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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毗米修斯

作者 : Gigeret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黑塔利亚 伊万·布拉金斯基, , 阿尔弗雷德·F`琼斯

标签 露米 冷战组

状态 已完结

1581 11 2021-4-4 11:26
纵使漫天繁星悄然变换着角度,长夜却没有丝毫褪去的迹象。阿尔弗雷德·F·琼斯本来十分确信,他们在此间的行走已经趋于永恒。“我称这为一种流放。还是未经审判的非法流放。”他嘟嘟囔囔,目光飘向身边高大的斯拉夫人。沉默不语的俄罗斯令阿尔弗雷德心中莫名踌躇,竟开始怀疑自己也不见得对时间的流逝有十足的把握。可能并没有想像的那么久,他想。搞不好只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毕竟和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相处总是度日如年。



布拉金斯基并没有理会,一心迈步向前,只留给美利坚冷淡的背影。这刻意的无视令阿尔弗雷德十分不满,若是在地球、在任何一个他尚能理解的时空中,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对方付出些代价——比如说趁其不备死死拽住那条碍眼的长围巾,勒到俄罗斯口吐白沫。



但不能是这里。



他们在暗夜里已经走了太久,久到足够阿尔弗雷德做出合理的推论,这里没有植被,没有动物,没有人类,没有国家,没有任何生命或者意识体。



这里只有他们。



而他无法在宇宙的尽头世界的末日忍受孤独终老。



当阿尔弗雷德原地驻足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布拉金斯基却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阻碍他前行的并不是什么等待掉队同伴的好心肠,而是不可逾越的悬崖峭壁。星光闪耀中他脚下的那片低地广袤无垠,吸引住他所有的注意力。“过来看看,阿尔弗雷德。”他终于开口打破沉寂,“先前我就有某种预感,这里真像月球表面。”



“哦,得了吧。”美利坚想都没想大声反驳,带着些许怒气快步走向他,“你又没去过月球。”



“我是没去过。”俄罗斯头也不回,甚至没有刻意提高音量,笃定美利坚绝对能够听得真切,“不然我一定把星条旗给撅断带回来扔在你家门口——好过留它在月亮上慢慢腐烂变成太空垃圾。”



但等阿尔弗雷德走到布拉金斯基身边看见展现在眼前的陨石坑时,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得果然没错。这里确实很有月海的影子。



“下去吗?”他有些跃跃欲试地舔了舔嘴唇,用手肘杵了杵身旁又陷入沉思的男人。眼前这家伙与他所熟知的布拉金斯基简直判若两人。阿尔弗雷德不耐烦起来,“说真的,你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是被这难以用常理解释的现实给打击到了?”



“你确定想知道?”布拉金斯基就站在一旁,可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渺又虚幻。他不等阿尔弗雷德反悔的机会,“我在想王耀。”



“什么玩意儿?”



“我在想到底是哪种情况更糟糕——与我同处的是你,还是他。”



“那肯定是他。”阿尔弗雷德不假思索抛出答案,“你得花好些时间同他解释全知全能存在的合理性,并且说服他能够毫无征兆地身处此间就是全知全能存在的最佳印证。”



布拉金斯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虽不相信救世主,却把某种主义当作弥赛亚。你这么一说倒也不难解释,恐怕能让他有自我牺牲的觉悟……走吧,我们找条路下去。”



他们寻到一处相对和缓的坡度,小心翼翼地移向悬崖底端。阿尔弗雷德低头原地跺了跺脚,这里不同于峭壁之上,鞋底传来的柔软触感似乎与沙漠无异:“你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怎么说?”



“呃,比如说从帝国变成苏维埃,或者苏维埃变成俄罗斯联邦的时候。”



“不,那不一样。改朝换代和国家这一概念被遗弃可不一样。”布拉金斯基有些暴躁,言简意赅点到为止,抓住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然后再解开一圈,再解开一圈。如此循环。他并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饿或者渴,甚至不觉得累。但是他现在很想抽烟。



他的烟瘾真的很大。



阿尔弗雷德侧过脸注视着俄罗斯徒劳无功的机械重复,心中了然。这个布拉金斯基终于流露出为自己熟知的模样。有星光恰逢其时落进了他的眼睛,溢出的光彩却稍显冷漠讥诮:“这里没有烟,没有火机。当然,就算有,这里也打不起火。”他抬起头,那些点点星体比他在任何夜晚看到的都要璀璨明亮,“只有我们才是违背物理的存在。”



布拉金斯基深吸一口气,将并不存在的氧气挤入肺叶中,再将想象中的烟圈吐了出来。这丝短暂且虚假的慰藉后他选择席地而坐,并拍了拍右边。“过来,阿尔弗雷德,别站在那了。”他低声说,“过来,坐过来。”



可是阿尔弗雷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论那语气是威胁还是请求,回绝俄罗斯的任何提议简直就是他的生存本能。他盯着那张雕塑般的面庞,试图分辨出阴谋的蛛丝马迹。可直到布拉金斯基抬起眼帘困惑地对上他的目光,美利坚也一无所获。



无论何时何地,适当的谨慎不可或缺。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悄悄给予自己高度的赞扬与认可,无所畏惧一般挨着布拉金斯基坐下,顺手拽过那条长长围巾的另一端,裹上自己的脖子。他将半张脸隐在温暖的织物中,悄无声息地嗅了嗅。没有烟味,没有伏特加味,没有风雪味,没有石油味,什么他所应该熟悉的气味都没有。



他大失所望。



“也许没有那么不一样。”布拉金斯基看着与他分享同一条围巾的美利坚,决意慷慨讲述一些对方不曾经历过的故事,“有一回……很早很早之前的事了。我还是个小孩子,像现在这样坐在冰天雪地里,一头黑熊向我走来。它可能从冬眠中莫名惊醒,正饥肠辘辘四处寻找食物。它凑了过来,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嘴唇。那时我整日整夜饱受头痛折磨,手无缚鸡之力,而它又高又大,要是想生吞活剥了我,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坐以待毙。”



“可它竟然躺了下来,把我圈在了怀里。”他伸手比划着,绕了个半圆,“天知道我猎过多少黑熊,那却是唯一和我相拥而眠的一头。我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时那只黑熊早已无影无踪,甚至教我一度怀疑它是头疼出来的幻觉。”



布拉金斯基没有花费工夫描述那头痛,虽然他还清晰记得佩龙、维列斯、白神与黑神一同在他的颅内绝望地呐喊,又有无数十字架拔地而起刺破他的脑袋。思想像是被暴力拆分后重新再组装,总有些记忆的碎片会被遗落,取而代之的是他还不曾熟悉的祷文。他觉得美利坚不会感同身受,但又直觉相信阿尔弗雷德理解能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这种疼痛的程度。



“这里只有我,你要真的想睡,就将就凑合着吧。”阿尔弗雷德耐心听俄罗斯讲完这毫不动听的童话传说,“就是醒来后你说不定会头痛得更厉害。”



俄罗斯大笑起来,伸出手去抚上美利坚的脸。这亲昵布拉金斯基做得仿佛驾轻就熟,这温柔阿尔弗雷德接受得似乎习以为常。



指尖划过脸颊,在阿尔弗雷德的皮肤上留下一条深深的阴影。布拉金斯基微微挑了眉,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去,悄然打量起自己的手。他的手上不知何时沾染着大片的黑灰。只消一番轻捻,那灰烬便变得更加细碎,有些轻盈落下归于大地,还有些仍漂浮在空中。他像回忆起什么一般,抿着嘴冷着脸不说话,直到阿尔弗雷德毛茸茸的脑袋凑到自己的面前,才稍稍消解了肃穆。



“你竟又走神。”美利坚感叹着俄罗斯的古怪。布拉金斯基没有出言提醒,所以他并不知道有奇怪的灰尘沾在自己的鼻尖眼角,活像个脏兮兮的顽皮小孩。更何况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布拉金斯基这么认为,是以三缄其口,只捏住对方的下巴,而后狠狠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可当他被用力推倒在地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终于在意起周身犹如蝴蝶般飘扬起舞的黑灰来。只是他眯起眼静静打量着它们,竟也罕见地选择不发一言。黑灰色的蝴蝶们簌簌落下,有些停留在俄罗斯的银发上,被阿尔弗雷德伸手拂开。



布拉金斯基剥开阿尔弗雷德的衣物,突然陷入了莫名的迷惑与不知所措。经年累月里他们总是带着脖子上青紫的指印、嘴角边的血迹、还有肿胀的眼眶,将交合视作在正大光明的斗殴之后继续发泄精力与权力的渠道。他们在酒吧狭窄的卫生间隔间里,在会议室宽敞的办公桌上,在落雨昏暗的小巷中,在任何一个不合理的场合下,美利坚被迫容纳侵袭与撕裂,俄罗斯被迫在干涩拥挤中飞快地缴械投降。



从来狼狈不堪。从来精疲力竭。



布拉金斯基迟迟不知如何继续,忽然岔开话题:“你觉得这些像什么?”



“燃烧的灰烬,国家的骨灰。也许是罗马的。”阿尔弗雷德皱着眉,不满布拉金斯基的迟疑,“迦太基,马其顿,本都,帕提亚……都有可能,谁知道呢。”



“我不知道你历史那么好。”



“或许它们很新……是亚瑟,弗朗西斯,耀的……可能很快也许就是我们的。”他漫不经心忽略俄罗斯的讽刺,只顾念念叨叨,语气里听不出恐惧也听不出担忧,“那你呢,布拉金斯基,你觉得这些像什么?”



“……像那一天的切尔诺贝利。”



“哦,伊万!”阿尔弗雷德于此时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他突然变得如此难过,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这令布拉金斯基一时动容。他想阿尔弗雷德永远感情充沛又善于表露悲喜,但也许又太想让人相信自己的共情,总多多少少带上些许演绎与夸张的成分。可这程度于此时恰到好处,如同神启一般为布拉金斯基指引了出路。去做他未曾做到过的事。去掌控他,去摧毁他,去爱着他。



“我还是想揍你。”情到最浓处时阿尔弗雷德呻吟着说。他想,婚礼上的宣誓,葬礼上的致辞,都没有比这一句更真心诚意的话语了。



布拉金斯基回他一个同样真心诚意的笑容:“彼此彼此。”



远处的地平线上燃起了熊熊火光,漫天繁星就在那一瞬间失去光华。



他们同时闭上了眼,紧紧伸手搂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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