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才能抓住金色飞贼？

我很讨厌这个问题，它直白地显示出了我的能力不足。我想抓住金色飞贼，这个问题时不时困扰我。相比之下，显然，珍珠母的光泽和呈螺旋上升的蒸气更易于观察与触碰。

或许我该试试福灵剂，让死板的魁地奇规则见鬼去吧！



我制作出了一瓶福灵剂，喝下去之后并没有幸运地抓住金色飞贼。或许是我在熬制时出了些微不足道的差错，亦或是我口服量过多——总之，我在这十二小时里，变得狂妄敏感、鲁莽自大，这一切都让我头晕目眩。



让我复述一遍这段时间内的种种。

首先，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喝下了熬制大半年的幸运药水，并为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多喝了几滴。我认为这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紧接着，我赶去魁地奇球场。因为分数持平，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天气里，我不得不去和我的死对头——就是那个波特——在附加赛中争夺一个金色飞贼。虽然这是一次抓住金色飞贼的绝佳机会，但是梅林知道我有多厌恶雷雨天气！是的，我认为喜爱魁地奇与讨厌雷雨天并不冲突。毕竟，谁都不想看到自己被雨水弄得一团糟。

直到上场前，我都为自己提前喝下福灵剂而沾沾自喜。

比赛开始后，短短五分钟内，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在我还在瓢泼大雨里艰难寻找的时候。格兰芬多和其他两个学院的观众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唯有斯莱特林的观众嘘声不断，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失败，失败。我的努力像个笑话。瞧瞧我现在的样子，全身湿透，面色苍白，在废旧盥洗室镜前泫然欲泣。这次失败让我备受打击，只好躲在此处默默消化。我痛恨这一切，包括福灵剂、魁地奇和哈利波特。



“马尔福？”

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转过头，看到了哈利波特。我慌忙地遮住脸颊，可是已来不及，哈利波特盯着我，说：“你哭了？”

福灵剂！我在内心用能想到的所有脏话轮番骂了三遍福灵剂。

“波特，你的眼神看上去不太好。”我假笑，“需要我为你更换一副新眼镜吗？”

哈利波特显然是一支易燃的炮仗。他二话不说，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马尔福，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梅林！我很少和哈利波特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看着他眉头紧蹙、目光如炬的模样，我竟有一种冲动——

假如我的人生是一出不入流的低俗喜剧，看着哈利波特愤怒的脸，我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对他说：“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然而我的人生显然更具戏剧性，比最不入流的小说更加不入流。我不仅说出了这句表白，还用了高达七十分贝的声音。一定是过量的福灵剂让我的头脑变得混乱了。

随后激情褪去，我的头脑开始平静，脸颊尚有余温，短暂的耳鸣还在持续，嗡嗡作响，继续扰乱我的心智，交感神经牵扯着肌肉痉挛，让我浑身颤抖，自顾不暇。我不敢抬头，自大是自卑的遮羞布，在刚才的激愤之中，我掀开了一切。

大约过了半分钟，我才敢抬起头，偷偷望着哈利波特。他一脸惊愕，我的表白像毒蛇，迫使他早早松开我的衣领，将手垂放到身体两侧。可怜的波特，现在我已平静，只能由他全盘接收我的阴鸷、阴暗和阴郁了。

波特的嘴唇探到我的耳边，声音颤抖地说：“我也是。马尔福。”

我不敢置信，难道波特也喝了过量的福灵剂吗？

之后的每件事都令我不敢置信。我们牵手，我们拥抱，我们步履匆匆奔向宿舍，我们顺理成章卧在床笫之间。顺带一提，在去往谁的宿舍与谁做插入方谁做被插入方的问题上，我们打了一架，双双挂彩，结局不分胜负。最后靠着三局两胜制的剪刀石头布，我才顺利拿下宿舍与体位问题的自主权。至于福灵剂的存在，我才不会告诉波特。



哈利波特仍不服气，一边脱衣一边嘲弄我，怀疑我耍小手段。我怎么会任由他说下去？于是我舔弄他的喉结，波特果然不再说话了。

喉结之后是锁骨，锁骨往下是乳首。喉结脱离了枷锁，但哈利波特不再斥责我，他已全身心投入到情爱之中，喉结上下滑动，声带震动，发出一些无意义的破碎音节。我坏心眼地用舌尖在他身体上写字，情欲的权杖已经竖起，我飘飘然。至于写的字句是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是Malfoy's。

我喝下的到底是福灵剂，还是火焰威士忌？我不在乎。我的手从乳首划向腰窝。腰部是爱情的分水岭。爱欲在腰部以上，情欲在腰部往下。我轻轻地抚摸按压波特的皮肤，感受他的身体在我的指下或紧绷或放松。每次的紧绷都会让我收获一枚瞪视，我不以为意，反以为荣。数次之后，他转过身去，不愿再看我了。



我行走在冰面上，这是一片无人的湖，表面被冰覆盖，光滑如镜。一种强烈的欲望，驱使我把湖面砸开。我一寸寸一遍遍摸着冰面，只求找到最薄弱的点。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我找到了！

我欣喜万分，连手套也脱下，亲手去触碰那块冰，那块冰与别处不一样，它的内里正在燃烧，我能感受蕴含在其中的温度。我用手指开凿冰面，一时间只有碎冰四溅的沙沙声。待到冰面出现较大的裂纹，我用权杖替换手指，击打最薄弱的那个点，碎冰散落的声音大了些。

成千上百次的重复劳作之后，终于，冰面碎裂，水涌了出来，脚边的冰层裂开，浮向远处，我掉进湖中。湖水是温暖的。



我在飘，我的头脑在上升，任由身体不断往下。我看到四散的衣物，揉皱的床单；看到我与波特的手紧紧抓握，他想松开但我不让；看到两个人光滑的脊背和紧绷的四肢。我在飘。波特背对我，动个不停，似要逃离。为了安抚他，我舔吻他的耳垂、脖颈和脊背。他骤然抽搐，猛地别过头来，命令我：“停下来。”我没停，我下落到身体里了，因为我看到了。

波特正在哭。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哈利波特哭。他哭得很安静，泪水在眼眶中汇聚很久，把双眼弄得雾蒙蒙，才会在眼角滑落。哭声隐入喉间，只有在时不时的短促喘息声中，才有一丝哽咽泄露出来。

我很高兴，我们彼此哭泣时的狼狈模样都在今天被对方看到了，这是平局。他看到我的笑容，咬牙切齿地骂我，说我是疯子、神经病和自大狂。我从善如流，回敬他是笨蛋、宝贝和甜心。

他的脸红透了，也不再咄咄逼人。他整个转过来，环抱我，用滚烫的脸贴上我的耳侧。

他说：“你做得脑袋发昏了。”

我说：“是爱让我发烧了。”



在波特喘息的间隙，我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一边用胳膊遮住眼睛，一边回答：“我不知道。你很烦人，又尽耍些小聪明，还总是侮辱伤害我的朋友，我讨厌这些。”接着他把胳膊放下，直视我，“但我总是在人群中下意识找你，你是我日常生活中的一个锚点。”他说，我与他的生活早已不可分割。

哈利波特赏罚分明，表白之后，他让我为做过的一切混账事道歉。

我道歉。我为我的傲慢自大道歉，为我的愚蠢行为道歉，为我的粗鲁举止道歉。我几乎把一切都道歉完了，然后告诉他，我无法为不可控的心道歉。我总是期待波特看我。他的身边围绕着太多人，我很自私，希望他的视野中能有我占据一角。所以我戏弄他，嘲笑他，在他面前做尽蠢事。我告诉他：“当你从人群中望过来，看到我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折腾到半夜，我和波特都变得一团糟。他体力不支，已经睡去。看到身上留下的痕迹，杂乱的房间，随处可见的津液，我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涩。至于福灵剂，药效早已过去。这是梦，还是过量的不规范福灵剂带来的意外？我有些忐忑。



现在是后半夜的明暗交替时分，我记录下饮入福灵剂后发生的种种，好像在梦中。药效早已过去——

哈利波特醒了，药效早已过去，他凑到我身边，亲吻了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