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莫妮卡。快去吧、尤利娅还在等着你呢。”安雅的披下的发丝在暴雪天散得可怜，俄罗斯人强撑着笑，竟不敢低头去看德国人的眼睛。哎⋯她的眼睛、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呢？沉静吗？苦痛吗？她压根舍不得自己的德国姑娘有这样的心绪。于是安雅将莫妮卡紧紧抱在怀里，难免地堕下泪来。德国姑娘静悄悄，只是把流干了泪的烧灼的眼贴在雪孩子身上。“我向你保证，阿尼娅。我保证⋯”她快要出口的誓言被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冲散，安雅没有听见莫妮卡说的任意一个字。“好、好。我明白。我等妳回来，我一定会的⋯”安雅温柔地吻着好姑娘的额头。她说了什么呢、她说了什么呢？安雅发疯似地猜——她的小姑娘太会说了，她贴切的修辞、她闷颤在胸腔里的大舌音。安雅爱她得紧，甚至在莫妮卡要离去的那一瞬，她的手攥得那样紧，快要把自己融进莫妮卡的血骨。“爱。莫妮卡，我爱你啊！”德国姑娘苍白的面庞对她流出温暖的笑，像在宣判安雅的贪得无厌。莫妮卡轻轻地挥手，而安雅却没说再见，直到汽笛呼啸着远去五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