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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高台

作者 : 莴笋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蓝色监狱 乌旅人 , 冰织羊

标签 乐队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乌冰

53 0 2024-9-25 00:26
第一章 只是泡影
      2018年3月,一条标题为“那些年我去看过的小众乐队live houses”的视频在YouTube被顶上当月热门,视频作者是YouTube粉丝量百万的美国乐评人,阅过无数乐队,出名的不出名的,citypop的重金属的,每条视频点击量都高得吓人,话语很有含金量。

  这条视频长度有三十分钟,介绍了五六个乐队,其中两个是日本的。

  “下一个,是本条视频里我最喜欢的一支乐队。”屏幕里的男人点了一下鼠标,把视频调出来,“那会儿是13年,我跟女朋友一起去日本玩,到了京都听说那有一间全日本最老的live house,抱着试试的心态去看,没想到有意外的惊喜。但是可惜我们在回来后没多久就分手了。”

  “这支乐队叫The concrete blades,网上好像搜不到什么信息?至少我没搜到,不过我知道是几个大学生组成的独立乐队。他们做的蛮好的很有调,那天他们唱了五首安可了一首,其中两首是重金两首是盯鞋梦泡,最后一首没有歌词,只有乐器。安可的那首不用多说,The Black Keys。”

  视频有点糊,还很暗,像好几坨糊在一起的马赛克,只能依稀看见舞台,上面站着四个人,脸看不清,被灯球射出的蓝光照得变色。

  “Concrete Blades.”台上的红头发主唱抱着吉他说了一句,声音清亮,然后没有停顿,直接进入了演出。

  屏幕下面有个小框,作者跟着音乐闭眼点头,屏幕正中是跨过五年,沉浸在电吉他一下下拨弄出的弦音里的成员。

  “音乐传达的是一种情感,即使我听不懂日语,但依然能从旋律、鼓点中听懂他们想表达的。”

  冰织羊点下暂停,他闭了闭眼,然后把手机灭屏,起身走出了厕所隔间。模糊的live house,昏暗的后台,还有隐忍、心碎、不堪。冰织羊不想多回忆,但是记忆好像突然从一个紧锁的小匣子里喷涌而出,电光火石间占据他整个大脑。

  他可以压下这些情感,但大数据不会知道他脑内的想法,只会铺天盖地给他推送The Concrete Blades的最新信息,冰织羊又忍不住一个个点开然后读完。

  推特说他们的歌太好听了,可为什么只有两个专辑、为什么解散了、四个人都长得太好看了。冰织羊翻看他们乐队账号以前发的四人合照,确实好看,洋溢青春气息,是再暗的灯光再多的纹身也挡不住的。

  随之而来的是混凝银刃的乐队账号涨了一波又一波粉丝,飙去曾经的几十倍多。冰织羊看得心惊胆战。

  ——“请求The Concrete Blades重组”

  冰织羊翻底下的评论,全是赞同的声音。

  重组?

  人生只疯狂一次就够了,冰织羊想,现在这样平淡的生活不就很好吗。

-
  Line群组的最后一条信息停在今年过年,乙夜说新年快乐

  不过没人回他,连续三年都是这样。

  冰织羊不敢回,不知道其他两位是怎么想的,也许这个号已经不用了,也许只是不想理。

  京都这会儿还挺冷,天空又暗又沉,飘着点雨夹雪,早上七点的街道静极了。大家都步履匆匆,透明伞和毛线帽把行人隔出若干个结界。

  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两天在sns上突然爆火的已解散乐队成员,也是透明伞下的一员,正站在近铁站的屋檐下抖落伞上沾的水珠。

  冰织羊甩甩被潮湿空气压趴的软发,拿了个伞套,刷卡进闸。近铁站墙壁泛黄,小块白瓷砖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油污盖了个完全,白炽灯还没自动贩卖机闪出的白光亮。女高中生大冬天也着光着腿,男高中生是只穿一条单裤,不时跺跺冻僵的脚。冰织羊想,他高中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好看些,把裤子改得很瘦,冬天连外套也不穿,能撑下来靠的全是意志力。

  电车摇摇晃晃到站,冰织羊随着早高峰人流沉默地迈过站台,进入温暖的车厢。没等他把视线转向窗外,就被旁边人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引走了注意,冰织羊知道不太礼貌,但他还是偷看了。

  因为那人正在看的正是YouTube上他们的乐队被推荐的视频。

  最初那个乐评管主拍下的live house视频被截取,分段剪成不同视频,再次发布在不同平台,标题万变不离其宗,关键词依然是“解散”“小众”“可惜”。这三个词放在一起就是吸引眼球的密码,给本来就模糊的影像蒙上层神秘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探究他们为什么解散,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更多的人好奇那四个几乎脸都看不清的成员是谁。

  冰织羊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想法,大概是很多很多想死,和一点点幻想。

  他挪开目光,抓着拉环的手收得死紧,指甲在手心抠出好几道月牙形的红印。飞快的雨点落在窗子上变成虚线,把树木房屋墙壁都割开,灰蒙蒙的天和连绵的山雾气笼罩,是京都这盆地特有的景色。

  电车上人越来越少,从笼屉堆馒头般变到稀稀拉拉,冰织羊终于能坐下,而这样一成不变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三年。东寺站启程,最后到新田边站,29分钟,途径五站,或者十四站,如果他不小心坐了慢车,路上的一花一草,每个山丘田野,冰织羊都倒背如流。

  新田边市是京都的一个下属市,稍微有点荒凉,近铁站不远处就是一片片水稻田,三月初还不到播种的时候,光秃秃的。

  雨停了,冰织羊在全家买了一份关东煮,萝卜一咬就出水儿,鱼籽福袋和蟹棒带满了关东煮汤的味道。拿在手里热气腾腾,飘出的热气把冰织羊发僵的鼻尖都蒸回温度,他边走边吃,等到了单位也吃完了,这会儿不过七点五十。

  拉开木推拉门,冰织羊走进玄关把湿漉漉的鞋换成柔软的毛拖鞋,脱下大衣挂在架子上,然后拿小发夹把刘海别在脸侧,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冰织老师,你来啦。”

  “嗯,早上好,杉田老师。”冰织羊理好情绪,同对方打招呼。

  九点一过,学生陆陆续续到了,冰织羊穿着米黄的毛衣,微笑着把蹦蹦跳跳的小朋友们一个个迎进门,引导他们把帽子外套水壶放进写着名字的格子,再温声细语问他们早上吃了什么。

  他们幼儿园挺小的,一共就四个班,两个小班一个中班一个大班,冰织羊带中班。

  名册上的小勾被打满,剩最后一个。昨天园长跟他说今天他们班会来一个新生,叫尾台千穗,结果冰织羊下班之前看了那个视频,情绪大起大落,一下把这事儿忘干净了,这会儿看到只有这一个名字旁边的方格还空着,才猛然想起来。

  没办法,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只好继续等着了。冰织羊越过右肩拿笔敲了敲后背,另一只手抱着点名板,无奈站在推拉门和玄关的分界处吹冷风。

  九点二十九,一辆黑轿车停在院门口,冰织羊眼睛亮了亮,想来是尾台千穗姗姗来迟。冰织羊偷偷打腹稿,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尾台千穗的家长打招呼,结果驾驶座的门没开,后座的先开了。

  一只腿从里面伸出来,够不到地面,在空中晃了两下就扶着车门跳了下来。小姑娘扎着双马尾,穿着跟气质特别违和的黑裙子,下来又费力把门磕上,带下一串水珠落在手上,她大咧咧把手往衣服上一抹,迈腿往院门走。

  “小穗,说多少次了?擦手要用书包侧面的手帕。”驾驶座门打开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嗓门儿特大,有穿透力。

  下来一个男的,绕过车前盖走到尾台千穗旁边把手帕抽出来给他擦手。冰织羊捂着嘴偷笑,看这对父女好玩的互动。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尾台千穗的那位父亲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从眉骨到下巴颏儿,从鬓角到后脑勺,任何一个部位冰织羊都能很快认出。

  乌旅人。

  冰织羊更想死,他在想三月为什么这么倒霉,处处都是能让他激素紊乱的事儿。

  他手一滑,塑料板和那张薄薄的名单一齐摔落,躺进水坑里。

  “冰织?”

  乌旅人也停下动作,一只手狼狈地拿着一条粉色手帕,另一只手拽着尾台千穗的书包。

  不对,这样太过不对。他们的下一次见面难道不应该是在十年后的大学同学聚会上,四人喝着烧酒忆往昔,感叹时光荏苒吗?

  这又算什么?

  这是冰织羊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是,乌旅人有孩子了。

  可是为什么孩子不随他姓…难道乌旅人入赘了吗……那也太可怜了。

  冰织羊默默算了一下,解散那年他们21岁多,如果一毕业就生孩子……那么刚好能跟尾台千穗的年龄对上。

  紧接着是第三个疑问,乌旅人为什么会回京都?他不是毕业就去大阪了吗?

  太多太多问题,冰织羊不知道怎么开口,彼此缺失的四年像一条湍急的大河,把他们隔在两岸相望。冰织羊想微笑着给乌旅人一个拥抱,说好久不见,但这个对他来说太难,冰织羊现在甚至笑不出。

  扯扯嘴角,他露出一个大概比哭还难看的苦瓜笑。

  “早上好。你是……尾台千穗的…监护人?”冰织羊选了一个听起来没那么会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词。

  乌旅人没回答他,先弯腰把水坑里湿透的那张纸捡了起来,放回板子上,然后才说:“嗯,我是。”

  冰织羊的血都凝固住了,他会接受乌旅人结婚生子这件事,但绝不是现在,至少要三十岁以后才差不多吧。

  好像有粒石子儿卡在喉咙口,哽在心头,跟五年前那次一模一样的感觉。
  
  是不可置信的悲伤。

  “冰织老师?”乌旅人叫他,语气里全是戏谑,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冰织羊现在情绪有多低落。他永远是这样的,特会装,明明就是心思细腻的人,但总能让人觉得他冷血。

  冰织羊终于回神了,主动从乌旅人手上拿过那个板子,再牵起尾台千穗的手,头垂得低低的。他想把刘海捋去耳朵后面,要抬手才想起来两只手都已经占满,刘海也被小夹子稳稳别住,一根碎发也没掉下来。

  “没事的话可以走了,我带尾台同学进去。”冰织羊下逐客令,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人,虽然他清楚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身份耍小脾气。

  没被各怀心思的大人影响,尾台千穗笑嘻嘻跟乌旅人挥手:“拜拜哦乌旅人,下午要第一个接我!”

  没叫爸爸,直接就是大名,乌旅人家的家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冰织羊想这应该是大阪的特色,神经大条又没什么礼貌。

  “好,快跟老师走吧。麻烦你了冰织,”乌旅人朝他点点头,转头出了院子,车门一开一关,引擎发出轰鸣声,几秒后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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