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就算忙活了一个多月的大案子终于在今天下午尘埃落定、在办公室安家的生活随之暂时告一段落，李白的耐心也快要被在他身后不停作乱的家伙消磨光了。
　　“东方曜你给我出去，放在里面我怎么睡觉？”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情欲未褪的沙哑，落在东方曜耳朵里八成毫无威慑力。
　　果不其然，麻烦鬼将扣着他的腰的双臂又收紧了点，埋头用鼻尖蹭他的后颈。麻烦鬼说：“我不。”
　　“白哥里面好舒服，又暖又软，一直缠着我不放，我才不要出来。”
　　卧室的灯已经熄了，只留了一盏床头的阅读灯，新换的被褥还留有阳光的味道，被昏黄的光线照得柔软。东方曜贴着李白的耳朵絮絮叨叨，唇齿开合，蹭得年长者的耳垂发软发烫。
　　“我都一个多月没抱到白哥了，白哥好狠心，连让我多抱抱你都不可以，呜。”
　　李白懒得搭理他，沉默或许能让他年少的恋人消停，或许不能。
　　显然不能。东方曜换了个称呼，继续折腾李白。
　　“李队李队，理理我嘛，李队你好高冷，李队你还在吗？李队你的队员兼男朋友需要一点关爱，李队你管不管的，你快理理我。”
　　下了班的刑警队长同样也懒得给他关爱，得不到关爱的东方曜凑在上司耳边吹气，吹得李白身子发软。
　　“不想上班了，只想上白哥。”
　　小混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荤话，指腹处因着练枪留有薄茧的手仍在四处作乱，他轻轻揉着李白的腰，又顺着腰线游移至小腹。青年略显粗糙的大手触上恋人常年被警服遮盖的柔软皮肤，微妙的快感袭来，让年长者早就熟透了的敏感身体像是过了电一般，微微颤栗。
　　东方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又将手移回了李白的腰上，用轻柔的力道按着李白的腰。东方曜的手劲其实大得要命，他们局曾经举行过掰手腕大赛，那会儿东方曜刚从警校毕业，兴冲冲地就去报名了。他长了张娃娃脸，看着像个高中生，最后的结果却出人意料，偌大的警局竟然没人能掰得过他。造型奇特的“掰手腕之王”奖杯现在还放在他们家客厅的藏品柜里，与闪闪发光的奖章陈列在一起，显得幼稚又好笑。大抵很少有人能见到东方曜如此温柔的一面，李白想他们之间现在的状态甚至算得上温情，前提是东方曜能够安静一点。
　　可惜东方曜学不会安静，自认体贴的青年搂着自家男朋友嘘寒问暖：“白哥白哥，你的腰痛不痛呀，我今天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
　　“但是也没有办法嘛，我们都一个多月没做过了，白哥这么诱人，我怎么忍得住。”
　　“我保证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李白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东方曜在撒娇时说的话也一样。垫在腰下许久没有动静的那只手也不老实了起来，青年的手掌顺着恋人的肋骨上移，最后在胸前停下了。
　　“白哥的胸也好软，一只手快要包不住了，是我的功劳吗？”
　　饱满的乳肉自五指间溢出，余下的则落入宽大的手掌中，东方曜的手很暖，他用食指在李白的乳晕边缘画圈，却迟迟不去触碰被冷落已久的乳头。东方曜在做爱时总喜欢咬点什么东西，漂亮的锁骨或是脆弱的乳尖，像个只有嘴里衔着东西时才会安心的幼犬。而这长着尖牙的凶恶幼犬在不久前才将他的乳尖折腾得一塌糊涂，甚至咬破了点皮。
　　李白昏昏欲睡，不想再与这只缠人的幼犬继续玩闹下去。他已经三十好几，体力自然耗不过东方曜，更何况那家伙的体力与精力在同龄人中也同样超群，就算熬三个通宵四处奔波走访，还照样能活蹦乱跳，活脱脱一个精力充沛的小怪物。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反手去揉小怪物四处乱翘的头发。
　　“别吵，爱放就放吧，随你了。”
　　“现在，睡觉。”
　　偶尔也会听话的家伙在他身后“呜”了一声，真的没有再说话，只有搭在他腰上的手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揉捏，伴着近在咫尺的平稳呼吸声。
　　
　　东方曜被电话铃声吵醒时天才刚蒙蒙亮，他小声抱怨了一句，迷迷糊糊地去够手机，清晨硬挺起来的性器还被含在温暖的小穴内，因着他无意间的动作进得更深。东方曜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急促。
　　“李队，出事了，朝光大道274号的巷子里发现死者，需要你们队出人跑一趟，越快越好。”
　　东方曜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过来。李白还在他怀里没有醒，被他前些时候的动作顶弄得小声呜咽了几声，东方曜安抚性地揉揉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回道：“地址发过来，我们马上到。”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余下对面的人对着嘟嘟的忙音思考刚才讲话的人的声音是不是和这个号码的主人对不上号。
　　李白也醒了，他反手推了东方曜一把，叫他出去。
　　“有案子了？”
　　东方曜下了床，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对，白哥我先去洗个澡，你慢慢来。”
　　东方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李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厨房烧水冲咖啡了。
　　“要咖啡吗？”
　　“不要。”
　　“快去换衣服。”
　　“知道啦！”
　　换好衣服的东方曜在冰箱里翻箱倒柜，却只翻出了一个保质期是一个多月前的三明治，他撇撇嘴，准备拿下楼去丢掉。楼下的包子店还没开始对外营业，肉包子的香气却从拉了一半的铁皮拉门中蒸腾而出。
　　东方曜吸吸鼻子，蔫蔫地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天能吃到包子了呢，昨晚我还在想今天我一定要来买十个！”
　　李白把车钥匙扔给他：“明天再说，你去开车。”
　　车子开出小区，路过街边的连锁24小时便利店，李白喊了停，叫东方曜下车随便买点吃的。吃不到包子的东方警官最终只能买上几条能量棒揣在兜里，甚至没有时间去等5分钟后就将出锅的咖喱鱼蛋。
　　东方曜拉开车门，李白正在调试GPS，他将GPS架好，才接过已经被东方曜撕开包装的能量棒。
　　又是新的一天，城市平静安宁的表象下依旧暗流涌动，总有人要为此牺牲点什么。
　　“走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