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本文含灰色地带

在违法的边缘试探.jpg

同人创作，情节虚构，不谈三观

人物属于原作，一切OOC行为属于我





1.

“久部君。”

一下课便匆匆赶到UDI的久部意外被喊住。

利落的深色西服，外罩米色风衣，毛利刑警冲他招手示意。

“毛利先生，您好。”久部礼仪周到地鞠躬问好，“今天也是有解剖需求吗？不好意思两个组好像都在忙，可能需要稍等一下了。”

“不，我今天是来找久部君的。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诶？”久部愣了一下，虽然注意到会客室是空的，但是在不确定具体内容的情况下，只是在此打工的他并不方便擅自使用。

对方倒是毫不介意地笑了一下，“在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也可以。”

“嗯，好。”



两人选择了楼下空无一人的走廊，微风带来几分凉爽。

“那么我就直说了，我是因为宍户理一而来的。”

久部愣了一下，点点头。

庭审过程中击碎了高濑的防线之后，尘封了近十年的连续杀人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在各种社会舆论背后，西武藏野署做了更多细致的工作，根据线索顺藤摸瓜逮捕宍户就是其中之一。

“逮捕当天你也在场，不难想象，对方的态度非常不配合，在重点问题上不是使用沉默权，就是敷衍而过，大概当初高濑自首后的做法也少不了他授意和教唆。”没有一个刑警想要承认自己的无能，毛利不甘心地拧着眉开口道，“我们目前在追查多方的证据，方便的话能再详细的说一下你们认识的过程，以及可能的线索吗？多么细微都可以。”

“之前也提到过，是朋友介绍我认识宍户的。”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为什么会提供糀谷夕希子的画作呢？”

久部咬了咬唇，缓缓解释道，“当时，东海林桑意外被卷入金融诈骗案件，我在追查线索时认识了宍户先生。是从朋友那里得知，宍户先生负责各类社会新闻，手里的线索资源很多。”

“啊，是立花先生那件事！”回忆起三澄等人及时赶到、凭借心肺复苏救了小型飞机驾驶员的事情，毛利刑警恍然大悟，当时并没有让三澄和东海林参与笔录，因此也就没有深究他们在场的原因。

“是的。那之后宍户先生提及了他在追查多年前的案件，并提供了那张画作，他的一些说法和态度让人很不舒服，所以我不太希望和他交往过多。”久部垂下眼，回忆道，“他一直表示希望了解案件的真相，现在想来他是希望警方找到高濑的。”

“如果高濑不被发现，他的采访也就毫无用武之地。甚至可以说时间太早或者太晚都不如现在效果好……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毛利刑警嫌弃地撇嘴，显然对宍户的行径非常厌恶。

“这些事情你跟其他人提过吗？毕竟中堂先生一直在——”

“不是的！”久部突然反驳。

倏然转变的态度令毛利刑警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抱歉。”久部连忙道歉，“我跟他接触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中堂桑也是后来看到那张画作后来问我才知道他的存在。一直以来是我不好，我没有意识到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错过了这么久。”

“这种事情谁也没想到，久部君不用太自责。”毛利刑警理解地拍了拍他，“你并不愿意接近宍户，却没有完全断了联系，是因为这个吧？”

男人从风衣口袋中掏出几张物证照片，最上面的一张是久部的学生证、驾驶证等身份信息。

久部脸色微微发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果然久部君是被威胁了吗？”

“我……”

“是金钱还是其他什么的？”

“……不，实际上，他没有要求这些。”仔细想了一下，对方非但没有要钱，反而提供了各类信息，虽然真假掺半，尤其是对于中堂相关的各种负面和虚假信息更是无法跟警方言明，久部顾左右而言他，“只是……阻拦我离开，然后不停地暗示我那些案件的相关性。”

“那这张照片？”

“是初次见面时，他说不能把信息提供给身份不明的人，所以才拍了那个。”

“既然没有就好。久部君不能毫无防备之心啊，让陌生人轻易拿到自己的个人信息真的很危险。”看着面前的青年懊恼而乖巧地点头，毛利刑警继续道，“要真的放在心上才好啊！毕竟，我们还找到了类似的威胁信，正在同步查找其威胁恐吓他人的证据。”

白纸黑字——你做过的事情不会凭空消失的，接受审判吧。

久部呼吸一滞，这封信他并不陌生，甚至见过两次。



「说起来，看到这封信时，那位中堂医生是什么表情？」

「……那时候我没有注意。」

「没看到？真是没用啊。」



“——久部君？在听吗？”毛利刑警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唔，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低头看了一下手中威胁信的照片副本，毛利刑警敏锐地道出了一个事实，“看起来，久部君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吧。”

刑警的直觉果然不容小觑，久部悄悄咽了咽口水，“是的……当时，宍户先生拿出过这个，说是相关事件家属委托给他，让他寄给怀疑对象的。我也是从那时觉得有点糟糕，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

本能地，他掩饰了这之中所有关于中堂的细节。

“原来是这样。”毛利刑警思索着点头。

突然想到什么，久部试探性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关于宍户先生的这些事能帮我保密吗？”

男人挑了挑眉。

“我会尽一切努力配合调查，但这都是我个人的行为，我不希望因此影响UDI的各位。”久部颔首行礼。

毛利刑警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是因为当初为了帮东海林才认识宍户的吧，事到如今又不想让大家担心你。久部君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

“诶，不……这都是应该的，是我的责任。”



实际上，正好相反。

带来一切灾难的是自己，作为间谍的行为，不慎泄露的信息，差点使得高濑逃脱制裁，甚至让UDI陷入解散危机。

那个晚上，宍户家的天台上，中堂逆着月光而立，眼底泛起大片的冰冷和讥诮，以及望不到底的荒芜。

他再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2.

手指缓缓蜷缩，久部迟疑着开口，“毛利先生，请问……如果我和宍户先生发生过争执，会被追究什么责任吗？”

“争执？”用反问语气重复着重点词汇。

苍白的脸颊扯出勉强的笑意，久部的声音显得格外干涩，“其实，我和宍户先生发生过争执，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不止，我还动了手。”

的确，宍户被逮捕时嘴角有一块不明显的青紫，是近期留下的痕迹。对于这类连轻伤都算不上的伤痕，毛利等人并没有过多关注，况且宍户本人也丝毫不曾提及。

不过面前的青年似乎有些紧张，眼睛不停地眨动着。

“这种程度的「争执」的话，请放心。”毛利随意地点了点嘴角，“谁没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呢，更何况是宍户那种性格。”

“这样啊。”

注视着久部，毛利刑警压低声音道，“如果，仅仅是「争执」的话。”

久部惊诧地睁大眼睛。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被对方看穿。

可是，对方分明还是那副仿佛一提到刑事案件就头大的模样。



“久部。”

循声望去，中堂不知何时开始站在道路尽头，表情冷淡。

“诶，中堂桑。”

“工作时间不要无故外出。”

“抱歉，我会注意的。”久部立刻道歉。

和中堂打了个招呼之后，毛利刑警转向久部确认道，“感谢配合，那么我就先走了。如果之后想到什么再联系。”



目送毛利离开，久部发现中堂也同样留给了自己一个背影。

“啊，中堂桑。”小跑着追上中堂，久部直觉对方情绪在一般水平以下，“今天的工作任务很繁重吧，辛苦啦。”

中堂脚步一顿，用有些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就，那个，中堂桑特意来找我，不是因为工作吗？”久部眨眨眼。

“……你应该已经下课了，但是一直没出现。我下来看看。”不待久部反应，中堂已然语气平淡地开启了下一话题，“今天早上迟到了吗？”

“啊！”久部拍了拍脑袋，“多亏了中堂桑，时间刚刚好。”

坚定了法医理想的久部回到了学校，对此父亲单方面切断了原本就谈不上亲密的联系，拒绝他再进家门。好在学费倒是没有断掉，久部只需要自行负担生活费即可。

就算如此，学业和打工的双重压力仍然让人吃不消，最终实在看不下去仿佛走路都会睡着的青年的逞强行为，中堂拎着对方进入所长室，把毯子塞给他，并表示如果久部要继续工作就关掉电脑电源。

醒来后发现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只有中堂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解剖相关的书籍，空气中散发着刚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

对于久部的鞠躬道谢以及中断工作的歉意，中堂突然抛出了一句话——

“如果你负责打扫卫生的话，我那里不介意再住一个人。”

“诶？”

就这样，久部整理了一下为数不多的行李，暂时借住在中堂家。

前一天，久部在学业上遇到难懂的问题，中堂以对方身体为例用更易懂的方式帮助他理解。之后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发散，虽然中堂话并不多，但倒是个不错的听众，字句简洁、切中要点，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是今天凌晨了。

匆忙睡了几个小时之后，睡眼惺忪的久部被中堂叫起来，清醒后火急火燎地赶往学校，勉强踩线到达教室。



“快去换衣服吧。”走到更衣室附近，中堂停住了脚步示意久部进去，自己则转而走向办公室。

久部点点头，沉默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转身走进更衣室。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久部肩膀松懈下来，靠着冰冷的柜门的滑坐在地上。

对警方说谎，实在是下下策。

只是事关中堂，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虽然并不擅长谎言，但是多少了解说谎时的黄金法则——九句真话掺杂一句假话最难以分辨。

况且，他没那个能力也并不打算捏造事实，只是承担了应有的责任而已。

抱膝思考了一下现状，久部努力梳理着混乱的线索和情绪。



3.

今天两个组的工作是分开并行的，没有记录员的参与，只有两人的解剖室内显得莫名清冷寂静，中堂偶尔爆出的粗口以及坂本有意的回敬更让气氛险恶了几分。

回到办公室后只看到三澄和东海林凑在一起，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探讨检测结果。

“久部呢？”中堂扫了一眼久部的座位，虽然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背包之类的个人物品。

“今天久部君有点不在状态，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就让他回去休息了。”三澄侧过头来回应道。

东海林表示认同，“嗯，六郎今天怪怪的，还差点弄错了试剂。不过难得没有逞强，问起来的时候说是不太舒服。”

“他不舒服？”中堂停下倒水的动作。

“是啊。说起来，中堂桑最近和久部君相处比较多，没注意到吗？”

“啊，不要欺负我们六郎啊。”东海林无意间摆出姐姐的态度，“中堂桑不会每天晚上都奴役六郎干活吧~”

“这可不行哟！久部君可是我们组的重要成员。”三澄配合东海林半开玩笑。

“混蛋，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聊的事情啊！”中堂立刻反驳。

虽然最初有提出要「负责打扫卫生」，但那不过是邀请对方同住又照顾久部自尊心的一个说辞罢了，相较而言中堂与久部的相处可以称得上是温和了——对此，神仓所长甚至私下感慨过「如果之前能有这样普通的态度，就不会有那么多临床检查技师辞职了」——更何况那个家里异常空旷，两人回去就是学习、探讨和休息，根本用不着费力收拾。

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坂本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中堂表示不会再施加职场暴力的誓约书复印件，意有所指地弹了弹。

三澄和东海林立刻笑出声，连连夸赞坂本适时的吐槽。

中堂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大步走了出去。



久部的电话根本打不通，邮件也是石沉大海。

中堂走出楼外，一时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对方。

虽然暂时住在一起，但是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能感觉到对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作息也好、饮食也好都依照自己的习惯来，除了学业上的请教，几乎不会提出任何要求。

这样礼节周到又克制的做法让两人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本以为前一天夜里的谈话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并没有接近别人的习惯，就连想要表达「不用这么客气，可以自然一点、任性一点」都不得法。

这样想着，中堂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哟，好久不见。”木林南云推了推小巧的墨镜，露出恰到好处的公式化微笑。

“啊。”中堂点头示意。

总挂着笑容的木林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作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收了钱就不会多嘴又做事利落的木林在数年间为他提供了不少帮助和便利。

看到他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想走，木林笑着错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如果是有遗体送来，联系三澄组吧。”

“嘛，虽然告诉三澄医生也不是不行。”木林露出狡黠的笑意，吊胃口一般悠悠道，“但是我觉得，中堂先生一定不会想错过这个消息的。”

中堂抬眼看他，然后不动声色地掏出几张福泽渝吉塞给对方。



4.

错落的小巷深处，有一家不起眼的店面。

久部推门进来时几乎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直到陌生的男人出现，隐晦地对了暗号之后钻回后院拿出他想要的东西。

高额的要价让久部暗暗一惊，而提出如何验证真伪之后，男人只是无所谓地表示反正久部不是唯一的买主，买卖全凭自愿。

无奈之下，久部摸出钱包。

“这些够了吧。”伴着低沉的声音，几张大额纸币甩在桌子上。

“！！”

久部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中堂替他付了钱，还不忘拿走了男人手中透明的小瓶。

男人冲他耸耸肩。

久部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还不走？”门外传来的催促声让他回过神来，连忙抓起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

似乎并不想在公共场合谈论这些，走在前面的中堂什么都没说。

久部跟在后面落后半步，甚至无法鼓起勇气偷窥他的表情。

到了楼下，中堂却停住了脚步，示意久部先进去。

“……我又不会逃跑。”久部讷讷道，收到对方警告的目光之后又听话地率先上楼。

两人先后停在房间门口，久部掏出备用钥匙准备开门。

毫无征兆地，安静的空气中传来隐约的吞咽声。



“甜的。”



“中堂桑！！”

瞳孔骤缩，伴着钥匙滑落发出的轻响，久部猛然回过身抓住中堂的胳膊。

中堂任由久部的动作，手腕轻晃，指尖那瓶透明的液体依然密封良好。

印证了内心想法的中堂推开对方，打开自家大门。

突然的光线让久部略微不适地闭了闭眼睛。

“现在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你为什么去黑市高价购买乙二醇。”



5.

房间内很空旷，只有维持生活的必需用品。

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吗？

久部一时有点恍惚。

中堂没有在意久部的沉默，走到水池旁，“你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

久部转头看到对方随意摇了摇装有乙二醇的瓶子，突然明白过来不说的代价是什么。

“诶！等一下……别倒，我说。”

“好。”



久部席地而坐，看着中堂先后端来两杯水放在面前的矮桌上，一时有点摸不清对方的态度。

“我去那里购买乙二醇是为了私用，不方便开证明从实验室领取。”

中堂点点头，这些信息就算久部不开口也不难猜到，不过诚实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中堂桑拿到的就是全部了，不到致死量。”

中堂依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那瓶液体他经过手，剂量多少他非常清楚。更何况，他还实地使用过。

“你打算怎么用？”

“不，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使用！”明白对方的暗示，久部连忙解释。

“不能走正常流程审批领取的药物，有什么正规使用途径吗？”中堂语气平和，仿佛真的是在好奇地提问。

“我不会拿这个去害人。”

听出了对方话里的含义，中堂直白指出，“看来是非正常使用了，作为医科生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

“你不是决定要走上法医的道路吗？在学校的努力学习、在UDI不断积累经验，这些都可以放弃吗？”

“不，这些对我很重要……是无论如何，也要守住的东西。”

的确，要不是坚定了信念和对未来的追求，青年也不至于陷入有家不能回的境地。

中堂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那么，拿着这瓶乙二醇去顶罪，值得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