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只有露露出场，半章内容属于法英，请自行避雷。

把法英的线和白鹅妹妹的线都给开了

==============

娜塔莎的笔试很顺利。

广场大屏幕上亮起巨幅立体广告。年轻的大明星音乐家弗朗西斯正在代言一款香水。弗朗西斯俊秀的脸庞和充满古典美的场景与香水的木质基调很是合拍。娜塔莎盯着画面上的男人，想的却是：“过不了多久，一模一样的香味就会在她生活的街区被模仿出来，别小瞧了劳动人民。高级的不是气味，而是气味出现在哪里。如果她喷着这样一款香水去菜场集市，去猪圈、牛圈，去屠宰场，它还会高级吗？”

她的面试训练课程在下城区的一栋旧大楼里。上面试训练课是为了克服对舞台的恐惧，但她只能上得起这样廉价的面试班。

教室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娜塔莎有些心不在焉。这个旧礼堂的灯光并不充足，怎么也模拟不出宛如烈日的聚光灯。轮到她时，她踮了踮脚，站的有些疲惫。她往门口看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老鼠似的匆匆逃窜。

——不能分心，轮到她上台了。



门外，探望妹妹的哥哥手提着保温盒，冷不丁却被人迎面撞上，一时间保温盒里的饺子被撞得七零八落。伊万张嘴想要骂人，那个莽撞的男人一声道歉也没有，慌张小跑着离开了。

伊万赶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几个——馅很贵，他舍不得丢掉。完好无损的给妹妹，掉在地上的喂给流浪猫流浪狗。或者……自己吃掉？

他拍了拍皮上的灰尘，送进了嘴巴里。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陌生人，才放心地下咽。

馅太贵了，自己还饿着呢，哪里还有多余的善心？

他悄悄往礼堂里探头，明晃晃的灯光下站着一排姑娘，每个人都被照得发亮，像壁画上拥有一层模糊圣光的天使。他认出了台上的娜塔莎妹妹，于是没有打扰她，转身在走廊外面等待。终于等到娜塔莎出来时，伊万却呆住了——她的目光呆滞，额头汗涔涔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伊万的笑容呆滞了，他着急地迎上去摸了摸妹妹的额头、脸颊，抓着她的手问：“娜塔莎！你怎么了！”

耳边的蜂鸣还没消失，娜塔莎呆呆地踮起脚尖抱了抱他，被安排的便宜哥哥让她想起父亲，她说：“我没事，只是太紧张了。”

“没事儿了，课程已经结束了。好姑娘，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中国饺子！”伊万得意洋洋地揭开保温盒的盖子，“不是甜的，羊肉馅！”

“听说羊肉的价格又上涨了......”

“今天发了工资……没关系。我已经吃过了，这是奖励你的。”

他脸红的样子让娜塔莎有些于心不忍。假如自己不受主脑的控制，她会选择把一切真相和盘托出。但如今，他们都身不由己。



回家时，伊万走在前面。他穿着一件发旧的卡其色大衣，衣角处有些磨损了。这是主脑特意定制的“旧衣服”，属于假哥哥的个人用品。他穿那件大衣很合身，显得他高大极了，从背后看还有些上等人的气质。

娜塔莎淡淡地微笑着，她上前去主动挽住了假兄长的臂弯。主动问起他在星革联的见闻。伊万收敛起笑容，他对自己的欺骗、背叛行为感到抱歉，这不是一段值得夸夸其谈的经历，尤其是在被主脑欺骗后。

伊万绕过这个话题，问起娜塔莎的学费，虽然还没面试，但有些东西必须提早准备。妹妹上学又是一大笔花费，更匀不出钱来贿赂典狱长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王耀的近况，因为他从同事那里听说，“小红帽”们的待遇不会太好。

娜塔莎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她拉住假哥哥的手，“学费已经够了，哥哥不用替我担心，您忘了吗？医院的欠款……”

“……我没忘，我已经把账单分期了，娜塔莎，生活总会有希望的，你说对吧？”

欠着那么大一笔钱的人，还能装出这副乐观的样子。这让娜塔莎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但对她而言，生活是刽子手。应该说，“生活总会杀死希望的。”这才是她们这类人的结局。



回到家之后，伊万到厨房去做菜，她则收拾家务——包括伊万凌乱的房间。穷人家里总是没有那么注重卫生，但她还是喜欢一尘不染的小房子，每次打扫起来都要大费一番功夫。她偷看到伊万亮起的手机屏幕，那是一则新闻，关于王耀被捕的新闻。

新闻并没有保护王耀的隐私，一张东方人的脸被排版在抓捕照的旁边，画面中清秀的东方男人让她想起假古董店里收藏的中国画肖像。

主脑给的资料说，这名叫王耀的中国男人原来是假哥哥的学生，但看伊万现在还将这则新闻消息设为手机桌面，说明他一定很重要。恐怕不止是学生关系的重要才会让伊万对他如此刻骨铭心，失忆后还会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

越是重要的人，对他而言反而越危险。



欧联邦——法国——某庄园

今天是弗朗西斯的生日。这位放浪形骸的天才在家里的庄园举办了这次生日酒会。邀请了古典乐界富有名望的作曲家、音乐家和演出经纪人。

这样的酒会历来是为丰富出席者们的通讯名单而准备的。就在众来宾们互相交换名片之时，却迟迟不见主角弗朗西斯的身影。有人向老管家问起寿星公的去处，管家也只是礼貌地笑一笑，并不回答。

而躲进温柔乡的弗朗西斯也懒得社交，说起来，这次生日酒会也不是他自己策划的，还不是怀里这位经纪人——

“起开！”

经纪人把他一脚踹下了小床。他气呼呼地穿好衣服，连穿上弗朗西斯的马甲也不知道。弗朗西斯笑起来，帮他捋平了领口的褶皱。“细节、细节。你看你怎么这样急躁。”

“和你在一起我就……算了。”

今天他不想吵架。不吵架，就当是送给弗朗西斯的生日礼物了。亚瑟.柯克兰对着镜子打好领导，紧紧合着下唇想待会儿该怎么解释大明星不在，经纪人也不知所终的问题。他拿起桌上的粉底液，毫无章法地涂抹在脖子上，却怎么也盖不住那些点点斑红的小草莓。

“把领带打了还要涂？天呐，你是不知道粉底液会沾到领口吗？笨蛋。”

“笨蛋？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账，你明知道我今天的社交活动多！”亚瑟柯克兰仰起脖子，让弗朗西斯均匀地把粉底涂开。他的手法娴熟，嘴里满不在乎地应付着情人的牢骚。最后，他喷上定妆喷雾，这才给亚瑟束起领结来。

“今年能公开了吗？我亲爱的经纪人。”

“……不能，什么时候都不能。我回答过无数遍了，你也快点换衣服，不要这样懒洋洋的。”

弗朗西斯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打了个呵欠。“我可以穿着睡衣出去。”

“不行，你的老师也来了，你总不能让她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会假装从地下酒吧走出来，你就从三楼的阳台出来……”

亚瑟柯克兰差点没找到自己的皮鞋。地上凌乱得很，他把地上的“垃圾”归整起来，一齐扔进垃圾桶，满脸通红。正要开门，弗朗西斯缓缓从背后抱住了他。

“亚瑟，我们得藏到什么时候呢？”

“你的事业还在上升期……傻子。”



今年是他们地下恋情的第四年。按理说，在这个快速的年代，恋情发展到第四年，都该向主脑提交非自然孕育申请表了。可矫枉过正的政治正确让公众人物沦为了大众娱乐的玩物。在合众地球热爱和平团结的人们心里，一个公众人物如果是白人男性，那么他的伴侣最好是非白人种族的性别模糊者，其次是非白人种族的女性，再其次是白人变性者。无论是白人男性还是女性都有可能更大的可能被卷入舆论的风暴。因此综合考虑，弗朗西斯的伴侣不该是一个白人男性。

而且还是柯克兰财团家的。

上个世纪，医疗业界大亨柯克兰家出了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丑闻——集团研发的新型药物导致了服用该药物的近万人发生严重后遗症乃至死亡，集团名誉扫地，十二年连续亏损后宣布破产。破产后，关于柯克兰家族的丑闻世嚣尘上——主要是祖祖祖祖上卖猪仔的不光彩产业，亚瑟柯克兰还没来得及享受家族带来的好处，就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普通人。现在，他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给当红的明星音乐家弗朗西斯当经纪人。

亚瑟从地下酒吧绕出来，侍者向他问好，他拿上一杯香槟，熟练地加入了宾客的对话中。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加上了对方的社交账号，还承诺下次的合作会优先考虑弗朗西斯的作品。亚瑟笑着感谢。他走出室内，草坪上已经围了一圈人，不出意外，大概是弗朗西斯出来应酬了。只不过——他放荡不羁地穿着睡袍，半长的头发随意地笼在一侧，歪着头讲话时更是显得衣冠不整。亚瑟柯克兰怎么看怎么不满意的形象却在来宾女士那里有着别样的评价。她们爱极了这位美青年的风流样子，她们甚至认为他的举手投足都是对上流规则的优雅解构。

亚瑟柯克兰抿着嘴唇走过去，突然被人从左手边撞了过来。他抬头一看，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弗朗西斯的同门师兄。

他很胖，今天却偏偏穿了一件极不合身的西装，正朝着弗朗西斯家的大门走过去在。。

大音乐家和他向来不对付，他可没有邀请这人！

那人的动作明显是喝多了酒，撞到人后摆了摆手说：“对不起！请问，厕所在哪里？”看起来，这个讨人厌的同门师兄并没有认出他就是弗朗西斯的经纪人。过了好一会儿，他盯着亚瑟的脸，仿佛回味过来，发出一声嗤笑后，立刻跑没了影。

庄园很大，亚瑟跟上去找了一会儿也没看见有人，只好通知保镖有可疑人员进入了酒会现场。

弗朗西斯还在和太太、夫人们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段小插曲，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边的保镖多了起来，每隔三米就有一个。他笑着对女士们说了声失陪，想找到亚瑟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一声粗鲁的叫喊引起了宾客们的注意。人们细声轻言的讨论瞬间消失了，演奏家们也停下了指尖的工作。

“看啊！大音乐家弗朗西斯！名草有主啦！”

彩色的纸片被扬上天空。亚瑟错愕地看着弗朗西斯那讨人厌的师兄从客厅的二楼阳台冒出来，他拿着一个布袋子，大声招呼着弗朗西斯和他的绯闻八卦。

不合规矩的职场恋情瞬时招致了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他们看向主人弗朗西斯，但他只是彬彬有礼地淡然微笑着。

弗朗西斯伸手抓住了一张纸片，上面赫然印着他们的私密照片，他没有慌乱，只是看着纸片上的爱侣默默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