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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刀入鞘

作者 : 朝闻道。

分级

原型 剧版棋魂

3432 14 2021-1-25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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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士将刀收入鞘里,但杀棋不动声色。



“咳……你先坐,我去上个厕所。”
心虚的人欲逃,时光心知此举没出息透顶,但逃避可耻却有效;他亟欲寻求藏身之所,浴室便如同安全屋,他此时若将门一关,便可以万事大吉。
时光佯装步履镇定,棉质拖鞋却与瓷砖打滑——他在进门时踉跄一步。这一步迟疑刚好够俞亮伸手拦门,他将手臂挡在门缝间,门将将压到手腕;时光吓得力道一松,险些夹到俞九段金贵的手指。
“你干什么!”肇事未遂者惊魂未定,“你是不是疯了,你不下棋了?!”

俞亮将门一关,甚至落锁。
他将自己彻底归结到时光这一边。浴室狭小的空间内容纳两个人,显得逼仄,二人僵持于此,像困兽斗于囹圄。

这样潮漉、闷热的空间,令人心浮气燥,并不适合争锋相对,他二人的战局里,任谁出招,都是自损三千。

时光不由退一步,腰间便硌到大理石台面的凉意。这点如芒在背的寒意令他脊骨一颤,浑身的刺都竖起来。
他向来、十分、绝不喜受人裹挟,但俞亮这样的态势,实在咄咄逼人。他从前能在这样的僵局中与之分庭抗礼,但如今,此时,现下境地,他察觉与以往不同,其实并不抱有任何胜算。
俞亮此刻风雨欲来,令他心生一点惧意。他本能地远离俞亮。

“你当初也是这么问我的。”俞亮道。
“我从来没放弃过围棋,而你呢,你去了哪里?”他面色稍沉,因时光这一步退却,攥住对方的手腕;顶灯落在他眼睛里,像是锋利的雪芒。
“为什么逃。”


这样的讯问,令时光难堪。他挣脱不得,只好勉力拉开一点距离。俞亮的气息近在咫尺,冷,却莫名烫,他只好以肘尖抵着玻璃镜,勉强撑起上半身,在这场对峙中不至于太狼狈。俞亮将他禁锢在身前,他则像残兵败将,是强弩之末了。
俞亮的怒意像一把刀横在他腹前,他的胃又锐疼起来。
“……你别这样。”时光因疼痛而示弱,他此刻难支,肩胛骨抵着镜面,玻璃的潮凉渗进单薄的睡衣里,棉质布料吸了水,饱胀而沉甸,黏在他的身上。

在这场必败的局里,时光几欲呼痛求饶。
他又将手腕挣了挣,试图摆脱俞亮的桎梏,但是徒劳。俞亮平日里谦和,此时却下狠劲,他的腕骨几乎要被捏碎,俞亮修长的指节嵌入他青白的软肉里,捏出深深浅浅的红痕。
时光向来怕疼,不得不服软,他正欲开口,却突然有一阵温软的触感覆在胃部,极轻极缓,极暖极柔,替他将浑身的寒意都驱散了。

手腕上的力道一松,时光懵懵然抬头,恰好对上俞亮的目光。
后者轻叹一口气。他目中的峰雪稍融,便是春水,看向时光的时候无奈至极。决战的人忽而收刀入鞘,令时光反应不及,他又低头去看覆在腹上的手掌,确认无误,来自于半刻前仿佛要对他痛下杀手的俞亮。
“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了。”俞亮道,他声音仍旧漫着一些硝火气,但与春夜里的凉意一合,其实色厉内荏,在语尾处结出一点清软的妥协。
“是不是又胃疼了?”他问。

哪怕隔着一层睡衣,掌心的温度也清晰可感;布料湿湿黏黏,比之体温,俞亮的温度更高一些,手掌像直接贴及了肌肤,令时光能察觉他指腹的热烫。他二人之间的气氛逐缓回暖,甚至,时光心想,甚至悄悄攀升,达到了令他心热的程度。
时光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当着凶面阎王梗脖子,现下俞亮先示弱,他就顺着台阶,踩进柔软稠绵的安慰里。
他清了清嗓;对手的怒意尚余一点火星,他对自己估量一番,恰好能浇俞亮的火。
“胃疼的,手腕也疼。”时光将手腕上的青青紫紫示意给俞亮看,控诉他的暴行。“小俞老师,你这算体罚。我要告家长的。”

时光的腕骨瘦削,很有锋利感,但软肉挂在小臂上,像一截白藕。现下他手腕上青青紫紫,小臂上好一些,压着红色的淡痕,都是俞亮留下的痕迹。
始作俑者被拿捏了弱点。俞亮握住时光的手腕——这一次力道轻,甚至柔,拇指指腹在青紫上摩挲两下,像在认错,虔心虔诚。

“时光同学,你如果听话一些,也不至于被我罚。”俞亮端起棋训教练的样子,仿佛讲棋时,认真又严肃;他的目色里清冷,但也许镜子反光,于是又有一点暖色的涟漪,说起话来也低,甚至有柔的错觉。
“小俞老师错了。”俞亮讲完这句道歉,稍稍垂首,去碰了碰时光的额角,“今晚发生的事,你不要跟别人说。”
他以唇尖去蹭一蹭腕骨上的伤,又近前一步,将时光压上盥洗台,不由分说,恰好可以将时光裹拢进怀里。

手腕被轻轻按在冰冷的镜面上,亲吻的热度就褪去了;但指腹热烫,顺着腕骨缓揉,像触感瑗腻的玉。

时光被这样温柔的陷阱弄得思绪模糊,再精明的棋手,此刻也有错算的失误。他以为自己尚有实地,故而安心再退一分,不想恰好将背脊送进俞亮的掌心里。
他如今被制一腕,腰也纳在对手的掌间,如同被钉在镜子前的猎物,则明白过来,今夜失守,他从一开始就无处可逃。

俞亮亲他的时候,他不及避;软且微甜的唇触感极类糖珠,他像彻底被安抚的小动物,故而令俞亮轻而易举能撬开唇齿,去搜刮能抚慰自己的密药。

他竟能在一片模糊中尚有余地想,他这样予取予求,是否能浇一浇俞亮的火。
时光选手的估量连连失误,他是一等的灭火手,但遇上算无遗漏的纵火犯,并不会放过他任何的破绽。

狩猎者真正显露出狠戾,他光是被亲吻,都要落泪了。舌尖被俞亮勾在齿间,像世家的贵公子在品尝一道珍馐;吻得又太急且深,时光挣扎欲躲时,俞亮并不应允,他不及片刻喘息,复又被按着汲取来自于唇齿交缠的抚慰剂。

俞亮暂且餍足时,时光未被制住的手臂扶挂在他肩头,否然腰软腿软,几乎坐不住。他舌尖被咬出了血气,嘴唇也破了皮,看起来可怜兮兮,像又遭受过体罚的学生。

俞亮气息稍缓,此时压下低浅的笑意。他心里的火不但未消,反而旺盛,于是滥用职权,托着时光的腰将他拉近,心堂相贴,又去亲了亲惨兮兮的人。
“时光同学,”他问道,“还有哪里疼吗?”



浴室实非欢爱之所,潮湿、热烈,令人情欲饱长,理智沉昏。
时光被欺负得狠,他的思绪被摆上蒸笼,浴室的热汽一蒸,他满心便只剩俞亮一双眼睛,像微醺的一点将碎未碎的星星,悬在他的视界里。他于是想,世家之风,翩翩公子,杀棋时不留片甲,凶名在外,诚不我欺;他哪里是在与对手博弈,俞亮分明磨牙吮血,要将他整个拆吞入腹了。
他的鼻尖,耳垂,下颌,一概经俞亮亲吻——不若说是啃噬,渗出鲜艳的潮红色。耳尖则格外敏感,只消俞亮侧首靠近一些,他就欲躲;俞亮便将他钉死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变本加厉,以牙尖去与耳垂厮磨。一把火从耳根一直烧到心里,他脸侧发烫,不仅来源于俞亮缠在耳廓的热息,更来源于他的难堪与窘迫。

棋训营与俞亮共居一室时,或是更久远在二人同居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明明极少接触情事,但他心理上轻车熟路,于是身体上的回应比本人更坦诚——他原本被俞亮压在台面上,俞亮掐着他的腰嵌进双腿之间,他便无法拢褪腿去藏,遑论此刻二人本是磨磨蹭蹭地贴在一起。潮气漉透了他棉布质地的睡裤,又将水汽浸漫到俞亮的西装布料上,不止他无处可藏,俞亮的欲望其实也清晰可感。
过热、过载,模糊不定的局势,使这位天生的棋士不安起来。
险些失防的人重新戒备,他将双手抵在俞亮的肩膀上试图推拒,但显然戳中对手的逆鳞。时光至今仍不明白何种行为最能激怒俞亮;他挑衅再三,于是无怪俞亮翻脸,终于下定决心要处决这位叛逃的囚徒。

囚徒。
这样并不适合形容恋人的词汇,突兀地闪现在俞亮的脑海里。
他被时光一推,理智稍稍回笼;此刻二人不再相贴,热度便逐缓地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将鼎沸的欲望压回心里。
像吞刀尖,俞亮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钝痛疼得一皱眉,低下头揉一揉眉心。

“你在拒绝我吗?”他突然问。

明明氛围冷却,空气倒变得粘稠,水汽结在二人周围,显出密不透风的态势。一些情绪,不安、仓皇,愤怒以及不可置信,如有实质般,凝结在冰冷的镜面上,又顺着时光的后颈流进他的脊背里。
时光被冷得一激灵;从俞亮的视角,他能看见镜子里头,时光的后颈红得要滴血,又覆满了蜜一样的露珠。那些水珠占领了属于他的密地,悄悄钻进时光颈窝里。

他将眼睛半敛,不心软时,面上严肃,甚至不近人情。
“你最好拒绝我,”俞亮的声音清且缓,下达最后通牒,“否然,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这一题,不难答。
毫无长进的时光同学向来在感情领域交白卷,但其实心知肚明正确的选择项。
“我不是在拒绝你。”他讲来毫不心虚,但因舌尖和嘴角都带了细小但疼的裂口,故而毫无气势;他向来不习惯于在俞亮面前示弱,手背按了按眼皮,将眼里的水汽抹干净。
他的心跳依旧猛烈,血液还在烧,冒出无数欢愉,但不为人可知的泡泡。
如果是俞亮的话,他为何不能坦诚相待,直诉自己的愿望?

“你连这种事情都比我厉害。”他这样说,伸手去够一够俞亮衬衫的领尖,目光就被挑露出来的颈间痣吸引。
“俞亮,你能不能稍微等一等我,唯独这种事,我们两个应该一起学的。”

时光话音未落,就被俞亮堵住了话头。唇烫得很,自持冷静的棋士心擂若鼓,连气息都揉在一起。俞亮去牵时光捏在领角的手时,亲一亲时光的唇角,犹嫌不足,于是再去亲一下。
“之前那些,都是无师自通。”俞亮道,他真正像老师,手把手教时光摸到领口的衣扣,向来捻棋落子的指腹就纠缠在一起,共同解开第一颗,再解第二颗。
他俩各种意义的坦诚相待,终于肌肤相贴。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俩要互相指教了。”



年轻人终于知道情欲凶猛的道理。
时光头昏脑胀,不明白俞亮怎么进入他身体,只知道沉沉浮浮的痛,痛也不真切,像钝刀剖开一层亮晶晶的泡沫,露出里面玫红色的一点血肉。
他从鼻尖里腻出一声忍不住的痛呼,正好是持刃者的起爆剂。俞亮气息一沉,动作便有失偏颇,这一下顶得又深又狠,令时光忍不住挺了挺腰,气息悬顿在半空,又颤颤悠悠缓下来。他现下整副绵软的骨肉都被抻平了,严丝合缝,恰好能与俞亮十分契合。

因这一挺腰,恰是将自己奉送到对手手上的态势。俞亮于是欣然接受,他甫试探到时光更深的底线,便开始贪心有余,偏要追究时光能承受的极限。
时光此时软糯得不像话,声嗓也捏作一团水,胜负心作祟,偏偏将令人腰软的动静咬死在舌尖,于是断断续续地轻哼出声。这样的压抑令俞亮不满,他亟欲再听到青涩而勾人的,黏腻的呻吟,而不得章法时,只能以凶猛的攻势取胜了。

“……!”被顶得深时,惨兮兮的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悬顶的灯落在他眼睛里,于是眼前冒了一阵花火一般的光。
我要死了。时光模模糊糊地想,如果我此刻不死掉的话,就会被俞亮杀死的。


浴室实非欢爱的场所,但热烈又潮黏,如同交缠在一起的恋人。
时光被俞亮压在盥洗台上,起初还有余力,膝尖抵着俞亮腰侧,尚能借一借力支撑身体;现下腿软绵得不行,俞亮将他膝弯挽在臂上,几乎一顶弄,他的颈与肩胛就要撞到镜面上,蹭出比情欲更深的殷红。
“等、等等…你别…”时光期期艾艾,被顶得狠了,再咬不住咽唔。
他腰背本来酸的,情事里头攀顶,小腿都痉挛起来。明明咬得紧,又去胡乱推拒,俞亮被他一闹,忍着息放缓动作,额角的热汗恰好滴到他的颈窝里。
支持不住的人率先认输,但求饶的方式有误——情事里,交融时,他若推拒,更像是欲拒还迎。

俞亮去亲他颈侧。
“是不是累?”他问。
时光点点头,伸出手去攀抱俞亮的肩。哪怕此时的姿势毫无出息,总好过腰酸背痛,他受不住了。

时光哑着嗓,极低极缓的抱怨一句,“…你怎么没完没了…”
俞亮闻言,忍不住笑,去揉时光枕在肩上有气无力的脑袋。
“还要一会,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时光昏昏沉沉一晚上,叫得最哀,输得最惨,却在此时辗转难眠。
俞亮真正放过他已是半夜,他茫茫然意识模糊,被俞亮抱着去浴室清理,不管不顾小睡过一觉;现下腰背泛疼,腿根也酸得要命,更加毫无困意。他睁着眼睛瞪了半个钟的天花板,终于收拾好心理建设,扭头看一看俞亮的睡姿。
俞亮是规规矩矩,双手叠在心前的睡姿。时光在心里骂人,说俞亮看起来这么自律,表面的克己都是骗人的,其实是个没节没制的混蛋,连犯病胃疼的人都不放过。

房间里头昏昏暗暗,时光去床头摸手机。手机屏的荧光在黑暗里亮起来,时光眯了眯眼,看清现在已是两点半了。
他翻过身闭上眼,强迫自己睡一睡。但身后被褥窸窸窣窣的响了一阵;俞亮的声音低且轻,还带着困倦的沙哑。
"还不睡?"他问。
"咳……就、就睡了。"时光回答。

黑暗里响起悠悠缓缓的叹气声,熟睡的人被吵醒,摸索一阵,伸手将时光拢进怀里;叹气声原本还远,下一刻就有轻轻软软的气息落在时光耳尖了。

"乖乖睡觉。"俞亮讲话严厉,气息却热,像装在玻璃杯里的安眠的热牛奶。
"晚安。"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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