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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主义

作者 : awang

00-03
少年

00
宫野志保是英日混血人。她的母亲来自英格兰约克郡,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漂亮优雅的美人。二十岁上下遇到了正在牛津留学的她的父亲,于是两人热烈的相爱了。她的父亲是东京人,外表虽然严肃,实际上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听说她的父亲非常有才华,三十岁之前就申请通过了多项专利,后来还获得过盖尔德纳奖,实在是了不得,如今宫野前辈这么聪明美丽,大家都说多亏了家族的优良基因。
我没有见过宫野夫妇,但这些轶闻早就传开了。宫野前辈年纪虽小,但她耀眼的成绩,让所有人都好奇她的成长经历,自然也就少不了对她父母的窥看。当然,她本人也充满着神秘色彩。像很多科研工作者那样,她沉默少言、醉心科研、几乎不会主动和人打交道。不过听她的同门学弟学妹说,她其实待人很好,只是不喜欢迎合别人。她随身携带笔记本,一有新的想法或发现都会立刻记录下来,后来她的好些个学弟学妹也学着像她这么做,还被她鼓励了。听说有个学弟去翻过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英文,再也找不到一块能写字的地方。只有第一页是空白整洁的,上面留下了一句话:

我敬重你,今天,明天,永远。[0]


这么看来,她确实非常热爱她的科学。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获得这么多成功,甚至获得了洛特比教授的青睐,总所周知,那个刻薄的老教授从不会公开场合夸赞他的学生。不过,听说不久后宫野前辈就要去日本了,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要去探望住在日本的亲戚,也有人说有日本研究所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将要在那里定居。不管是什么原因,据说洛特比教授私下找她约谈过好几次,结果不得而知。多数人议论要是宫野前辈有专业野心的话,就不该回日本,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学校失去一个宝贵的人才。
谁知道呢。大家也只能猜测了,就连她的同门都没打听出什么,何况我不是个医学生,我知道的一切不过道听途说罢了。若是要问我对她的印象是什么,我只能说有幸在学校官网上看到过她的照片,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想亲眼见一见她,看看是不是真如照片上那样好看。除此之外,我对她在日本的生活也很感兴趣,听闻她不太在乎社交,不知道那样清冷高傲的人能否适应那里的生活。不过现在大众最通俗、也是最具有娱乐性的关注点是,她会不会找一个日本男友。
聊八卦比聊学问有噱头多了。

01
“安室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和那家伙吵架了?”

被质问的经历对安室透来说并不多见,更何况是面前这个年龄比他小了一轮的高中生侦探——摆着一副要审讯犯人的架势——用近乎于壁咚的姿势质问他。
“虽然是午休时间,还是会有同学看见的。”安室透作羞涩状的回避了一步。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个学校已经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
“好吧…哪个家伙?”
工藤新一一脸不成器的样子看着他:“请你好好想想。”
“哦——”大概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件,安室透绞尽脑汁,“因为今天早上我请假,没去波洛上班。”
“我说的不是梓小姐。”
……这可让安室透犯了难,他一直保持着温和善良的良好公民形象,从来没有主动得罪过别人。但工藤新一的推理一般不会没有依据,话说回来他这是什么表情?
恨铁不成钢。
“是灰原啊,你没有看出来吗?”
灰原?他很诚实的摇摇头。这个名字一开始就没有在安室透的考虑范围内。
“真是的,你好好安慰她吧。”工藤新一摆出允悲的表情,“那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消气。”
“但她也不是容易生气的类型吧。”安室透企图辩解。
“原来安室先生没有察觉到吗,真是让人吃惊!不懂女人的话以后会很吃亏的哦。”为什么操着一副金牌情感调解大师的口气?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值完日恰好从远处经过,开始莫名其妙的推荐一些灰原哀喜欢的餐厅。等她们走后,工藤新一用一句“看吧”自信满满的总结自己的推理。
故弄玄虚。

工藤新一离开前特意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跟那家伙说是我告诉你的。”
安室透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不过,为什么她生气你这么操心?”
“那是当然了,我是她的朋友吧。”
“仅此而已?”
“好吧。”男孩招供,“她不给我抄作业。”

02
不得不说,这一切都诡异得像是一场案件。姑且不论安室先生一向亲切待人,他最大的特质就是善于聊天,在一个团体里面,他能很快察觉出周围人的情绪并且做出恰当的反应。正是因为如此,他搬到米花町没多久后,一群高中生仅在他打工的店里喝过几次茶,他们就混成了朋友。
但是,这回他丝毫没有察觉别人对他的不满,而且还是第三次了——在一个星期内。每次工藤新一都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让安室透回去好好反思,但事情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
最可疑的点在于,安室透本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个女人的性子。
毕竟,他们正在同居。

他们为什么会同居来着?

“新一,新一!”毛利兰叫着正在发呆的工藤新一——每次到放学值日这人就这样拖拖拉拉的。“安室先生中午来学校干什么呢?”
“我不知……应该是来找班主任的。他经常来问灰原的学习情况。”
“谁让那家伙成绩超好!我觉得她完全可以出国深造,留在这里太屈才了。”插进对话中的铃木园子撑着扫把,眼睛直直的盯着成绩榜上的第一位。
“是啊,感觉她和我们的学术思维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以前老师老是夸新一成绩好脑袋灵,自从小哀来了之后,那些词基本上是她的了,新一心里一直不服气呢。”毛利兰朝工藤新一搞怪的笑了笑,继续感叹,“说不定小哀真是要准备留学手续了。”
工藤新一冷笑。“她那样子不像是想要出去深造,不然也不会在高二开始的时候才转过来。你看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估计真在这里毕业的可能性比较大。”
“诶!为什么?万一错过了拿诺贝尔奖的机会怎么办!”
这就不用替人家操心了吧。
工藤新一拿着抹布在窗户上随意地划了两下:“那家伙估计在享受炸鱼*的快感呢。”
(*炸鱼:游戏术语。指开小号在低端局虐菜的行为)
“阿啦,我不会像工藤君一样做这么无聊的事。”一个冷清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脑袋机械的向后转。
“灰原,你还在学校啊。”工藤新一讪讪的笑着。
“怎么?打扰到你们了?”看来心情还没有变好。
三人的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乖乖的目视灰原哀提着书包离开教室。离开之前女人“善意”的提醒:“在公共场合议论别人的时候,小心隔墙有耳。”

………………

“可恶,那女人。真是臭屁。”
“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新一。”
“我哪里有那样!”
“喂喂,夫妇就别拌嘴了,万一班主任看见,我们又要被骂了。”
“谁跟他/她夫妇!”
“好好好,这方面倒是很默契。”铃木园子摆摆手,“话说什么事情能让女王大人气那么久,真的是安室先生的原因吗,太难以想象了。”
“今天早上我才说个‘安’字,她就跟要生吞了我一样。”工藤新一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可是一周三次诶,安室先生是在做什么概率实验吗?”
“噢!是不是他们轮流做饭,安室先生总是做些不好吃的!”铃木园子仿佛悟得真理。
“园子,你这推理比新一在小哀旁边跑调唱歌让她生气还要不靠谱。”
铃木园子进入状态了:“嗯……但我总觉得我的方向对了。”
“喂,你们就默认了我唱歌跑调这点是吧。”
学校的铃声敲了三下,催促学生尽快离校。

“新一,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我怀疑他们出现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工藤新一的眼镜——哦没有眼镜——眸光一闪。
“不会吧。感觉安室先生是那种能包容一切的圣人。”铃木园子说。
“你是在形容神明吗?”毛利兰敲她的脑袋。
“我想起来了!”工藤新一大叫。
“怎么了?”女孩们看着他。
“安室先生是那家伙的远房亲戚。小时候她父母因事故去世,她被接到美国的姨妈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回到了日本,素未谋面的安室先生成为了她的监护人,这才和她同居的。”工藤新一回忆着,“到她上半年转到帝丹高中为止,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三年了。”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啊!”工藤新一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干巴巴的了两声,“安室先生告诉我的,你们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这不得捞他一笔?铃木园子坏笑:“晚上吃对面的柴崎屋?”
工藤新一痛心疾首:“没问题。”

回忆到这里,工藤新一按着逻辑继续思考。如果是因为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也应该早就爆发了,不至于现在才……而且安室先生表现得未免太无辜。
“难道说是小哀恋爱了?”女孩子总是对恋爱的气息格外敏感。
“啊?”工藤新一没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呃这…那…但…安室先生会反对她恋爱吗?”
“那可说不定,你看毛利大叔不也反对你跟小兰吗,不对,把那个色大叔和安室先生拿来对比,好像有点对不起安室先生。”
毛利兰一时不知道该反驳哪点。
“咳,总之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安室先生应该是个开明的人才对。”
“哼……”推理被驳回,铃木园子鼓起了嘴,不动神色的给工藤新一下套,“话说回来,别的女人不高兴你怎么这么在意呢,作业也可以抄小兰的吧。”
“谁要给他抄作业啊!”毛利兰红着脸,瞥了一眼被调侃的大侦探,没想到他也红了耳根。
“那是因为……”
“因为?”
“今天上实验课,我跟她分到同一组。我跟其他男生在聊昨天的比赛……结果下课铃一响,她就把完成的实验报告交上去了,我跟其他几个人纸上一片空白……被老师骂了个半死。”
两个女生难得沉默了一阵,她们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毛利兰开始批评起来:“这根本就是新一你的不对嘛!”
“我也没办法!你不知道昨天巨人队多惊险!”工藤新一理直气壮,“而且那家伙以前都会直接把报告给我们抄的,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理由倒很多!”毛利兰揪着他的耳朵,直到工藤新一喊疼才松手。
铃木园子在一边擦着汗,心里吐槽,离了那女人,这小子绝对活不过三天。

03
RX-7。

“就是这么回事。”灰原哀摘下耳机,坐在副驾驶座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中的杂志——上面宣传的是今年爆款的独角兽周边。
“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安室透看了一眼杂志,“是要我给你买吗?”
“我是说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安室透浅笑。他把灰原哀摘下的耳机戴回自己的耳朵,又抽出左手看了看手表,一心二用的搭话:“你总拿我的窃听装备去听同学八卦可不行,那是我用来收集情报的。”
“事实证明,你把你的装备按在教室里,收到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八卦。”
“九十五吧。”
“现在我们班同学的情况,你知道的都比我清楚吧,名副其实的偷窥狂。”
安室透挑挑眉:“我这是为了情报。”
“好好。”灰原哀合上杂志,她从不主动过问安室透的行动。她把视线投向驾驶座上的人,“我想吃玉子烧。”
安室透从后座拿出一个大袋子,鸡蛋和芝士的香味扑鼻而来。
“今天学校对面的料理店在做活动,我就觉得你差不多想吃这个了。”
灰原哀接过袋子,眼睛都亮了。但她仍旧保持着一贯矜持的风度——可惜轻快的语调暴露了她:“难道不是因为毛利他们的推荐?”
安室透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你比较想去意大利餐厅?”

工藤新一有一点推理得没错。那就是安室透是个察言观色的人,灰原哀也并非容易生气的类型。但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灰原哀有着精湛的演技。

“所以说,你为什么总是在同学面前装作生我的气?”
“我可没提过你半个字,都是他们自己下的结论。”
“你是没提,全写在脸上了。”
灰原哀没再狡辩。“公安先生怎么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欠妥的事?”
安室透摇摇头:“我不会出现那种疏漏。”
“真有自信。”
“我唯一能想到的是你觉得学校生活无聊了,想做点有趣的事情玩。”
“BINGO,一字不差。”
“……原来是真的。我以为你会有什么深意,稍微有点高估你了。”
“让您失望真是令我惭愧不已。”敬语真的是有嘲讽buff功能。
“我本来是无所谓。但最近工藤君都开始怀疑我的异性缘了,因为你,我塑造的形象在孩子们之间破灭得差不多了。”
“工藤说的不是没道理。为什么你不想想和你同期的伊达先生都快要做爸爸了,你等着给他的孩子做伴郎吗?”
安室透侧过头,咬了一口灰原哀递来的蛋花。他对晚婚晚育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担忧:“我们又不是在火影的世界观里,大部分同期生在同一个时间点生小孩,好让子代又在同一个班级念书。还是说,灰原小姐一定会在25岁以前结婚?”
好的,压力来到了灰原哀这边。
“原来如此,受教了。只不过你再过不久就要进入30代了,要是有小朋友叫你叔叔可不要放在心上。啊对了,现在的孩子总是喜欢八卦别人的恋爱史,若是问到你,应该不只有十来岁时的初恋经历吧?”
嘶——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安室透在嘴炮方面难得吃了瘪,一时语塞。原因不是所谓的“单身”,而是“初恋”。说起来有些荒谬,安室透的初恋是眼前这个女孩的妈妈——一个在事故中丧命的、耀眼却又可怜的女人。艾琳娜,那是一个美好的名词,像是装在瓶子里的、不断跳舞的阳光。如今,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而那个人留在世上的婴儿,也已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自从警校毕业后,他便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那个名字。灰原哀会知道这件事,大概是因为诸伏景光——他的死党——偷偷告诉了她。估计是灰原哀上演可怜的戏码,那个心软的家伙就和盘托出了。
被初恋对象的女儿知道了自己的憧憬,有种不可名状的错位感。他不知道这被称作“怀念过去”,还是“感受现在”。他总不能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或者“我的确仰慕过你妈”,不管哪种说法对灰原哀都太不公平,因为那原本是她应得的、却被安室透轻易拥有过的时光。

“呃——”安室透生硬地岔开话题,“井上健太郎为什么还没有出现。根据情报他应该在下午六点在这条小巷和别人交易,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灰原哀也顺着他的话题:“会不会从别的路进去了?”
“我在所有路口都安排了人,现在都没有动静。”
“难道是我们暴露了?”
“不会,今天中午我以了解你的学习情况为由去学校找过他,他的表现和以往一样,监听器也没有异常。”安室透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放学的时候看见他离校了吗?”
“还没有。一般都是等班上最后一个学生离开,他才会下班。”
“这样。”安室透顿了顿,“从职业道德来看,他是个好班主任。”

既然是关键人物,没有达成目标也不能马上离开。他们坐在白色跑车里,继续等候着任务目标。如果在交易现场抓了个正着,人赃俱获,那么安室透和灰原哀这么久的潜伏行动也算告一段落了。

吃饱喝足,灰原哀放平了副驾驶座上的位置,躺在上面合上眼睛。逮捕犯人不是她该操心的,坐在身旁的警察会处理好这一切。更何况,灰原哀本就是安室透接放学时,顺路带来潜伏点的。
“其实没有那么危险,你也检查过家里没有被人动手脚。所以你也不用每天都过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回家。”
“危险在潜在的时候指数是最高的。”安室透对着笔电工作,“而且你在我身边,我有把握不让你遇到任何危险。”
安室透听到对方的轻笑,又听见对方用调侃的语气说:“这是在宣示主权吗?”
“嗯。”安室透承认了,“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嘛。”
说得像真的一样。
“明明最大的危险就是你。”灰原哀睡眼惺忪,她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无缘无故成了一个卧底。”
安室透只是抬了抬嘴角,没接下去说。他熟稔地摸了摸灰原哀的额头,确保没有发烧或冒冷汗。“你困了吗?”
“当然。”女孩回答,“我白天免费给你打工,晚上还要做自己的研究课题。我还是花季少女,长期劳累皮肤会变差的。”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身体状况还好。安室透放轻了声音:“你睡吧。结束了我叫你起来。”


闭上眼睛的时候,灰原哀总会想起过去。比如安室透向工藤新一透露的那些家庭关系,那也是他们设计过的,三分真七分假。
至少远方亲戚这点是凭空捏造,同居三年更是无稽之谈。不过小时候因为父母双亡而搬到美国是真的,而且虽然不常见面,但她的确有个个性十足的姨妈。
她在十五岁就修完了本科课程,又用两年的时间拿到了生物医学工程的硕士学位。接到东京某医学研究所的实习offer时,才刚过十七岁生日。她回到日本,久违的说起了母语,又回到了无所依靠的日子。
直到那时,她才认识了安室透。
安室透所属的公安调查厅和灰原哀所属的研究所常有工作上的往来。至于安室透与灰原哀私人上的交流,灰原哀会说,不过是几顿饭的交情而已。她反倒和诸伏景光的交流更多一些,他们聊一些过去的日子,诸伏景光会把安室透小时候诸如上课睡觉脸上还带着铅笔印被老师臭骂一顿之类的糗事说出来。——当然,安室透一概不知,在灰原哀面前还是端着靠谱成年男性的架子。
调查厅派人询问她是否愿意协助安室透潜入调查的时候,她很快就答应了。她甚至没有太详细的过问任务内容,因为潜意识里认为,警察会把她该知道的部分主动告诉她。果然,不出两天,安室透把目标人物井上健太郎的详细资料交给她,这个男人曾参与过贩毒活动,在东南亚干了几票之后金盆洗手,摇身一变成为了日本良好公民,伪造了一个新的身份在帝丹高中教生物。但是多方调查发现他的同伙们仍然和他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这就是抓获这群毒贩的突破口。
下达给灰原哀的任务很简单,她只需要作为插班生进入嫌犯所在的班级即可,而安室透以她为桥梁收集情报。
“知道了。”她没有表示出一丝担忧,也没有表示任何不满。就好像安室透在跟她说明天请她去理个发那样云淡风轻。
“你不好奇吗?警部为什么要你加入行动?”安室透问。
“这很好理解吧。”女孩说,“如果你作为老师潜入学校的话,主动接近很容易引他的怀疑——你的目标太明显。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肯定会提防一切接近他的人,如果你暴露,那就等于打草惊蛇。但如果是作为家长,因为关心孩子而去拜访老师显得自然多了,这样的家长也不在少数。所以你们看来看去,研究所恰好有一个适龄对象,很快就找上来了。”
安室透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女孩,成熟的不像十八岁的孩子。他说:“但是你可以拒绝。这项任务会很危险。”
女孩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不合时宜的微笑。“很危险吗?”
“是的。虽然上头找到了你,但我个人认为,没有经验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参与。”
“是啊。”女孩低头看着茶杯中的倒影——那正是褐色的、毫无生气的自己,“那正合我的意,公安先生。我想我该去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危险了。”

刚来日本的一段时间,她曾频繁梦到自己走过一座狭窄的桥,窄到没有立身之地。桥下是湍急的河流,流淌着剧烈翻滚的黑水。她以为自己将命丧于此,但却毫发无伤地通过了[1]。她醒来,没缘由的想到,她的父母、还有她那亲切的姐姐可能也曾走过那座桥,只不过没有再回来。
也许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索然无味。所有关心她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她像叶子般在世上飘摇。
是的,她向来被保护得很好,也按照大众对天才的希冀来规划自己的人生。学院给她颁发高额奖学金,研究所也有意培养她。但旁人的注视如烈日灼烧,如针孔般探入她的皮肤——她本能的厌恶别人对她的所有评价。
她找不到一双关爱的眼睛。
她学着接受赞美,学着像正常人那样生活。正常人,那么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流连于校园生活,纠结于无聊又幼稚的暧昧关系,偶尔也会担心一下成绩,但那点烦恼很快就被拿到电影票的快乐冲淡。又或者,按照社会经验来分,她应该向她的同事看齐,实验室、居酒屋、热炕头三点一线,大家装作好朋友殷勤的相互帮助,私下却为了院士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现在看来,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只能沿着一条无尽的道路往前走,她不知道她会走向哪里,但周围的人都告诉她走得对,走得好。她的灵魂脱离她的身体,浮在半空中嘲笑她内心的彷徨。所有的声音压迫着她,让她除了知道自己还处于“活着”这个状态以外,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自己该对生活、对人期待什么,只能从一些女性杂志和电影中找到乐趣。她有时候想也许最开始母亲就不应该生下她,或者在她去世的时候顺便也带走襁褓中的女儿。但这已经是个伪命题了,她只得接受这个结果。不断与自己讲和,讲和的结果就是她活着,但对一切漠不关心。
直到某一天她明白,生活最大的敌人就是一个空虚的心灵[2]。
事到如今,说自己想要和普通女孩一样享受家庭之爱、学校之乐,听起来够小孩子气的。所以她只会说我想走一遍我父母走过的那座桥,结果怎么样都没关系,她只是想感受一下被自己抓住的生命的力量。
听到这些,旁人只会不明所以的“啊?”一声。
我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她言简意赅。


“零。”灰原哀虽然低着头做入睡状,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她向上凝视着安室透,后者因为这声突如其来的称呼浑身一震,侧过身等着她的下文。灰原哀张了张嘴,但等了一会才说:
“等井上老师出现的时候就叫醒我吧。我不想错过精彩片段。”
她一开始绝不是想说这个。
安室透没有拆穿她:“没想到你对你的老师还挺有感情的。”
“阿啦,吃醋了?”
安室透因为这个回答哑然失笑,反问道:“我吗?以什么立场?”
灰原哀想了想:“谁知道呢。听说爸爸总是对女儿身边的所有男人高度警惕的。”
“看来你的校园生活还是很让你满意的。不过,以后在任务期间不要叫我的真名,万一——”
“知道了。”灰原哀终于抬头,对上安室透那双琥珀般的眼瞳,调皮的笑了笑,“降谷先生。”


TBC



[0]我敬重你……:出自英格玛·伯格曼的电影《野草莓》
[1]自己走过一座狭窄的桥……:出自英格玛·伯格曼的电影《处女泉》,不过这一段台词也是致敬但丁神曲的《地狱》
[2]生活最大的敌人……:改编自葛劳德(Edw.Clodd)的话。原话是:生活最大的危险就是一个空虚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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