牙,还有那双我看了十余年却总也看不腻的美丽的灰绿色眼睛,太像了……我差点脱口而出,也许是意识到了我在看他,他突然停止了和旁边女同学的对话,笑眯眯地望向我,像跳跃时不慎打翻花瓶的小猫那样,试图以无害的神情祈求主人的原谅。这次就算了,以后我会多留意你的,卢卡·巴尔萨。




我的名字叫卢卡·巴尔萨

我的名字叫卢卡·巴尔萨,卢卡斯·巴尔萨克是我的曾用名。抛弃过去的名字意味着我将与这个没落的家族一刀两断,疼爱我的母亲已在贫病交加中去世,我发誓绝不会原谅那个烂人,也再也不想听到任何类似“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优秀”的评价,我要作为我自己,卢卡·巴尔萨,去获得一切,尊重、成就、掌声,至于那个烂人最终也没能完成还搭上自己贱命的研究,我会亲自完成给他看。

如您所见,现在的我正出席一场百无聊赖的升学礼,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台上的一位教授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我印象里不曾有过这样一位人物。眉眼间故作深沉的忧郁,似笑非笑的表情,深蓝色缀有暗金色花纹的礼服,一丝不苟的领巾,胸前还佩戴着鸢尾花,切,这群学究最擅长的就是装模作样,烟灰色卷曲的长发,蓝瞳,波斯猫?古怪的联想让我不禁笑出了声,旁边的女生瞪了我一眼,我嬉笑着朝她做了个鬼脸,与她小声攀谈:“哎,你觉不觉得那个教授长得有点像波斯猫?”她愣了愣,突然也扑哧笑了出来,“确实有点。”但随即她又说,“还是放尊重些吧,你仔细看洛伦兹教授胸前佩戴的是什么。”不就是鸢尾花么,我不屑一顾。正待我准备仔细观察,视线却正好和那个教授对上了,惨了,他不会是看见我说小话正在想要怎么惩罚我吧,于是我报以灿烂的笑容。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微笑,笑容是一个人内心的强大的证明,在那个人还没有为他的研究走火入魔时曾这样对我说过。这一招果然有效,他似乎并不打算惩罚我,而是选择回我以礼貌的微笑。

待我终于看清他胸前的鸢尾花下佩戴的是诺奖勋章,洛伦兹教授……串联起这些细节,我的记忆像书页一样翻飞,最终停在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存放那张合照的相框早已碎裂,里面的照片也不知所踪,但那张照片不知为何给当时尚还年幼的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他是那个烂人曾经的同事,这便是我得出的结论,有趣,一切都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我的名字叫特蕾西·列兹尼克

我的名字叫特蕾西·列兹尼克,在一位匿名好心人的资助下,我得以还清钟表店的债务,远赴异国他乡,在一所世界闻名以物理见长的高等学府继续我的学业,听说这所大学曾培养出许多杰出的物理学家,其中甚至包括一位诺奖得主。

在庄严的升学礼上,我终于得以一睹这位教授的尊容,然而我旁边的男生却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下多动症似的坐立难安,还突然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于是我瞪了他一眼,他却满不在乎,扒开眼皮朝我做了个鬼脸。说实话我并不十分讨厌他,因为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架在他左眼上的眼镜,构造实在精巧有趣,是他自己设计的吗,明显是新换上的白手套,却不慎沾染了机械的油污,搞不好会和我很合得来呢,如此想着,他开始主动向我搭话,我很快就被他波斯猫的联想逗笑了,但想到这是敬爱的洛伦兹教授,我还是劝他放尊重些。

随着仪式告一段落,我的内心也深有触动,我想起曾经对我关怀备至的恩师的教诲,你们一定要珍惜作为学生的时光,像这样拥有凌驾于一切之上,与上帝比肩,作为心之王者的日子不可多得。Carpe diem, seize time. 我希望能在这所学府收获新的友谊和欢愉,汲取全新的知识,掌握最先进的技术以略微平复过去的伤痛,爸爸会祝福着我吧,我还有马克的陪伴,所以一定没有问题。毕竟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我的名字叫永动机

我的名字叫永动机,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就是你,正在阅读这段话的人类。

第一个问题,我果真不存在吗?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困扰人类的究极难题的解决方案明明就在眼前,好不甘心,这种心情即使是完全不相信我存在的人也完全能理解的吧,就好像试图走到莫比乌斯环的背面,你或多或少曾经体会过那种不甘。再者,人类所谓的科学不也是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规律总结,就像孩子们堆砌的积木那样,只要抽走一块,整座城堡便会轰然坍塌,如果我说,有特例尚未被发现呢?进一步,如果物理学根本不存在……哈哈,不要紧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蛊惑你的恶魔……嗯?撒旦?没有必要这样形容我吧,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具有独立思想的机器,又或者,一个概念,别生气,这只是一种假设。

第二个问题,我是否全无意义?即使我的存在被否定,那为了实现我,世代做出的努力,付出的心血,耗费的财力、物力,是否全都付诸东流了?呵呵,看得出来你动摇了,不错,探寻真理的道路上唯有牺牲不可避免,有谁从一开始就知道迷宫的出口不存在?有谁知道谜题实际上无解?想成为为人类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是高尚者、勇敢者才配有的梦想,切莫嘲笑他们满怀热血,一腔孤勇,虽然堂吉诃德游侠骑士的幻梦在晚年清醒,也值得尊重,毕竟所有人安于现状的世界,不会有任何变革、任何改变,变革孕育着新生,而新生必然伴随着分娩的阵痛。更何况,虽然夸父逐日没能走到终点便道渴而死,也能弃其杖化为邓林,在探寻我的道路上不也发现了许多真理吗?如此便不虚此行。

于是我将希望寄予后来的人们,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回答?我欣喜的发现,他们其实并未完全放弃对我的追求,而是巧妙地把我化为一个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开始关注并尝试为实现相同目的而可能生效的其他手段。听说过第四类我吗,宇宙诞生以来,熵不断增大,逐渐接近极限,即“一片混乱”。在这种状态下,整个宇宙的孤立系统将不再存在任何差异,无论是空间中的任何一个点,还是任何一个局部区域,都将归于同一状态。这意味着你所见的一切,你身边的一切物质和结构,最终都将消失,化为虚无,归于永恒的寂静。因此有人把第四类我称为人类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论如何我将继续沉默无言地注视着地球上的一切,我还没有强大到能与自然抗衡,为我奔走的人也好,指责我的人也罢,百年后都将作古,人类文明又有多少个百年?只有我,孜孜不倦地在永恒的虚空之中发出特定频率的电波,与我心有灵犀者自会感知到我的召唤,那么下一个人,会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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