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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JOJO的奇妙冒险 乔鲁诺/阿帕基
标签 茸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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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15 23:14
- 导读
- “我第一次面见『热情』的教父是在意大利夏季的一个美好天气,时值末夏,已有微风,他的宅院里有开的烂漫的玫瑰。”
“你的替身,『圣诞颂歌』。”
他和风细雨地说出目的:“欢迎加入[热情],它的能力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手上还有刚刚我进门时修剪玫瑰残留的新鲜气味,在同我对视。
“你就那么确定结果吗?曾经有人想在我这里看到他想看的,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说。
“那可真是个可怜人。”教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点香吧。”
乔鲁诺终于又看见了一次阿帕基。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五年,他作为[热情]的顶头上司也已经有了五年。他是战争的胜利存活者,而阿帕基是死去在前进道路上的昨天。
他睁开眼睛,视线因为太长时间的黑暗被阳光刺得疼痛。乔鲁诺粗略打量了一下,普通的街道,街边的餐厅。整洁的餐布上有红酒和一人份的食物,他自己则握着一份菜单。
“要吃什么?”
双人桌上的另一个问。
“啊,想吃沙拉。”他自然而然地顺口回答,没敢抬头去看,只觉得血液都在上涌。阿帕基好像发出了类似于嘲笑的气音,接着把红酒杯推给乔鲁诺。
那上面有淡淡的唇印,很真实。乔鲁诺·乔巴拿看了一会儿,他说:“还是要一份玛格丽特披萨吧。”
“纳兰迦又不在,吃不完。”
乔鲁诺终于端正地坐好了,他手边摆了一刀一叉。阿帕基在他对面,神情颇有些对乔鲁诺常见的刁难。乔鲁诺伸出指尖碰碰从杯壁滚落的一串水珠,他们都没再说话。
好像都睡着了。
“对不起。”
乔鲁诺说。
“你的披萨。”
阿帕基把东西推过去,他像是没听见。两个人都顿了顿,然后默契地挥舞餐具。小教父已经不是当年那么年轻的人了,他至少也称得上是二十岁,动作间多有这五年来淬炼的自如矜贵,那副上位者的骨骼在他身上安的十分牢靠。他切割酱汁淋得恰到好处的肉排,小口小口的吞下去,吃的很细很慢。阿帕基却早就吃完了,他靠后倾斜身体,为了等乔鲁诺在喝一杯茶,看着他昔日的同伴,越看越不爽。
“多谢招待。”
乔鲁诺礼貌地说,询问道:“你是坐公交车来的吗?”
阿帕基点点头。
“你要怎么走呢?”
“臭小鬼……”阿帕基低声抱怨了一句,他把茶杯放回桌面,他的身上有湿漉漉的血掉下来:“我怎么来就会怎么走。”
乔鲁诺垂头注视着溅到地板上的血渍,他帮阿帕基摆好茶具的角度,他说:“我能治好的。”
“不必了。”阿帕基扭头看向他的公交车:“疼。”
乔鲁诺愣了一下。
“那么跟我回去吧。”他笨拙地挽留道:“我有…医生。”
阿帕基简明扼要——他不太愉快地推了乔鲁诺一把以表拒绝:“五年都没见你向前走过。”
乔鲁诺的情绪活泛起来,他想为自己辩解他确实有不怕艰难险阻的工作前行史诗,这种小孩子委屈巴巴的辩解欲笼罩了他的心。然而他猛然发现阿帕基推自己的那一步根本没挪动他一根脚趾,再抬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条冷清的街道吃饭了。
老板醒了。
香已经烧到了尾巴,我在一边无聊到翻看他的书架。他像只猫猫一样,头发有两个尖耳朵,睡醒的时候更逼真了:先耸动两下,再警觉地慢慢抬起头。他看看我手里那本并非组织机密的旧漫画书,等我翻了一页:“你可没说香的副作用是睡觉。”
“没是梦游就很好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是个亚裔吧?日本人?”
“算是半个中国人。”
窗户开着半扇,有凉风钻进来。
“看到了吗?”
“看到了。”
他安静地回答。
“我会给你安排亲卫队保护你的安全,现在起你就是『热情』的干部了。”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真是明目张胆乱用私权。”
“谁让我才是老板。”他摆出一副明晃晃的有权任性,熟练地从抽屉底翻出私藏的布丁:“嘘,别告诉福葛。”
“但是我拒绝。”
“你敢威胁你的上司?”老板的脸看起来分外和蔼可亲,他揭开布丁的塑料包装,甜腻腻的。我抖了一下,离他更远了。
他没看燃烧的残香余烬,我自个把它包好了带走,临出门还能看见福葛拿着人事调动的文件急冲冲进去跟GIOGIO讲他给新干部拨属下太急了。boss满脸正直,他轻声说他偶尔也想做点任性的事,然后福葛就十分没原则就被打败了。
我不知道他去见了什么,『圣诞颂歌』能让他见到最想见的人,是爱人还是朋友?
然而『圣诞颂歌』并非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是天堂的大门,乔鲁诺·乔巴拿一生只有三次机会。
他已用了过去那次,还有两次。
我的替身能力来名源于一篇童话,他无非只能从过去、现在和未来寻找三次慰藉罢了。我总有时候觉得老板是个可怜人,他虽年龄见长,有的部分却永远留在了几十年前。
他不喜欢带拉链的衣服,因为不想看到飞机玩具模型也不怎么爱路过公园,甚至几十年如一日用咖啡代替茶。有过日本来的人找过他,不过乔鲁诺依旧常年驻扎意大利。那位日本来访的JOJO看着大海的眼睛和我们boss很像,都像是失去过什么东西。
乔鲁诺出席了我的婚礼。
二十年过去了。
他穿的正式严谨,手工定制的大衣,伦敦老店的私定皮鞋。十年前乔鲁诺就改了发型,他不再束发,后面的金发撒在肩膀上,柔软蓬松得好像一大块云朵。
我的婚礼在一所小教堂举行,白礼服非常漂亮,我的下属们在一旁泼洒彩条。乔鲁诺坐在第二排,跟千万个普通人别无二致,安静地鼓着掌。
我懂得他的暗号,多少次他背着亲卫偷吃就是这么抓我做苦力放岗的。于是婚礼的新娘子提起裙角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小镇的居民看到我的装束纷纷鼓起了掌,那是陌生人的新婚祝词。
“二十年前我见你的时候你还穿着校服,时间真快。”
“时间真快,这种话真像是老头子的发言。”
我们坐在餐厅,点了双倍番茄酱的烤肉披萨。乔鲁诺从衣袋抽出他佩的胸花递给我:“维尔夫人,恭喜。”
“你要点了吗?”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黑色安息日』,”老板半是抱怨。
这话在二十年间我每年都有问过,他的反应每次都是复制粘贴,那就是摇头拒绝。
“嗯。”
“晚安。”
我拿出打火机。
……我真的不是在cos『黑色安息日』。
他五分钟就醒了。
我没太大意外。
那根香极细,燃烧五分钟已经是极限。乔鲁诺没说什么,他站起来拿走打火机在烧尽的灰尘中点火,小小的火焰撩到手指也没什么反应。他尝试了五秒钟,认命地坐了回去。
“说真的,我有点失望。”
“我以为你二十年前就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准备和接受是两回事。”
我咬了两大口披萨,三分钟前我就吃的所剩无几了。[保持优雅地快速进餐]是乔鲁诺·乔巴拿的秘技,身为他的得意(划掉)下属我自然学会了老板的必杀技。
新鲜的番茄香荡气回肠,少客时间点的餐厅非常安静。
“不能往前走的人都是懦夫。”
“如果做个懦夫容易,那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你不应该回答真正的觉悟应该是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吗?”我忍不住吐槽:“这种中年危机发言是怎么回事。”
汐华初流乃叹了口气:“你的吐槽还是那么日式。”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第一次见面请我喝了杯茶。”老板拿起最后一块披萨。
“真是个优雅的小姐啊。”我不禁感慨,疑惑地看着乔鲁诺剧烈咳嗽。
乔鲁诺在第三次前告诉我说,他在那五分钟只看见了一间空房子,那是雷欧·阿帕基生前的住所。他说那里很冷清,他说他买了那处房产几十年,从来没进去过一次。
阿帕基的警察制服款式太旧了,洗碗机有点老化。
他说。
感谢你的丈夫当年没为你偷溜出去生气,虽然维尔也抱怨了我们没给他带披萨。
乔鲁诺说。
男人越老韵味越好。
我恨恨想。
老头子微笑着拒绝了服务员的电话纸条,接过两杯咖啡。
“你是怎么花九天就喜欢上一个陌生人的?”
“实际上不足九天。”他露出一副思考的神色:“大多数人都是问我怎么九天爬到这个位置的,你的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
“你对自己的年老力衰真是毫无惆怅感。”
“几十年前在『壮烈成仁』的帮助下已经提前知道了。”他多加了两块方糖。
在第二根香到第三根香中间的数年他聊了很多雷欧·阿帕基的生前,虽然他们短短的相处根本说不了那么多年。那场奇妙旅程经过我老板一生除了为我没再因婚礼进过教堂和他愿意为了用我的替身能力而让我这个废物当这么多年干部的衬托下,愈发有那么点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的滋味。
“Boss,你决定要走了?”
我问。
“我老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乔鲁诺·乔巴拿搅拌着拉花。
“我老是怀疑你能不能满足幸福地离开。因为阿帕基前辈已经……就像你没看见他的[现在]一样,他有未来吗?”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说的那个什么也没看见的人是阿帕基吧。”
乔鲁诺·乔巴拿在观摩自己的葬礼。
雨天,草坪葬礼,白棺材,他生前的友人和下属全都来参加了。他想拍拍米斯达的肩膀,告诉他他站在第四个,手掌直直穿过去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处境。
没意思,GIOGIO想。
不远处的枫树底下站着一个人,打着把黑伞,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乔鲁诺想起来他年轻的时候曾在推上点赞过的[只要五美元就可以撑着黑伞站在你的葬礼远处,别人都会认为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摸摸口袋,恰好有五美元。
伞面挡住了那个人的脸,他是谁呢?
乔鲁诺不知道,于是他走的快了一点,更快了一点。他的头发在风里太碍事,他把它们束回十五岁的样子,老年人的服装总归不怎么轻便,他换回了以前的穿着。他累得气喘吁吁,一把拨开伞面扑过去,把两个人都搞得踉踉跄跄。
“阿帕基?”
阿帕基说他不要跑的这么快,像小鬼一样。他摸着年轻的教父的脸,说他不仅旷婚礼胆子大到葬礼也敢旷了。
乔鲁诺·乔巴拿结束他的小憩。
“看到了吗?”
“他说天堂没有茶喝。”乔鲁诺对我复述。
我出席葬礼的时候问福葛boss有没有公款带什么好茶叶走,他说乔鲁诺昨晚确实拜托特里休从法国带她的私藏来的。
然而我没有再问,我看见枫树底下有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像是什么人决定带走前临时又急匆匆反悔了。
我想起来教父二十岁的时候,我在他的房间里看他修剪玫瑰。他把剪刀变成花盆茎叶中的一束放起来,他用年轻而有威严的眼睛看着我:“欢迎来到[热情]。”
我的老板真是个有心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