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被夜里的晶莹冲淡。有着斑驳水痕的羊皮纸被盯了像有一辈子般长,最后终于是伴随着一声叹息被搁置在了角落。
一筹莫展的是它的主人,祖母绿色的瞳流淌着几分不自在。她从来不是一个需要留下任何存在痕迹的人,至少在她这段残缺不全的人生里证明自己有多不舍这个世界的行动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但这次不同。
思绪被屋外的繁杂冲破,她起身。希望流淌的寒凉能在她点起脚尖在脑海里抓住零星光亮的时候带来一点帮助。
镜里映照出她的憔悴,翠绿的瞳仁难得染上无奈。焰红的长发早已被时间揉搓得失了光泽,金得几乎有些发白。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与她隔着两年时光,以及超越时间的距离。她甚至无法在拾起的碎片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
烟草的辣渗进干枯的肺,她就着呛痛观赏着在风雨下的玫瑰。摇摇欲坠,如同尘世间的飘萍,孑然一身。艳丽的花瓣接受着洗礼,雨试图冲刷那渗入骨髓的猩红。最后花折了枝,皆叹之。
可它原本到底是无暇的白,还是生来张扬的红,早已无人知晓,也无人在乎。
她执笔。
飘零的夜里,只剩下孤独的羊皮纸与噩梦为伴。
“我愿死在我爱人的手中,好让地狱化为天宫。”
-----娜塔莎罗曼诺夫
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