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Sameth觉得霞谷双子最近一定是中了什么邪，才会跑过来问他一个比一个奇怪的问题。就比如现在Alef正站在他面前，支支吾吾地问他：“Sameth，你知不知道一种可以让人相爱的药水……”

“你的意思是春药吗？”Sameth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Alef被Sameth的直白惊得张口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反问：“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会强迫他人的混蛋？”

Sameth叹了口气。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强迫让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的药水和春药没什么两样。”

他走到禁阁实验室的架子边上，从最上面的那一层摸出一瓶粉色的药水。

“如果你是想要那种喝下去就让人爱上你的药的话，这个应该符合你的要求。”Sameth晃了晃玻璃瓶，粉色药水也随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原本我想给它起名为百年好合药水，可惜这药水有时效，而且药效过了以后就会让人忘记和“恋人”相处的记忆，听起来一点也不百年好合，所以就改名叫爱情魔药了。”

Alef想起了“大只佬”“小不点”等药水的起名方式，心道百年好合药水还真是符合Sameth风格的名字。

Sameth将倒出来的药水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烛光令粉色药水熠熠生辉，Alef攥着它就像握住了一颗小星星。可惜现在他要用这颗小星星去做龌龊的事，还是对自己的哥哥。Alef悲哀地想着，握着玻璃瓶手紧了紧。

“我不会问你要把这药水用在谁的身上，但是我想给你一句忠告。”Sameth最后说，“药水催化的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切勿越陷越深。”

“我知道。”Alef低声说，“我不过是想留给自己一场能够反复回味的美梦罢了。”


2
Alef回到千鸟城后刚好是傍晚，Daleth还在厨房里忙活。Alef把药水藏在口袋里，咬了咬牙决定今晚就动手。他径直走向Daleth，在哥哥回过头前他的表情就已经完美地从视死如归切换到满面笑颜。

“哥，我来帮忙吧？”他走到Daleth身边。Daleth虽然疑惑今天的Alef为何这么乖巧，却还是答应了他。

“难得看到你没在外面玩那么晚回来。”Daleth欣慰地说，“正好，我去外面和光之子们打个招呼，这里就交给你了。”

在踏出厨房后Daleth又不放心地添上一句：“别把厨房给炸了！”

Alef撇了撇嘴，Daleth总是这样，哪怕他们已经死过一次，实际年龄已经达到三位数，他依旧把他当作毛手毛脚的小孩子来看。但是Alef可不希望他们的感情止步于兄友弟恭——这么想着，他把藏在口袋里的玻璃瓶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把药水倒入Daleth的高脚杯中。

粉色的药水渐渐融入橘色果汁中，在经历一段时间的化学反应后又重归平静。Alef盯着果汁的颜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心中默念着对不起，就让他自私地做一个稍微长一点的美梦吧。


晚餐的时候Alef全程都低着头不敢看Daleth，对方半开玩笑地问他，今天那么沉默是不是因为被光子们捉弄了，Alef也只是勉强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等到Alef解决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后，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到Daleth的杯子已经空了，而自家哥哥正优雅地用餐巾擦着嘴角。

“今天的果汁好像比以前都要甜。”Daleth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Alef的心里一个咯噔。然后他听到哥哥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能因为今天的晚餐是Alef准备的缘故吧。”

他看到哥哥向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和略低沉的声音搭配在一起让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Alef心想可能是药效发作了。他的头有点晕，心脏被甜蜜和酸涩同时塞满，他怕再这么待下去会失态，于是丢下一句晚上我来收拾餐桌就捧着餐盘落荒而逃。


3
Daleth在那之后如同Alef所想的那样，变得殷勤了许多。早在上辈子他们就不再交换晚安吻和早安吻，因为那是小孩子执着的东西。但是现在那些传统又回来了，并且相比起过去孩童时代的纯洁，现在则掺杂进一丝秘而不宣的情色意味。

Alef很享受被Daleth注视的感觉，当他和光之子们玩闹时，那道带着独占欲和爱慕的视线让他感到病态地满足。傍晚光之子们离开了千鸟城，一进屋Daleth就急切地吻他，而他一边温顺地承受Daleth的吻一边环住哥哥的肩膀，像安抚大型犬似的揉弄他的头发。他的胆子一天比一天大，最后甚至敢坐在哥哥身上和他调情；而Daleth也从不会让他失望，他像抱一只小猫似的把Alef抱在怀里，在他的耳边说着撩人的情话。

白天他沉浸在和Daleth的甜蜜爱恋中，但是当夜晚降临，尤其是和Daleth交换了晚安吻并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时，背德的罪恶感总会毒蛇似地缠绕住他，直将他从天堂扯回地狱。他的唇上还停留着Daleth的温度，他却感觉自己被打回了原形。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煎熬得仿佛被提前宣判了死刑，因为十五天的药效一过他的哥哥就会变回那道可望而不可即的月光。

他把自己埋在雪白的床单中，脑子里想的全是Daleth。他的唇，他的眼神，他的声音，深深地刻在他心脏的每一根血管中。他想起了Sameth的忠告，不由在心底向他说一声抱歉。他迷恋上了和Daleth相爱的滋味，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并且不仅仅满足于一场美梦。理智和欲望撕扯着他的灵魂几乎要将他一分为二，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却又不能向任何人诉说，只能如同小兽似的缩在角落里呜咽，独自舔舐伤口。

十五天越来越近，Alef也愈发憔悴。Daleth发现了他的异常，把他抱在怀里温声询问原因，Alef只是摇了摇头，向哥哥索要了一个亲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Daleth吻着Alef的唇说，“我永远爱着你。”

不，这是一个谎言，是卑劣的我强迫你爱上了我。Alef在心底默念，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他笑着回应，眼角却泪光闪烁。“我也是，哥哥。”

他闭上眼任自己沉沦在与Daleth的亲吻中，吻到动情处他们的手都不自觉地伸进了对方的衣服。Alef并没有阻止，任凭Daleth的手从腰腹渐渐滑下去，眼看着就要突破红线。他难得任性地想，就让他在这一点彻底拥有Daleth吧，因为今天一过，他哥哥爱慕的目光便不再属于他。Daleth可能会对任何一个人动心，但那个人唯独不会是他的弟弟。

他们从下午一直做到晚上，Alef紧紧地缠着Daleth，让两具火热的躯体严丝合缝地贴合到一起。他闭着眼感受Daleth的唇从他的唇瓣一路向下，滑至下巴，颈项，锁骨，胸口，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印记。Daleth进入他时疼得他忍不住尖叫，脚背整个绷直和夹着Daleth的腰的细长双腿构成优美的线条。他咬牙忍下最初的那阵疼痛，Daleth吻了吻他微蹙的眉，担忧地问他是否难受，而Alef只是一味地让他进得再深一点、再快一点直到他能够记住他的形状。

他被操得迷迷糊糊，整个人如同一叶扁舟在海面摇曳。他叫得撩人，内里也火热地绞着他的哥哥，从神情到身体都色气得要命，俨然一副被操熟了的模样。然而宛如死刑的倒计时却强迫他保持清醒，让他最终无法彻底放纵在性爱中。

一切结束时已经月亮高悬，他被Daleth抱去清洗，随后被温柔地放回自己的床上。就在Daleth准备离去时Alef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角，不顾浑身的酸痛，坐起身凶狠地咬上Daleth的唇。他一边亲吻一边忍不住流泪，等到Daleth走出这个门，这十五天的回忆便成了他一个人的甜蜜负担。从此他要深埋起对Daleth的爱意，小心翼翼地用这一碰就碎的梦境填满不知餍足的空洞，直到他的肉体和灵魂再一次破碎化作虚空。

或许是太累了，这一晚他意外地睡得很沉。潜意识里他希望自己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美梦便能永远停留在他亲吻Daleth的那一刻，并且一直延续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意，在他熟睡时总有外力想要破坏他的梦境，可能来自于清晨的第一声鸟鸣，也有可能来自他哥哥恶作剧似的在他脸上游走的手——

即使在睡梦中都能感受到的热度就这么直白地传达进Alef的脑海中，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哥哥正坐在他的床头，含笑看着他。那只作乱的手还毫无负担地停在他的脸颊上。

“昨晚睡得好吗？”Daleth问，扶起Alef的后背。Alef刚从睡眠中醒来，大脑尚未恢复清醒，于是只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感受到不对劲——直到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哥哥像昨天早上那样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Alef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睁大了眼，下意识地推开了Daleth。他匆忙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日历，没错，今天的确是药效失效的日子，但Daleth的反应却完全不像那回事。

“还没问你身体感觉如何，抱歉，昨晚做得稍微有点狠了。”Daleth自顾自地说，完全没在意Alef惊讶的神色。Alef看着神色如常的Daleth，想要问原因却说不出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倒是Daleth替他接了下文。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比如说，为什么Sameth给你的药水没有失效？”Daleth抬起头，挑了挑眉，“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因为我根本就没喝过那杯果汁。想在哥哥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你还嫩了点，Alef。”

Alef的大脑一时混乱起来，他没喝过？他为什么知道那杯果汁有问题，又为什么要这么配合地陪他度过十五天？

“你的问题太多了，一个一个来。”Daleth狡黠地笑了，“唔……该从哪里说起呢？那个叫爱情魔药，还是百年好合药水的东西，管他呢，反正是Sameth的天才发明，一开始是我提出来让他制作的哦。不然你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找他要到药水。”

“如果你怀疑的话，可以去我房间看看，我的抽屉里就藏着和你那玻璃瓶里装的一模一样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没有对你用……当然是因为我想循序渐进地来，谁知道Alef你是一个胆小鬼，不仅让我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还打算自顾自地埋葬自己的感情。”

Daleth这么说着，看Alef的表情从震惊到喜悦再到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简直要笑出眼泪。他接住了Alef扔过来的枕头，毫不在意地丢到一边，又把Alef按回了床单里，居高临下地压着他，注视着他。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看着Alef，表情无比认真。他这幅认真模样让Alef不由紧张起来，手心也开始出汗。

“是什么？”Alef问。

“是因为，爱情魔药只能制造虚假的爱情，但是我对你的感情一直炽热而鲜明，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复制的。”

Daleth这么说着，俯下身再次亲吻了Alef。这次他没有亲吻Alef的嘴唇，而是吻去了他眼角悄然滑落的眼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