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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研究生会梦见古希腊神吗(三)

作者 : 诗洺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温迪 , 原神空

标签 温空 , 原神空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温空合集

122 2 2024-1-9 16:54
导读
现代pa,有神话色彩。
古希腊神温迪×历史研究生空
/“不要惊讶,神话造物总是自身携带奇迹的。”
“可即便你能奇迹般地再生,你也真的消失过一次,对吗?”





    空和荧都是金发。其实金发的人并不少,只不过常常有人称赞,“你们的头发金得纯粹。”这样的基因源自他们的父母,空和荧有个优秀的父亲和优秀的母亲,他们成就斐然,人脉广阔,名声很好。婚姻是他们一生中屈指可数的错误,是一种后悔,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分开。

    “早点分开”对两家人都是解脱,唯独对空和荧不是。两个小孩子被接来这个世界,以分娩的仪式成为了一场爱情的纪念碑,而现在那两个人不仅要斩断相连的土地,还要将这个纪念碑分割成两半。没有人能比空更能理解荧的感受,他们曾共享玩具、书籍,有着同一份胃口、相似的审美标准、对苦难的勇敢和与生俱来的共情能力。

    但他们还是被分开了。父亲带走了荧,母亲抚养空长大。父亲离开家的那天就换掉了手机号码,双方删掉了对方世界的联系方式,而因为严格的家训,空和荧是他们那个年纪为数不多没有手机的人。父亲带着荧出国,此后他们的地方时差把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阻挡在了白天与黑夜。

    渐渐地,他们分别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起长大的时间。





    空起床后,出乎意料地看到自己的新室友裹着被子在客厅沙发上享受暖空调。他与温迪对视,意识到——原来风神也会被中高纬度欧洲的冬天的早晨冷醒。

    温迪裹着绒毛被子——这已经是空家里不多的厚被子,问题出在他身上——衣服上,正常人不会在初冬的早晨穿春秋款的圣徒袍子。空定定地看着他,温迪从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为什么神会怕冷”,于是即使冷得缩紧被子里,绿眼睛的古希腊神还是给了空一个笑容,“风神能力有限。”让空找解决办法。

    于是空决定给这位新室友添点衣服。不用劳烦风神亲自出门,现代人有现代人的解决方式,他教会了温迪用手机网购。

    网购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温迪学习使用手机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他对手机这种平面发光体的理解有些千奇百怪,空的手机被他说成是一只关了无数只萤火虫的黑箱,就算是耐心极好脾气极好的空也被无奈到脱落了两根金色头发。

    不要教会温迪现代技术,就像不要教会鸟雀开笼子的方法——这是空后来才懂的道理——购物车里的衣服寥寥无几,倒是各种口味的酒翻了几页都翻不完,甚至还混入了口味新奇的泡面和螺蛳粉。温迪递给空手机,就像递出一条长长的愿望清单,空捏着手机,告诉他自己不是圣诞老人,更何况世界上也没有哪个圣诞老人的袜子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朋友打来电话,邀约空去逛街享受周末。想到入冬之后他只有两套羽绒服如日月交替轮换着穿,况且家里还多了一个人 ,空不得不答应下来,看着温迪留给他一个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背影。他心中衡量那些朋友多年相处下来的可信赖程度,斟酌着开口。

    “……以及,我想带一个朋友来。”



    空与朋友们约了中午三点见面。气温回升,室外没那么冷。

    出门前,温迪抬着手任空仔细检查了一下翅膀会不会漏出来。宽松的长款上衣能遮住非人的翅膀。空只是隔着衣服抚平温迪的背后,摸到了翅膀的柔软,他触电般的收回手。

    文学、艺术、宗教、音乐……空很想问,温迪是由什么构成的。他有心跳、体温、呼吸和笑意。

    温迪很受人喜欢。空的三五个朋友在见到空和温迪时就远远朝他们招手。“狐狸”“黄帽子斑马”“巧克力棒”……温迪很快在心里给空的这几个朋友加备注,就看到空被“黄帽子斑马”搂住肩膀,一旁红外套的“狐狸”几乎要上去握住温迪的手了。她对温迪好看的外貌尤其是绿宝石般的眼睛表达出热烈的赞美,空不得不几乎挡在温迪身前,才能拦住“狐狸”一个接一个冒出的兴趣。空给温迪介绍他的朋友们,短发红外套小姑娘,黄帽子黑白条衣服男高个, 咖啡色穿搭和黑外套的男生。温迪在心里又把他们的名字与他的备注对号入座,“狐狸”“黄帽子斑马”“巧克力棒”。

    空转头看温迪,温迪并没有任何与现代人社交的不适应感,空便放下心,又和自己的朋友们介绍,“这位是温迪,呃……我新交的朋友。”他把神字咽了下去。

    空的朋友们轻松接纳温迪为他们中的一员,热忱地与温迪分享他们的一些无奈但好笑的事,甚至当着空的面和温迪打趣,讲起了温迪身上这件空的白色袍子的故事,在讲到“空穿这件衣服表演的时候真是好看得不得了”时被羞恼难当的空止住了这个话题。

    空终于找到空隙能和温迪两人走在朋友们的后面。他悄悄询问温迪能否接受这样的现实生活。包括他和他的朋友们,包括车水马龙的现代街区。温迪给了他一个带笑的眼神,“你放心,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机勃勃过。”空又看向温迪身后藏起的羽翼,而温迪摇摇头,止住他的担心。

    去往商业中心还有一小段路,路过天桥底下,对面转角处立着一个自动售货机。易拉罐装的低度酒逃不过任何一个酒鬼的眼睛。在温迪出声和空打个商量时,几个朋友中有人转头问,买点饮料,你们喝不喝?

    怎么不喝。“下楼就遇见酒吧”可是温迪对每天的最佳期待。空无奈地看着他,温迪则假装没想起购物车里长长的酒货单。他小声和空交流,“就一罐,我可是好久都没碰到酒了。”空递给他手机,却忘了告诉他支付密码。看着温迪朝贩卖机下的朋友们跑去,他忽然想起“在蒙德这样崇尚风信仰的国度,酒业是发展得最好的”,仿佛第一次从教科书里读懂一个人的性格。

    “黄帽子斑马”拉过空,附在他耳边谈起温迪,“你那个朋友,背后是不是受伤了?打了石膏?”空一本正经地概括了一个“受伤、被绑石膏、只能找宽松衣服遮盖才能出门”的故事。理论上空其实没有撒谎,不过讲的是小白鸟温迪的遭遇——外加一些善意的修饰。

    “叫什么来着?”“温迪。”空回答。而当事人还凑在贩卖机前挑选。

    “挺好的名字,”黄帽子斑马评价,“像神话,听着不太真实。”

    知道真相的人才怔神。



    和温迪一起挑选酒精饮料的是“狐狸”小姑娘,陪“狐狸”过来的是“巧克力棒”,“狐狸”笑起来有一对酒窝,对谁都笑,酒窝藏不住。她连按三个按钮,仿佛游戏机投了币的孩子,享受易拉罐滚落下来时铝皮撞铁皮的热闹。温迪有学有样地挑选了商品,有礼貌地询问“狐狸”怎么付账。对方见他拿的是空的手机,酒窝又笑出来,感叹“关系非凡”。随后指导温迪点了手机上几个图标,面对密码空格,“狐狸”帮助温迪一起猜空的支付密码,于是温迪因此得知了空的生日、空的电话号码、空家所在单元楼的开门密码、空的电脑密码,无一成功。“狐狸”笑得开怀,帮温迪付了账,两人交换一罐酒,结下革命友谊。

    “少买点,你路上能喝掉多少。”一旁的“巧克力棒”负责帮“狐狸”提袋子。温迪询问为什么不能带回家喝。“因为她爸闻见她身上有酒味就拿烟头烫她。”“巧克力棒”如是解释。“狐狸”甩甩短发,一对小酒窝,耳根有烫伤的疤痕。

    话题流畅切换,“狐狸”给温迪介绍这位性格外冷内热的“巧克力棒”,学建模的,但是衷爱调色,抓周时误把一条颜料当做巧克力塞进嘴里,从此血脉里就有了家人阻挡都洗不掉的艺术天赋,曾经为了调出最满意的绿色,看完了拜伦、雪莱和济慈的诗歌,最后拿选出的颜色为他的建模作业画龙点睛,作品在网络上一战成名。

    “狐狸”笑着说,“我当时问他怎么不看巴巴托斯的诗歌,他和我说他已经心有所属了,他的坐标系里只有济慈是正x轴。”

    温迪笑意不减,听着自己以前的同事威风压自己一头,和“狐狸”打听巴巴托斯的诗歌,“巴巴托斯的诗?我就记得‘复白亘古事,诗人启歌喉’,我想想下一句是什么,这个你得问空,他熟。”

    难得让温迪一愣。



   

    现代服装店里,春秋款的衣服早在秋末就下架,随即就进入冬装挂满所有橱窗内的季节。温迪摸着下巴游走在衣架树林里,认识和点评现代衣服材质,空负责打圆场,免得服装销售的姐姐们在朋友圈发“今天店里来了一个小帅哥,很帅,可惜是疯子。”

    直到温迪的眉间露出一点疲倦——空还是第一次见,温迪打算试穿的外套本可以直接穿上,他却有礼貌提出使用试衣间的请求,热心的服装销售姐姐上前帮他穿,被空拦下,空也很无奈,他原本觉得试衣服这样的事情交给温迪没有什么问题,但当热心姐姐们准备对他上下其手时,空不得不阻拦,“我来,我来帮他。”

    于是空不得不和温迪进了试衣间。试衣间里有暖空调还有镜子,服务水平挺高。空刚刚关上门,温迪就把拿来试穿的外套随意一放,摇头点评,“不行,这件衣服实在太勒了。”说着三下两下就把身上宽松的白色上衣除下来,丢在一旁,里面是他的神装,空还没来得及转头,温迪的皮肤又烫到他的视网膜——这是现代人可以看的吗?!这是刚认识的人可以看的吗?!能不能照顾一下现代人的感受!  还不熟!不熟!!

    温迪在一旁的塑料凳子坐下,难得舒展身体的轻松让他伸了个懒腰,连身后雪白的翅膀尖都绷紧到了极致,空本身离他不远,雪白的翅膀一下子从他手心里擦过,空心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脖子红到了脸颊。

    古希腊神不解,他坐在镜子前支着自己下巴,他也察觉到自己的翅膀擦过了空的手,不过他问出的问题显然不认为那是他的错。

    温迪:“空,你想摸摸我的翅膀吗?”

    ——好,现在连耳朵都红透了。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空不能理解,尽管巴巴托斯是自由的风神又怎样,在自由主义萌发的古希腊诞生又怎样,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能不能体谅一下现代人的心理防线、能不能?!

    温迪安慰金发的晚辈,摸摸翅膀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敢情是温迪彻底误解了空到底在回避什么。

    空最终还是顺着温迪给的台阶下了,他蹲下来,视线反而比坐在凳子上的温迪更低。童话主题的故事里是怎么写的?金发的小王子误入仙境,救治翅膀受伤的天鹅,天鹅化为仙女报答恩情……但是为什么不写应该怎样摸天鹅的翅膀?

    空心中如焚,慢慢把手放在了温迪身后的羽翼上。

    柔软的,温暖的,让人甚至想把脸埋在里面的,如一捧温暖柔软的雪。

    温迪没有戳破空的脸更红了的这件事。空蹲下来用两只手虚虚拢着他的一边翅膀。如果温迪记性好点估计还能想起,当他是小白鸟形体时伤的就是这一边。

    金发的人对待易碎文物一样对他,动作轻得仿佛是用手指为他梳理羽毛。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第一次亲手触碰真正的神话造物。空一直在忍住掐醒自己的冲动,因为他怕手心里轻得仿佛一吹就散的柔软忽然消失。他托起双翼,心中估算重量,轻得仿佛一捧百朵塞西莉亚花束。他的手心测出羽翼的温度,在察觉到羽翼的温度就是温迪的体温传递出来时又有了触电和眩晕的感觉。

    最后,他第一次有了哥白尼撰写《日心说》的勇气,他想研究清楚这违背生物理论的骨架究竟如何延伸,直到他的手轻轻碰到温迪双翼的末端,那片蝴蝶骨之间的小面积皮肤——温迪偏了头,任由空触碰他的皮肤与羽翼,空却甚至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他只是蹲着,没再肆意动作,因为神话造物的骨架是顶级艺术的瑰宝,在一阵让他仿佛闻到塞西莉亚花香的微微眩晕中,脸颊发烫的金发研究生把额头贴在了温迪洁白无瑕的羽翼上。

    历史研究生蹲着,依靠着他研究的神。

    温迪好久不曾使用神的形体出现,甚至对翅膀带来的知觉感到新鲜。在他还常常以带翅膀的形体出现的那些年代,人类文明尚且处于幼童时期,触碰他翅膀的除了麻雀,野兔和梅花鹿,就还有他的一群人类朋友们。不过那些人都已经化作水滴流进历史长河,唯独只剩下了他一个。

    他的身形挡住了空,但可以通过镜子看到空金色的辫尾,像一只金色小猫的尾巴——温迪忍不住打了喷嚏。他的诗意有时也会让他自己过敏。身后的人却忽然收手站起来了,把厚厚的羽绒服罩在他肩膀上。

    温迪听到对方道谢,转头看到空有些站不稳,问怎么了。“晕。”空红着脸说,“蹲久了。”

    温迪笑起来,“不用多解释。”





    空和温迪走在街上,“狐狸”已经把他俩调侃了个遍。三人在街口目睹温迪和空走出来,没有买任何一件衣服。

    ——因为大部分的羽绒服只会把藏匿羽翼的背后显得更凸出。空当然没说。温迪则兴致高涨地打开一罐刚买的蒲公英酒,高高兴兴和空分享了朋友们的章鱼小丸子,高高兴兴提醒空的嘴边有小丸子的酱汁。

    他们路过了一个开阔地,搭起的简易平台上有个人拿着耳麦,气势汹汹地说些什么。人群围得黑压压一片。

    朋友们对视,心中犹疑,走过去看个清楚。却见里面的几个人把红色横幅拉开,“面包!工资!集中供暖!”

“把钱用在人民身上!”

“××政府下来过过我们的苦日子!”

    站在平台上的人义愤填膺,举着麦走进下面的人群,“我们的工资被克扣了一半!自费暖气每个月要2000!电费涨价!市场涨价!要我们怎么活?!”

    “水电费是不是钱?!暖气费是不是钱?!猪肉涨到去年的三倍!面包涨到去年的三倍!工资延迟!那上税怎么不延迟?!水电怎么不延迟?!冬天怎么不延迟?!”

    西风刮得像刀子,冬天的寒冷总让人想到死亡。可是温迪看着,听着,空回过神,把自己外套脱了给他,温迪朝他露出一点笑意。穿上空的外套,衣服里的体温传递让温迪不太好的脸色微微缓和。

    但冬天不是所有人都有外套取暖。

    温迪询问空那些人行为的原因,空谈到了那座博物馆的建立,话音就被打断。呼声到达最高,一声警报声从远传来,治安管理的人跑进人群,传呼机把工作人员声音扩大,治安大队疏散人群,要带走惹起这次事件的主要人员。

    人群乱了,人们做鸟兽散,为了避免被抓进派出所他们能跑得比爱人生了第一胎还急。空的几个朋友被人群冲散,空第一时间拉住了温迪,找个方向带温迪离开,却有个小孩子抓住了空的手。

    小孩子大概才六岁,和家人走散没有吓到他,吓到他的是无数人迈开腿往外冲的架势。空把他拉到身前护着,但他得拉着温迪,怕对方被现代人流吹散了。温迪招手把小孩子护在身边,空腾出手虚护着温迪的身后,他们躲在了一家咖啡厅的门廊。

    小孩子脸色微白,眼睛瞪着却只是含着两包眼泪。空蹲下来和他视线齐平,问他记不记得家人的电话号码。温迪掏口袋,想找颗糖哄小孩,可惜兜里只有路边试吃篮里拿的啤酒糖,他不太好意思把这个给小孩。结果小孩子抬头看着他,温迪又把那颗糖掏出来了。连空都好奇看他,不解他哪来的糖。但小孩摇摇头不吃,温迪顺理成章把糖揣回去,揉揉小孩的头顶赞美他很“勇敢”,手心的温暖却把小孩的眼泪弄下来了。

    他们在咖啡厅门口,这是空第无数次帮温迪收拾烂摊子,作为回报,温迪把那颗揣在手心里带着神的体温的啤酒糖给了空。但空绝对不会对温迪给他的任何食物放下警惕,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小白鸟温迪给他的苹果就让他酸出了阴影。

    同样在咖啡厅躲风头的人们比比皆是,窃窃私语中谈及他们的“伟大的”市长先生趁好也在这条街,大概是冬季工作采访录像。所以那场反对政府作派的“宣讲会”并非偶然开展,治安大队的人这次来得快这么快也不值得让人震惊。

    温迪把手肘支在桌上,他的目光穿过橱窗玻璃往远处看去,随即又收回来。小孩拉他的衣摆,温迪于是也蹲下来,被空立即小声提醒不要弯着脊梁——羽翼会在薄款的衣服背后凸出形成诗画般的起伏。

    温迪朝空眨眨眼,空被烫到一样转头了。温迪又转回去看拉着他衣摆的小孩。小孩问他认不认识基督教堂里那位纯洁面孔的女性,温迪狡猾地说认识,小孩于是小心地拉起温迪的手,虔诚地在他手背上落吻——“帮我告诉她,她很美,我想娶她。”

    空忍着笑,而温迪很认真地握住小孩子的手,“好,玛丽亚她会祝福你的。”

    治安大队来得飞快。空护住那个小孩,温迪也站起身。一个穿西装的人来到他们面前,小孩子怯生生地从空的手底下出来,叫了他“父亲”。

    一周前,这个穿西装的男人主持博物馆对外开放。

   



    空和朋友们通过电话确定了会面地点,他们决定带温迪在外面吃饭。

    空很想问他对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有什么感受。但人们往往看不透绿湖水的湖底,更何况温迪的眼睛。

    付完帐,温迪把空的外套塞还给空,指了远处的通往卫生间的通道。于是空和朋友们在原地等他。

    直到他们都打完一局游戏,发觉不对,四处找才发现根本找不到温迪。

   

   

    博物馆腾起滔天火焰,“新建成的博物失火,原因或许与自由民主党有关” 立刻登上热搜。空心中一紧,那座博物馆里有温迪——巴巴托斯的雕塑,万一烧毁了,温迪……

    他的朋友们不解空为何要赶去被烧了的博物馆,他们拉住他,让空先找到温迪再说。

    “宣讲反对政府行为的主要人员被抓”的消息传到了博物馆。这本是下班时间,今天值班的主管盯着微博上的消息,指甲都泛白。几个小员工和她道别下班,她隔会儿才反应过来。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博物馆,主管站起来,心中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她从包里翻出了一枚打火机。

    如果空问温迪,博物馆失火后他去了哪里,温迪可能会这么回答他: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走上了不是来的那条路,走到了对面的天桥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温迪想通过电梯下到底层,再换另一栋楼的电梯去和空他们汇合。

    到了大广场却闻见风里有《格尔尼卡》烧焦尖叫的声音,听见风里有《百年孤独》奥雷里亚诺第二所听见的“三千人死亡时的嚎哭”。

    他转头,听见风里有,几千年前,旧蒙德死去的亡魂在火中十字架上的哭声。

    “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



    “新 建 的 那 座 博 物 馆 烧 起 来 了”

   



   后来空会急匆匆地问他,那他究竟去了哪里。温迪会如是回答:

    博物馆失火时他正帮着工作人员抢救。温迪做出巨大牺牲把馆长那只肥胖的猫救了出来,被抱着蒙克的《呐喊》的工作人员大声质问“你怎么不去救巴巴托斯的雕塑!!”

    温迪一句话被喷嚏断成几个小短句:“没关系、巴巴托斯、不会在意的!”

    消防员和救护车及时赶到,拉走了一批伤员和一个猫毛过敏的白衣服教堂少年。温迪被热心的护士们按着去了医院,被塞入一支笔填写个人信息和过敏史。二十一世纪的消毒水气味让封建老神仙差点失去嗅觉。当人们甚至准备从他装满诗歌和酒精的身体里抽血化验时,向来悲悯仁慈的风神选择了反抗。

    “等等,那位先生!拦住他!”

    天啊,温迪都快不记得上一次被这么追是在二战躲纳粹还是赊了帐躲酒馆老板了。他跑进楼道,看都没看旁边的电梯,就消失在转角。后面气喘吁吁的护士拨响电话,无奈开口,“保安叔,你在B楼底下吗?请您拦一下那个冲下去的穿白衣服的人!”

    温迪并不知道他现在前有狼后有虎,他来不及拂掉自己衣上的猫毛,在几乎没停下来的喷嚏中一步两磴三磴跳下楼梯。每当他的脚悬空时身后的双翼就忍不住张开,又被衣服勒住。如果被那群学医的抓住,发现他非同人类的翅膀——那可真是沸腾整个世界的新闻。

    温迪没有意识到楼梯上正有人上来拦他。他与保安只有一道楼梯之隔,近到保安仅凭脚步的匆忙就断定了这就是他要抓的“病人”。

     温迪一步从三阶跃下,衣袂在阳光下皎洁发光,他却没有落到地面上。

    一件白色教堂衣袍掉在保安脚边。保安大叔拾起,疑惑打量空无一人的楼道,抬头向上层楼上张望,“怪了,没人啊,谁的衣服?”

    而十字路口,刚刚下班的火警队长接起电话,屏幕擦过他被烧伤的脸颊,他猛一皱眉,“喂?嗯,我下班接女儿……我把那座老雕塑转手给一个熟人了,转了二百万摩拉……不这么做?不这么做我们拿什么给女儿读大学?卖血吗?!政府要的是博物馆的税,不是那座雕塑……好了,不说多的,我只要看着女儿安安稳稳读完大学——我干这一切就值了。”

    同时,在公民广场上,一群人围在一起,丢下锤子,他们围着古希腊神的雕塑碎片热烈地鼓掌,随后爆出一声呐喊:“面包!増薪!集中供暖!!”

    另一边,空跑到朋友身边,摇了摇头。温迪没有手机吗?朋友问。空撒谎“今早上砸坏了。”朋友们分担他的紧张和担心,约定在晚上八点回家之前帮他分头找。

    空身上的外套还带有一点温迪身上的气息,他已经找过了他们来过的所有地方,一无所获。

    “……温迪。”

    雕塑化为粉末碎片,白色双翼的巴巴托斯从此下落不明。

   

    车灯如流,夜幕降临。空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好消息。他与朋友们找遍整个商业街,无一所获。最后分别,朋友们答应要是得知温迪的消息立刻找空。“辛苦了”空感谢。

    空最终回家,他在楼下看着他家的灯没有亮,心中的灯也随之吹熄了。他以为温迪不知道单元楼的开门密码,于是在楼下长椅上坐了半个小时,夜风几乎把他的体温都卷走,金发吹乱,盯着街道的眼睛一闭起来就是街灯的影子。

    他忽然看见自家那层的楼道灯亮了,冥冥之中他觉得那是一种指引。于是空打开单元门跑上楼,一楼,二楼,三楼……直到到了自家楼层的转角,他抬头向上看,入目看到的是一个绿色的身影。

    皮肤白得像月亮的少年坐在楼梯上。穿着文艺复兴的衣服,绿色的披风是一个刚睡醒的春天。

    声控灯亮了。

    “你好呀,空。”温迪笑着。

   

    “我以为……你到底去哪了?”空怔怔地问,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脱离胸膛。“我以为……博物馆烧了,我以为你消失了。”

    “不要惊讶,神话造物自身携带奇迹的。”温迪如是说。

    空:“……可是,等等,温迪,你的翅膀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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