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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女)
原型 明日方舟 闪灵,夜莺,临光,白金
标签 百合 闪夜 临白
文集 流年祝颂 / 明日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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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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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5-30 01:13
- 导读
- * 本来算好昨天520发的,结果写到了今天521
* 其实是愚人节点文活动 @海的愿 点的闪夜+临白
* 灵感源自音律联觉LM7老师的图,自我捏造以及一些与饼饼 @是只饼干啊 聊的时候想到的琐碎
* 原谅本篇主cp闪夜,副cp临白
* 将近1w字,请合理安排阅读时间
*顺便推一首歌:
Wherever You Will Go - Charlene Soraia...
创作于2021.5
拯救 Rescue / 后F4
夜莺死了。
源石结晶丛生的外衣,就像是倒坠如钟乳的岩窟,黑色的花树像是鲸涌沉鱼的浪。闪灵站在这座她所爱之人化作的雕塑前,伸手却没敢环抱上,不是害怕源石尘化的感染,而是丽兹的一切都只能化作星点浮光。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迷茫与决定,她所接受和她想要反抗的。在一池安睡中落幕,最后可以到闪灵手上的,不是牵着从卡兹戴尔重围一同走出来活生生的白恶魔,而只是落得一盒子亮闪闪的黑灰。她睫毛微动,想要为夜莺唱一首安眠曲,却意外失了声。
沉重感垮了她的声带,绊了她的脚步,举目难逃。趁着宏大的回忆翻滚袭来之前,闪灵还是最后给丽兹表演了一下最开始她们见面时,在夜与火的废墟间为她表演的辉光魔术。
闪灵如此不切实际却又真切地梦到了这注定该死的结局,她的夜莺因病去世了。她的醒来和往常一样沉默,没有苦痛得歇斯底里,没有对命运的怒不可遏。她渊色的眸子写满了平静,矿石病症在萨卡兹身上会有多大的反应她早在“赦罪师”的时候就很清楚,而病痛在精神与肉体上的映射又会有多大的折磨她从闭锁的牢笼中走出时也很确定。夜莺是这场不义战争的牺牲品,但她也不该成为祭祀神明的食料。
所以她收了剑,停了手,她是萨卡兹的剑圣,但她不能只是执剑之人。她愧于自己之前滥用技艺,施予死亡的行为。她不为鲜血与伤口感到恶心与反胃,她也不曾为死者的挣扎而身坠噩梦,她厌恶的是自己妄加揣测的恶行。她不成为别人的光,也不曾照亮别人应有的明晦道路,只想在罗德岛偏安一隅、抱朴守拙。
可她的这般清梦不像其他干员在医疗部例行检查时抱怨睡眠不良时的混沌,轮廓清晰如石刻般烙在记忆的宫殿里,灼人的瘢痕如火漆旧印。她不惧自己历经的苦难,但当医者难以疗愈自我的伤痛,守护的意义就丢失了它本该有的价值。
闪灵相信她能够在罗德岛找到答案,找到医治丽兹的解决方案,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
她缓了缓神,床头的时钟写着五时三刻,天也未亮,云未明。
同为室友的白金倒也没躲在睡梦中,无胄盟的骑士刺客正在床头整理她的行装。她正端坐在床边,斜挂在墙头的箭囊里空空如也,每一支箭的箭镞被铺展开来。泠然的铁色在微熹的日色中泛出清冽的光彩,没有战场时分的刀光铿锵,只有暗色隐蓑后洞穿咽喉的告解书。
闪灵记得在战场的远处见过上一任白金大位,萨卡兹与卡西米尔的交集并不多。银色天马的骑士交战多与乌萨斯的铁血战士冲突,而督战的大位们若是出动更是少有的要事。可无胄盟终究不是听信于库兰塔军部的利箭,若是剑盾与暗箭指向同一目标,佩加索斯的铁蹄早已划去乌萨斯帝国的半壁荣光。
不过,白金大位只是远处瞥过一眼,白金的箭闪灵见过。精铁利器,箭无虚发。杆上注着卡西米尔的荣耀,尾羽分明染着对应的煊赫指名。不过这一任的白金在罗德岛作战时用的箭矢没有卡西米尔的指名,可她分明带着使命而来。
白金,她畏惧玛嘉烈的意志与勇气,但她的目标明显意指耀骑士。对于她的这位室友,闪灵再清楚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和白金一个寝室。她无法坐视执盾救助他人的临光面对生死威胁,她很清楚白金这个称呼在卡西米尔意味着什么。而她也无法将丽兹托付给使徒外的其他人,或许像这样她和白金一个寝室,临光和夜莺一个寝室是干员起居安排里最合适的了。
“你在准备今天的作战?”闪灵回想了一下前不久的作战会议,交握着手的博士在吧台凳上一言不发。确实凯尔希和阿米娅有提到过近期会有一场艰苦卓绝的作战,不是切城那般与传说中的战士交手,但是就政治夹缝里求取生存边缘的武装医药公司本身,如何斡旋本就是一门多方面融合的艺术与学问。
而闪灵也隐约记得会调遣一些干员前去支援一处安全屋旧址,但是似乎没有那么紧迫因而也不需要她与丽兹前去支援,只需要继续在本舰上提供日常的援护即可。
“不,可露希尔说今年秋天的能源补给少了一点,加上天灾信使天火与普罗旺斯的共同确认,罗德岛的航线较原本的航线需要多绕三个泰拉时。”白金还是和以前一样清冷的语气,唯一不同的是她开始会多吐出几个字了,而不是企鹅物流的那位负责先锋支援的德克萨斯那般沉默寡言或是重装部的暴雨那样腹诽太多心里的故事。
闪灵以为自己与白金的关系有所拉近,白色天马不愿多说的矜持似乎有所动摇,不过闪灵只能模模糊糊揣测远离卡西米尔之后刺客和骑士间的微妙关系。
“那你和玛嘉烈呢?”闪灵开始拾掇床铺,但她嘴上的直指核心的问题却是毫无动摇。或许闪灵对待其他人在斟酌话语上还会有所顾忌,不过考虑到使徒三人小组的未来和白金的性子,她觉得拐弯抹角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就像骑士杀手的箭不会中途打弯,张弓凝弦让猎物落入她们的视野范围内。在她们面前试探倒还不如直来直往的交锋,在他们的视野里不存在小动作的可能性。
“按照博士的说法还有一日才会抵达目的地。”
白金挽了下发丝,码了码身前一排二十支磨利了的箭,收拾回箭筒里一并整理好战前的物资。闪灵的余光瞥了眼身着常服的库兰塔,冷静自持毫无心绪上的波动,就和她在战场上弯弓搭箭的狠厉手法一样果断。
“玛嘉烈?我与临光对弈的棋局结束了。落子无悔,输给骑士就是输了,她最后几步的checkmate无可挑剔。帮我转告玛嘉烈,她是一位高明的棋手。”
闪灵没有回味过来白金的意思,她便提着弓与箭踩上长靴打算出门了。枣色的眸与一身飒爽的骑士刺客对视,“祝您一日长明。”
虽然闪灵不是很能明白白金的话语里几分是事实几分是比喻,但是她与临光的关系必然是发生了变化。从白金这儿得不到结果,不如顺带去隔壁找夜莺的时候问问临光吧,闪灵是这么想的。
不过隔壁倒是不见耀骑士,而轻如纸鸟的夜莺还在梦乡里安睡,她合拢的眉眼、翕动的睫毛和抿着的小嘴对于闪灵来说百看不厌。白角的萨卡兹没有坐在夜莺的窗边,黑角恶魔正侧躺在床的外沿,特制的软枕不至于安睡时脑门咯得生疼。窗外的芳华正在凋谢,碧绿的世界正在染上夕色。
也不知夜莺在梦里遇见了什么,她倏地抓住了床边闪灵的手,丽兹的身躯像一只初生的驮兽般颤抖着,她的呼吸急促着湍出额上的汗。闪灵紧了紧被攥住的左手手指,右手指尖的温暖萤火随着她的心意绽放光明,比起岛上能源供应的灯台更为亮堂,比耀骑士在战场上燃烧的光更为纯粹。当她不再用剑分开昼夜时,她指尖飞舞的米色火种即是她施予的光明,她褐枣如渊的眸则是夜中的深沉黑暗。
闪灵,赦罪师,她剑斩晨昏。但她现在只举起法杖,她只为夜莺歌唱。她身边的萤火在萨卡兹的古谣中轻轻摇摆,在丽兹的身上安谧地沉沦下去。闪灵试过无数可以对抗矿石病症的方法,可依旧改变不了丽兹身上的顽疾。唯一令她安慰的是,每次她给夜莺唱诵典籍上记载的晨谣时多少可以抚平丽兹身上难耐的伤痛。
希望这次也能过让夜莺好一些,丽兹难受的模样每次看在闪灵的眼里就会让她想起救出丽兹的夜晚。那天弯月明亮,莱塔尼亚与卡兹戴尔的战火依旧在燃烧。名为魔族的流浪部落还在为共同的家园挣扎,可黑暗早已经根植于这片土地上。因而闪灵放弃了信仰,丢去了过往引以为豪的身份,她的余日只想要好好补偿罪孽,成为真正的“赦罪师”。
先民一锄一镐从荒秽中垦出肥沃的田地,源石科技的进步可以让移动城终日明亮如白昼,温迪戈领盾卫即可抵挡北国的邪魔外道,而疾病的伤痛总会有办法得以抚平。
哪怕是矿石病,闪灵对这三个字咬牙切齿道。她不相信泰拉存在不治之症,她的源石技艺便来自于那堆可以提供能源的病症之源,可她没有。身为最容易被源石折磨的种族,源石在她名为萨卡兹的种族上留下很多伤痕却又于她毫发无伤。
要是可以转移病灶的话,闪灵会毫不犹豫地与丽兹共享那段苦痛的生命旅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在梦境中依旧痛苦却无可奈何,她告诉丽兹什么是自我的意志,她让丽兹登上罗德岛时取了夜莺的名字。她说她会歌唱下去,用她力所能及的技艺替更多人歌唱生命。
哪怕落得她伤痕累累,疲惫痛苦。闪灵轻轻地抚平蹙起的眉,纷纷乱乱的杂念才下心头,眉眼却又在丽兹轻如鸿羽的身躯上伤感起来。
丧失记忆,肢体机能缺失,分享生命的治疗方法,……
无论是哪一样都是莫大的苦痛,而它们累积在夜莺的身上,她默默地承受了一切。这让闪灵很多时候都不敢面对夜莺那双不惊波澜的水蓝色眸子,身为赦罪师她自诩已经足够坚强,但是也时常怀疑自己能否胜任丽兹的引路人。
而夜莺从庞然的睡魇中醒觉,恍惚地对闪灵说着梦呓——
“……于睡梦中,您是否,也会成为一只自由的飞鸟呢?”
浅酌 Toast / 相 C4
“但是我们又能下什么高深的棋局,我们都只是棋子啊。”
临光这样对闪灵解释她和白金之间的关系,她的语气没有无可奈何的逼仄难耐,也没有天灾崩塌下的瞬息窒塞。她平静得不像是天马骑士团团长的后裔,一如闪灵与夜莺最开始遇到临光时她说自己仅仅只是一位骑士而已,一位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征战骑士的年轻人。闪灵在赦罪师团体工作时,尚且还听说过与银枪的佩加索斯与乌萨斯最为坚实的盾卫碰过一场,最后的结果如何不为人知。
当耀骑士一点一滴把家族的往昔荣光与衰落的卡西米尔骑士并列放在一起时,闪灵才意识到面前的玛嘉烈是怀抱着什么样的觉悟在这片散布着不公与恶意的土地上行走的。那个时候夜莺的精神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牢笼里出逃,她昏昏沉沉如月黑起风夜战栗的破碎记忆被治疗的光芒笼罩。
丽兹,她回想起自己的名字。舌尖一点一吐,她嘴边挂上了微笑。而闪灵还在一边对着临光家的长女道谢她的善意,而一身磨损铠甲的预备骑士也没有打算一个人继续独行的意思。前赦罪师和她的病人对持盾流浪的骑士感兴趣,而耀骑士也对善于治疗的萨卡兹人抱有好奇心与好感。她们三个人守望相助一起在荒原上前行,再之后她们以感染者医生——使徒的名义,施舍着她们共同的善意。
当然,这是闪灵确认了夜莺意愿的前提下。
对于自己是棋子这一点,她在卡兹戴尔忙碌奔走的日子里早已非常清楚了。不过早已经远离卡西米尔很久的玛嘉烈依旧会说出这样深陷旋涡的话,闪灵倒是有点意外和玩味。虽然说骑士与骑士猎手的关系比起猫抓老鼠更为复杂莫测,但作为同以个人名义加入罗德岛制药公司的同侪,她们之间就不至于沦为猎物与猎人的追逐赛。
罗德岛,使徒都同样是闪灵心头记挂的存在,可是能够套得中她的陷阱夹子——只有丽兹。
既然临光身为棋子依旧游刃有余,那闪灵也不会觉得耀骑士处理不了自己的私事。她记得今天丽兹要在医疗部的复查病症,她得赶紧去医疗部准备。
炎国的怪物年入职体检时闪灵就不在,她很自然地去陪夜莺午睡了而不是和嘉维尔一起胡闹;而华法琳又以血先生的名义抢先scoop了莱茵生命的庆功宴那天,闪灵在龙门定了桌二人晚宴纪念这一天在卡兹戴尔找到了夜莺;阿在植物园打翻了波登可收集起来的孢子群恼了和夜莺感受春意的闪灵,听在花房调制香薰的莱娜说那天傍晚她见到了极昼。
不过今天夜莺没有像以往一样乖巧地等待前来接她的闪灵,丽兹床边安静地放着新装裱好的稀音为使徒三人拍的合照。书架上放着加了玫兰莎家香料调配的安神熏香,闪灵特地向凯尔希征求过对于精神损伤患者的建议,或许额外的气味安抚是个不错的选择。波登可在花房种植好送来的一盆矢车菊向着阳舒展枝叶,开花后渍了蜜晒干泡茶别有一番静心宁神的滋味。
不过闪灵最后找到丽兹的留言便条是在丽兹送她生日礼物的八音盒侧边上,有一阵没见丽兹的手写体,落款花体的签名倒是有点像艾雅法拉那样莱塔尼亚的大家闺秀。夜莺有好一阵没有给干员体检的诊断报告落款了,更多的时候都是闪灵代替她承担了那份义务。
——“她的矿石病还不稳定,而且我希望能够尽量少伤害到她,她的医疗技艺的根源和大家平时使用的并不相同……”医疗部的干员大多认可这个说法,只有新来实习的小家伙不明白丽兹和她们之间不一样的地方。如果经历过在战场上并肩战斗的话,她们就明白夜莺努力的样子下掩藏着多么大的悲剧。环绕着她身边虚像勾勒的巨大鸟笼,奇特难明的源石技艺编织成破碎流光,她的法杖与她的生命力联系在一起,抵御这片大地上的苦难。
不过更多时候闪灵宁愿夜莺不去这么做,但是夜莺说那是她的患者也是她的职责所在。是闪灵引领着她去找寻被救出来后的生活方式,也是闪灵拒绝为她承担行为的后果要她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更是闪灵不怜悯她生命中的不幸而以平等态度的对待她,无论是以萨卡兹手足的方式还是以恋人的方式。
可她从来没有听过为她做初步检查的医疗干员Y·P背着她说过的一句话:“她能轻易洞悉他人的创口与病灶,却又无法摸索出自己疾患的源头。医者不能自医,还有比这更荒谬不公的事情吗?”
等闪灵找去医疗部的时候,夜莺已经坐在华法琳对面等待抽血了。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9%,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41u/L。”等闪灵牵起夜莺的手坐在一边的时候,华法琳早已经离心完试管,读出仪器上夜莺比起其他人恶化许多的数据,“还是不容乐观啊,不过至少在罗德岛这里她的身体没有进一步恶化。”
这算是万幸中的事实了,闪灵见过不少就算是登上罗德岛之后依旧病情加重的干员,她们的身体在趋同于冰冷的源石,她们的梦想被病痛蚕食,现实不留情面刺穿可能的幻梦。
至少她的夜莺还在,没有像闪灵的清梦里宏大而又渺小的悲恸。
“我在,我在这里。”闪灵握了握夜莺的手,刚抽了几试管血的丽兹像是飘摇的风筝,只有倚靠在闪灵身上才有几分温暖能站在这里。闪灵执着夜莺的手,就像是攥着风筝线的孩童。她知道风筝的去往,她也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放线或是收束,但闪灵更愿意丽兹能够展翅飞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当夜莺从模拟作战舱室回来的时候,闪灵爱怜地抚摸着丽兹渗出汗的额头。苏苏洛没敢抬眼去看大家心知肚明的萨卡兹情侣,只好盯着自己眼前的分析报告轻轻读着结论:“源石技艺适应性,卓越。生理耐受,缺陷。物理强度,缺陷。……”
夜莺的这些诊断都有任何起伏,往好的方向来说她的病症没有恶化而往坏的情况来讲她的疾苦也没有好转。如果这世上存在神明的话,或许这就是对闪灵而言的惩罚吧。她不会染疾的魔族之躯和她发誓要守护一辈子之人的残破体肤,可能这就是泰拉大陆和她开的玩笑吧。
所以她弃剑从医,只为了从中觅到一条共赴天涯的路。
临光也正巧来医疗部递交材料,闪灵记得昨天玛嘉烈还被博士调遣去前线了,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似乎是看出了闪灵眼里的疑惑,临光把重盾放在门口,摆了摆手:“小意思,只是一些物资交换,或许骑士的信用在靠近卡西米尔的边陲还能起些作用。”
“不过凯尔希医生在吗?”闪灵这时候才注意到临光手里那个烫金的信封,鎏着花体签名的雍容华贵,不知道是莱塔尼亚还是卡西米尔的贵族礼仪。
从化验间里出来的华法琳叼着不知道从来搜刮来的血包,旁若无人地一边喝着一边回答道:“凯尔希带着红去博士办公室里,最近可能又要有什么新动作了吧。”
“华法琳,就算你是萨卡兹血魔。平时也注意一点举止,你这样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萨卡兹被人称为魔族的原因都是被你们这样自我中心的行为给败坏的。”
“这里也没有外人,没事没事,这袋是处理好的血制品。你们都知道的,只要凯尔希医生在罗德岛一天,我和可露希尔绝对服服帖帖的。”华法琳赶紧举手向闪灵投降,可她嘴里叼着的血袋里的液体分明还在减少。
闪灵对血先生无可奈何,只好拉着丽兹去罗德岛的舰桥前头吹风。
见凯尔希医生不在这里,医疗部里资格最老的华法琳也没有接过那封信的意思。临光明白,涉及到凯尔希医生的事项得找到她本人移交的。玛嘉烈和医疗部其余的干员问完好之后,退出医疗部看了看门口站在没有走的白金。
临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走廊里继续向前前往中央控制室,而秉持着天马锐眼的射手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不离。
“白金,你喜欢站在高处看我吗?”
临光的问题像是哥伦比亚球场上观众喜爱的直击球,又快又狠。而守门的白金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低着头没有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玛嘉烈的问题。
“我说,白金,站在高台上的感觉怎么样。”玛嘉烈调整了下右手的肩盾,左手的重锤已经被安放在武器室里安睡着,而不放下盾只是临光她对自己的训练。哪怕没有手边的武器,她也能够很好地保护好身边的人,以盾的形式:“在高台上张弓放箭的居高临下是不是更像是天马?”
“临光,我不明白。你是骑士,我是骑士杀手。热爱骑士这份职业的你为什么会这样温柔地对待我,你不仇视我这样手上沾满了血腥的黑暗之人吗?”库兰塔褐色的眸子里流淌着对自己的不自信与坠入深渊的疏离,白金她是商业联合会委托的三人之一。尽管她匆匆忙忙尚不成熟,被卡西米尔不少人所嘲弄,她只是在履行无胄盟要求她做的。她身居无胄盟的白金高位,可她根本没有像是承担了卡西米尔暗中未来的白金。
她来到罗德岛也只是因为无胄盟觉得能够折服耀骑士和赦罪师的医药公司必定不会什么简单的棋子,如果是这片土地上执子的棋手的话,那毋庸置疑需要把试探的棋子推到对方的城下咽喉。
不过白金知道她自己不争气地爱上了玛嘉烈,就像是顶着Platinum这个名字的前一任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任务的目标。被卡西米尔理事会惦记上的结局毋庸置疑,虽然现在的两位青金对这件事一直都是戏谑的语气。而卡西米尔对于玛嘉烈·临光的态度也暧昧不清,任由以前的骑士冠军带走了她的妹妹,而白金成为了卡西米尔对罗德岛步下的子。
再后面就没有后文了,而凯尔希对于白金掩藏着种种秘密的档案也只是瞥了眼,菲林人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白金细细想来玛嘉烈的身姿,举盾挥锤治疗队友的坚实身影就像是卡西米尔对抗乌萨斯与莱塔尼亚联军的传言里那道最后的银枪天堑。
临光不曾辜负祖辈在前线征战的闪耀,她在对抗病疾和她理想的第一线。白金早就在战场上无所事事时在暗处瞄准过地上守着关垒的玛嘉烈,挥锤落汗奋力散发光芒的认真神情,看得骑士杀手脸上一红。白金偏了偏准心,箭头击倒握着源石准备释放法术的法师。玛嘉烈举着盾回首给她一个和煦的微笑,白发库兰塔心头一颤,矮下眉眼,凭着苦练的视力与射术又为临光清了周围一片敌人。
白金想了想,或许那个时候临光就已经醒转过来,开始在棋局上落子对自己开展攻势。可恨她自己察觉得太晚,只能一步步落入下风。想到这里,气得白金一恼,她便要引手边的弓。刚掂起箭筒里磨砺好的箭矢,半拉开的弓臂被临光按捺住。如晨曦般散发光芒的耀骑士掣住白金恼时的弯弓搭箭,长期训练而磨出茧子的手抚在白金的脸上却让库兰塔不觉得生疼——“你忘了你输给我了吗?”
白金回想起在模拟训练时不争气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却看到老神在在的玛嘉烈一幅了然的神情,让她忍不住想在临光的脸上印个火辣辣的巴掌。
“黑白棋子可根本没有和解的余地,除非——掀了这片棋盘。”
临光看了看舷窗外,闪灵指尖的萤火在夜莺手中的蓝鸟身边围绕着。
闪灵手中的百利甜与夜莺碰杯对饮:“丽兹,你应当是一只自由的飞鸟。”
独奏 Solo / 車 F6
丽兹不胜酒力,就算是几支百利甜的程度也着实让她醺了,不过好在酒精的影响并不会对源石病症起什么作用。好在临光和白金并不在寝室里,丽兹听玛嘉烈说似乎她们今晚要去舰顶看星夜。可是白天的云笼住砂砾堆筑的江山只留天际一线不灼人的清光,虽然不至于下一场天灾源石雨,但这也让夜莺对户外的风光了无兴致。
丽兹托着腮,红彤彤的脸庞像是六月初微红的蜜桃。“罗德岛下个月要举办演奏会了,我记得你也报名参加了。”夜莺轻拢着自己的一头金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赧红了脸,“闪灵,我想听你演奏。”
不过夜色的昏暗加上本身饮醉时分的酡色遮去了丽兹内心的弯弯绕绕,只是平日里像清泉般纯澈诉说着天真话语的金发萨卡兹少女加上她水灵灵眸子如远边天际下的碧蓝色湖水,闪灵心头猛然一撞如闻洪钟大吕。
闪灵没有说什么只是牵起夜莺温热的手,染上昏色的指甲反射着夕辉的光泽,黑角恶魔垂着头跟去了赦罪师的房间。
夜莺她有一阵没来过闪灵的房间,不仅是因为白金与临光的关系难以言明而闪灵怕夜莺因此受到伤害,而且她怕朝北的窗常透进朔外的凉风吹冷了自家萨卡兹娇弱的身子。可是明明今天夜莺在她房里留了纸条,而笨拙如闪灵才想起来这一点。
灼热的星辰迟迟未肯落下,初夏的热度已经在蔓延温吞吞的热气,一如身后吐着酒气扶栏凝望的人儿。
“早知道今天就不让你喝这么多了,哪怕是百利甜也是有一点度数的。”
“可你分明说这是女士喝的酒,闪灵你可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丽兹此刻比起平日里文文弱弱的样子多了几分独立的倔强,看得闪灵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好笑。闪灵想起船上不少一样装着要成为大人的小孩,但是比起失去记忆此刻满溢着孩子气的丽兹,或许此时的真真切切才让黑角的白色萨卡兹更像是个普通的女孩样子。
“等我一下。”闪灵从衣橱里取出演出用的套裙,“这身流浪医生的装束和优雅的乐声没有那么相符。”
等到闪灵再出落在夜莺面前时,一席黑色的鱼尾裙和一抹暗色丛中的香肩,从地上抓起琴包,萨卡兹医者坐在木椅上取出分节的铜管乐器组在一起。丽兹小坐在闪灵的床头,背靠着摇曳如烛火的夕阳看白角恶魔抿着红唇。
闪灵合上眼,就像是她展开教条立场时习惯性睫毛翕动,眼睑轻合,以冥想的方式用源石技艺勾勒医治他人的能力。她振动的唇透过吹孔在进气的夹角轻吐,指尖落在按键上变幻着气孔的方位。将平易近人的温柔吐息挤压入管乐的腔体,鸣声袅袅如烟缕飘摇,绯红的眼角就着染成橘色的微光柔和了一片云霞。
夜莺想起和闪灵在泰拉大陆云游时路过莱塔尼亚街边缀着的红花,一串串甜如蜜糖的生命盛开如秋末丰收的节日。富足的城镇会点起篝火,男女围坐在火烤的食物周围载歌载舞,庆祝这片土地又一年丰饶平顺。坐在角落的夜莺小口吃着闪灵带回来的烤翅,丽兹她悄悄看了眼身边的闪灵,她当时映在温暖火光里的眼角红得和现在一样。
夜莺本以为自己后来与闪灵徒步走过的风景也和以前丢失的记忆一样,都一并丢去心里那个牢笼外的黑暗深处再也找不到,可是她发现自己明明都记得很清楚。
哪怕是难耐的矿石病影响下,她也能咬牙在记忆迷宫的深漩里找到刻着闪灵名字的那角基石。闪灵她不喜用剑,可她为自己挥剑的动作斩断昼夜,破开混沌,她燃着光,就和耀骑士临光一样。她们就像是同一类绽放的明亮,在近处能够伸出手就够到的地方。
笛声冷如冰泉叮咚着音节,清新透彻的鸣声让夜莺想起小蓝鸟的蹄叫。那种歌声好听的鸟儿便叫做夜莺,它们在夜间蹄唱着莺语,而丽兹她也想放声歌唱,哪怕在深处黑暗之中。
因为她面前就矗着光,而那束光的名字叫闪灵。白角恶魔睁开了她琥珀色温柔的眼眸,和夕阳一样暖和地包裹着夜莺。闪灵不知不觉中使用了源石技艺,米白色的萤火如夏夜闪光的小虫在她与夜莺的身边编织出随笛声律动的低语。
她的光就在她的对面,沉浸在笛声里散发着光,眉眼柔和如怜悯世人的神明。闪灵在声动中悄然起身,黑色鱼尾裙勾勒出萨卡兹的窈窕身段,轻轻摇曳的身姿随着乐声摆动如汐斯塔音乐节夜里亮如白昼时在岸边能见到律动着的海藻。
闪灵的眼波对上夜莺如埃拉菲亚幼兽般的眸,清波徐来,眉眼不兴。夜莺从身后围住垂下眼眸演奏的闪灵,轻柔的双臂环绕在闪灵的腹前。丽兹的脸在发烧,可是她的内心倒不如矿石病发作时那样的灼痛。她觉得自己心跳好快却又平静,她明了闪灵于自己的意义。
夜莺直起脊背,在背后小声地唤着闪灵的名字。丽兹从耳边把自己扎着的发饰取下,为闪灵的白角束上黑色缎带,小巧的黑色蝴蝶结在黑恶魔的白角上开出一朵相得益彰的花。
就像是罗德岛舰船顶楼白金背着弓指着天边划过的流星对玛嘉烈说的一样,
夜莺也是这么对闪灵请求道:
“请牵起我。”
Please pick me up. I’ll go wherever you will go.
* 小标题的国际象棋落子取自1972年世界冠军赛菲舍尔vs斯帕斯基的第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