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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托】盛夏光年

作者 : 析明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托马 , 神里绫人

标签 绫托 , 托马 , 神里绫人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绫托

1500 60 2022-11-29 21:56
导读
lof同名,记得回去评一下论QAQ
五月天的盛夏光年来的灵感,很好听
“我曾经有过一段说不上是恋爱的感情。”
“它大概持续了3个月。”

托马端着一杯莫吉托坐在吧台的角落。如果不是杯口的薄荷叶,我会怀疑他点了杯日落果汁来敷衍我。
他喝不了酒,我清楚这一点,所以调了杯度数低的给他。他悄悄问我能不能换成果汁,反正酒吧很暗,没人看出来。我翻了个白眼,告诉他果汁就剩一点,除非他和女孩子们抢。然后问他旺仔要不要,他尴尬地笑了笑,悻悻地抱着玻璃杯坐了回去。

我很久没见他了。听说他在学校很忙,前阵子还去稻妻交换留学了一年,趁机搞成了几个跨国项目,还没毕业就拿了当地一家背靠贵族的大公司的offer,是学校的红人。
跟我不一样,我脑子不好,大学没读就出来工作,现在在学校隔壁街开了家酒吧,全靠以前的同学光顾保证客流量。

“你看起来不像会搞一夜情的样子?”
“哈哈,不是一夜情,怎么也得是好几夜。”
我翻了个白眼,随口吐槽了他一句还有脸笑。平白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还不负责,简直渣男一个。
他笑了两声,跟我说,不是女的,是个男的。特好看一男的。

我沉思了半响,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托马第一次见到神里绫人是高中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半夜人少,他趴在收银台打哈欠,迷迷糊糊又想起课本还没预习,第一节课的老头喜欢提问,于是强撑着爬起来从书包里翻出课本一点点啃那些晦涩的文字。

神里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拿了一杯咖啡饮料,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似乎是不想吵到托马的学习。也是因此直到他站到收银台前托马才发现店里进了位客人。
摸鱼被人发现,托马头都不敢抬,赶紧扫了价格结账。绫人递过来一张纸币,在他捏住另一端的时候突然俯身,金属镜框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绫人推了推眼镜,指着书上一个地方说你读错了,这样抽查肯定过不了关。托马愣愣地听他读正确的发音,磕磕绊绊地跟读了下来。然后神里绫人赞许地笑了笑,拿着那杯结了帐的饮料出了门。

电子音响起托马才反应过来,叫住他说还没找零。挺拔的背影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黑夜。
把找零的钢镚塞进自己的口袋,托马盯着书看了半响,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张脸。纤长的睫毛,半垂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嘴唇和唇下痣。拼出的正脸怎么看怎么好看,是个帅哥。

声音好听也是加分项。托马如此说道。

当天晚上这张脸就成了他的做梦素材。他租的便宜房子哪都好,就是隔音不好。隔壁有点动静就听得一清二楚。托马困得要死,隔壁的暧昧声响跟流行乐似的,把人越吵越精神。直到一声惊喘传入耳中,托马再也受不了了。

他起反应了。

托马烦躁地扯下被子,连去洗手间的心情都没有,手伸进睡裤里不得要领地摸,越摸越难受,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张脸。
蒙德人生性自由,不在乎性别。托马前前后后谈过几段恋爱,有男有女,比较了一下,觉得都没今天看见的那张脸好看。
都沦落到和右手为伴了,就别委屈自己了,反正人家也不知道。托马这样想着,手下加快了速度,伴着隔壁的流行乐泄出了几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发。

腿间黏糊糊一片,混着背上流的汗,在燥热的夏夜里难受极了。托马不情不愿的起身去浴室冲了澡,冲的时候又来了一次。

当时托马是真没想到第二天就会在学校遇见对方。

他错过了饭点,只能抱着个面包啃。他又不想闻食堂飘着饭菜香气的味道,只好跑到操场旁边的小山坡啃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怜。
这次又是神里绫人先找的他。

“托马?”

没怎么听过的声音。托马转过头,头天晚上的做梦对象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托马使劲眨了眨眼,在夺路而逃和装不认识之间犹豫不决。就是这个犹豫,让神里绫人直接坐到了他旁边。
他提着一个匣子,红木做的精致匣子,有三层。托马好奇,就多看了两眼。绫人发现了,就主动把匣子放到中间,打开盖子问他吃吗。
里面放着和匣子同样精致的菜肴。最底下还有甜点。只有表面那层浅浅动过,主食是一点没少。

“你没吃饭吧?这是我从家带的,你要尝尝吗?”

托马有些为难,倒不是为吃不吃为难,而是没想到还有比他更自来熟的人。他看着这人面熟,除了昨天那一面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想了想指着自己问,“你认识我?”

这话把神里绫人逗乐了。他抵着唇笑了两声,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们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你刚来学校,我接的你,走读手续也是我帮你办的。”
“第二次是全校的公共讲座上。你被老师揪着耳朵叫醒,他让我记你的过,我没记。”
“第三次,是昨天。我指导了你的功课。还记得吗?”

托马红着脸点了点头。他在对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想起来了。

眼前人叫神里绫人,是现任的学生会主席,比他大一届。他作为交换生来的第一天,就是神里绫人带他习惯的校园。不过那天他急着安顿好赶晚上的打工面试,就没太注意是谁给他办的手续。至于昨天……

其实见了4次。托马默默道。

“那天看你那么着急,就觉得你可能没把我说的听进去。这么一看,你果然是把我忘了啊。”神里绫人看上去有些伤心,托马连忙摆手,急得脸都发红也没给自己找出理由。
绫人把那餐盒递到他面前,说托马把这吃了帮他个忙,他就不计较了。
托马没接,说怎么能吃他的饭。绫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胃口不好吃不下,原样带回去会被家里人唠叨,又把餐盒往他怀里塞了塞,托马这才接下。

“这么好吃的东西,学长你真的不吃吗?”托马往嘴里塞了口绯樱饼,口齿不清地问他。
绫人抱着膝盖摇了摇头,弯着眼角看他继续塞,看得托马都有点不好意思,嘟嘟囔囔地问他在看什么。
“你吃东西的样子……嗯,很有趣。”
有趣是什么鬼啊。托马翻了个白眼,转了转身子说你别看了,我都吃不下去了。于是绫人也转了视线,开始看着天空发呆。托马又觉得不好意思,吃着人家的东西还嫌弃人家,于是他拿起最后一块绯樱饼,伸到绫人嘴边,问他你真的不吃啊,最后一块了。
绫人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俯下身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金丝镜框滑下来了些许,露出他整个眼睛。然后那双眼睛狡黠地笑看他,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绫人刚才为了报复他一口咬掉了一大半,嘴唇擦着他手背划过留下了湿润的触感。

有点遗憾刚才走神了,不知道他伸没伸舌头。托马恍恍惚惚地想,然后把剩下那半块塞进自己嘴里。
余光瞥见绫人露出的脚踝,又细又白,忍不住去想一只手能握住多少。又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想到昨天晚上想着人家干那事,罪恶感混着羞耻涌上心头,这下连绫人的正脸都不敢看了。

钟声响了几响,告诉学生们该准备下午的课程了。托马如释重负,站起身拍拍屁股,问绫人一起走吗。
绫人缓缓吐了口气,又扬起一个笑说想再呆一会,一会再去。
托马看了他两秒,觉得他这午饭没吃应该不是胃口不好,而是心情不好。于是他转了转眼珠,俯到他耳边问:“要逃课吗?”
从头到脚都一副好学生模样的绫人愣了愣没吭声。于是他又伸出手去,问他走不走。
然后好学生绫人果断说走,拉住他的手站起身,两个人就偷偷摸摸往离的最近的东门跑。绫人没经验,差点被巡视的保安抓了现行,趴墙头的托马赶紧用力拉了一把,连人带书包一起拽上了墙。还好绫人自己身手也不错,要不然他还真拽不动。

两个人扒在墙头等保安走开,怕落地的动静太大被发现。绫人从没觉得心跳的这么快过。他偏头看托马,交换生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小声跟他汇报下面的情况,一头金发映着阳光,亮的有些失真。

“他走了他走了,我们跳。”

扑通两下,一次逃学就这么完成了。绫人抹了把鼻尖缀的汗,扶正了眼镜对笑他的托马说是夏天热的,他没紧张。
托马一边对对对的应他,一边拉着他的手往街上走,说他有个朋友的亲戚在这开了家店,带他去玩玩。

傍晚下了大雨,两个人都没带伞,顶着书包在雨里跑。托马拉着绫人往家里跑,说自己家近,让他换身衣服再走。绫人背着的手向后打了个手势,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跑。

到了家托马给他扔了条毛巾,自己去橱子里翻衣服。转头的时候看见绫人解开了校服衬衫的领口,白花花的胸膛露了一片,正用毛巾擦发梢滴下的水。夏天的校服薄,浸了水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了绫人的腰身。
真是好身材。托马咽了咽唾沫。
托马别过脸递给绫人衣服,自己扭着身子坐到他旁边。床铺陷下去一大片,两个人坐在床两端安静地擦干自己。

突然一声娇喘同时落入了两人耳朵。

托马尴尬地看了一眼绫人,回头瞪着那堵墙心想这吃晚饭的点干嘛呢这是。忍不住敲了敲墙提醒隔壁小声点。
没想到隔壁变本加厉,声音越闹越大,托马坐在床边僵着手,被迫又听了场交响乐。余光瞥见绫人把毛巾摊在腿间,看上去也不自在的样子,托马纠结了片刻,转头问他:做吗?
绫人睁大了眼低声说他们才见了4次。托马问他4次不够吗。绫人沉默了两秒,说够了。然后伸手够他脑袋,吻着他往床上倒。

托马对上下其实不太在意,他当时觉得绫人一个文弱好学生突然被他拉下水,第一次就当下面那个太难为人了,就顺水推舟自己做了下面那个。后来才知道绫人不光是学生会长,还是学校剑道社的主将,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身手比他好太多,顿时大呼上当。

彼时的“好学生”压在他身上,撩了半边头发说又没骗他。金丝眼眶挂在鼻翼,连坏笑都看着体面几分。托马舒服得说不出话,哼哼唧唧地喘了两声,一把拽下了他眼镜,说让他当个瞎子。

瞎子不瞎,清楚的很,还是个坏心眼的家伙。托马被他摁在床头抓着腰往后送,床单都快要被他抓烂,神里绫人问他你怎么不叫。托马话都说不利索,抛了个眼神问他什么意思。绫人停下动作指了指那堵墙让他自己听。
隔壁的交响乐又开始响,托马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心想确实是到点了,又突然反应过来绫人的意思,软趴趴地瞪了他一眼问他想干什么。
绫人笑得人畜无害说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不能让你输了阵。然后顶着那点撞,托马腾出手来捂嘴,爽得白眼都翻上天,心里不忘把神里绫人从头到脚骂一遍。
神里绫人见他实在不出声后面想了个招。他主动指导托马课业,告诉他错一道题去一次,挨了托马狠狠一顿揍。不过是在两天后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一学期,托马挤到看成绩单的人群里,把自己的名次拍了个照发给绫人,得到对方一个狗狗歪头的表情包。他没和绫人掰扯,而是在放学后拿着一张海报到他教室找他直接放到他面前。

“兑现承诺。”托马抬了抬下巴,示意绫人自己看。绫人拿起那张五颜六色的海报,指着上面字体最大的‘夏日祭’问他:“你想去?”
托马点点头,“我父亲说稻妻的夏日祭很好看。”他顿了顿,继续说:“听说有很好看的烟花。我没经验,你带我去看吧。”
绫人摸着下巴盯着那张海报看了一会,然后笑着说行。

放了假的绫人有更多时间来骚扰托马。他经常出现在托马打工的便利店。专挑人少的时候来,只买一杯饮料,买了也不拿走,留在收银台上给托马,趁他找零的时候扳过他的脸讨一个吻。有的时候劲用大了,牙齿磕到托马,被托马一巴掌把眼镜都拍歪,骂骂咧咧地揉撞疼的嘴唇。

托马下班早的时候他就骑着自行车在店外等着送他回家。

托马坐在车后座笑,笑声融进晚风传的很远。绫人问他笑什么,托马说笑你莫名其妙的好胜心。
因为托马有一次发现绫人自行车骑得很烂,载着他笑了一路。之后绫人就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又让托马笑了一阵子。
绫人掐了他一把,问他想吃什么。托马想了想,说买菜他回家做。

刚开始绫人还老老实实的等吃,还夸托马手艺好。后来他会偷偷钻进厨房,偷偷给托马的料理加料,等两个人一起吃的时候一脸无辜的看着五官扭曲的托马说你不喜欢吗,我觉得这味道挺新奇的。

托马实在搞不懂他家里人明明做饭那么好吃,怎么养出来他这么个奇葩。导致托马对厨房的印象从美食制造处变成怪味料理加工处和面红耳赤的粉红泡泡制造地。到最后劝解无效,他干脆锁了厨房的门。

“我只是想……”
“不行。”

他们在托马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吃饭,洗澡,然后做爱。在每一个角落。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拥成一团,一边嫌弃热一边抱紧对方。有一天托马拿着电费单子贴到绫人脸上,说他简直是个吃电兽。绫人亲了亲他湿乎乎的额头说电费他来出,被托马吐槽说像来蹭空调的。绫人说蹭空调哪有蹭你舒服,被托马踹下床骂了句流氓。

日历上的圈越画越多,托马掰着手指头数总算是数到了夏日祭。他早早到了现场,得了烟花店老板的指点占了一个好位置,拍了照发给绫人,坐在小山坡上等。
等啊等,等到烟花升空,等到人群散去也没等到绫人。他穿着那件绫人给他挑的浴衣坐在黑夜里数星星。吹了一阵风,他打了个喷嚏,再抬头,气喘吁吁的绫人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穿着托马给他挑的蓝色和服,头发乱糟糟的,连眼镜都没带,喘着气跟他说对不起。托马摸了摸他的脸,摩挲着脸颊那道明显是锐器划出的伤口问怎么了。绫人顿了顿,握着他的手说跑的太急,让树枝划伤了。

“对不起,今天……家里有事。所以来晚了。”
托马收了手,笑了笑说没事。然后问他今天是去他家还是回自己家。绫人沉默了一会,说想和他看烟花。

“可是烟花已经放完了呀。”
“我们自己放。”

绫人拉着他往小摊子走,托马也安静地跟着他走。两个人停在一个卖烟花的小铺子前,绫人指着一个印着火纹的烟花筒说要这个,然后去摸口袋。摸了半天和托马面面相觑。

“……你带钱了吗?”
“……”

托马也没带钱。他身上就剩了点吃饭找零的零钱。最后数了数只够买一根线香花火。于是两个人蹲在托马家的小院子里围着那一根可怜巴巴地看。
托马一边抱怨一边点燃,火光亮起的刹那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小火苗滋滋地响,迸出的火花像朵真的小小的烟花。火光从底下开始烧,一点点照亮托马的脸。绫人窝在旁边看着托马的笑容一点点清晰起来,在烟花燃尽的那一刻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啧啧的水声响了好一会,托马喘了口气,说真像两个傻子。绫人说是啊。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咯咯笑起来,然后继续黏黏糊糊地吻到一起去。


我沉默了半响,半天吐出了句你真好哄。
托马傻兮兮的笑说这有什么哄不哄的。
我掐着他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都给人家操了,能不能争点气啊!”
“疼疼疼,你先松手!哎呀,他也是家里有事啊。”
“你对象这么重要的事都敢迟到,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托马动了动嘴,弱弱地说不是对象。

“都没有告白,哪里是对象。”

我吸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
“……炮友啊?”
托马张嘴啊了一声,干巴巴地说:“你要这么说,好像确实是炮友……”
“……”好吧,怪不得三个月呢。三个月都算长的了。

我悟了捂脸,问他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啊。该吃吃该喝喝。”
我再次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啊,要这么说的话,他后来送我礼物了。”
“什么礼物?”
他挠了挠头,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月亮。”
“……啊?”


托马瞄了眼手机,发现才刚过凌晨三点。他揉了揉眼,看向开了窗的阳台。刚才还跟他亲热的人正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手里还拿着根烟。
他慢悠悠的蹭过去,开口还带着睡意,问他大晚上在干嘛。
绫人瞥了眼他光穿了条平角裤的下身,皱了皱眉让他去穿条裤子。托马打着哈欠说不要,夏天这么热。

“明明夏天都快过完了。”
“那也没过。”

绫人拗不过他,随手扯了条单子给他裹上。托马趁机抢过他手里的烟扔地上踩灭了。

“你什么时候染上这坏习惯的。”
绫人失笑,揉着他头说他就是拿着,没吸。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烟是不是真的会让人放松。”
“那也不行。我好不容易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给我落了烟灰怎么办。”
“行,那我以后不碰了。”

烟味渐渐散去,绫人倚着栏杆上发呆,托马突然戳了戳他脸。绫人转头用眼神询问他,他看着绫人空荡荡的脸,问他怎么不戴眼镜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副金丝眼镜从他脸上消失了,往往托马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有机会一睹他干净的面容,现在这张好看的脸天天在眼前晃,托马乍一看还不太习惯。
绫人摸了摸脸,说以前戴眼镜是为了看起来有学识,现在不用了。
托马闷闷地回了句哦,不再吭声。

又安静了一会,这次是绫人吭声。他问托马为什么来稻妻。

“你好像不是为了上学来的。虽然你成绩很好,但是没见你关心过学校的事,反而在外面打工多些。”
“我来找父亲。”
“我父亲是稻妻人。我母亲说我还没记事的时候他就回稻妻了,之后再也没回来。”
“我母亲等了他一辈子也没等到。所以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我还给他带了一箱蒙德酒,怕他嘴馋。”他回头指了一个地方,是墙角放着的一个皮箱子。绫人还抱着他在上面做过。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还找吗?”
托马闭上眼想了想,说不找了。

“我找到他的一个朋友,他说我父亲死了。怎么死的不知道,只领着我去看了看衣冠冢。”
绫人沉默了半响,低声说对不起。托马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了,其实没什么感觉。”

这场交心来得似乎有点晚。他们什么都干过了,两个人莽莽撞撞地并肩跑了半程,这才想起来询问对方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一片沉默中,绫人突然问他什么时候走。

交换留学为期半年,下学期开学他就该回蒙德去了。

“……9月吧。”
“哦。”

安静的诡异。他们两个之间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托马挠了挠后脖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缓解气氛的话。磨蹭了半天,打算劝对方回去睡觉,最好明天一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什么都没变。
话还没出口,绫人突然说:“我送你个礼物吧。”
他指着天上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月亮说:“我把月亮送给你。”
托马眉毛打了半天架,表情委婉的表示:你没事吧。

绫人笑了两声没生气,摸了摸他的脑袋解释道:

“在古时的稻妻,这是咒的一种。”
“当一个人说「我把那月亮送与你」,而对方回答「好」的话,那月亮就是那个人的了。”*
托马抖了抖个胳膊,无声的表达了恶心一意。
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脑袋把他赶去睡觉。


“这感觉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分开了?”我拿了根辣条在嘴里嚼,恨不得把吃瓜俩字写脸上。
托马抿了口酒,“就,自然而然。”
我打出今天的第三个问号。


其实托马对这段关系的结束早有预感。

也许是那场错过的烟花,也许是绫人越来越少出现的次数。总之他是知道两个人迟早有一天要结束的。
不如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他没想到绫人走的这么干脆利落。某天的清晨,托马在枕头边发现了一张卡。他拿着去银行查了查,发现是一笔可观的金额。
他当场吹了个口哨,表示没想到神里绫人竟然还是个有钱人。
不过托马没打算收下这笔钱。


“为什么不收啊?”
“我在你眼里就值这点钱啊?”
“那倒也不是……”
“听不听了?”
“听,听。”


托马虽然决定把这卡退回去,但他不知道往哪退。

绫人其实很少在他家过夜,回家的时候托马往往没什么力气关心。他也没想过加深两人的关系,所以也没问过他家在哪。思来想去,只能去学校还他。

托马拖着行李到学校办手续,然后抱着小皮箱到他班门口蹲他。人都走光了也没蹲到人,于是他又跑到办公室去找绫人的班主任。问了半天才知道,绫人早就申请休学了。
托马又问他家在哪,班主任犹豫了一下,说你进不去的。然后抽了张报纸给他看。头版头条印着神里绫人的大头照,上面说神里家家主去世,神里绫人继位成为新家主。

原来还是个贵族。

托马拉着他那堆行李在学校操场的小山坡坐了一会。想起今早他出门的时候隔壁那对经常奏乐的男女牵着手,露出手指上的戒指跟他炫耀他们要结婚了。
嘴里嚼的饭团突然就不香了。

托马把包装袋揉成一团扔了,掏出手机搜了搜,叫了辆车往离岛去了。他下午三点的飞机,还得早点到机场办托运。

神里绫人被人簇拥着走出来,照相机和闪光灯响个不停,他充耳不闻,从容地往车子方向走。

“神里绫人!”
“神里绫人!!”
“神里绫人!!!”

神里绫人的脚步顿了顿,有些惊讶的向人群看去。昨天他还抱在怀里的那个人在人海中使劲蹦跶着向他挥手,那头金发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上车指挥司机换了个方向。十分钟后他在最近的酒店包房里见到了托马。

一进门就看见托马把那张卡甩到他脚边,抱着胳膊好像在兴师问罪。他把卡捡起来放到桌子上,转身坐到沙发上翘起腿,一副拽的不行的样子——托马是这么评价的。

“不够?”
“你当我是卖的?”
“当然不是。”
“那是分手费?”
绫人低声笑了两声,问他我俩在一起过吗。托马也笑了,说确实没有。然后跨到绫人身上,问他做吗。

“现在我们见过不止4次了,够了吗?”
绫人静静地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怎么,难道那群人能追杀到这?”
“……”

绫人叹了口气,揽住他的腰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话出口自己又摇了摇头,说也对,托马这么聪明。

托马暗暗松了口气,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这大概是他做过最疯狂的事。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紧张到他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抖。平时从神里绫人那学的游刃有余今天派上了用场,没被看出来都得感谢他那个当演员的母亲。

绫人当然没有真的提枪上阵。他只是亲了托马。亲了很久很久,亲到托马都咽不下津液,从他俩的嘴角滴落。
托马喘着气问他真不做啊,他马上就走了。绫人摇了摇头,说他又不是随处发情的野兽。托马瞧了瞧他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点了点头说如果戴了眼镜就是衣冠禽兽了,被绫人弹了个脑瓜崩。

“我昨天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你不要再诱惑我了。”
“现在想想,我怀疑你早就喜欢我了。”
“也没有很早吧。”
“那是什么时候?”
绫人眯了眼笑,说他也不知道。

托马是他盛夏的一场狂欢。是他在家族重担下一个盛大而美好的梦。

从他第一次见到托马,那个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的身影时,他就知道,托马是不一样的存在。和这整个稻妻都不一样,和他不一样。
神里绫人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偏轨。

他记得托马拉着他逃课的那个下午。他带着他去到一个清吧,拉着他去跳舞。绫人只学过赴宴跳的交际舞,端正的步伐被托马笑了好久。然后托马在明暗交织的光束中,在震耳的摇滚乐中拉着他的手说:忘掉规则,做你自己。

于是他渡过了一个热烈无比的夏天。他长大前的最后一个夏天。

临走的时候托马指着他带来的皮箱子问他记得这是什么吗。绫人说记得,是他带来的蒙德酒,接着问他是要留给自己吗。
托马摇摇头,说他要带回蒙德,埋在风起地那棵蒙德最大的树下。

“我在蒙德等你。等这箱酒发酵的更成熟,更醇厚,我等你一起来开。”
“我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你最好在我毕业之前来找我。”
托马抵着他的额头笑着说,“绫人学长,下次就轮到你来叫我学长了。”
绫人亲了亲他绿色的眼睛,说,好。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我拍着桌子着急的问。托马的注意力却不在我这了。他的视线移向门口,那里站了一个蓝头发的男人,手里拿了瓶果汁,在东张西望地寻找什么。
那人大概是注意到托马了,向这边挥了挥手。酒吧的音乐太大,只能通过口型模糊地判断他喊的是学长。
我拽住托马的胳膊,本着吃瓜吃到底的心情问他故事的结局。

“现在呢?那段感情怎么样了。”
“现在,它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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