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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超】日月相拥

作者 : 月下无言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网剧棋魂

标签 煦超 光嬴

状态 已完结

1445 17 2021-1-23 08:19
从小学语文课堂上的“床前明月光”,到中学的《蜀道难》《将进酒》,李白一直都是胡先煦十分喜欢的诗人。狮子座的他性格开朗,为人直率,李白飘逸豪放的诗风很对他的胃口。在表达浪漫的方式中,月亮这个意象从古至今承载了太多的感情。

棋魂杀青后,胡先煦缠着导演要走了时光卧室里男孩奔月的挂帘。上面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小男孩在黑暗的太空中奔向明月,他捧着这块布看了又看,最后把它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这下,月亮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胡先煦挂好挂帘,然后把从剧组顺来的刻着“嬴”字的红豆放进了床头柜抽屉的角落。



“向往的生活邀请你了,录制时间你看看,合适我就接了。”经纪人给胡先煦发过来向往的生活邀约。
胡先煦扫了一眼:“去呗,我和黄老师也一块拍过戏呢,不去不合适。”

一起录节目的都是见过面的同行,也许算不上太熟,但几个混迹娱乐圈的人聚在一起,完全不用担心冷场的问题。

“下盘围棋吧。”胡先煦看着黄磊,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没有褚嬴这个千年老棋痴跟着,黄老师虽说不是围棋名将,但也比他半斤八两的水平强太多,他又不图什么神之一手,打麻将不香吗?斗地主不香吗?
胡先煦心里越想越懊恼。

黄磊听了这话倒来了兴致,摆出了棋盘棋子。胡先煦这时终于深刻理解了时光两周速成围棋后和何嘉嘉对弈的心情。
“你会下围棋?下的好吗?”
“特别不好。会下一点,拍了关于围棋的戏。”胡先煦坐在黄磊对面,打开棋盒伸手抓住一颗棋子。

指尖光滑而熟悉的触感让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他的手放在棋盒里,拇指和食指捏起一颗棋子,灵巧一转,便是拿棋的标准手势——这个动作还是张超教给他的。
张超的手细而长,胡先煦爱看他下棋,尤其爱看他穿着南梁服饰下棋。胡先煦没有南梁的戏份,张超拍那段戏时他就和导演一起蹲在监视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

“超哥,我觉得南梁公主对你不止是有些偏爱。”

胡先煦坐在小马扎上,目光毫不遮掩地流连在张超身上,张超刷地一声打开扇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眼睛看着他。
虽说只学了几个月的围棋,张超下棋的仪态却优雅地过分,仿佛他身上真真切切流淌着南梁围棋第一人的血液。墨绿色的衣装是导演给张超挑的,就这一点,胡先煦把导演夸了无数遍“真有眼光”。张超皮肤白,眼窝深,身材高挑,墨绿色的衣袍在他身上,让翩翩公子这四个字具象化了起来。

“我让你四个子,你跟我不是一个级别的,孩子。”
胡先煦指间原本夹的稳稳当当的棋子吧嗒一声落回了棋盒。

“这只是些皮毛,孩子。”
“是天壤之别,孩子。”

耳边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张超的声音。

按道理,胡先煦从小到大在各种剧里演了一圈儿子,早该习惯了被别的演员叫“孩子”,但张超的每一声“孩子”,都像是往胡先煦心里吹过一阵柳絮春风,把他撩拨得心头直痒。他不喜欢别人总把他当没长大的小孩看,却喜欢张超戏里戏外叫他“孩子”。

胡先煦强装镇定地盯着棋盘,久久不敢落子,思绪却跨越了千年。如果是褚嬴,会下在哪里?褚嬴看到他这般举棋不定,肯定又要嫌弃他一番了吧?

“在哪学的?”
“在戏里学的。”他的注意力被拽了回来,终于落下一子。

几手过后,胡先煦依旧心绪繁杂。明明只是一场纯娱乐的对弈,剪辑后也不过两分钟只为博观众一乐,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又在期待什么。是在期待自己时光九段附身,还是在期待自己身后出现那个熟悉的声音呢?无论期待哪一种,都让他觉得自己傻的离谱。

“怎么办呢。”胡先煦看着棋局喃喃自语。

“我最多有一成把握,试试吧,十六之六。”
“我看到了一步妙手,足以让你反败为胜。”

明明只是戏里的角色,胡先煦居然还不受控地抱有一丝幻想,幻想褚嬴会出现在自己身后,用扇子指出他落子的位置。他这时才知道,不只是时光,就连自己也多么希望能把褚嬴留在身边。

眼看着棋局难以继续下去,胡先煦盯着棋盘,在心里默默计算自己输了多少子。何炅在一边翻开答案之书举在他眼前。
“我刚在心里问了一个问题,胡先煦能不能赢。”

“赢不了。”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看答案之书上给出的答案。

别难过,你是最棒的。

这几个字让胡先煦心头一震,仿佛此刻他不再是胡先煦,而是输棋的时光,褚嬴就站在他身后。

“小光,在我心里你要比他们厉害十倍,百倍。”
“小光的天赋无人可及。”
……

胡先煦把飘忽的目光重新锁定在棋盘上,随之干脆利落地投子认输,用一抹少年人的笑容掩盖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我们下五子棋吧。”

褚嬴,是你吗?你一定在看我下棋吧。

胡先煦在心里问道。



城市里夏天喧哗闷热,能有一丝凉风穿过层层摩天大楼已是奢侈。而乡下不同,这里的夏夜永远惬意舒适。晚风吹过蘑菇屋,带来远方的蝉鸣声,也吹走了挡住天空的云层。
胡先煦放完电影回到蘑菇屋的院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到夜晚,他都习惯性地抬头找月亮。之前在城市里,想要看到月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是被炫目的灯光幕墙夺了光彩,就是被空气中的烟尘蒙了灰。

“哇,这月亮好大。”胡先煦抬头看向天空,指着天上的圆月。
张子枫和彭昱畅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惊讶地叫出了声:“今天是超级月亮,好像是今年最后一次。”

胡先煦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有些意外。他以为在乡下见月亮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最后一次超级月亮,偏偏在他来的这一天才出现。

张子枫跑向院子里早已架好的望远镜:“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
胡先煦站在望远镜旁边。没有云层的遮挡,月光毫不保留地倾泻出来,洒在蘑菇屋上,洒在院子里每个人身上,给这片小天地笼上一层温柔的光芒,让所有灯光都黯然失色。

“是不是贼好看。”胡先煦语气里带了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骄傲。
“第一次见。”
“怎么就第一次见呢,见月亮,是吧。”

他久久地抬头,即使只用肉眼看,也能依稀辨出月球上的环形山的轮廓和深深浅浅的沟壑。

果然是你来看我了吗。
“我想在月亮上住一住,在月亮上录《向往的生活》”
有月亮的生活,就是向往的生活。



夜晚,胡先煦躺在床上,一天没碰手机的他打开微信,翻出了和张超的聊天框。他站在窗边寻找着合适的角度,对着空中的月亮连拍了好几张,挑挑拣拣出两张清晰度还不错的,给张超发了过去。
“超哥,看今晚的超级月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棋魂后遗症吧,自从拍完戏看到月亮就想到你。”
过了一会儿,张超的消息弹了出来:“先煦,看来褚嬴对你的影响真挺大的。要不是你说,我都没注意今晚的月亮。”



胡先煦戴上耳机偷偷溜到卫生间给他拨了语音,张超没怎么犹豫就接通了。
“先煦。”张超的低音炮从耳机传出,胡先煦仿佛都能感受到耳膜的震动。
他怕吵醒其他人,用气音说道:“超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又下围棋了,和黄磊老师下的。”
“哦?赢了吗?”张超饶有兴趣地问。
“别提了,我感觉我那三个月围棋课白上了。”胡先煦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指望着褚嬴告诉我怎么下呢,结果你也没说话。”
张超在电话另一端哭笑不得。小孩果然是小孩,总是抱有一些奇妙的幻想。
“但我知道褚嬴肯定在看着我下棋呢,不然为啥我一下棋,就有超级月亮。”胡先煦透过卫生间小小的窗户望着外面的月光。
“对,月亮一直都在,褚嬴也是。”张超看着窗外,用褚嬴的语气说。“你这期节目播出了别忘了提醒我看。”
“放心吧,看完给我交观后感。”胡先煦满足地关掉手机,钻进被窝映着温和的月色入睡。



张超挂了电话,走上阳台拉开窗帘。他抬头,明月当空。他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轻轻拨动琴弦。这旋律已经在他心里弹奏过了无数遍,柔和的音乐随着他手指的拨动流淌出来。张超打开手机,把琴声,也把自己和胡先煦的回忆录了下来。


一年前和胡先煦的初遇,是在时光的试镜现场。
张超想不通刘畅导演是怎么找到这么多适龄演员的,他甚至怀疑刘畅去各大电影学院挨个给学生们发传单。上百号的小男生,有青春洋溢的,有成熟老练的,有稚气未脱的。光是这一个角色的试镜就持续了快一周,张超也就不厌其烦地坐在导演身边,充当了快一周的搭戏工具人。
说来也巧,在这么多演员中,他也只对胡先煦印象深刻。

一开始胡先煦完全是一幅拘谨的学生样。穿着卫衣运动鞋,背着大书包,就像是刚下课的大学生,礼貌谦逊懂规矩。但他和导演没聊两句话,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像是在说单口相声。
这孩子说话有趣,不怕生,自来熟,和时光挺像。
张超心里想。

试镜时,胡先煦选了时光为了让谷雨加入围棋社和吴迪江雪明闹别扭后,和褚嬴在内心世界的那场戏。
“为什么选这一场?”胡先煦表演完后,导演问。之前试镜的演员大多都选了跳湖、定段成功这类情感波动比较明显的戏。
胡先煦垂下眼思考了一阵。

“我觉得,这场戏让时光对褚嬴做到了真正的‘理解’。”
张超听到这句话,眼中充满惊异地看着胡先煦。一般人聊起时光和褚嬴,都在说他们是怎样紧密的关系,是怎样地互相依赖,能从“相互理解”这个角度解读的人却很少。

“褚嬴给时光说,没有什么是值得玷污一盘棋去获取的。虽然时光早就知道褚嬴被蒙冤罢黜,但我认为他一直不懂褚嬴内心真实的痛。他只是心疼褚嬴被杨玄保陷害,对褚嬴的痛的理解只停留在了‘被诬陷’这一层。”
刘畅导演也露出了和张超同样的表情。胡先煦没有发现眼前两个人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

“褚嬴这场戏里几句词,时光就能明白他真正的伤在哪里。时光为了让谷雨加入围棋社,对谷雨下棋时的小伎俩小动作充耳不闻,这就是把褚嬴的伤疤再次揭开,时光看到褚嬴这么认真严肃跟他讲道理他应该就懂了。但他没有用言语去表达,他怕他苍白的语言会让褚嬴的伤口更深。所以他只是拍了拍褚嬴,用肢体语言、用眼神告诉他‘我懂你’。我觉得这也是时光面对褚嬴时独有的细腻之处。”

“导演,我理解的到位不?”
胡先煦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微微有些喘气,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带上了孩子等待表扬时特有的神情。

刘畅导演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对他点点头:“很不错,有自己的想法,回去等通知吧。”
胡先煦一听这种糊弄人的话就着急。

“刘导,你要是觉得我演的不好您可以重挑一段让我再试试,时光跳湖那一段我也能演不用替身我亲自跳给您看…”胡先煦着急地站起来,求助似地看向刚和他搭戏的张超。“超哥,我刚和您搭戏后我就不仅仅是想扮演时光了,我还想在这部戏里和您多多合作多多学习…”
张超还在回味刚才胡先煦的那段试镜和那段话,被面前男孩的一声“超哥”唤回了注意力。

“放心,没问题。”
张超站在导演身后,比着口型给胡先煦说了这几个字,最后竖起了大拇指。
胡先煦看到张超的反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双小狗似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张超,咧着嘴:“刘导再见,超哥再见!”

“你觉得他怎么样?”刘畅回过头问他。
张超脑海中都是男孩富有感染力的笑颜,他看着被胡先煦关上的门点了点头:“我觉得就他了吧,这么短时间都能对角色关系理解如此透彻,可见功底不错,我和他搭戏也特别舒服。”
刘畅眼中多了一分戏谑:“我也看你俩挺搭的。这才见面多久啊,刚刚在我眼皮子底下都开始眉目传情了。”
被人当众戳破的张超也不生气,耳尖有些泛红:“别瞎说,我是看这小孩有灵气,特讨人喜欢。”

再后来,胡先煦和张超一起围棋培训。白天下不过瘾,俩人还在网上接着pk围棋,有时顺便来一局五子棋。
“康熙三年,我与小白龙离乡上京。一路上草长莺飞、杂花生树…”胡先煦一边和张超在围棋培训的小棋馆旁边散步,一边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地背着张超的台词。刘畅导演为了让他们专心学棋,专门挑了一个偏僻幽静的棋馆,旁边还有一个小树林。
胡先煦歪着头看张超:“是不是就和现在这个季节差不多?”
三四月份,灌木悄然生出绿意,树林的枯枝败叶被新抽出的嫩叶取代,空气中都漂浮着新生的气息。
张超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抬头环顾四周:“呃…大概是吧。”
“哎呀,这剧本,越看我越羡慕小白龙。”胡先煦双手背后,左顾右盼地朝前走。“他能和你度过那么长时间,还能和你一起欣赏一路美景。”
“先煦,他有什么可值得羡慕的,你现在不也和我看这‘草长莺飞,杂花生树’吗?”张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褚嬴的扇子拿了出来,帮胡先煦扇了扇风。
胡先煦回头看了一眼张超,扭过头接着向前走:“那能一样吗,小白龙可是和你过了一辈子。”
张超摇扇子的手一顿,一阵清风拂过,把胡先煦的话吹散在一片草长莺飞中。



张超之后只把那句话当成胡先煦的一个玩笑,没有放在心上。在片场他和胡先煦依旧打打闹闹,即使自己身穿数层衣袍,也忍不住想和胡先煦一起玩闹。
“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找到我自己。”张超对胡先煦如此说,惹得他发出了一串害羞的笑声。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张超不知道胡先煦那一瞬的眼神有多么惊喜。

张超在片场抱着吉他,随手拨弄出好听的曲调。
“这是什么歌?真好听”胡先煦抱着狗凑过来问。
“随便扒拉的,没名字。”张超专心低头摆弄琴弦。“先煦你要喜欢,回头我把这曲子好好整理整理,写好了送给你。”
胡先煦放下狗,凑过来给了张超一个拥抱,差点把他扑倒在沙发上:“谢谢超哥!”
张超时隔一年回忆起那个拥抱,还能感受到那天男孩身上的温度,皮肤相碰的触感,和那首不成曲调的歌。

他们是一见如故的忘年交,是一拍即合的好朋友。
但也似乎不是。
有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两人的心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九个月,足够让陌生人变成密友,足够谈一场难忘的恋爱,也足够拥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


胡先煦是整个剧组的小太阳,随时随地都能带来温暖和欢乐。相较于他,张超就慢热内向的多,再加上褚嬴这个“魂”的设定,他经常自己一人沉浸在“没人看得到”的角色中,自己一个人读剧本,或者一个人弹琴,只有胡先煦在身边时他才能拥有真切的“存在感”。胡先煦带着他发明翻手舞,给他说快板他在一旁打节奏,抱着斗牛犬在他面前当枪使,明明棋艺比他好还总是缠着他下棋……
时光说,褚嬴是他的月亮,但张超觉得,自己也像是月亮,有了胡先煦这个小太阳的照耀才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光。

面对感情,张超从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他却不敢细想自己对胡先煦这份特殊的偏爱。这爱一旦开了头,就像月亮只能在夜晚存在一样,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就让太阳尽情绽放光芒吧,日月本就不该相逢。

张超坐在阳台,吉他声不知不觉已经停了,手机却还在录音。

\人如天上的明月 是不可拥有\

张超忍不住哼唱了一句月半小夜曲。

“先煦,这首属于你的曲子,送给你。”

说完这句话,他关掉了录音机。



胡先煦在蘑菇屋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坐在一条小船上,船儿顺水而下,河水清澈,水面上倒映着天上的月亮,一路跟着他飘向远方。他伸手去触碰那月亮的倒影,一碰到却只剩下一片零散的月光。
明明屋内空调开的很足,乡下的天气也十分凉爽,胡先煦睁开眼还是满头大汗。他向窗外看去,天已经亮了,日光伴着清晨的鸟鸣声钻进他的卧室,月亮在他的睡梦中已经转到了地球另一端。他瞄了一眼手机,看到张超凌晨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给你看我这里的月亮[图片]”
“晚安。”
胡先煦把那张图点了保存,设成了和张超的聊天背景。
“超哥那么晚还没睡,那我猜你这会肯定没起,我先给你说一声早上好。”胡先煦按着手机发了一个语音条,背景音里还能隐约听出阵阵鸟鸣。
“你拍的月亮,我喜欢。”



胡先煦按灭手机,走出卧室门,开始录新一天的节目。按照他的行程,录完向往的生活后他暂时没有别的工作,他昨晚就让助理订好了直飞北京的航班。和蘑菇屋的小伙伴挥手告别,他便迫不及待地拎着箱子奔向机场。

这次不会再让月亮离我而去。
他不再敢回想自己的那个梦。



飞机上,胡先煦没有像以前一样倒头就睡。他的手机里专门设有一个相册,里面是拍棋魂时所有的照片。他戴上耳机,点开棋魂主题曲,一边听歌一边从头到尾一张张地翻着照片。
胡先煦是一个出戏很快的人,但他会用很长一段时间去与一个角色做告别。棋魂杀青大半年,他与时光的告别也持续了大半年。新电影和新戏都提上了日程,他以为自己和时光做好了分别的准备,没想到《向往的生活》里一局围棋,一轮圆月,给他好不容易封存起来的记忆戳破了一个洞,让独属于时光褚嬴、独属于他和张超感情喷涌而出。
胡先煦年轻,对情与爱的理解简单而直白。在剧组里他不知道这就是爱,他只是将这份感情看做是他代入时光后对张超,对褚嬴产生的依赖。但与这部戏分别半年,他总是不可控制地想起和张超温柔的笑眼,想起自己面对张超时隐秘的冲动,聪明而敏感的小孩便知道这绝不是对待普通朋友该有的感情。



飞机降落,私人行程没有粉丝接机,胡先煦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车。
“超哥,你今天在北京吧。”胡先煦打字的手微微颤抖。
没有工作的张超听到手机提示音,放下毛衣针。
“在的,先煦有什么事吗?”
胡先煦没想到张超回复的这么快,他此刻庆幸自己戴着口罩,别人看不出他脸上的兴奋:“我去找你好不好啊,我今天在北京。”
“当然可以,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饭店特好吃,我们可以去那里吃晚饭。”
“别,我上你家去,给你做京酱肉丝,这可是我专门向黄老师讨的独家秘方。”
张超在家里笑出了声,把定位发了过去:“真的吗,那就麻烦我们先煦大厨了。”
胡先煦举着手机凑到司机跟前:“师傅我们去这里。”
胡先煦在蘑菇屋的最后半天,拜托黄磊写了一份“正宗北京菜”的做法,要给张超后好好地露一手,这也是他绞尽脑汁想出见张超的正当理由。



放下手机,张超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拿出做菜的食材解冻,把胡先煦爱喝的饮料放进冰箱,翻出粉丝送的干花装饰插在了餐桌的花瓶里,玄关放好拖鞋,把客厅里的棋魂杀青照片放在最前面。
做好这一切,胡先煦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的声音快要冲破听筒:“超哥,出来接我,门口保安死活不让我进。”
“来了来了。”张超对着穿衣镜摆弄了两下头发出了门。


六月的傍晚,太阳收起了刺目的光,夕阳把天边的云彩染成了彩色。
张超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胡先煦。胡先煦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白色的裤子,居然还拉着行李箱,正在和门口的保安聊的火热。
“先煦!”张超远远地喊了一声。
胡先煦回头,张超逆光站在不远处向他挥手,夕阳余晖在他的微卷的头发上反射出金黄色的光。

这一幕也忒偶像剧了。
胡先煦心想。

“超哥你可算出来了,我跟这大哥说我是胡先煦我进来找张超,张超是我好朋友,我咋说他都不信,可急死我了。”保安给胡先煦开了门,他一边搬箱子一边碎碎念。“大哥我就跟你说了嘛我真的是来找人的。”
张超笑盈盈地替胡先煦推着箱子:“保安大哥也是负责任啊。你这是刚下飞机就跑来了?”
“那可不,昨天还在地里种菜呢。”
“真是辛苦你了,一下飞机就惦记着给我做菜。”
胡先煦咧开嘴抬头看着张超,夕阳映得他的脸有些红:“想你就来看你了嘛。”
张超看着小孩有些疲惫的笑容,心漏跳了一拍。


胡先煦小心翼翼地踏入张超家门,环顾四周,惊叹:“超哥,知道你持家,没想到你这么持家。”
张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知道你要来,才赶快打扫了一遍。”
胡先煦冲他挑了挑眉:“那我真是受宠若惊。”
张超看胡先煦一进门就探头探脑地往厨房走,连忙拽住他:“先煦,你看你跑了一天这么累,想做菜以后再做也行,今天你就歇着吧。”
“那哪行啊,说了要给你展示一手,不能反悔。”
“那我帮你。”张超拗不过他,只能系上围裙和他一起下厨房。


胡先煦一边切葱丝一边对张超说:“我这次录个节目,把黄老师的厨艺精髓都学到了,超哥,来看看我这刀工。”
正在打鸡蛋的张超探过脑袋:“嗯,先煦真棒!”
“超哥救我,我看这油锅瘆得慌。”
张超端着盘子,伸长胳膊把肉丝一点点倒入油锅。胡先煦瞬间缩手缩脚地跑到厨房另一端:“啊啊啊啊啊啊——”
张超看着躲到角落的胡先煦,逗他:“这就是你的厨艺精髓?”
胡先煦看着油锅渐渐安静下来,从张超手中抢过铲子煞有介事:“成长也是需要时间的嘛,时光会把我雕刻成我应该有的样子。这个时候我就希望褚嬴是一个大厨,能帮我挡油点子。”
“我刚不就帮你挡了吗?”
“哎,所以我刚就想,家里要有个你多好。”胡先煦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张超,眼中带着笑。电饭锅里蒸腾出的雾气氤氲在两人中间,让胡先煦有些看不清张超的脸。
张超拿碗筷的手顿住了。

“逗你玩的。”胡先煦收回目光,翻动着锅里的菜。“超哥,拿个盘子过来,开饭喽。”



“好吃吗,这些可都是我胡大厨主勺的。”胡先煦期待地看着张超。
“好吃,真是辛苦先煦了,下次我给你做一桌子满汉全席报答你。”
胡先煦喜上眉梢:“客气啥,好吃就行,这还多亏了黄老师不遗余力地教我,不然我能出师这么快吗。”
张超从冰箱拿出饮料递给胡先煦:“先煦,给你,你爱喝的。”
“超哥,你怎么还把我当小朋友啊,这都是小孩喝的了。”胡先煦鼓着嘴抬头看张超,不愿接。“你平时喝啥我今天也喝啥,行吗。”
张超控制住了想捏胡先煦脸蛋的手:“我喝啤酒,你也喝?”
胡先煦一拍胸脯:“喝啊,超哥你别总觉得我是小孩,我成年了。”

张超从冰箱里挑了一瓶低度数的啤酒给胡先煦倒了一杯。
两杯下肚,胡先煦脸颊就有些泛红。
张超收起酒杯,给他接了一杯温水:“先煦,不准再喝了。”



张超家里的餐桌是吧台式的窄桌,胡先煦一抬头,目光就与对面的张超撞个满怀。
“超哥,你用这眼神看我,你知道我现在特别想干啥吗?”胡先煦直直地看着张超,眼神毫不闪躲。
“嗯?”张超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在胡先煦眼前轻轻颤抖。
胡先煦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上了他。


张超的心骤然紧缩,想要逃离却被桌子对面的男孩紧紧地扣住了肩膀。不算浓烈的啤酒气息在两人唇齿之间萦绕,度数不高却有些醉人。房间的空调仿佛停止了运转,周遭只剩下胡先煦身上炙热的温度将张超包裹。胡先煦不知道被压抑了多久的情感在这里释放了出来,他吻着张超的唇,吻着耳垂和喉结,对情事的认识仅限于一些上不得台面小电影的男孩,在此时却无师自通了起来。

“先煦,”年轻人的吻热烈冲动,张超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叫出他的名字。
“超哥,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让月亮离我而去的。”胡先煦抢过张超的话说。
张超大脑瞬间空白。
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听过身边人无数情话,但都没有胡先煦这一句来的动人。


胡先煦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尽是不舍。张超的心被回忆狠狠地抽了一下。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时光陪褚嬴的最后一天,胡先煦就是这样的眼神。

“先煦,谢谢你。”张超的脑子有些乱,他稳住呼吸,努力用正常的语气和胡先煦对话。“你还小,你还有大好前程…”
张超说到一半,便再也开不了口。

“我不小了。”胡先煦看着张超。“前程,我也考虑过。但我一想到棋魂已经拍完了,我和你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除去《1921》,想要合作同一部戏的更是希望渺茫,我就难受。”
“杀青大半年,我总想抬头找月亮,总是梦到和你在片场。我总是想,我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能穿越到去年3月,把时间停留在那里。”
“超哥,我敢打赌,你对我的喜欢不比我爱你的程度浅,你这些日子比我好不到哪去。不然你为什么还要在客厅把棋魂杀青照放在最前面,为什么你的手机锁屏是我们的合影?”

张超在胡先煦来之前把家里布置得妥妥当当,偏偏遗漏了自己的手机锁屏。

胡先煦抓住张超的手,手心全是汗:“超哥,我不想考虑别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你想好了?我不想让你受这么多委屈。”张超看向胡先煦的眼睛。

胡先煦认真地看着张超。

“爱上月亮,自然就要做好身处黑暗的准备。”

“先煦,你不必如此。在我心里你可是光芒万丈的太阳啊。”

“可是太阳也想奔月而来。”

张超坐到了胡先煦身边,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他的亲吻少了一些情欲,反而像是在循循善诱,给胡先煦做了一个亲吻示范。胡先煦聪明,学什么都快,很快便把主导权抢了回来,不仅如此,双手还在不老实地解张超的皮带。
“超哥,卧室在哪?”

夏天日长夜短,但足够他们慢慢诉说满腔的情与爱。



清晨阳光顺着窗帘缝钻进卧室。

“超哥,你这手机密码也太好猜了吧。”胡先煦醒的早,顶着鸡窝头趴在床上,用棋魂杀青日期解开了张超的手机锁。“我能看吗?”
“看吧。”张超翻了个身把胡先煦搂在怀里。快一米九的个子,抱着胡先煦轻而易举。

一阵琴声传出来。
“超哥,这不是你之前片场随便弹的曲子吗?”胡先煦听了十几秒反应过来。“你前天录的?”
“我猜猜,这是送给我的吧。”胡先煦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嗯。”张超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不再看他。

“超超我好感动,你好深情。”胡先煦捂着脸装出哭腔。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录音最后低而轻的一声哼唱,没有逃过胡先煦的耳朵。

“谁说的,我拥有了明月。”

“先煦,这首属于你的曲子,送给你。”

“谢谢超哥。”

胡先煦从背后环抱住了张超,在他耳边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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