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238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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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催眠麦克风 毒岛理莺, , 入间铳兔
标签 催眠麦克风 DRB 理铳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DRB理铳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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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9-28 03:48
- 导读
- 1923年,在横滨的新港港口,美国海军与日本警察相遇了。
大地震之后的横滨显得萧索了许多,连伊势佐木町也只剩下零星的临时摊贩。人群绕着最多的地方是坍塌的新港码头,政府勒令必须加急抢修。无论是高官达贵,或是升斗小民只都围绕着痛悼失去之物与逝去的人这几样话题。唯有恶徒,比往日还多了几倍。
当值的时间不允许抽烟,这是白纸黑字写在守则上的,铳兔张望了一下,闪身躲进巷子里点了火。勘解由小路中将今日回乡探亲,贴身的亲信自然不必说,全横滨的警察都要从火车站把路开到勘解由小路府邸上欢迎。铳兔觉得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如果真有什么人想要对中将不利,或许早就被这张扬的行踪逗得开怀大笑。
但生在如此的时代,帝国的百姓们大多总对军人带有敬意与憧憬。假如你去向街上的孩子们询问在玩什么游戏,十个中有十个都会回答你是军人打仗的游戏。
究竟有多少敌人,到底谁是敌人呢,没有人能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铳兔吐出了一口烟雾,仿佛这一刻开始他才刚从一场大梦中醒了过来。这支烟味道不浓,他急急忙忙吸到一半,过完瘾便掷在地上踩灭。铳兔抬起袖口又抓着衣领嗅了嗅,确保自己身上的味道散干净之后才回到勘解由小路府的正门。
和自己相熟的同僚挑了挑眉,投来羡慕的视线,嘴角露出不着痕迹的笑容后又恢复了那一副紧绷的神态。
铳兔注意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头的乞丐匍匐着蜷缩到阴暗角落,低着头匆忙赶路的行人既不敢看这些军官巡警,也不想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纠缠。这好像阿鼻地狱一样的景象,鬼差用凶恶的眼神催促着受刑的人,而不得转世的厉鬼则伸长了手臂去抓人共赴万丈深渊。
铳兔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重新戴回去的时候,横滨又变成了一座夕阳下的金港。
收工换班之前,上司高兴地晃了晃自己的皮夹子——他总爱炫耀那是法国淘来的高档货。他说中将理解大家值了一天勤非常辛苦,特意发了一些赏金请大家喝一杯。
“那女人倒也不是不近人情。”人群中有谁嘟囔了一句,大家都装作没有听到,或许半是同意半是畏惧吧。
不少酒家因为地震的原因关门大吉,吃了几次闭门羹也在意料之中。直到一行人走到第五家店的时候,老板支支吾吾、面露难色地回绝了警察们。同僚中有脾气急躁的,已经沉不住气。
“老板,你这样可不厚道,里面灯火通明地打开门做生意却不让我们进去,难道是怕我们喝多了闹事吗?”
“不敢……不敢……实在不是鄙人有意阻挠各位大人的雅兴,只是今天我们的店已经被包场了……”
铳兔听到这里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他觉得事情演变下去如果不是扫兴收场,就是一场荒唐闹剧。他正准备抬手招呼告辞,性急的同僚却已经一把抓起了老板的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场?”
他们尚未褪下警服,也不知道究竟是这身衣服助长了他的气焰,还是他会有一丝在乎为自己的身份蒙羞。
上司似乎觉得事态演变得有些过火,不得不出手劝阻,不要将恐慌的情绪带给平民。老板唯唯诺诺地点头附和,同僚才一甩手松开了对方。正当众人以为此事不了了之的时候,店铺里面传出来男人呼唤老板的声音。
用什么来比喻这个场景好呢,就像是点着了的火柴落在了满地煤油上,“轰”地一声将这个静寂的夜燃爆一般激烈。
神奈川警署里的所有人都应该认识那声音的主人——火貂退红。
“这只老狐狸!”
这下是真的无法脱身了,铳兔暗自叹了口气,他并不很想和这个人正面对上。显然气在头上的同僚已经掀门而入,他们几次在走私军火现场将火貂退红逮捕,都被老奸巨猾的手段放了出去。更别提他似乎和高层有所交易,有几次更像是故意被抓,好嘲弄自己这样无能的小警察。
“我还以为这么晚了是谁在吵吵闹闹,原来是那些女人的走狗。”
酒屋的人声安静下去,但是热闹的场面才刚刚开始。刺眼的银发从人群中站了起来,铳兔和这位倒还有些交情,不过不是什么好回忆。
“怎么了,难道你们没有学过先来后到吗?还是说我们仅仅在这里喝酒,就触犯了什么法律吗?”碧棺左马刻把手伸进了岩灰色的和服袖口里,警察们有些慌张地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枪上。“就算是警察先生,也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他把手伸出来的一瞬间,有人拔出了枪指向了他,扣下保险的声音清脆地落在了地上,仿佛摔碎的盘子不可逆回。
左马刻冷哼了一声,把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摊在面前:“你们想要滥杀平民吗……”
话音未落,窗户破碎的声音清脆地响了起来,所有人立刻将枪口与视线调转了方向。穿堂风从窗户窜了进来,而火貂退红的嘴微张着,身躯直直地摔了下去。
“组长!”
声音四面八方地灌进来,警察们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面。铳兔晃了晃脑袋,大喊了一声:“快追!”
这才有几个人像是被唤回了魂,奔出酒家像盲头苍蝇一样胡乱搜索着街道。天已经完全黑了,很难看清人影与物件的区别,铳兔咬了咬牙,他回忆着子弹入射的角度,拼命地奔跑着。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这件事情,后果将是可将预见的严重。
子弹破窗而入的时候,并不是垂直水平的……高一点,四格的窗户,是射穿了左上角的格子。凶手必定是在房顶上瞄准的,借助室内灯光的残影来确认位置。
房顶……铳兔将四周环视了一圈,一共有三座建筑的房顶可以容纳狙击的空间。其中一个可以排除,没有围墙和梯子这些垫脚爬上去的工具。剩下的两座都是可行的,铳兔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分析哪一个更有可能性,他只能一边朝同伴大喊着另外一个的位置,自己则向剩下的那一个跑去。
比起追击,铳兔气喘吁吁地想,他与这名罪犯更像玩着心理战游戏。
越是跑向这栋民宅,铳兔便越觉得自己的选择失误了。民宅并不是容易轻易攀爬的房屋,甚至要考虑到里面居住的主人,在行动时会受到声音的拘束。从这个角度看向酒屋,视线被阻挡的部分远超过了铳兔所预计的面积,如果火貂退红坐得稍左或者稍右一些就会被酒家的遮雨棚挡住。
这个狙击手,只有两种可能在这幢民宅的楼顶成功。要么,他是赌博中走了狗屎运的愣头青,满怀着热血的同时被上帝眷顾着。
要么……他冷静到可怕,只需要一瞬间的破绽就可以瞄准。
铳兔放慢了脚步,虽然他心里不怎么期待在这里撞见凶手,他已经认为另一座楼的房顶更适合,但他还是警惕了起来。从酒屋赶来这里的时间没有花上很久,如果凶手需要拆解自己组装的狙击枪,就有可能还没来得及走掉。
“叮。”
是什么?是金属叩击的声音?
铳兔握着枪,在把枪口指向上方的一瞬间,一个重物狠狠地击打了在自己的脊背上。铳兔不由得随着力的方向摔扑倒下。他的眼镜被震出了很远,但这时他已经被强烈的冲击按在地上,双眼发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嘘……”
有人骑在了他的身上,体重约莫是成年男子,或许还有他的那把组装狙击枪。但是喉咙上紧紧贴着的冰凉的触感,无疑是刀片。
“怎么是警察?”
铳兔闭着眼嗅了嗅,这片区域已经离港口很近了,甚至可以闻到海风的咸味。因为日夜兼程的重修,如果大声呼喊未必没有机会得救。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出声呼救,那个人却已经先一步把按住了他的脸。贴在石子路的另一边脸颊被扎得生疼,声音也一同调转了方向送进了地下,要是有蚂蚁路过,说不定还能帮他一把。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巷口传来两名男子的声音,从谈论的话题来听似乎是轮值下班的码头工人。铳兔盘算着两人即将靠近的时间,蓄力准备偷袭身后的凶手,但在那之前,男人以迅捷的动作站起来的同时,把铳兔也一起轻松地提了起来。
这可怕的力量……铳兔作为警察也会和前辈一起晨间短跑和练习近身格斗,但是这个男人的身体素质绝对远超于自己之上,无论是正面的白刃战或者是搏斗都很难有胜算。他这时看到男人鹰一样的视线打量着自己,他长得与大部分普通的日本人不一样,更难得的是眉宇间散发着的自信与理所当然,这在日本国民间似乎已经成了难能可贵的特质。
男人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对方压制这铳兔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声音,两人就像在森林中周旋的狮与虎,厮杀的气味咫尺可闻。
工人的光影顺着路灯映入小巷的一瞬间,对方松开了钳制着气管的手转而抓住了铳兔的四肢,铳兔来不及细想这动作背后的缘由,猛吸了一口气就准备大叫呼救。
陌生的唇贴了上来,用力之猛以至于他们的牙磕在一起发出了脆生生的响声。铳兔的眼睛张得很大,他没戴眼镜,只依稀看到那两个工人用余光瞥了一眼这条暧昧的暗巷,就打算匆匆走开,这旖旎的景色好像是不得被窥探的。
铳兔像一只搁浅的鱼,肺泡中挤不出的声音,唯有拼命地拍打着墙壁代替。总算引起了其中一个人的注意,那人放慢了脚步,歪头朝里面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男人撑起一只手捂住了铳兔的嘴,然后转头用外语大喊了一声。
“什……什么?”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男人的日语中夹着生涩的口音,铳兔这才发现他相貌中的奇妙感,是因为他是来自异邦的人。
对方似乎是确认了昏暗光线下的外国人,连连后退了几步,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走开了。如果说见义勇为在如今的时代中难得一见,要闹去大使馆的见义勇为,则是根本指望不上了,铳兔现在才知道男人自信的资本。
但他将刚才被解开束缚的一只手摸出了自己大腿上绑着的匕首,刀尖直逼对方的腹部,然后用力地刺了下去。
男人的碧蓝色的瞳孔中显露出了不应当存在于人类的怒意,铳兔的手指上明明沾染到了猩红的血迹,但男人的力道丝毫不为所动,他紧紧地压迫着铳兔的咽喉,呼吸变得越来越难。
这个怪物……呼吸……氧气……
铳兔在失去意识之前,张了张嘴:“你到底想要什么?“
“战争。”
那个人如此回答道,蹩脚的口音也消失全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