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003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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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鬼灭之刃 富冈义勇x灶门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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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 19:14
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伪)/牙医义勇兼职裸模x美院问题学生炭治郎/有部分私设
1、
“灶门炭治郎。”
“……我在,宇髓老师。”
“你说你上次交的作业怎么回事?我让你们画人体,你给我交了份素描,素描还是画的一条鱼,你看这线条,这笔法,像是一个正经美术生的作业吗?”
清晨的鸟叫声刚上枝头,平日里清净的艺术学院办公室却聒噪不已,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除却炭治郎外就只有那个传闻中脾气暴躁又古怪的宇髓老师。
宇髓天元一个人的嗓门几乎要震彻整个楼道,偏偏门还开着,隔壁就是艺术学院的画室,炭治郎低着头,一动不动而哑口无言。
“说实话!”宇髓将手中的速写纸重重拍打在办公桌上,语气严厉极了,“上一周干嘛去了,是不是又和那个黄头发的,叫什么、我妻善逸的小子鬼混去了?上课叫你们好好听讲,你们倒好,课不好好听,作业也给我这么敷衍,是不是不想上学了啊!”
“……老师,我、我上周是因为家里父亲过世了所以才……!”炭治郎心虚地将怀中的画板收紧,低垂的脑袋想抬起来又不敢,只从视线下方瞥见这位身材高大的男教师气急败坏的表情,他觉得老师手中要是有教鞭的话,肯定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在自己身上,光是想到这里,少年就害怕得不敢多说几句,开口的每一个字都会细细斟酌。
“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父亲过世明明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还想糊弄我?要不要我把学籍信息拿出来当面对质?!”
“别别别,我错了老师!我一定把欠的作业认真补上!您可千万别生气!”炭治郎连忙道歉,态度诚恳得简直要感天动地了,“还有善逸的那份我也会督促他认真完成的!我——这周班里的值日就由我来做吧,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
连着鞠了好几个躬,炭治郎就算再怕自己的老师也还是学会了审时度势,明亮的红瞳中发出坚定无比的承诺信号。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相当有节奏的敲门声,直至宇髓随意喊了一句“进来”,那人才彬彬有礼地跨步走来,炭治郎本想好奇地看上一眼那人是谁,因为这个时辰应该不会有学生进办公室,下一秒却被宇髓严厉的眼神目光盯了回去。
“一边站着给我背艺术概论!这节课下课前没记住,下次上课就不要来了!”宇髓生气地一摆衣袖,一屁股坐在身后舒适的办公椅上,一看眼前的来人,怒气冲冲的模样立马转为笑脸相迎,不过炭治郎转身时没看到这一幕,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的美术老师是不是还有另一个演员的职业了。
“啊,富冈你来了啊,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怎么样了?”
漫不经心地请来访的男人入座,一旁的炭治郎乖乖“滚”去门口,打开书开始大声朗读道,“艺术的功能有审美教育、审美认知、审美娱乐……”
他的声音有些大,像是故意在报复刚刚宇髓对他的恶言相向,炭治郎当然不怕丢脸,那些内容明明在上一周考试前他就烂熟于心,现在还是得装模作样给老师看,哪晓得只不过几句,宇髓天元就朝自己扔过来一堆速写纸,没好气道,“滚去朗读室背去!扰人清净!”
“哦……”炭治郎被砸得有些懵,暗自笑了笑,心想这算不算得上让老师吃了瘪,有些得意地外走,下一瞬又被男人叫住:“等会儿!给我把那些白纸捡回来放到桌上!”
少年照做,毕竟这人是自己的老师,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炭治郎撇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一张张捡起散落在地的白纸,他才从倾斜的视线中窥得那名访客的侧脸,未见其全貌,一身工整的深蓝色西装确实文质彬彬,架在鼻梁上的金色镜框看起来就像是学校的老师。
诶?他和宇髓老师是什么关系,以前怎么没见过他?抱着满腔疑问,少年撺掇间整理完一片狼藉,目光有些好奇的朝这位先生打量,宇髓发现了炭治郎慢吞吞的动作,在少年临走前又怒喝道:“快点,下节课就随堂测试,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噢噢噢好!!”灰不溜秋地将所有东西完璧归赵,炭治郎临走前嘟嘟囔囔,絮叨宇髓天元的不近人情,刚刚眼角憋出的几滴泪水现在才勉强落了下来。
天呐!你为什么现在才哭出来啊!
灶门炭治郎觉得内心很崩溃。他想要用女孩子那套“被训就哭给老师看,嚷嚷自己有多可怜有多委屈”根本不顶用,他可是长男啊长男,果然这种场合是哭不出来的!就不该!听我妻善逸那混小子的话,早知道就让他一块儿跟来交作业了!
少年灰头土脸地抱着书和自己那根本称不得作业的“作业”往外走,心情跌落到了低谷。
与其同时,办公室内的富冈义勇睫毛微颤,他其实早在进门之前就听到了宇髓大嗓门的训斥声,站在门口观望了好一阵子才敲门进屋——在那之前,少年低垂着头将哭不哭,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才试图打断这样的“训话”。
“宇髓,那孩子怎么回事?”
“没事,问题学生罢了,这孩子爹走得早,单亲家庭缺爱,学画画不好好学,又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整天混吃等死,气死我了。”宇髓天元似乎真是气急了,转身时差点掀翻一边的调色盘,天气炎热,怒火中烧的男人顺手打开空调遥控器的按钮,一边用桌上的纸张扇起了扇子。
“好了,别管他了,我们说说你父亲的事,关于那个项目——”
……
听不清室内的两个男人在讨论什么,炭治郎起初还想一探究竟,却只从门缝里瞧见两个高大的人影,以及细碎的语气词外,宇髓说话的声音简直比蚊子的嗡鸣还要小,少年自知无趣,很快离开了现场。
2、
灶门炭治郎是艺术学院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杀人放火的事他干不出来,不过传闻中打架斗殴,夜不归宿,考试作弊之类的事倒是样样精通,有好几次因为事情闹得太大差点被勒令退学,少年却愣是理直气壮而死皮赖脸地表示要留在学校,钻牛角尖的他确实又让老师们找不到非得退学的理由,这才得以呆在宇髓的班上得过且过。
“哟,这不是炭治郎嘛,我上次跟你说的关于祢豆子妹妹的事考虑得怎么样啦?把她弄给我们老大做女朋友,绝对是福气,以后保证连校长都不敢为难你,所以你看——”
话还没说完,这人脸上就被挨了一拳,炭治郎是直接冲过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预兆,这一下力道有些大,直接把人嘴角打出了血丝,那人瑟缩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得意变得狰狞,他身材有些高大,一只手从上而下指着炭治郎怒喝道,“炭治郎,别不识好歹,动手是吧,行,爷奉陪到底!”说罢一边捂着嘴,一边就撸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要不是周围有好几个同学拦住两人,倒真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我说过,我妹妹不是物品,她还是个高中生,想谈恋爱是她的自由,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私下想绑了她和松本那家伙搞在一起,可不就是打你一拳这么简单的事可以了结了!”炭治郎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肚子里本就窝着一股无名火,刚好又碰到这个欺负自己妹妹的混蛋,也不知道怎地就动了想要打架的心思,他这下威慑力足够强,手劲也够狠,对面的人明显从语气上就有退缩的味道,出口即是没有底气的标准反派吆喝:
“你给老子等着!”
被打的少年敢怒不敢言,心里谋划着等上课告一顿炭治郎的好状,回头时瞥见炭治郎凌厉的目光,被吓得赶紧转过身,上课铃也在此时响起。
“怂包。”炭治郎抱臂嘲笑这人的窝囊,从课桌地下摸出一包零食,翘着二郎腿原地磕起了瓜子,嘎吱的声音引得全教室的人都能听到,可他却毫不在意,最后也是任课老师蝴蝶忍实在受不了,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放得礼貌些:“炭治郎同学,上课时间不能吃东西,也要注意坐姿,如果实在饿了,可以先出去把东西吃完再进教室,可以吗?”
“噢,好的老师。”炭治郎装作听话地收回那包瓜子,坐姿也变得端端正正,实则从包里掏出了游戏机。大多数人向来欺软怕硬,炭治郎知晓这位老师并不会实际找自己的麻烦,而他也不讨厌这个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女教师,却也不喜欢,因为理论课什么的实在是太枯燥了。
突然想起刚刚宇髓老师交代自己的事,炭治郎玩了一小会儿,觉得确实有些没意思,破天荒地拿出那本下堂课考试要用到的专业书,书页翻到一半,脑海中却浮现出办公室里那个仪表堂堂的陌生男人。
他很少见到学校会有外人来办公室找宇髓老师。
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好像很温柔,言谈举止也不像是隔壁文学院的老师或者学生,自己虽身处艺术学院,可他总觉得周围的人乌烟瘴气,没有一个人能让自己打心眼里感到舒服,在这学校除了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能让他真正称兄道弟的人。当然,作为一方“霸权”的问题少年,会有不少女孩子会围着他转,不过炭治郎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逐渐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喜欢女孩子。
思绪被那个男人完全占据,炭治郎这节课下课时差点忘记还有考试这回事,全校上下若要说炭治郎还有会忌惮几分的人,除了宇髓天元与校长产屋敷外,就没有其他人能入少年的眼。
嘛,那个人虽然老是骂自己,不过没有他屡次为自己求情,被退学的可能性确实太大了。
糟了,今天忘记去接祢豆子和花子他们放学了!
下课后的少年想起重要的事,考完试连书包都没来得及收拾,原本和善逸约好的一起走也变成了一个人急冲冲地往外跑,火急火燎的气势还吓了伊之助一大跳,“权八郎,你慢点啊,先去找花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也赶快回宿舍吧!”
3、
市中心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炭治郎骑着单车,穿过密集的人群,比往常快了大半的速度总算赶着点来到花子的学校门口,小个子的女孩儿很快一眼认出人群中自己的哥哥,兴高采烈地扑了上去:
“哥哥!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炭治郎宠溺地将自家妹妹搂入怀中,温柔地揉了揉女孩小巧的脑袋,巡视一圈后发现不见另外两个孩子的影子,顺口问道,“茂和六太呢?竹雄那小子最近不得了,上学放学都不愿意让我去接他,我估摸着现在这时候他已经先回去了。”
“嘻嘻,他们俩今天要留在学校参加校园祭,晚点会自己回家的!哥哥,今天有金平糖吃吗~”
花子窝在炭治郎怀里撒娇,一双星星眼极其渴望哥哥会给自己奖励,炭治郎拿妹妹没辙,幸好放学前不忘将糖果顺手揣进了兜里。
“呐,只能吃两颗,多了会长蛀牙的噢——”炭治郎眼中的笑意溢出,花子迫不及待将哥哥手里的糖果拆开包装送入口中,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年幼的女孩很容易满足,她拉着哥哥的衣袖,眉眼弯弯,“嗯嗯!太好吃了!一会儿让祢豆子姐姐也要多吃几颗!”
“走吧,去找你祢豆子姐姐去咯——”炭治郎眼看年龄最小的妹妹乖巧听话的模样,白日里那点被老师训斥的不愉快彻底消散。有什么事对于他来说是比家人团聚而其乐融融的现状更美好的呢?
炭治郎兜里还揣着几根棒棒糖,那是他平日里从学校“收服”的小弟那里搜刮来的,少年格外偏好甜食,眼下却不敢拆开包装,花子发现了哥哥的犹豫,忍不住问了一句,“哥哥怎么不吃糖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给你吃吧,别让六太和竹雄知道了,要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哥哥这么偏心,非得打我不可。”炭治郎不想让妹妹发现自己的秘密,赶紧打了个马虎眼,将手里的棒棒糖也一并递了过去,而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很吃这一套,满心欢喜地接住后一把勾住哥哥的脖子,大笑道,“果然哥哥对我最好啦!”
淳朴而真挚的亲情,是炭治郎唯一的依赖。
少年没说出口的是,上一周他为学校一个被欺负的低年级女生打抱不平,挨了一顿打,不过好在对方没下重手,除了自己左侧的牙齿被打得有些松动外,其他的倒没什么,幸得嘴角的淤青被祢豆子及时处理过,家里几个小家伙看不出来,否则又得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葵枝非得气得半死不可。
“哥哥,以后别打架了好吗,我知道你是为了给那个学姐出气,可也不能冒着被退学的风险……母亲病重,家里现在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了,我、我想白天上完课晚上出去……”祢豆子偷偷把哥哥叫出来,站在家门口的两人面对面,祢豆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炭治郎很少见到她有过这样的态度,可朝夕相处的少年早就猜到妹妹接下来会说什么,立马果断地拒绝她想要提出的请求,“不行,你是女孩子,给我好好读书,考个喜欢的大学,别像哥哥一样!”
“可是哥哥,我担心……!”祢豆子据理力争。
“这事没得商量。祢豆子,你是我的妹妹,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哥哥顶着,听话,别和松本那混蛋扯上半点关系。”
炭治郎觉得自己有些长辈间的严厉,他已经太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的妹妹说话了。他是灶门家的长男,自父亲过世后就担任起家中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大多时候都会以兄长的身份给大家足够的关爱,时间长了,他也习惯这种“出什么事都由自己扛着”的现状,不让家里人觉得委屈,是他做人最后的原则。
祢豆子被哥哥回绝,纵使意难平也会尊重兄长的选择,他很清楚炭治郎是怎样的一个人。坚决、果敢、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她选择相信哥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合适的理由。
4、
该死、牙怎么越来越疼了。
炭治郎背着轻巧的挎包,每低头走一步,都会牵动嘴角的伤处,智齿在与那家伙围殴时变得有些松动,他当时没在意,甚至因为气血上冲而没有理会,直到现在才有些后知后觉地疼痛。
少年犹豫着要不要掏钱去看牙医,又掂量了自己包里为数不多的生活费。那当然不是他找葵枝要来的,为了供家里的几个弟妹读书,他不好意思成年后再伸手要父母的钱,所以选择每天在校外的酒吧当驻唱,工资待遇倒是极好,只是免不了会招惹麻烦。
炭治郎生来有一副好嗓子,却阴差阳错成为了一名美术生。
跌跌撞撞地行至自己酒吧门口,本想这样带伤就职,牙齿传来的阵痛有些难以忍受,若是因为这样而影响了自己在台上的发挥,倒是得不偿失。少年一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找老板请了假,转头步入另一条街区有名的口腔诊所中。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推门而入的少年刚踏进去,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护士微笑着接待自己,这间诊所看起来明亮通透,扑鼻而来的陌生气味充斥着少年的嗅觉,透过对面那层玻璃,背对自己方向的白色幕布底下背后有一双走动的黑色皮鞋,炭治郎猜那应该就是这间诊所的主人。
“没、我牙疼,想过来看看。”不知怎地有些心虚,炭治郎面对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大姐姐莫名紧张起来,他听说补牙拔牙什么的好像很疼,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后悔进门。
“好的,那请您先稍等一会儿,先填一下病人的就诊信息。”
这个时辰已经是正常店铺打烊下班的点儿了,炭治郎的视线灵动地往那边的治疗室瞟,手中握着护士姐姐递给他的热水纸杯。心情忐忑的少年努力让自己平下心,劝说着自己:算了,来都来了,打架你都不怕,你还怕拔牙那点痛吗!
思索间幕布后面的男人已经迎面而来,他同样身着一件及至小腿的白大褂,炭治郎一开始没将视线放到那人的脸上,直到瞥见他那架在鼻梁间的金框眼镜时才猝然想起那天在宇髓老师办公室的那名访客。
“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这次换炭治郎惊讶了,他自认为自己和这位先生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就连那天在办公室甚至连照面都没有打到,怎么可能会第一次见面就能有认出自己的机会。
“抱歉,失礼了,看着你有些眼熟,估计是认错人了。”男人彬彬有礼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炭治郎也是许久没见过这样一眼望过去就会让自己觉得舒服的男人,打心底想给他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便规规矩矩地朝男人鞠躬行礼,“啊,能被先生当作熟人是我的荣幸!没关系,我、那个、我打球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智齿,现在有些松动,所以能不能劳烦您帮忙看看……”
富冈义勇这才细细打量了少年的全貌,一头蓬松的红发自由散落,无处安放的手挠了挠后脑勺,带起耳侧的花牌耳饰微微闪动,那双明亮的赤瞳里似乎隐藏了不少秘密,翕动的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灶门炭治郎?义勇手中拿着少年填好的就诊信息,回想起那天办公室里炭治郎故意与宇髓叫板的模样,再与他现在的谦逊有礼对比一番,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不过那双清澈的红瞳是他永远不会看错的——那眼里藏着点点星火,正如他这个年纪的满腔热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少年永远不会将其点燃,只是一簇微弱的火苗,因着不可抗力的外部因素而无法燎原。
“那个、富冈先生,我的牙还有救吗?”
颤抖着声调,炭治郎光是看着座椅四周各种密密麻麻的手术器械,还有那用来补牙的高速涡轮钻就害怕得有些手抖,再看一边的富冈义勇神态自若,牙医的波澜不惊是让他最觉得恐怖的,他这辈子身体好得没去过几次医院,看牙医这还是头一回。
“小子,和人打架了吧?”
“?!”义勇近在咫尺的俊脸贴得很近,修长好看的双手正贴着自己的下颚,为了方便观察而掰开了自己的嘴巴,若不是男人戴着口罩,他快要感觉那人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脸侧,仅仅是因为这般亲密的接触,也不知道是被人发现秘密还是因为害羞,少年“腾”地一下涨红了脸,沉默着说不出话。
“没,真是打篮球给磕着的……”心虚得双手打转,少年一举一动都全都刻入义勇眼里。他早在之前就从宇髓口中了解过这个有些叛逆的孩子,明明不擅长打架却还是会主动出头,难免会吃苦头。
“在我这里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炭治郎。我是牙医,病人什么情况我一眼就能瞧出。”
谎言被赤裸裸地拆穿,少年脸红到了简直可怕的地步,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在学校做错事后面对领导和宇髓老师也不会有半点羞愧,怎么偏偏到了富冈先生这里就无所遁形了呢。
“……好吧,的确是被打的。”炭治郎撇嘴道,“可毕竟是对方有错在先,我——”想争取为自己开脱的机会,男人率先打断了少年的辩解,“看你的模样都是大学生了吧,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逞能?”
他的语气很温柔,完全没有训斥的味道,言谈中其语音语调让炭治郎觉得仿佛游弋于波光粼粼的大海中,一字一词间那种像丝绸一般的柔和在少年心中荡起了涟漪,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父亲炭十郎,自他过世后,炭治郎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
“做个固定就行,得观察四五周。”义勇从一边拿来夹板,细心叮嘱道,“记得别咬硬的东西,注意饮食。还有——少吃糖。”
“啊?”有些惊讶于男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爱吃糖的事实,炭治郎瞪大了双眼,“不是、富冈先生,我应该没有蛀牙吧?”
富冈义勇凑近了炭治郎,在为其固定完牙齿后就摘下了口罩,方才的操作中曾有意无意抚过少年的脸颊,那处滚烫的温度暴露了他窘迫的姿态,炭治郎从治疗台上起身,明亮闪烁的红眸正期待着男人的回答,隔着咫尺之间的距离,义勇笑道,“我闻到了薄荷的味道。”
炭治郎那一瞬间觉得,在自己心中似乎升起了一层不太正常的涟漪。
那时的他还不曾知晓什么是一见钟情。
5、
“炭治郎,下个月就要期末考核了,咱俩人体还是画得不能看,我不会因为成绩不合格也被勒令退学吧啊啊啊啊!”
黄发少年火烧眉头,画室里大多数人都早已完成今天的作业,除了这对“难兄难弟”一愁莫展。
“着急也没用!该怎么画怎么画,大不了期末不及格来年补考,反正你也不差那点钱。”炭治郎拿起手中的画笔在其速写纸上勾勒最后一笔,黑白相间的笔法中根本让外行人无法看出其好坏,善逸站起身,将屁股底下的塑料板凳踢得老开,从后方角度观望,发现少年的技法似乎成熟了不少,完全不似先前的潦草生硬,端正的态度差点让他以为炭治郎被调包了。
“靠,你不对劲啊兄弟,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快了?怪不得最近宇髓老师一周才叫你去一次办公室,以前你可是三天两头就得走好几趟!”
“老实画画!”炭治郎没好气地蹬了善逸一眼,“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先把作业给我交了!”
“行行行,听你的。妈的,我还以为你看上哪个小美女了突然改邪归正”,好用自己的画撩人家呢。”
“……”
本是无心扯淡闲聊的话,炭治郎却猛然回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神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双颊飞快闪过一抹胭色,整个身子也不觉间向侧面偏过去些,生怕让人瞧见其中半点端倪。
“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说中了?我的天呐,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哪家小姑娘或者小学妹了?祢豆子见过吗,葵枝阿姨知道吗?”
善逸一连问了好几个话题,炭治郎实在受不了聒噪的少年扰人清净,打发道,“哪来的小姑娘和学妹,我看你才是想谈恋爱想疯了!”
“炭治郎你不够意思啊,我跟你说,你要是谈恋爱,那必须先得把祢豆子妹妹介绍给我,我——”
黄发少年头上被扔了一筒铅笔,这下砸得有些重,善逸向来是个怕被挨打的主,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继续拿起手中的铅笔开始作画,可他依旧会偶尔瞟过炭治郎的位置,他那认真并且一口回绝的态度实在是太令人生疑了——
这家伙,肯定有问题。少年默声道。
时间得追溯到上上个月炭治郎看完牙医的那段时间。本就是一周去检查一次的事,它的智齿伤得并不严重,只肖每天按时服药,连定时检查也大可不必,可他就是想见天的去找那名温文儒雅的牙医,频繁的次数不乏让人看出其居心,他那时甚至还被富冈义勇问了一句:“你就那么舍得在我这里砸钱?”
炭治郎当时很想诚恳地表示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却不知怎么开口,明明在脑内想过无数遍的理由最终变成了客套的职业吹捧:“嗯!您的医术太好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可怕的是,这位富冈先生,竟然阴差阳错成为了自己的人体模特。普通的模特也就算了,偏偏是那种脱得一干二净的裸模!
宇髓天元上次交给学生们的作业还是临摹人体,当然,并不是简单的临摹,其中包括各种各样奇怪的姿势。要不是炭治郎知道自家老师一贯奇特的作风,他都快怀疑宇髓天元是个变态,毕竟,哪有人会为了画画,请裸模做……做那种事,咳咳。
关于那日富冈义勇为何会成为炭治郎裸模的原因,还是在于宇髓天元的撺掇。炭治郎并不知道,这个在自己认知里除了帅和温柔的富冈先生对自己的了解甚至超过自我了解的程度。
富冈义勇私下里不止一次见过少年放学后与同学结伴而行,他曾在酒吧的一隅亲晚见过炭治郎台前献唱的模样,这件事甚至早于那日在宇髓办公室与少年擦肩而过。
他还没有说的是,他觉得炭治郎是个好孩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问题少年。
义勇是一名牙医是真,他和宇髓是朋友,亦是父母辈之间合作的关系,这点他并没有让炭治郎知晓,因为他讨厌任何与功利相关的合作。
于是他应下那天宇髓的请求,让宇髓还有些吃惊,毕竟富冈义勇看起来是那样一个无悲无喜的男人,不喜社交的他肯定不会答应自己这样抛头露面的工作,义勇本来也是一口回绝,直到宇髓说出那个需要被指导的学生是灶门炭治郎时,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应下。
“嗬,平时让你在富冈老先生面前多说两句都不肯,答应这个倒挺爽快。怎么,想在我学生面前秀一秀你那堪称体育健将的身材?”
“……是炭治郎的话,就可以。”义勇临走前扔下了这句话。
“什么玩意?”
宇髓天元表示不解,但他很乐意自己最头疼的学生终于有了私人模特,还有随时可以向自己汇报学习情况的机会。
6、
炭治郎最初是抗拒照着裸模画人体的。因为他不喜欢直面人的肉体,无关胖瘦美丑,仅仅是不喜欢。但人换成富冈义勇,那情况就大有所不同了。
“那、那个……义勇先生,脱衣服可不可以去试衣间……”
炭治郎紧张极了,明明画架和纸笔都已经摆的好好的,这间独立的画室没有任何人,门窗关得死紧,也没有任何监控,可这样只会让少年更加觉得两人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反正都是要脱光的,你在在意什么?”
炭治郎明显没想到男人说话会这么直接,一语点破今天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少年才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是这个道理没错……但、但那个……”
一想到一会儿自己就要直面男人健硕的裸体,炭治郎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一边平复自己过于激烈的心跳,一边劝说自己要用一颗艺术的心来审视自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艺术个鬼啊!你灶门炭治郎上大学以来理论课就没及过格,还艺术,简直无稽之谈!
没等炭治郎同意,富冈义勇就在少年不到一米的距离内先是解下胸前的领带,然后是那一颗颗自己上半身衬衣的扣子,酷暑之节,一路奔波的男人本就有些燥热不堪,这一下麻利地褪下自己上半身的衣物,倒是凉爽多了。
炭治郎完全来不及阻止,又不舍得移开眼,因为男人的身体线条实在太过完美,恰到好处的身高,纹路分明的腹肌与胸肌,完全符合东方人的审美需求,他突然明白宇髓老师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男人来当自己的人体模特了,因为炭治郎确实很挑,可富冈义勇的身材完全让他找不出半点毛病,简直完美到了可怕的地步。
义勇褪掉上半身的衣物后,将双手放在了下半身西裤的皮带上,下一步就打算与炭治郎坦诚相见的男人对眼望向少年,发现他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不禁笑出了声,“怎么了?是我身上哪里让你觉得不满意么?”
“满意!当然满意!能、能请到义勇先生做我的模特简直太荣幸了!”紧张到语无伦次,炭治郎盯着男人裸着的上半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长呼一口气后劝自己平复心态,打算回坐到自己画画的塑料板凳上,结果由于失神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噗,你小心点。”富冈义勇忍俊不禁,眼看着炭治郎的神色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明明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一言一行却可爱的紧,无论是那天他看到少年对女孩子的打抱不平,还是害怕补牙时的胆怯,亦或是现在那满心满眼都藏着小心思的神态,都展现出炭治郎完全不同的一面,他觉得少年有趣极了。
炭治郎并不知道宇髓老师给自己找的模特竟然是自己之前三番五次想要见到的男人,且两人现在已经基本熟识,当然这件事宇髓并不知情,请熟人做自己裸模什么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羞耻,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一看到就会触动心弦的对象。
啊,难道说自己是喜欢上义勇先生了吗?
这种对其他男人,或者女人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让少年感觉心烦意乱。
眼看着男人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炭治郎还是觉得没眼看,主动转过了身,等再回头时就看到那人已经寸缕不着,不知怎地少年第一眼就往下瞟了过去,看到那胯间软软的一团。
“开始吧,炭治郎。”
“噢噢噢好!”
炭治郎发现自己根本集中不了精力画画。不管怎样,他都始终不会将现状看做正常的画师与模特之间的工作,男人完美的身材实在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虽然大家的态度都很端正,炭治郎也告诉自己在做艺术工作,不好好画画是会被宇髓老师骂的,他还是会往其他方面想,这想着想着,尴尬的局面出现了。
完蛋,他竟然对一个男人的裸体勃起了。
一边内心唾骂自己,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有些不敢看人了,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手中的纸笔只堪堪画了人体的基本轮廓。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富冈义勇发现少年有些手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够专注,还以为他是身体哪里出现了问题,就要起身去查探,这下成功吓到了座位上的少年,炭治郎连忙摆手,“不用!没,没事,您先休息一下,我去趟厕所!”
“……”
惊慌地踢开板凳,炭治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富冈义勇其实早就瞧出了端倪,自打他褪下衣物后少年的脸色就不对劲,这个年纪的孩子血气方刚,经受刺激难免会起反应,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对男人有感觉,这对义勇来说有些吃惊,却又暗自惊喜,因为他对炭治郎,似乎也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啊、我回来了,您继续吧,宇髓老师说您好像还有工作,我尽快画完……”
义勇发现炭治郎洗过手,下半身刚刚被裤裆撑起的部位也疲软下去,知晓他应该是去解决过了,心知肚明的两人对眼没有再说什么,即便如此,炭治郎还是有些不安,直到时间的流逝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他才勉勉强强画完整张图。
“好了,我画好了!义勇先生穿好衣服就先离开吧,我得去接妹妹放学了。”
从画板上取下纸张,男人闻声也原地穿起了衣物,炭治郎打点自己因为画画而掉下的一堆狼藉,动作轻松了不少,心里念叨着:终于画完了画完了,不管了就那样吧被骂就被骂吧!
“着急什么,让我看看你的画。”富冈义勇凑了过去,嘴角挂着不明意味的笑意,炭治郎却如临大敌,将手中自己刚刚画好的作品捧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让男人看。
“不行——!我、我技术不好,画得很烂,您应该也从宇髓老师那里听说过了,还是不要看了,免得脏了您的眼。”
“……你觉得我既然答应做你的模特,还会嫌弃你画的画么?”富冈义勇目光暗沉,酝酿着不悦的神色,炭治郎立马意识到自己惹义勇先生不高兴了,赶紧转变了态度:“当然不是啦!您愿意做我的模特是我的荣幸,那我也应该用优质的画作来回报您,现在我的画技真的还不够,对您太不尊重了……”
义勇愣了愣,少年头一次从那双深蓝的双眸中读出了这个男人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情。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富冈义勇向来清冷而深不可测,就算古潭中的石子投进去也波纹不起,可此刻却完全亮堂得如沉淀的黑曜石一般,他眼中印刻着少年的模样,像是一簇光将黑暗驱散,宝石重见天日,漂亮得让人心生怜慕。
“这个给您!”
炭治郎看得有些呆滞,从兜里摸出一颗包装可爱的薄荷糖,不等男人拒绝而塞进了他宽大的手掌中。
他走得很急,回头只朝义勇报以微笑,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
富冈义勇将掌心的糖果放至鼻尖,轻轻嗅了嗅那股清新可人的气息。
那是炭治郎身上全部的味道。
7、
富冈义勇那天晚上做了一场旧梦。
他本已经家财万贯,却不做那囚笼中衣食无忧的鸟儿,是因为有个人曾告诉自己,人这一辈子,若是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掌握不了属于自己的命运,那么你活在世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绿叶从来不是为了映衬鲜花而存在,他有自己的价值,也不会为了取悦他人而生长得枝繁叶茂,从那是起,义勇就有了独断专行的态度,脱离家庭的少年第一次觉得梦想离那么近,也是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今天起就不要回富冈家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中年人恶语相向,决绝的言语背后是身为人父的辛酸、儿子不愿接受大人安排的气愤,以及母亲背后无力的叹息。没有父母真的会将亲儿子视若仇敌,即便如此,经年之后,义勇依旧会尽其人子的孝心,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茑子姐姐了。
梦里的富冈茑子一席艳红色的长裙,出嫁前曾对少年说:“义勇,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她笑得极美,美得像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回忆不断闪回在脑海中,富冈义勇最后想要去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蓦然回首间,他发现了一张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新鲜面孔。
灶门炭治郎蹲在角落里,镜头无限放大,少年察觉到人的靠近,孤身一人奔向远方,头也不回。
他不会只有一个人的。
富冈义勇愕然从梦中惊醒。
炭治郎最近在学习上进步神速,期末考核破天荒没有挂科,在学校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连打架斗殴都没了,有理说理,没理也不会动手,这般变化几乎让全校议论纷纷,宇髓天元也是大跌眼镜,不过炭治郎的改变倒是让他省了不少心,也就没有多问。
少年有难以启齿的心事,自然是不会说与旁人听的。
他和富冈义勇就在上个星期,交往了。
“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你母亲交了这么多学费,她从不希望你这样,家里的弟弟妹妹怎么办?你是长子,要为他们做榜样,知道吗?”
那是富冈义勇成为炭治郎模特的第二个星期,男人与少年面对面,因为一句不经意的话起了争执。
“……我不喜欢。”
炭治郎低垂着脑袋,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有些窘迫的姿态。不似平日在宇髓、校长那里接受训话的样子,少年惯有地拉扯着衣角,双唇紧抵牙尖,他不想坦白那些叛逆期才有的想法。
炭治郎上周又打架了,这次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和葵枝母子关系是否属实,少年怎么能容忍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入大家的耳中,这一次打得有些重,脸侧起了去不掉的淤青,额头也挂了彩,明显的血痕遮挡住少年额角原本的疤痕。
富冈义勇心疼地替他处理伤口,酒精擦过患处时触及那块凹陷的地方,不禁多问了一句,“这里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照顾妹妹被烫的,十来年了,不碍事。”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究竟吃了多少苦啊。义勇不忍想,只悉心替他包扎上药,他心里有想法,炭治郎不该就此埋没。
“炭治郎。”富冈义勇深邃的眼神中折射出少年风华正茂的身影,“答应我,别再打架了好吗?学习上也要上心些,即使不愿意,不喜欢,也要试着去接受它,如果实在是觉得不可以,再试试别的吧。我知道,你原本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歌星。”
“……好。”炭治郎根本无法拒绝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温柔言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悄悄地走进了自己的心,那种感情不是亲情,也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会像名言箴句一样刻入内心深处,那样的地位是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的,是等同于爱人,刻入骨髓、放进心尖的存在。
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问题少年炭治郎,竟然会被另一个男人收服得彻彻底底。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炭治郎过于乖巧的态度在男人意料之外,他以为少年还会顶撞自己两句。
“不问,我知道义勇先生是为了我好。”
富冈义勇久违地笑出了声。
他和少年聊了很久,久到时间从太阳当头到夕阳西下,他提起他的过往,彼此交换着对方的故事。
“要不,你唱首歌吧?”
“义勇先生想听什么啊?”炭治郎与义勇平躺在干净的地板上,从富冈义勇进门伊始,他就闻到那股属于男人特有的香草味道,沁人心脾,沉醉而不自知。
“都可以啊,只要是你唱的,我觉得都好听。”
简直比情话还过份撩人。
炭治郎直起身,嘴边哼起陌生的歌谣:
当我想起你的时候,嘴边含起一颗甜甜的薄荷糖
一天早上醒来 枕边留有香草的芬芳
那不是我的幻想 也是你的期望
我浪费了整个世界 却没有错过你
直至我们身死魂消 步入天堂
……
没有乐器的陪衬,少年的清唱无比悦耳。一只鸟儿从枝头飞进房内,恰好停在那张炭治郎为义勇描摹的画像上。
“呐,奖励你的。”
富冈义勇将手里的薄荷糖直接塞进了少年口中,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是什么,双唇又被覆上一丝柔软。
那是一个温柔而不带有任何情欲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