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失控

“啊，富冈师兄！”刚进入特别行动署不久就已经升为四课成员的灶门炭治郎抹了把额角的汗，一转头就看到了富冈义勇那张总是一副过于平静无波模样的脸。
“炭治郎。”富冈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紧挨着自家师弟浅红色的精神图景，还有他背后正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张开明黄色图景的另一个少年。
“我妻也来了？”
“嗯，我和善逸正好经过这一带，就接到了任务通知。刚才远远地我就感应到您在附近张开了精神图景，想着如果是师兄您就在附近的话，会很令人安心的！”炭治郎有着一张看起来相当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能令人如沐春风，作为向导，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他是在富冈毕业的前一年入学预备校的，之后不久就加入了由富冈担任部长的剑道社团，两人师从于同一位指导老师鳞泷左近次，因此他们便一直以师兄弟相称。
作为一位各方面经验都比后辈丰富得多的向导，富冈在到达现场之后并没急于对那些失控的哨兵们使用向导的能力，而是先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现场的状况。向导对于目标情绪变化的感受十分敏锐，因此要比使用自己的感官更为直接有效，而这点不光适用于哨兵，对其他能力略逊于自己的向导乃至普通人的状态也能够立刻得知，因此富冈很快便发现，比自己先赶到的师弟和他的伙伴，在过去的数分钟里并没有在试图与那些失控哨兵建立连接上达成目标。
“无法连接那些哨兵的精神图景吗？”富冈微微皱眉问道。
“说是连接……其实那些失控的哨兵根本没有所谓的精神图景可言啊。”灶门炭治郎咬牙说道：“可能是我实力不济……但那些哨兵的情绪非常混乱，根本没有让我们这些向导介入的余地，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马上就会狂化了！”
哨兵的失控和狂化只有一线之隔，但结局却截然不同。哨兵一旦狂化，就很难再恢复到正常状态，而陷入极端状态的哨兵由于任何人都难以靠近且对社会将成为极大的危害，大部分的解决方案只能就地消灭，也就是说，如果放任不管这十几个尚不知来由的活生生的人，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将是死亡。
“……真的没办法救救他们吗？”从炭治郎的身畔传来带着哭腔的小声询问。富冈看了一眼与自家师弟同期的少年那张被泪水弄得一塌糊涂的脸，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都怪我，是我没本事……”我妻善逸明黄色的精神图景范围比炭治郎的小一点，颜色已经比刚看到的时候变暗了一些，大概的确是努力尝试过了，但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之后却得不到效果，给本人的打击也很大的关系。
“别这么说啊！善逸！”炭治郎大声喊着自己的友人，“你很努力了！而且你其实也是很厉害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炭治郎，你退后。”富冈按住了自家师弟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收起精神图景，先带着善逸到边上休息。”
“师……师兄？！”
“先救能救的。”

在整个人群中能够觉醒成为哨兵或向导的人很少，但具有成为哨兵的潜质，或是拥有类似向导的共感力的人员范围却要大上很多。自己和炼狱、炭治郎是在潜能觉醒后被选拔就读了专门的预备校定向培养，毕业之后直接进入组织内的特殊队伍，在整个警察系统内人数并不多。而更多下级员警走的是就读普通学校，毕业后通过一般招录考试的路线。不过组织上在挑选人才时也很看重是否具有相应潜力，因此大部分一线员警也多多少少有一点能够接受精神引导的可能性。既然目前失控的哨兵难以临时连接，为了保住更多人的生命，富冈决定先把受到无端攻击的人救出来。
富冈义勇收缩了精神图景的大小，将其控制在整个路口的范围内，却加强了效果，于是所有身处这个五岔路口而具有共感能力的人都能听到一个忽然在自己脑海里凭空响起的冷静话音。
“我是警视厅特别对策行动署一课的富冈义勇警部，现在向能够听到我声音的共感者发布。请受到不明哨兵攻击，但仍有意识的本地警署员警回应我的声音，报告自己的姓名和共感能力情况，其他人保持静默，完毕！”
水蓝色的精神图景内，身在现场而仍有自我意识的哨兵和向导都不约而同地收起了精神图景，直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传来微弱断续的思维信息。
“涉原署……矢岛巡查……报告，三级哨兵共感。”
“同涉原署……屿田巡查，二级哨兵共感。”
“涉原署……二级哨兵共感，我叫浅野，巡查部长。”
既然能够回应，说明还能接受帮助。富冈稍微放下心来，降低了自己的声音频率，出了声：“好的，浅野巡查部长，矢岛巡查，屿田巡查，请问你们能接受我同你们进行临时精神连接吗？”
“可以。”“接受……”“拜托了……！”
从预备校毕业之后，炭治郎就再也不曾见过自家师兄充分发动向导能力的样子。此刻，被富冈水蓝色精神图景笼罩在内的他能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仿佛有一瞬间变得更凉了，一股带着湿意的冷空气仿佛冰凉的水流，从精神图景范围内的顶端依照图景主人的心意，如一道细细的瀑布般垂落下来，流向三位哨兵共感者的所在之处，将他们包围起来。
无论是温度也好，冰凉潮湿的空气也好，都不是真实的，而只是富冈发动向导能力之时给身在图景之内的人带来的精神影响罢了，在无法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这是唯一能够连接目标共感者的方法。
“浅野巡查部长、矢岛巡查、屿田巡查，我能感觉到你们了，请放松精神……抓住了。”富冈闭上眼睛，话音中仿佛带着魔力的磁性：“现在，听我命令，将你们的触觉降低到原先的10%。”
建立临时连接的共感者们下意识地服从了向导的命令，不约而同地封闭了自己的大部分触觉，这样他们才能从被攻击之后得到的身体剧痛之中缓解过来。
“将你们的视觉、味觉、嗅觉都降低到原先的三分之一，听觉比原先提升50%，并且专注于我的声音，我已经为你们建立起了屏障。现在，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一、二、三……”
随着催眠一般的命令，原先正被剧痛、恐慌和绝望困扰着的一线警员们逐渐在安全的状态下失去了意识，而他们的精神已被牢牢保护在富冈义勇建立的屏障内。一旦精神被守住，本身具有哨兵潜质之人的身体素质就能抵御大部分没有锐器的物理创伤，而他们的生命安全也算是被基本确保了。而就在攻击目标们失去意识的下一秒钟，那些失控的哨兵们立刻调转头来，开始向四周散开，这时先前在富冈的精神图景内保持共感静默，等候在周围的数对隶属于警视厅的哨向组合们便如潮水般一拥而上，努力将他们拖在了原地。
“真不愧是师兄……太厉害了！”炭治郎不禁赞叹出声：“居然能够在无接触情况下一次性和三个共感者建立连接，并且保护他们的精神……”同样身为向导的他十分清楚，要想捕捉到能力较低的共感者的精神回路，本就比同真正的哨兵建立临时连接难上数倍，更何况还是同时三个，并且还要建立屏障且下达能让对方遵从的指令。这一切动作不仅相当考验向导的精神力量和控制能力，关键还在于消耗极大，如果不是足够优秀的向导，普通级别的向导根本不敢尝试。
然而，还没等年轻的向导将自己的敬佩表达完，就见刚刚收起了精神图景的前辈向导面色发白，脚下一软，几乎就要半跪在地。
“师兄……！”
然而还没等炭治郎上前扶住富冈的肩膀，就见一个带着金红色泽，正散发着温暖热力的人影，以一股常人难以阻挡的气势闪到了向导身后，飞快地伸出双手，紧紧托住了他的脊背。
“幸好幸好，赶上了！”随着一只有着橙红色羽毛的雕鸮扑动翅膀的声音，男人明朗的笑声在两位小向导的身边响起。
“炼狱大哥！”听到来人的话音，炭治郎不由得喜出望外。
“哟！是灶门和我妻？你们也来得正巧啊！”炼狱杏寿郎亮出自己露出白牙的招牌笑容，拍了拍灶门炭治郎的肩膀：“之前你们帮着控制现场了吧？做得很好！”
“不不，我们并没帮上什么忙。”炭治郎揉了揉眼睛，惭愧地说：“被攻击的警员都是师兄救下来的，我和善逸原本想试着连接失控哨兵的精神图景但完全做不到……”
“那有什么关系，不用自责，你们又没有犯错误。”炼狱大声笑道：“有这么多对象呢，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同时连接。下次集中精神固定在一个目标的身上试试看，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确保一个是一个。”
“谢谢……谢谢指导！”年轻的向导闪着目光用力点头。
“唔呣！先试着安抚我妻善逸的情绪吧，他看起来低落得好像要掉进洞里去了。”炼狱挥挥手，转身将目光投向另外的方向：“现在，我该做我自己的工作了——不死川！”
“炼狱。”不死川瞬间仿佛是从空中飞过来一样，落在了向导们的面前，沉着脸色：“你算够快的。”
“哈哈，我一个向导再怎么厉害也没你哨兵的速度快啊。”炼狱笑容不改，“向导们都说没法控制那些不知来由的哨兵，我也没办法，那就只有执行B计划了？”
“什么B计划，说得好听。”不死川啧了一声，“可以是可以，不过跟上面报备过了吗？”
“我到达之前已经确认过了，主公动用权限给了紧急授权，大概不超过一分钟指令就会更新。但现在宇髓休假不在，甘露寺和伊黑距离太远赶不及，能执行的就只有你了。”
“行啊。”不死川眉头皱也不皱，一转身脱下了先前还披在身上的灰色风衣扔在一旁，捏了捏手腕，正要做出启动姿势，却被同僚叫住了。
“需要临时精神支援吗？”炼狱扶稳了还靠在自己怀中的富冈，向不死川喊道。
“我跟你相性为负，这你自己也知道，免了！”
“这话不是我问的。”炼狱面色不动，却是紧了紧扶住另一位向导的手臂，“是他。”

不死川觉得富冈义勇这个男人很多时候令人难以理解。
哨兵的视力天生要比普通人强上很多，即使此刻仍隔着一段距离，他依旧可以清楚看见被炼狱架住半身，面色苍白的富冈义勇。有着深蓝色眼睛的向导额角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粗重，看上去刚刚那仅只几分钟的努力就已经消耗了他的大半体力，但男人端正的面容之上，目光仍旧是沉静坚定的，当他远远注视着这边，不死川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内景好像都要被看透了一样。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除了血脉相连的弟弟，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也就无法看透自己的内心，也没人能够明白自己有着怎样的精神内景。
至于现在，自己明明之前已经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对方，为什么他还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要求做自己的临时向导呢？
“我不需要向导。”不死川努力不去下意识地捕捉传入耳中的、远处那些为了阻止失控哨兵而发出的混乱的打斗和叫喊声，仍旧硬梆梆地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你不要误会。”富冈的声音毕竟还是有些微弱，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你面前有超过十个失控的哨兵，如果想要成功控制住他们，正常情况应该需要至少五对以上达到二课级别战斗力且关系稳定的哨向组合，但现在你看，”向导微微抬了抬下巴向不死川示意不远处那片艰难的战局，然而哨兵敏锐的五感却令他将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对方从鬓角滑落的汗，“……你拥有一出手就足以压制现场的战力，然而那必须是在有人为你建立屏障并且指引力量施放的情况下才能做到。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的专业素养令我做出判断——如果没有向导帮你提供即时精神支援，你会没法控制自己的。”
平常难得在一课会议室见面时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如今居然为了说服自己而一口气丢出那么一大段话来，这令不死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还没下意识地做出回应，却听到对方身畔的炼狱咳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富冈紧接着出口的冷然话语打断了：“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要完成任务。”
“谁不是为了任务！”不死川心里忽然有一小簇火苗毫无理由地冲了上来，如果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向对方妥协，那么现在对方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却是令他猛地心里一刺，重重地哼一声：“我实话实说——你没必要连接我的精神内景，看了对你没好处。”
虽然总觉得有些莫名不爽，但不死川说的都是实在话。他不相信富冈之前没听说过自己在进入特别行动署之后，曾有好几个试图与自己匹配的向导不仅没有成功还被送进医院的事情。这些年来，虽然由于长年没有向导而一直在神游边缘危险徘徊，但出于各种理由，不死川还是努力一个人坚持了下来，并且他觉得自己还能再继续坚持下去，打算直到实在无法回头，就此终结为止。
“算了，不死川！”面对两人的僵持，炼狱高声说：“反正富冈就是这么个认真过头的家伙啦！我知道你也有你的想法……”
“这跟我的想法无关，是客观情况——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吗？”狠狠地看了一眼之前也曾经试图与自己连接，然而还没怎么展开精神图景就被互相排斥的相性劝退的同僚，“你当时什么反应？头疼？还是全身疼？没有吐血已经算好的了。”
炼狱面带尴尬，只能哈哈大笑着摸了摸鼻子，看向被自己撑住身体的富冈义勇：“富冈啊，我说，你刚才已经有些精力消耗过度了，要不这里就先交给不死川……？”
未及回应，远处混乱的叫喊声已经愈发大了，似乎战局不甚乐观。不死川懒得再说，便住了口，胡乱挥了挥手让炼狱扶着富冈往后退，一个人向着一片混乱的路口中心冲了过去。

“炼狱。”富冈见不死川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建议，一意孤行地冲入人群，却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再多坚持，却是转头望向正支撑住自己方才有一瞬间脱力身体的向导友人，确认道：“你之前跟不死川试过连接？”
“……唔嗯。”炼狱抓了抓脑袋，“就临时被叫去，在会议室里测试了一下。”他出于种种微妙的心理不愿告诉富冈这件事，但既然对方真的问了，硬要隐瞒也不是他的风格，“但完全不行，我一试图连接，全身就像是有刀在割似的疼，不死川也觉得仿佛被火烫到一样，总之就是完全没有相性啦！当时主公也在，见到这个样子就赶紧让我们离得远远的，之后除了开会就再也没碰过面……差不多半年前的事了，因为不是什么很正式的介绍和会面，我就没跟你提。”
“哦。”富冈低头不语，炼狱见状有些慌，连忙赶着道歉：“对不起你生气了吗？这事我不该不告诉你……”
“不是因为你没跟我说这件事。”富冈言语间神态平和：“能够匹配不死川能力的向导，就算是在整个组织里也不过寥寥数人，差不多都在一、二课里了，你被叫去实验连接本就在情理之中，我不意外。”
“这样啊……”炼狱苦笑几声，没有接话。
“我是觉得，刚才不死川散发出的气氛，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
“他好像不光是不在意向导的问题，而是带着点……不在意生死的味道。”
因为他散发出来的气味，跟曾经的自己很像——在跟哨兵、向导能力无关的位面，富冈义勇如此觉察到。

没关系，我还能撑住。不死川发出低吼，释放了全身的力量。灰白色的精神图景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带来仿若立于顶点一般自信的威压。他的指尖轻轻撸了撸有着白狼形态的精神动物的耳根，一人一狼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聚集着失控哨兵的道路中央。
哨兵的战斗能力一旦彻底展开，普通人是根本难以抵挡的，更何况不死川这个级别的哨兵，即使是能力普通的哨兵也会被他压制。白色短发的哨兵先是压低身体，随后蓄力而出，宛若闪电。身畔紧跟着他的白狼耳尖微微颤动，无论多么细弱的声音，哪怕是骨骼与骨骼之间微弱的摩擦声都在它和主人的听觉之下纤毫毕现。哨兵冷冷一笑，轻轻地咬了咬臼齿，冲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第一个目标。
“哨兵，闪开！”正在与那个失控哨兵交战的是一位来自于三课的哨兵，以一敌二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不死川发出的指示，下意识避开了身体，然后就看见那位在整个组织内部都大名鼎鼎的顶尖哨兵如子弹一般的身影，随后，他同样敏锐的听觉就捕捉到了骨骼碎裂的轻微“咔嚓”声。
一击，只用了一击，不死川就精确而直接地瞄准了目标哨兵的中枢神经，甚至击裂了神经连接部位所在的那段脊椎骨，但他手刀的力量却相当微妙，一击之下只是令人失去了行动能力却没有危及对方的性命，而方才还毫无章法地进行无差别攻击的哨兵一瞬间就倒下了，快得仿佛被施了肉眼无法辨认的魔法。
还没等三课的哨兵发出惊叹，另一个目标的攻击又已经到了，而不死川不慌不忙，身形宛若风之鬼魅，以手肘击向那人的肩膀附近，锁骨应声而断，他紧接着飞快地猱身一转，另一手拍向目标的耳侧，然后就听得对方一声惨叫，第二个失控哨兵已经失去了一半身体行动能力和听力，陷入鼓膜破裂带来的极度痛苦之中。
距离不死川出手不到五分钟，他就已经卸去了起码四个目标的战斗力，速度之快、能力之强令人惊叹。然而富冈义勇被炼狱半架住身体，远远地看着不死川大显身手，却是面无表情，也没有一丝赞叹的神色。
“……哈哈，富冈？”炼狱咧开嘴，微微伏下身，在蓝色眼睛的向导耳边提议道：“要不要我先带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不料，富冈却是摇了摇头。
“再等等。”向导淡淡地说：“他太逞强了，迟早要出问题。”
炼狱杏寿郎同样是足够资深的向导，何尝不明白富冈所说的都是事实。他眯起金红色的双眸，不再言语，心底既不愿意友人再度消耗精力，却也不愿意看到同课的哨兵同僚由于能力过度释放而陷入危险，心下不觉陷入两难。
身畔的友人面色依旧没有好转，而额角甚至还带着没干透的冷汗，却是仍然神情专注，紧紧盯着场内的战局。金红色头发的向导心中像是有着难以说明的倒刺，轻轻一颤，不由地牵动了五脏六腑。但他硬是忍耐下来，虽然仍旧没有放开搀住富冈的那只手臂，却伸出另一只手来，然后就有披着橙红色羽毛的雕鸮扑扑翅膀，落在他的手腕上。
“去吧，去帮我们看看不死川的情况。”炼狱吩咐着自己的精神动物，眼睛一闭一睁，展开了有着温暖颜色的精神图景。向导的五感不若哨兵发达，但只要能够张开足够范围的精神图景，便可以让自己的精神动物作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虽然由于相性不行，他无法得知不死川的精神状态，但让自家猫头鹰去查看一下对方的表面情况，还是做得到的。
富冈心知炼狱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心中感激，但天性不擅表达，便只是冲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见友人咧嘴一笑，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不用谢，哈哈！”虽然富冈一句话也没说，但炼狱倒是已经很自觉地回复了他。两人早在预备校时代就已经相识，虽然前后相差一个学年，但关系一直很好。富冈不擅人际交往，入校以来一直没什么朋友，而性格开朗的炼狱一直是校园人气王，两人能够将友谊维持至今，不能不说存在着某种奇妙的缘分。
“都是为了工作。”炼狱拍拍对方的肩膀，接着便也将视线投向不死川所在的方向，然而，两人却几乎在同时定住了身形，直起身体。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