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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愚|小团圆

作者 : 蘇淺生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诡秘之主 格尔曼‧斯帕罗,克莱恩‧莫雷蒂

标签 诡秘之主 世愚 水仙克

1802 18 2021-2-10 16:52
导读
Summary: 克莱恩和格尔曼吃了顿团圆饭。

不进行任何预警

Notes: 充满私设/from 维基百科:吴语区(上海、苏南及浙江)及台湾,以大年夜(农历除夕)前一日为小年夜。廿三、四、五也祭灶王爷,但无小年一说。



  格尔曼‧斯帕罗二十三岁的夏天与前几年没什么差异,他的生活在穿梭于血花间的惊险任务,以及喝一杯茶摸一把路边猫咪的闲暇时光间反复跳跃。但那个夏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也是格尔曼生命中第三次的巨大变数:他再次见到他的兄长周明瑞。

  周明瑞——现在他使用的姓名是克莱恩·莫雷蒂——带着一个三十二吋行李箱,背后双肩包鼓得跟个圣诞节挨家挨户送礼物的圣诞老人没两样。与格尔曼面容有七八成相似的克莱恩眯起深褐色的眼瞳,靠在拉起的行李杆上微微喘气。光是把他身边这重得要命的行李箱抬上格尔曼家门前小阶梯的简单动作,就快耗去平常没怎么在维持运动习惯的克莱恩三分之一条命。但他还是记得要朝拉开门后就停在原地不动的格尔曼说声气虚的‌“嗨”。

  格尔曼金边眼镜后的琥珀色眼瞳转动一下,盯着克莱恩沉默不语。他俩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几年前生母的葬礼,两个似曾相识的黑衣人并排站在墓前看空棺木入土,装着他们母亲骨灰的盒子则被克莱恩在一个月后带回西大陆,埋进周家老宅后院的山茶花下,也算是落叶归根。

  而这俩兄弟时隔多年重逢,没有电影般浮夸的拥抱,也没有温馨的招呼,格尔曼指是在结束职业病导致的观察后往旁让出一条路,看克莱恩飘过自己眼前,再听行李箱的滚轮辗过木地板发出嘎嘎声响。从此格尔曼的小住所中多出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住客。

  克莱恩是因为工作所需搬来贝克兰德。此前他在廷根读大学,与继父莫雷蒂一家同住——这也是克莱恩现用名字的由来。几年前莫雷蒂先生与太太在车祸中双双过世,克莱恩陪伴继兄班森与继妹梅丽莎走过伤痛,接着在大学职务调动中被派往贝克兰德。接到那纸调动通知后,克莱恩第一时间联络的便是葬礼上匆匆有过一面的弟弟格尔曼,询问他家是否还有足够空间让一位独身青年进驻。

  鬼使神差答应根本不熟的哥哥请求的格尔曼事后回想,促使克莱恩对他提出借住——后来变成同居——请求的根本原因,除去‌“想与弟弟多加相处增进感情”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外,应该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贝克兰德的高房租。秉持能省则省精神的克莱恩,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将租金砍半甚至免租金的住宿机会——如果立场互换变成格尔曼,格尔曼十之八九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大概也是血缘造成的某种相似性。有一次克莱恩如此对格尔曼说,格尔曼经过几番脑力激荡后发现自己只能同意这个推论。但若撇开行为模式上的相似不谈,虽然克莱恩与格尔曼同为北大陆与西大陆的混血儿,但比起样貌冷峻,目光锋利,好似下秒就能掏枪杀人的格尔曼,克莱恩更像是于图书馆深处角落,就着暖黄灯光埋首书堆的人。温润的书卷气息混合西大陆人特有的柔和轮廓,组成一张温柔斯文的面庞,这让克莱恩往往能在第一印象上相对格尔曼先驰得点,更在获取好感度的那一部分更是甩了格尔曼好几条街。

  但也如克莱恩的犀利吐槽所言,格尔曼的工作基本上不需要累积甚么好感度。毕竟能见到他微笑的人大部分都成了结案报告上的一行文字:调查结束,个案死亡,标的回收。

  被父母分别带走的两个孩子成长过程或可说是截然不同。克莱恩先是随母亲回到西大陆的故乡成长,在准备升大学时才又搬至廷根。克莱恩从男孩到青年的成长路上虽然有些颠簸,但总归仍浸在充满亲情的环境里;可格尔曼不一样。父亲在母亲离开的两年后重拾旧业,台面上是捉奸、监视或寻物调查等平凡案件,台面下是枪弹、毒药、刀刃与鲜血。

  六岁的格尔曼被扔进从废弃枪支拆出的零件堆里,慌乱时被铁锈划过额角,过不了多久整张小脸就满布血迹。面对开始大哭的孩子,男人只是叼着烟,交给他一个医药箱和一本用图像表达的简单手册,让格尔曼用颤抖的手自行包扎伤口。从此直到十六岁格尔曼被金发神父带进地下室,对椅子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决定见死不救,他才喊出那声阔别十年的‌“父亲”;男人笑了笑,在几分钟后变成一具尸体。而格尔曼借着神父的安排,编入不在政府表面名单的组织,用父亲交给他的所有技能为自己挣一口饭,也在死人面前挣一口气——

  这些琐碎的事,克莱恩只知结果不知详细过程——至少格尔曼和克莱恩在这点上有着默契,克莱恩‌“只”知道生父意外身亡,并对此毫无想法,也不向格尔曼追问细节。这样也好,给彼此一点空间⋯⋯格尔曼思考着,将六岁时的‌“小事”当作茶余饭后话题抛出,正在喝着气泡饮料的克莱恩闻言慢慢放下杯子,并在冰块撞击杯壁发出的清脆响声中,伸手拨开格尔曼因为刚洗完头发略显凌乱的浏海。克莱恩从玻璃杯上带来的冰凉水气,混杂沐浴完残留的热度,以一种矛盾的触感,滑过格尔曼其实没有留下伤疤的额角。

  格尔曼本以为随同居时间增长愈发啰嗦的兄长又要说些甚么,但最终克莱恩只是默默收回手,帮格尔曼倒好新的一杯可乐并放到他面前。格尔曼望进克莱恩那双暗褐色的眼眸,喝下一口气泡饮料,凉意从舌尖伴随气泡破裂霸占神经通道,挟带克莱恩隐在半片阴影里的专注神情侵占脑海与心脏。

  当晚格尔曼梦见自己攀上山顶,在夜风中看见万家灯火闪烁,身边空无一人,他在不知所以然的悲凉中跪下痛哭。他醒来时声音沙哑,眼角发红,即便经过一番盥洗仍被克莱恩看出痕迹,格尔曼得到克莱恩欲言又止的关爱眼神,他决定不向克莱恩解释这怪异的梦境。有些事情他们各自知道就好,或是抱持一个不切实际的模糊想象也好;现实总是骨感且难以紧握,联想力能将所有的荒谬转为合理,人类自圆其说的能力总是十分强大⋯⋯格尔曼盯着桌上吃了一半的早餐出神,从红茶茶面蒸腾起的水蒸气将他的眼镜弄出一层雾气,以至于他没注意到克莱恩闪过一秒的笑容。







  格尔曼结束为期一星期的例行巡守任务返家时,遇上二月贝克兰德少见的大雪。暴雪来得突然,近身格斗能与彪形大汉打成平手的格尔曼,也拿这轻飘飘但密集无比的雪花无可奈何。他顶着满头白雪走到玄关前,在扣动把手前门被人从内里打开,克莱恩带点惊喜的脸出现在门后头。

  ‌“晚餐也刚送到,来吃饭吧。”克莱恩说,探手将格尔曼头上的白雪拨落一部分,随即甩甩手转身离开。格尔曼看着满室灯火,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慌像牢笼般将他笼罩,就如今天傍晚的雪一般来得突然,格尔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直到从餐厅转了一圈回来的克莱恩又一次伸出手,撇嘴将格尔曼扯进屋子里,格尔曼才好似想起如何呼吸地咳了几声。

  ‌“怎么不进来?”

  克莱恩皱眉问道,语带关切;格尔曼只是沉默摇头,脱掉风衣与鞋子,把冰凉的金边眼镜放在玄关矮柜上。得不到答案的克莱恩耸耸肩,跟在格尔曼的后头走回摆满各式菜肴的餐桌,并在格尔曼动作陷入定格时开口解释:‌“用西大陆的旧历来算,今天是‌‘小年夜’。”

  ‌“小年夜?”

  ‌“对,‌‘除夕’的前一夜。其实从搬过来跟你住以后,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过西大陆的新年,只是你跟我这后勤部门的政府雇员不一样⋯⋯要不是你明天又要被抓回去轮值,我更想在除夕跟你吃这年夜饭⋯⋯”

  ‌“抱歉。”

  ‌“不用道歉啊,我理解的。提早一天吃也没什么关系。”趁机埋怨完的克莱恩耸耸肩,拉开椅子坐下。

  ‌“不回廷根找班森或梅丽莎一起过么?他们也是你的家人。”终于想起西大陆习俗的格尔曼回应。克莱恩一边把玩细长的木筷子,一边微微摇头,淡淡开口:‌“他们不一样。”

  克莱恩指了指格尔曼身边的椅子,待格尔曼坐定后,才用手掌撑住脸颊,笑笑地看着格尔曼讲道:‌“你和我流着同样的血。一半的我们来自西大陆,这团圆饭⋯⋯说甚么都要跟你吃一次才对。格尔曼,你也是我的家人,你可别忘掉这回事,我会很难过的。”

  语毕,克莱恩拍拍自己的脸颊,掩去一点尴尬和难为情。随后他犹如不给格尔曼反应时间般执起筷子,依序指着菜色自顾自地解释意义:‌“炸鱼排,以西大陆语来说是‌‘年年有余’,记得留一点别吃完;饺子,‌‘招财进宝’,财富源源不绝;炸肉丸,象征团圆⋯⋯

  「但因为我今天还得上班,我一个人也做不出这么多菜,我就用现成外食来代替了。反正吃个气氛,别在意太多!

  「提前的年夜饭,就你我两个人。你也是第一次过这年吧⋯⋯”

  格尔曼喉结滚动一下,他在克莱恩的眼神中拿起筷子,却没有夹起任何一道菜肴,他只是静静地凝视克莱恩。吊灯的暖黄灯光洒落在格尔曼身上,将他摘去眼镜后本该更加锐利的面庞柔和许多。克莱恩将饺子分进格尔曼面前的碗碟,在筷子起落间絮絮叨叨地说道:‌“可惜找不到适合当长年菜的外卖,不然也该让你——”

  格尔曼打断克莱恩的话语:‌“怎么不用历史投影?”

  原本的温馨气氛因为格尔曼的话语顿时凝结,克莱恩楞了会,收回手,好奇般问道:‌“‌‘历史投影’?那是甚么新词汇吗,我没有听过。”

  格尔曼噙着与平时的克莱恩十分相似的笑意,轻声回应:‌“是个很有用的东西。”

  他放下手,将根本没用到的筷子整齐排在盛了几颗水饺的盘子边缘。格尔曼缓缓起身,抬手朝眼前虚空一探,装满翠绿蔬菜的白色瓷盘便出现于他手中,格尔曼平稳地将冒出热气的盘子放到桌上。克莱恩的视线先是停在长年菜上,才又回到格尔曼的脸上,表情是满满的震惊与疑惑。

  观察完克莱恩的反应,格尔曼只是叹息一声,再度伸手,这次出现在他手里的是一把铁黑色的左轮。格尔曼举起它,枪口与克莱恩的眉心只有几公分不到——以格尔曼的枪术,就算克莱恩此刻跳离原位,他也有办法在一秒内将克莱恩的性命留在屋里。

  在见到菜肴凭空出现后,再看见如同电影道具的左轮手枪时,克莱恩像是被刺激过度一样没有更多动作,只是收起眉眼间残存的惊愕,闭上眼睛,笑了起来。他的筷子落在桌面上打转,指尖转而轻且慢地敲着桌面。一、二、三⋯⋯第十下过去,克莱恩轻叹一声,开口结束这对峙:‌“这次的故事不好吗?比起那个半吊子‌‘上帝’给你编写的好多了吧。”

  ‌“你看,你的故事多完整,你也是有自己背景的一个「人”了⋯⋯这样不好吗?

  ‌“还是哪里有破绽?口味不对?下次把你和你的本源彻底分开?不要再有任何联系?”

  ‌“克莱恩”问道。他的眼睛重新睁开时,一张灰黑色的半透明面具也跟着浮现在他脸前,将那双眼瞳的色彩染得更加沉黑。

  ‌“一,我不需要;二,自己去想。”格尔曼回。他将‌“丧钟”往前推了一些,枪口已经抵在‌“克莱恩”的前额上。

  ‌“克莱恩”——现在或许该称他为‌“诡秘之主”——嘴角上扬,笑容愈发扭曲,声音尖锐地喊:‌“你当然不会,你和你的本源都一样谨慎⋯⋯真麻烦⋯⋯”

  ‌“谢谢夸奖。”格尔曼冷淡回应。

  ‌“先别急啊,好歹我也费了点心力编这么一出剧,总能听个演员的出演感想吧。”诡秘之主咯咯笑了几声,竖起的食指轻轻贴住丧钟的枪管,‌“在‌‘这里’体验完二十几年的‌‘人生’,最敬业的秘偶先生难道不想说些甚么?”

  ‌“⋯⋯我要罢工。让我休息,最好长眠不醒。”格尔曼想了几秒后勾勾嘴角道。现在的他已经能用九死一生的事件来开玩笑。这大概是种进步?不管是对自己而言,还是对他的本源而言⋯⋯格尔曼收敛稍微发散的思绪,将因为思考而稍稍偏移诡秘之主眉心的枪口移正。诡秘之主吹了声口哨,怪腔怪调地调侃道:‌“是不想给周明瑞添麻烦吧?好秘偶,真是个为主人奉献所有的好秘——”

  诡秘之主刻意弄得尖细的声音戛然而止,格尔曼眨着眼,看见那张饱含书卷气的面容被明显的痛苦占据。黑发青年身后的阴影疯狂扭动,脸前半透明的面具渐渐消去,他原本穿着的合身毛衣化作一件斗篷,松垮垮地披在他身上。眼前黑发棕眼的青年神色疲惫,叹了口气,停顿一下后开口:‌“真怀念啊⋯⋯”

  青年望向格尔曼,露出一抹苦笑。那瞬间格尔曼分不清眼前人的表现,究竟是福生玄黄天尊又一次的诱骗,还是他的本源周明瑞于此刻夺回主导权;若是后者,那他是否应该要收回他的武器——但那些都无所谓了。因为丧钟的扳机已经被扣动,温热鲜血溅上格尔曼的手与脸颊,摔落悬崖般的失重感裹起思绪,灰暗不由分说地袭上。

  而格尔曼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将视线转向桌上开始消散的‌“团圆饭”,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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