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277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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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明日方舟 送葬人 , 炎客
标签 葬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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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024-11-8 18:48
- 导读
- 齁甜现Pa沙雕文,保留种族设定。内有各种私设(包括给图图起小名)
OOC OOC OOC,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因为是现代,没压力大家都很阳光所以一定会OOC请注意。有海量工业糖精,若至情节,非常OOC。
公务员×大学美术老师,是系列文,合集有各种前情提要。本系列起源是最早的那篇现PA生子,虽然本篇无生子内容,但会提及一下男女皆可生育的设定。
有女装情节!有雷!请注意有雷!
周四。
画室里新入学的学生们在基础素描课上埋头苦干,铅笔在画纸上绘画的刷刷声十分悦耳。画室里弥漫着颜料、铅灰、木屑的味道,阳光打在纯白的人头雕塑上,勾勒出雕塑们形态各异的五官。
挂着助教工牌的炎客在教室里来回踱步。偶尔有学生面露难色,他就过去看一眼,指点两下。这边一个女生举了手,问他能不能帮忙改画。
萨卡兹走过去看了两眼,指出画面上的不足:“暗部不够透,颜色太沉闷。拿可塑沾两下,重新过渡。”
于是女生依他所言,拿可塑粘掉一部分的暗部色调,换了4B铅笔重新排线。
“换个2B的铅笔。”炎客出声提醒,“你下手很重。”
五分钟后女生改好了画,用眼神询问老师。她看到老师脖子上有几道淡淡的红痕,微微蹩眉。她开小差去了,被炎客敲画板的声音唤回神智。一时间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老师你被虫子咬了?”女生下意识脱口而出。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立刻拿满是铅灰的手捂嘴。
“你去洗把脸。”彻底无语的炎客指了指门,面无表情,“回来继续改,衬布褶皱画的太生硬。”
女生狂奔出门。
她和在隔壁专业闺蜜发消息:我*拉特兰粗口*,我基础素描老师脖子上全是草莓!
闺蜜:啊?那个帅哥助教?真的假的?我去打听一下。
把脸上铅灰洗干净的萨科塔女生等着闺蜜的消息。她靠在洗手台上,看清楚闺蜜发的内容之后蹦了起来大喊:“我*拉特兰粗口*!”
厕所里传来另一道声音:“有瓜?姐妹分享一下?”
得,又是一个上课躲在厕所摸鱼的。
炎客等了十分钟,那个女生的位置还是空空如也。他心下了然,明白那个姑娘跑出去摸鱼去了,懒得计较。他又转了一圈,帮别人改了一下画,这才喊一个已经画累了在画板后面玩手机的女生:“你去卫生间找一下这个人。”
黎博利女生领命,跑出去了。她看到同学在和另一个专业的女生在聊天,挥了挥手:“你摸鱼被老师发现了哈,赶紧回去。老师叫我来喊你。”
“哦。哎我跟你说,你看到我们老师脖子上的草莓了没?” “啊?还有那玩意?你看这么仔细?” “他刚刚不是给我指点画面嘛。凑的近了些,我看到了!在颈侧,斜方肌上面还有牙印。” “噫,你这有点恶趣味了。” “之前那个谁不是还想找助教要联系方式嘛?你跟她说呗,人家有对象了,还是男同。” “我*拉特兰粗口*?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我闺蜜去问了,她是壁画的。我们老师的对象是她们壁画17级毕业的学长。就那个画几何画出名的绝了哥,快来我给你看照片!好帅!”
“这什么鬼外号?人这么帅为什么要叫绝了哥?” “我哪知道。好像是他们那一届的瓜了,人家早毕业了现在也打听不到消息了。估计是什么奇葩吧。”
“哎,老师喊我来找你们。你们摸鱼也摸太久了吧?课都下了。”
“啊?!算了都下课了,你吃瓜不?来看我们老师和他对象!上星期有人拍到了,好帅!”
炎客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灰色外套,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少了。上节课溜出去那两个他名字记下来了,下堂课再跑他就直接期末扣分。
虽然他是助教,但这群人的任课老师是他师兄。一句话的事罢了。他想起来手头上整理的材料,下午他没课,他要离校去拉特兰民政局结个婚。
待到上课铃响起,他走回教室。一群女生聚在一起,他一进门就齐刷刷将视线投来。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几秒,女孩们作鸟兽散。
她们到底在干什么?上一节课就出去摸鱼,现在又聚在一起。别等会又跑没影了,他还得一个个差人去找。
炎客走过去看画。那个溜出去摸鱼的萨科塔女孩还在画板后面和闺蜜聊八卦,没看到他过来的影子。她旁边的男生咳嗽两声提醒她,待到女生抬头,只看到了她老师“温柔和善”的笑容。
聊天界面上赫然写着:那个老师浓眉大眼的,居然是0?!我以为他是1啊,再不济也是直男吧。那个谁失恋了吧?晚上出去玩不?
炎客挂着假笑,问:“还要我改画么?”
女孩脸色惨白,尬笑两下:“不了吧,老师你讲的很明白了。我自己改就行了。”
“画完了拿过来给我看。”扔下这句话炎客就走了,他去走廊上摸鱼了。他把手机掏出来,深吸一口气,把他对象骂了一顿。
晚上回家还得继续骂,费德里科上班不一定看手机。这是真的,公证所忙起来忙的要命,不忙的时候可以秒回。
窗外的绿叶摇曳,微凉的风拂面而来。画室的楼道里静谧无声,只有画笔排线时的刷刷声。时间有一瞬的错乱,好像倒退回了几年前的那个午后。就像这里的一切从未改变过,时间也从未前进过。
远处隐约可见施工的痕迹,学校打算建新校区了。在看见工地的那层绿网时,时间停滞的感觉才会散去。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也代表着岁月的流逝,在提醒自己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炎客在走廊上透了会气,又回去教学生了。一晃一节课结束,他点评完画面就走,比学生都下课积极。
现在是饭点,炎客却不往食堂走。
学校的食堂自他研究生毕业之后就没再改进菜单,现在甜口菜占比十分恐怖。他们这群萨卡兹实在不喜欢,维什戴尔甚至还强烈要求留子群做饭最好吃的那两个人留下来开店。那两人是情侣,闻言收拾东西直接跑回卡兹戴尔了。
在拉特兰本科留学的五年是我度过的最有意义的七年,我是不会再回来了!
留子群依旧维持着创建之初的风气,不过规则换了。一三五骂食堂,二四六骂画不完。周末大家继续怒骂拉特兰饮食,无他,外面的饭菜和食堂饭菜一个鬼样。
可见这食堂的饭菜究竟有多难吃。就算难吃是一种唯心的事,大家也不能接受大厨做的巧克力棉花糖叙拉古面。
谁家好人叙拉古面浇巧克力酱啊?!不是应该番茄肉酱或者奶油培根加蛤蜊海鲜吗?!
这就是炎客不在学校食堂吃饭的原因。他下课直接去了停车场,路过咖啡店不忘带一杯加冰黑咖走。他还能看见长椅上的萨卡兹学生在哭:“怎么那么难吃啊——我以为卡兹戴尔的饭菜就是难吃的极限了——”
旁边的鲁珀是叙拉古人,说着一口带叙拉古口音的拉特兰语:“像他们这种浇枫糖浆的异端,放我们叙拉古是要被拉去街上游行的!异端,拉特兰饮食就是异端!”
好,又是被学校逼疯的学生。炎客目视前方,无视了嚎啕大哭的学生,钻进了车里。
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看了一眼。费德里科跟他扣了个“?”,短短一个符号却表达了当事人不理解又死犟的心理。
我不认为我的行为有问题,你说的对,但我不听。
真是犟啊,都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
“假请了?我离开学校了,来接你。”于是炎客快速把话题扯开,开车离开了学校。会摸鱼的老师是这样的,甚至可以润的无影无踪。那边回了一个“好”就再无下文。车子一路稳定前行,停在公证所的门口。
费德里科很少请假,奈何拉特兰的民政局周末不上班,身为社畜的两个人都一阵胃疼。
炎客还好点,他没课的时候可以直接离校出去摸鱼。混成老油条之后很多人都会找各种理由润出学校玩,前提是不开会。萨科塔还穿着工作服,见车来了,跑了过来。
最近因为炎客一时兴起提了一句,费德里科开始留长发。公证所没什么规定,所以他们除了穿工作服外可以随便折腾。他们办公室有个人一周内染了三次头发,甚至有一天顶着一头绿来了。以至于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短短的辫子扎在脑后,看起来有点可爱。辫子扎起来只有一根指头那么长,倒显得费德里科又小了几岁。他现在走在街上,还有人以为他是学生,喊他办大学附近健身房的月卡。
“啧。”没赶上前面绿灯的炎客轻轻咋舌,有点烦躁。因为快到饭点了,民政局下午两点才上班。他不想等那么久,怕下午学校抽风要开会。
“你不用感到急躁。”费德里科侧头看向抿嘴的炎客,不理解对象为什么这么急切,“我没有更改与你结婚的意愿。”
“我怕民政局午休了,等会要硬等两个小时。”炎客翻了个白眼,“少跟你办公室的人学自恋。你跑了我也不急。”
“?”萨科塔顿时表情变了,正襟危坐从椅子上弹起来,神情不善地盯着炎客。
到嘴的老婆不能飞了吧?难道还有高手?难道他挤走的情敌还不够多?
金毛萨科塔小狗陷入了沉思,露出了那种狗在琢磨整个大活的表情。那个眼睛,那个思考的神态太过惹眼,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准备什么。
绿灯了,炎客立刻踩油门提速冲了出去:“一边去。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表情,你像抓住我劈腿了一样。”
费德里科闻言真的去看自己的脸,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十分严肃,蓄势待发,甚至有点像要咬人的狗。
此咬人非彼咬人,懂的都懂。
炎客一路火花带闪电杀到了停车位上,拿着材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费德里科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这个点的民政局有好几对结婚领证的,但他们是唯一一对萨卡兹和萨科塔的组合。
排队等叫号,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核对有没有缺的材料。再三确认没有缺失材料之后两人才把文件袋拉上,齐刷刷掏出手机开始刷。
他们也没什么婚前感想,更没有什么家务分担宣言。因为二人已经婚前同居了,生活习惯上磨合的还不错。家长……没有见的必要。
炎客的家长是远了不知道多少门的亲戚,那边也只是提供一个挂名的户口保证他有人照看不会失踪。他意思意思和那边的人打了个招呼,把赡养费打过去之后就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
那毕竟那家人也没怎么养他,他长这么大真的全靠他自己。
费德里科则是和堂叔一家汇报了一下,严词拒绝了堂姐要求在莱塔尼亚办婚礼的事情。
他用光翼想都知道姐姐阿尔图罗不安好心。她肯定打算在婚礼上拉琴给弟媳听,顺便公开她手里费德里科积攒了五年的黑历史。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让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变成他的社死纪念日。费德里科甚至能想出来炎客会在旁边笑到崩溃,然后参与进阿尔图罗的当众处刑计划里,播放他手机里费德里科成年后的黑历史。
两人非常默契地达成一致,不打算宴请亲朋好友。
“20号!20号在吗?”叫号的业务员亲切地喊着,两人齐刷刷站了起来,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他们按流程出示了身份证明、无犯罪记录证明、护照、户口等信息原件。由于炎客是卡兹戴尔人,这是跨国婚姻,所以需要的材料比拉特兰本地人结婚麻烦多了。
业务员也很耐心地一点点查询信息核对资料,在所有选项核对成功之后申请提交了所有内容。十五分钟之后,两个人被叫到一旁拍证件照。
“……” “……”
两位新郎都面无表情。
他们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越是故意去拗,就越难把表情拗出来。炎客还算好的,他好歹眨了眨眼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了一点。费德里科是一如既往满脸冷漠和坚毅,眼神坚定到仿佛他结完婚就要去皈依大圣堂去当下一任教宗。
“呃……那个,萨科塔小哥,你不用表情这么坚毅的。难道你是神职人员?”负责拍照的摄影师面色尴尬,放下了手中的相机。
炎客伸出手去轻轻掐了一下费德里科的腰。轻微的痒意袭来,费德里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决心等会报复回去。
他不喜欢被摸腰,炎客一直是知道的。此情此景,费德里科除了“明知故犯”之外想不到任何解释。
只是那一下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扫过萨科塔的心,带来一阵悸动。
“笑一笑啊,哥们,笑一下?不是,你们是要结婚不是结仇啊?”摄影师小哥挠了挠脑袋,“别害羞,我还等着拍完了吃午饭呢。”
于是炎客率先挤出了一个假笑。他笑得太灿烂太爽朗干净又虚伪,简直散发着“我现在是社交模式”的完美光辉。费德里科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里的样子,露出了让一个冰雪都消融的微笑。
那一刻,萨科塔小哥倒吸口气,被两人的笑晃了眼:“麦艾斯,麦艾斯!我的眼睛!让你们笑不是让你们发光,我的眼睛……我要申请工伤……”
一张惊艳绝伦的结婚照就拍好了。
不出一会的功夫,两人的结婚证就新鲜出炉了。炎客在户籍信息上还维持着卡兹戴尔的国籍,他也没打算移籍到拉特兰。反正结了婚他就有永久居住权了,都一样。
而且他也不打算改姓。卡兹戴尔的名字都没个章程,很多人只有名没有姓。炎客也是这种奇葩名字的一员,但他真不打算给自己名字后面加上吉亚洛几个大字。
他嫌肉麻。
当结婚证拿到手里的那一刻,费德里科忽然觉得如释重负。
他真的成功了。他真的把他的初恋娶到手了,而且中间没有大风大浪,没有……还是有人试图从中作梗的。
那又怎么样?炎客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地在名字后面加上吉亚洛三个字的,而这就是费德里科人生现阶段的小目标。
炎客发了会楞,一扭头就发现他新鲜出炉的老公在对着结婚证拍照。很快他的手机就一震,打开一看,费德里科将结婚证的照片发到了他的每一个社交媒体的账号上。
不处三秒,萨科塔的手机就疯狂响了起来。炎客凑过去一看,差点眼前一黑。费德里科眼疾手快搂住老婆的腰没让他栽下去,就听见炎客咬牙切齿地问:“你*极其标准的拉特兰粗口*还把他的好友留着?!”
“我和你结婚的好消息自然需要告诉给他。”费德里科气定神闲地挂断了刚刚那通来电,他余光瞥见手机上消息一条接一条,每一条都是粗口。
“我*卡兹戴尔粗口*你个*卡兹戴尔粗口*的萨科塔!你结婚还故意发给我看是吧?!你*卡兹戴尔粗口*娶的原本应该是我的老婆!你在民政局门口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来揍你!”
炎客有时候觉得这人也挺神经的。他和这人不能说差临门一脚吧,也能说差的有点多。他是让这两人在决赛圈打起来了,但这萨卡兹大哥怎么就能确定自己能笑到最后?他们当时就是在约会好么?Dating,好么?更别提最关键的那天还被费德里科“梨花带雨”的截胡了。
“他在对你求而不得。这是目的无法达成之后的偏激行为,我需要一种方式让他对你死心,否则他极有可能对你造成威胁。我见过许多刑事案件,我认为他有着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滚。要不是你自己凑上去找打我就信了。”
停车场这时候没什么人,费德里科把炎客堵在车旁边,听他的话滚到了他怀里。萨卡兹被萨科塔圈在双臂之间,背靠着车窗。
路上行人寥寥,但炎客不想在这腻歪。他轻轻推了推贴在自己身上的萨科塔:“行了,回家。” 费德里科依然纹丝不动:“你刚刚不应该掐我的腰。”
“你干什么,大白天你发……唔。”炎客的话说到一半,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给全部堵了回去。费德里科吻得太凶,一时间压的他喘不过气,从喉咙里甚至漏了一丝丝呜咽的气音出来。
“有摄像头……你……”
这萨科塔根本推不开,炎客的话也根本说不完。他甚至可以想到今天回去之后这狗东西能折腾他多久。
分开的时候费德里科故意咬了一下炎客的嘴唇,留下了一点点痕迹。炎客“啧”一声,摸着下唇上的红印,彻底无语了。他发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萨科塔,但此时此刻的他不敢动了。
他怕再掐这家伙或打这狗东西一下,这玩意能把他按在车后座干点什么。那现在这个情况他动一下都是打情骂俏,他敢动?他能从车后座跑掉?
炎客曾在毕业那年吃过这个亏,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被按在车后座享受了一下真皮车座的质感。所以他明白,在狭小空间里和费德里科打,他必然打不过。他试过了,他输了,所以他不会再试了。
他可没有在摄像头底下顶风作案的癖好。
两人开车先回了趟家。他们住的是费德里科家的老房子,离两人的工作单位都还算近的。手头的资料和证件不能丢,最好还是放回家里去。
离家门越来越近的时候,炎客已经蓄势待发了。他时刻准备着,等着车一停下就逃之夭夭。他怕晚一步进家门的时候这萨科塔就扑过来在玄关对他做点什么。
萨卡兹一边肌肉紧绷,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真该死,刚刚为什么掐他腰?又不是不知道费德里科腰有点敏感,掐两下就疯!得意忘形了,忘了这家伙最近在增肌锻炼!
车停下的刹那,炎客风一样地逃了出去,当即开门逃上了楼把卧室门反锁了。费德里科不慌不忙把车停好,先叫了个外卖,再把车锁上进了家门。
炎客在房间里死死拧着门把手。走廊上的脚步声不紧不慢,步步紧逼,随后听见卧室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此时此刻恰如电影《闪灵》的名场面,炎客在门里负隅顽抗,费德里科在门外准备破门而入,就差一把斧头。
两个二十多的社畜像小学生一样隔着门推来推去。
艹!客场作战!这TM是费德里科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家,忘了对方手里有钥匙!
“你冷静,我下午要上课!”炎客一边抵着门一边咬着后槽牙,“我真不是故意掐你的。”
费德里科不为所动:“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查过你的课表,今天下午你没课。”
最终费德里科赢了,炎客没挤过他,被一把扔到了床上。床垫很快就发出了声响,还隐约能听见萨卡兹变调了的一声怒骂:“你没戴套你个*卡兹戴尔粗口*!”
年轻气盛不是好事,真不是好事。
炎客一开始还有力气骂,最后喘气都带了哭腔。他脑子都昏了,直捶床垫后悔自己的作死行为。不出一会功夫,外卖到了。手机铃的响起简直犹如天籁之音,费德里科摁住炎客的腰阻止了对方力图逃走的行为,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您好。麻烦您放在门外,是的。好,谢谢。”
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萨科塔也不忘活动腰,弄两下炎客。
然后他迅速挂断了电话,把炎客遮在嘴上的手扯了下来。
八分钟之后费德里科下去拿了外卖。炎客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去而复返的老公,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眉头一皱察觉氛围不对。
“你还来?!发什么疯你不是刚射过?!”
这外卖放凉了两人才把它吃掉了。
很遗憾的是费德里科的趁火打劫并没有成功,炎客在头昏脑涨的时候也不忘死守底线,并没有被三言两语哄到点头答应改姓。待到他彻底从余韵里回神,意识到他老公想对他做什么时,对自己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在那种情况下自己依然能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实在是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不愧是他,钢铁般的男人。
就是炎客觉得自己的腰快折了。他走路都走不稳,心底一片绝望。
他还要回学校打卡下班啊!他们办公室是有打卡机的!就算不开会他也得回去,明天他还有课,他得把写生模特联系好安排好才行。
他们找的写生模特都是校外的,不是学生之间互相串门。而且请写生模特这事要申请报销,他才不会为了上班垫钱。
一想到写那个破拉特兰语报销单炎客就头大。他死死抓着费德里科的衣领:“报销单会写?” “会。”费德里科被抓过去,以为老婆生气了,伸手过去乖乖地帮老婆揉腰。
“待会跟我回学校,你不是请假了?帮我填报销单。” “?”
不是,谁家好人结婚之后第一件事是让老公帮忙申请报销啊?
“别揉了,痒。” 黑色的尾巴不轻不重打了萨科塔手背一下,有几分调情的旖旎。
“……” 有时候真的不怪费德里科色字头上一把刀,有这样的老婆谁不头晕。
萨科塔蹭过去抱住了萨卡兹。炎客生无可恋仰望天花板,庆幸自己还有个能帮忙省点事的老公。
下午两人回了学校。费德里科时隔多日再回学校,看到远处在修新校区的工地绿网,一时有些时过境迁的错乱感。他也只是愣了几秒,很快就下车替炎客开门,扶了对象一把。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路过的学生纷纷发出惊叹声。没有办法,以这两人优秀的脸部条件,很难不引起注意。炎客在学校里持靓行凶惯了,很多人都认识他。有不少学生是头一次碰见费德里科,一帮人被这萨科塔的美貌给晃了神,不自觉地跟着两个人走了几步。
直到看见两人走进了教师办公室在的那栋楼,大家才作鸟兽散。走了好几步,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拉特兰粗口*,刚刚那个不是17级壁画专业的绝了哥吗?!” “不是,谁给帅哥取的外号?” “他好像还有个外号叫葬子哥,什么玩意啊,能不能搞个符合美人的外号啊?”
这边学生堆里已经传开了传奇外号,那边费德里科低头帮老婆写报销单。炎客站在电脑面前,面色狰狞地安排明天模特到场时间,提前给学生们发通知。
办公室们的老师还觉得稀奇,有人忍不住问炎客:“你今天怎么想着带男朋友来上班?急着走啊,不坐下吗?”
炎客露出一个假笑:“我不累,站一会。”
大家心领神会。
“我和他刚刚结婚,现在告别了男友的身份。”费德里科突然语出惊人,并从包里掏出了包装精良的糖送给办公室里的各位老师,“我夫人承蒙各位关照。一点心意请笑纳。”
“……啊!谢谢谢谢!吉亚洛先生你这就客气了,哎呀恭喜呀!这么大的喜事炎客你怎么怎么不说呢?哈哈!嗯!这糖可真糖呀,对吧!” “是呀!恭喜恭喜,恭喜炎老师!恭喜二位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新婚快乐!”
不是,什么玩意?
炎客看着办公室里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晕头转向的同事们,眉头皱了起来。萨科塔们被费德里科美颜暴击和糖衣炮弹给弄得昏了头,好吧,大多数是被脸给蛊昏了。一时间办公室里一片胡言乱语,什么早生贵子喜得千金三年抱俩恭喜发财都出来了。
他们要不要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炎老师?他又不姓炎,这人又不是不知道?
费德里科又是从哪掏出来的糖?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这社交辞令一套一套,他长进了。
仔细一看那糖还不便宜,不仅好吃,还是送人的畅销产品。它的包装十分精美,一度因为包装设计被他们学校设计学院引用来当做了教案材料。
炎客就像那个火柴人挠头的表情包,一手叉腰一手挠头,表情也十分精彩。那边费德里科送完礼之后回到他身边,抬眼问老婆:“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 “帮我看一眼这ppt。” “好。”
这边事情都安排妥当,模特也都回复了信息,炎客去把报销单递上去了。很快财务就批下来了,因为数额不大,批的很快。
就是上楼的时候炎客再次萌生了杀夫证道的想法。他不仅腰疼,别的地方也疼。总而言之,晚上他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个狗萨科塔,今天晚上别想近他身半步。
炎客结婚的消息在教师群里一传十十传百,远在油画专业教室的维什戴尔“啊”了一声,在看到有糖吃之后立刻杀向了师兄的办公室。她的同事和学生看到她奔跑的背影,直挠头:“怎么呢?她中午没吃饱?大课间急着去买饭?”
当她杀到的时候,炎客生无可恋地陷在椅子里,腰后面垫着抱枕。费德里科在电脑面前帮他看PPT是否有错误,余光瞥见大咧咧走过来的维什戴尔,十分上道地从口袋里拿出糖递过去。
“恭喜。你这是?”灰发萨卡兹拿着糖喜笑颜开,一扭头看见师兄面如死灰,登时变了表情。她恶狠狠地盯着费德里科的脸:“你不会是用非法手段胁迫他结的婚吧?”
“?”费德里科面露疑惑,“这件事情我不需要胁迫他。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形象?我需要你的说明解释,并及时更正你对我错误的认知。”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维什戴尔有一点很好,就是她无脑护短。这也是这么多年过去炎客还能跟她一起玩的原因。虽然平时两人打得鸡飞狗跳,但关键时刻她一直都是支持兄弟的坚强后盾。
费德里科沉默了一下。他的沉默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他在斟酌用什么词语能够不污染师妹的耳朵又能很好地解释这件事情。
“民政局门口太激动,楼梯上滑了一下把腰扭了。”炎客心如止水,用一个借口糊弄过去了。维什戴尔当场就发出了爆笑,拍着手扬长而去。走到一半她回过味了,笑不动了。
*卡兹戴尔粗口*!差点又成了这俩玩意play的一环!
她走着走着又回过味了。
不对!已经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该死!
“她一直是这样的行事作风?”费德里科在维什戴尔走远了之后扭头问老婆。炎客面无表情:“高中我认识她时就是这样,现在还退化了。”
“以前她是那个看着我们俩走进民政局的狗仔。我们领证一出来消息就会传遍各大聊天群,还会附赠高清丑照。”炎客说的生无可恋,很显然当年是被坑害过的,否则不会对师妹的手段一清二楚。
但他又很好奇,费德里科这张脸能有丑照?
于是他掏出手机,对准老公的脸突然拍了一张。费德里科懵了几秒,微微一歪头,疑惑的模样像极了歪头的小狗。要不是在办公室里,炎客就直接伸手上去揉狗脑袋了。
真可爱。
他看了一眼手机拍的照片,果然美人就是美人,前置摄像头都拍不出一点毛病。炎客当年在高中校区的风口上被维什戴尔抓拍到了一张围巾糊脸的照片,这张丑照至今被她拿来嘲笑。恰到好处的动态模糊配上萨卡兹面目扭曲的表情,活生生一个表情包。
费德里科看了一眼手机上自己的照片,眨巴着眼睛。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看到炎客手机里有不少自己的照片,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雀跃的。
虽然他并不能直接感受到喜悦之情,但他的心跳很快,他能够通过自己的心跳来判断自身的状态。
那一瞬,二人在阳光洒满的窗口前对视。窗外是一片金绿色,树木茂盛、天气晴朗,窗内是所爱之人眉眼温和,微微含笑。
只是这祥和的氛围被手机的震动打断了。费德里科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维什戴尔给他发消息。他点开手机界面一看,登时就默不作声地脑袋向后一仰。
维什戴尔发的正是炎客高中时候的那张丑照。
你也不能说丑,但是个人看了都会龇牙乐老半天。
“想看更多你老婆高中时候的照片?V我50。”
炎客一看他老公这阵仗,以为是公证所喊他回去临时加班,挥了挥手:“加班?赶紧去吧。” “不是。”费德里科眼疾手快转了50过去,然后将手机锁屏,“维什戴尔在给我发消息。”
炎客“哦”了一声,不以为意。
费德里科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看着手机里弹出一张张照片,等到对方停止发送之后又转了200过去:“能否请你删除你手机里有关他的照片?全部发给我之后再删除。”
“这就是全部了。”在把钱收下之后维什戴尔乐开了花,“删了删了,我也就拍了这么些。你可以拿给你老婆看看来回忆往昔,不过你小心他晚上不让你进家门。”
她是真的删了照片。反正丑照在谁那里都行,她没想到还能靠好兄弟赚一笔,爽了。
照片里有炎客在吃面包的,有他喝酸奶不小心挤了一脸的,有他和朋友疯赶打闹跑得动态模糊的。还有一张堪称飞龙骑脸,估计是谁惹他了,他飞过去一个动态模糊爆扣对方脑门。
费德里科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来,当年十几岁的炎客有多开朗。而后维什戴尔发来了一个视频,这视频有些年头了,放在如今的手机里可以称得上是像素模糊。
操场上炎客追着另一个萨卡兹男生狂奔,跑得宛如残影,最后他把那男生摁倒在地拖着往前走。卡兹戴尔民风淳朴,一时间学生们都来落井下石。最后炎客站在旁边监工,其他几个萨卡兹扛着那哥们玩阿鲁巴。男生涨红了脸,嚎得歇斯底里,炎客笑得阳光灿烂不怀好意。
费德里科看得又往后一缩,不知为何感受到了疼痛。
视频的末尾,炎客察觉到了镜头,维什戴尔也走了过去。镜头里的少年眉目张扬,眼睛比现在要稍微圆润些。他对着镜头毫不客气地比了个中指,做了个口型:“滚。”
维什戴尔从镜头后伸出了手,回了一个中指。炎客笑了,这次笑得前仰后合十分开怀。视频到此结束。
“……”
费德里科好想回到过去摸一摸那会个子不高的老婆。
从视频里高度来看,那会的炎客可能才一米七几,还在长个子。他没比维什戴尔高多少,整个人看起来瘦高瘦高的,有着少年时期独有的活力。
虽然现在成熟稳重的老婆也很好,但……谁不想去看看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呢?
费德里科从手机的视频里回神,一抬眼发现眼前刚和他领证的老婆笑得满脸杀意:“你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嗯?”
萨科塔不动声色将手机锁屏塞进口袋:“维什戴尔以此胁迫我,让我给她单独送一份伴手礼。”
炎客依然在笑,就是那笑没什么温度,不达眼底:“是吗?”
噢哟,他家亲爱的小狗会撒谎了。
“你很好,费德里科·吉亚洛,你很好。”萨卡兹重重拍了拍老公的肩膀,仿佛是在拍一位难兄难弟,“你给我等着。”
很快,费德里科就知道了什么叫世上没有后悔药。当他们下班回家的时候,炎客已经通过智能家居远程打开了家里的电视投屏。费德里科一进家门就看到他的黑历史在电视上循环播放,阿尔图罗在教他弹钢琴。
费德里科弹得十分难听不说,还在那嘴硬说自己没有错。阿尔图罗面无表情将镜头转向她的父母,她父母的表情笑得十分勉强,却仍旧仁慈地鼓励侄子:“没事,费迪弹得多好听呀。”
阿尔图罗的声音失去了活力:“骗子。”
很快费德里科又弹了一首十分难听的高难曲目,这下叔叔婶婶闭眼也夸不出来了。两个大人都安详地合上了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阿尔图罗直接带着镜头逃走了:“我要离家出走。我不管了,我要离家出走。”
第二个视频是费德里科被隔壁家的大狗撵得满地乱窜的视频。那只狗只是想和他玩,奈何体型太大,冲过来太有压迫感,年幼的孩子惊觉不妙撒腿就跑。阿尔图罗也撒腿就跑,主打一个姐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最终费德里科在生命的威胁下无师自通学会了爬树,并自挂东南枝等到了叔叔来解救他。而那只狗……那只狗真的什么也没干。狗在看到费德里科逃走之后就不追他了,好一会才慢悠悠走了过来。孩子见状立刻爬到了树上,狗还很担心他,在树下转悠了一圈直接去找了大人来。
炎客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费德里科合上了眼。
他虽然不会感到尴尬,但是他真的不想看这种视频。
炎客这时候祭出了大招,电视里八岁的费德里科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男孩穿着姐姐穿不下的裙子,眼神绝望到如同死灰。大人们却觉得他可爱,喊他费莉亚,还给他扎了俩小辫子。
阿尔图罗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炎客微笑:“费莉亚?”
费德里科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我在。”
好,这次笑得在沙发上打滚的是他老婆了。炎客笑得太猖狂,费德里科恶向胆边生把他压在沙发上,脑袋埋在老婆胸口。
胸口伴随着呼吸的起伏而有了沟壑,而那之间隐隐有股香味。
“……”炎客不笑了。他把胸口的金毛犬拎住衣领扯起来,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看你穿裙子。”
费德里科一愣:“?”
他都还没提这种要求!糟糕,被抢先一步了!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炎客耐着性子说着,表情却是不容拒绝的算计。费德里科仔细想了想,再想了想,最终点了头:“如果只是晚上在家里的话,我同意。”
他被他老婆一巴掌摁回胸口,感受温香软玉的美好。
“真乖。”炎客摸着费德里科的脑袋,心情大好。
此时的他没有想到,所有的要求未来都会化作回旋镖扎在他自己身上。他的狗在经历了和情敌绝地求生决赛圈1v1之后又经历了公证所的磨炼,在职场的人情世故上初现端倪,又被他的千层套路给玩弄出了抗性。此金毛小狗再也不是当年大三初见时手足无措的钢铁直男了。
费德里科弯的不止是性取向,还有他的心眼。
费德里科在这天夜里就在网上挑女装,他特意留了一个心眼,选的裙子是自己可以穿炎客也能穿尺码。颜色是在自己身上差那么一点意思,放在炎客身上就是美艳绝伦的色调。吊带高开叉,不止是方便他自己活动,也方便……咳嗯。
在购买完毕之后,费德里科再三确认,最终把手机在老婆眼前晃了一眼才睡觉。
炎客在黑暗里翻了个身,总觉得这狗答应的太轻松,不安好心。
他的这个直觉是正确的。
只是他没能意识到,世界上有一个词汇叫回旋镖。
他所有的算计都会化作回旋镖飞回来正中他的脑门,并把他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拉特兰的国土面积不大,快递到货也不过是两天的事情。这两三天里两人相安无事,下班一起打打游戏看电影,上班各自灵魂出窍。
快递袋还有点重量。费德里科拆开看的时候,还是感觉有种诡异的感觉。他看着一条宝石蓝和一条酒红色的吊带裙,检查了一下这两条裙子能否机洗。
很好,可以。
他将两件衣服机洗之后烘干了,拿出蓝色的那条对准自己比划了两下。还行,还算合适。
这还得感谢他有个姐姐,阿尔图罗教他怎么选女装的款式,又教他怎么看尺码。饶是如此,那腰部的设计也掐的太细了。费德里科的身材并不是线条明显的类型,他和炎客的宽肩细腰不一样,他的身材十分平整,上半身是个倒梯形,腰也没有曲线。
这种收腰连衣裙并不能显得他腰细,但能显得他腿长。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让老婆穿上另一条裙子呢?
假如让炎客自己穿女装,那他一定会拒绝并激烈反抗。但如果费德里科自己穿了女装再要求,炎客就会再三考虑,最后同意。
炎客加班完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他老公在对着床上两条裙子犹豫。
他顿时就来了兴趣,从背后抱住费德里科:“你在犹豫什么?” “你喜欢哪个颜色?”费德里科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偏头过去蹭了蹭老婆。
“你适合蓝色。”炎客笑了笑,“看不出来你挺喜欢这种高饱和高明度的颜色。” “我作画的时候确实喜欢这类的颜色。我认为明亮的颜色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官,在作画欣赏上,我也更倾向于高亮度和光影对比强烈的画作。”谈到专业知识,费德里科就没忍住一通叨叨。
炎客松开了手,当即面无表情后退了几步:“我不想下班了还听你跟我讲这些东西。我如果想加班,大可以留在学校里睡一夜办公室。”
费德里科转身回去,把他搂回来:“抱歉,我的问题。”
炎客依然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费德里科直接亲了他一口:“等会我去换上这件衣服。”
萨卡兹这才面色好转几分。
换上这件衣服之后,待会趁你头昏,给你也把裙子套上,我再把我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狗思考,狗耍赖,狗得到。
等到晚上洗完澡准备好一切,在床头小夜灯的灯光里炎客看到了一身宝石蓝的萨科塔。深沉的蓝色衬得他皮肤白皙,V领开的很大,几乎要拉到小腹上去。原本用来勾勒胸部线条与沟壑的设计此刻显得有些遗憾,但裙摆的开叉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散落在肩上的长发让他看起来更加雌雄莫辨,优雅冷艳。
总而言之……还不错。胸口的开口显得费德里科的腹肌轮廓分明,看得人眼前一亮。
炎客拿书遮了一下自己的脸。
只可惜,费德里科并没有给他反攻自己的机会。萨科塔依然乖顺地趴在萨卡兹的身上,自下向上看着自己的伴侣。
蓝色的眼睛像蓝色的火焰般炙热灼烧,眼中一点光辉在不断闪烁。遮掩在冷峻面容之下的心此刻暴露在视野中,无论是深情还是占有的凶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像在冰面下沸腾的湖水。
这点蓝在灯光下让他形同幽蓝色的鬼魅,直直地勾了炎客的魂。
之后的事情不言而喻。
好在明天是周末,两个人可以随意挥霍时间。在炎客昏了头的时候,费德里科哄他把衣服套上了。酒红色的长裙铺展在床铺上,萨卡兹纤细而线条美丽的腰被吊带裙包裹得更加美好紧致,长腿自裙摆下露出,腿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红痕。胸口饱满的线条让丝绒的裙子在灯光下泛着一层圆润的弧光,随着呼吸起伏而变化。
费德里科没有忍住,抱着炎客进了衣帽间。
意识混乱之间炎客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身影,推了一把背后使坏的萨科塔。这时候他才发现这狗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把身上的裙子扒下来了,已经套上了平时的睡衣。
萨卡兹的质问被吻堵了回去,他也被抱到了衣帽间的木质斗柜上,又被压了下去。
后面的事炎客是真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炎客脑袋发蒙,他浑身都疼,木头柜子硌得慌。他在木然里环顾一圈,叹出一口气。
还行,这萨科塔最后一点良心还在。至少自己最后穿上睡衣了。他晃进浴室里刷牙洗脸,迷迷瞪瞪下楼。
他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他的家养金毛正在微波炉前对着一分为二的碗陷入了沉思,而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糊味。别说费德里科自己搞不懂了,炎客都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用个微波炉能把碗给弄裂开的。
“你在干什么?”声音一出来炎客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嗓子跟腾空劈叉了似的,完全哑了。
哈,跟那条被撕裂的裙子比起来这算什么?那裙子到后面被扯得跟什么似的?
“我不懂这是什么原理。”费德里科把裂成两半的碗扔进垃圾桶,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炎客。炎客喝了点水,恢复了一点活力,对这得寸进尺算计他的狗东西比了个中指。
费德里科把这当作对他的褒奖,欣然接受了。他老婆越生气,他越成功。唯一一点让他遗憾的是,他昨天趁机拍的照在最后被炎客回过神来全删了,一张都没留下。
删的干干净净。
以至于最后出现了费德里科抱着炎客,炎客抱着手机,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的局面。吃醋的萨科塔想把老婆的注意力从手机上扯回来,却看到眼睛已经涣散的炎客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一边喘气一边把照片全删了。末了萨卡兹把手机一丢,侧躺着不动了,彻底灵魂升天了。
“要不下次你来体验一下?”炎客面目狰狞地问,把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砸,“你是觉得结婚就不能离婚了,是吗?把我往死里折腾?”
狗做错事,狗低头,狗把脑袋伸过来让打。
炎客还真的不轻不重往费德里科脑袋上来了一巴掌:“我喊了几次停?”那声音有点清脆,真像打在小狗脑袋上的声音。
萨科塔的声音没什么底气:“你一直在喊停。”
“那你不听?” “抱歉,我不会再犯了。”
至于那条被扯得跟布条一样的裙子,费德里科还是把它收藏起来了。它被洗干净装进了盒子里,以后会被供起来。
至于后来他们收养的女儿红云把裙子翻出来了,炎客表情登时变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然而现在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端倪,炎客也不知道那条裙子成了纪念品。费德里科不会做饭,只能再点外卖。炎客也懒得折腾,他跟浑身散架了一样,两个人再三商量之后把外卖点了。趁这个时间,费德里科又去把衣服洗了房间收拾了。炎客就坐在原地玩手机。
该。看着金毛小狗在家里忙上忙下,萨卡兹心里就一个该字。
他什么黄金精神以身饲狗,给这狗喂得膘肥体壮神采奕奕。反正他不懂,他算是不明白费德里科是怎么做到依然精力满满的。
外卖很快就到了。炎客勉强起身去拿的,拿到手之后站在桌子前面干嚼薯条。他吃的毫无灵魂,双眼空洞,神游天外。费德里科下楼看到他这模样,伸手晃了晃,把炎客的魂给拉回来了。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一起玩双人游戏,费德里科玩游戏确实菜,炎客看他五花八门的死法心情舒畅了。入夜,费德里科的手机受到了一条消息。他掏出来,两人一起扫了一眼。
那厢萨卡兹大哥发来的一个视频,他在卡兹戴尔的KTV里抱着麦克风深情唱跑调的歌:“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炎客双目无神,吐出了两个字,“傻逼。”“他还在惦念你,这对我而言不公平。他这是明确的挑衅行为,我需要什么来让他停止他的行为,证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不可撼动。”费德里科说着,垂下眼去。伤心小狗立刻让炎客心软了几分,他摸了摸萨科塔的脑袋:“你像会在意他看法的人?他怎么哭我都跟你领证了,实在没必要管他。”
蔫儿了的小狗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婆。湿漉漉的眼睛太过惹人怜爱,谁看谁心软。
其实他们这对情敌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关系好。两个情敌习惯了给彼此添堵来缓解生活的压力,平时偶尔还会聊一两句闲话。并不是说萨卡兹大哥就真的一直对炎客念念不忘了,很多时候就是下意识地嚎一句,给费德里科添堵。
要真给他送婚礼的伴手礼,他还是会祝福这位曾经有缘无分的明恋对象余生幸福的。
没有谁离了谁就真的活不了的。
“我想在教堂办婚礼。”费德里科忽然说道,他直视炎客,眼神十分真诚。炎客下意识一噎,微微偏头:“为什么?”“只有你和我,不会有其他人目睹这一切。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认为我的生活没有必要全部向他人公开。但我想给我们之间留下一个回忆的证明。几年后,几十年后那都是你我之间珍贵的美好回忆。”
下午的阳光里,萨科塔正襟危坐在萨卡兹身前。他的眼神太过于澄澈,也太过于温柔。炎客确信,这就是费德里科的真心话。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当下的自己是幸福的。无论未来是团聚还是分散,他都不能否认自己曾拥有过的美好。
“……好。”过了好一会,炎客才郑重地点了头。
然后他就看见费德里科立即转过身去从通讯录里找到拉特兰大圣堂预约婚礼,速度之快,查找联系方式之熟稔令炎客意识到——
这萨科塔老早就在谋划这件事了!
他彻底无语了。什么叫“我哭了,我装的”,这就叫。
大圣堂是婚礼的热门地点,有不少人都选择在教堂举办婚礼,毕竟拉特兰人人均宗教信仰者。不过费德里科抢到了下周六的时间,临时加塞把自己的事给搞定了。因为正好有一对夫妻需要把婚礼日期延后,被他捡了漏。
炎客睨着他,心下了然。费德里科生长在很传统的家庭,婚姻观上也秉持父母那一辈的看法,认为婚礼是得有的。不过他进步的一点就在于婚礼谁也不请,省了一堆麻烦。反正炎客是不想当着十几二十个人的面交换戒指又接吻的,他就是没那个兴趣。
“戒指已经戴上了,当天还要取下来?”他倚在沙发旁边懒洋洋地问,将戴着戒指的手伸了出去。费德里科看着他,垂下眼:“这件事情我没有和你说。”
“我还买了一对戒指。”
“?”
那一瞬,炎客脑子里闪过三个字:神经病。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显眼,费德里科和他解释:“没有用家里的存款,你可以放心。”“我知道你不会乱花钱。”炎客将那脸上的神情收敛起来,捏了捏萨科塔的脸,“花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三个月。”萨科塔的声音含糊不清,“我还买了画材。”
费德里科真的不是随意花钱的人。他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也没有什么生活质量的追求。他很能攒钱,和他比起来炎客就是平时攒钱,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当场全款拿下的人。虽然炎客会消费,但他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不会把两个人用于家庭开销的钱拿去祸祸。
他们对于金钱已经佛系到了甚至懒得去做婚前财产公证,每个月发工资之后各存一笔钱进供家庭开销的银行卡里。剩下的钱各自当做零花钱拿在手里。炎客除去上班还在导师的画廊里挂着画卖,他还有额外收入。
偶尔导师会劝他,让他回家劝费德里科画几张拿来卖。只可惜作为公务员的费德里科下班之后实在是没什么精力画画,卖了两张画之后就作罢了。他动不动就画四开和对开的画,精力实在是吃不消。
炎客伸手,又摸了摸他家萨科塔的脑袋。这头发手感确实好。
“那戒指婚礼当天才给我看?” “是的。” “你以前从来不会弄什么浪漫神秘,也懒得弄。怎么现在转性了?”
“我认为你对我的认知存在一个误区。”费德里科坐在炎客身旁,握着炎客戴戒指的手,脸上露出十分罕见的漫不经心,“那些惊喜和仪式从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也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我从没有过深切牵挂的人,也没有对谁产生过爱慕之情。所以从前的我认为那是一种个人习惯,与我无关。”
“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了。我自发地想要去为你准备什么,也体会到了惊喜和仪式感给生活带来的色彩。那些人情世故,那些情怀我都在不知不觉间理解了。而你是不需要它们的人,我选择尊重你的想法,仅此而已。”
“另一对戒指和婚礼……就请你当作是我的一个愿望。现在,我请求你协助我达成这个小小的心愿。我愿意为它,为你付出一切代价。”
情深义重。
炎客这么想着。
费德里科不是沉默寡言的人。他其实相当的能说会道,只不过这一切都需要他的思维保持畅通。他也参加工作这么些年了,他也见证了时代的变化,在社会上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他自己,公证所的同事们,学校的老师同学们,炎客,都是他成长路上的帮手。
经历岁月的洗礼,费德里科终于能够将自己有关于情感和爱的话题信手拈来了。
他有了自己的私心,有了为谁着想的牵挂。当他脱离了长辈亲人的呵护,在这个钢铁都市里自己前行,拥有了自己栖身的一片天地时,他才能明白替谁扛起一片天地的爱与奉献有多么情难自制。
“我当然不会拒绝你。这个心愿不是什么宏大的愿望,你也确实让我对你改观了。”萨卡兹笑了笑,眉目舒展开。他握住那只白皙的手,二人双手交握,在片刻间他想这样也好。
一场给自己的婚礼,也好。
他不是在向拉特兰的神起誓,而是向未来的自己,向这个新家起誓。他会保持自己的忠贞,他会替这个家添砖加瓦,他会更爱这个陪他从大学走向社会的男人。
更爱这个他曾以为一辈子会错过,一辈子都心硬如铁、冷漠疏离、不谙世事的萨科塔。
“那么现在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看法。”费德里科见状,问出了这个问题。不只是因为他意识到炎客对他的看法有误区,还有一点是他想知道他老婆究竟对他有多了解。
“哼。”炎客挤出一声轻佻的哼笑,微微扬起下巴,侧头看着身侧的男人,“怎么,想对我做测试?急着证明我对你十分了解,你我心意相通?”
“嗯。我会在意你对我的看法。”
“你在我眼里……算是一只很笨却很忠诚的萨科塔小狗?”
“……你还是把这个词说出来了。” “哈,你自己问的。”
忽然间耳畔传来温热的吐息,温软的触感贴在耳根与面颊上。费德里科轻轻在炎客的脸上落下一吻,语气沉沉:“如果你这么认为,我没有异议。”
这萨科塔怎么越来越撩人了?嗯?他跟谁学的?
“等下个周末,你可以陪我回去探望一下我的家人吗?”
“行。”
周天的傍晚炎客的腰和腿终于恢复了活力,他跑出去湖畔独自散了步,在暮色里走到了拉特兰大圣堂前的广场上。
圣堂存在了千年,纯白的建筑代表拉特兰的历史,建筑本身也散发着岁月的沧桑与宏伟。广场门口的鸽子围着行人散步,在夕阳西斜的光辉里咕咕低语,向驻足的人讨要食物。
“……”
在这办婚礼啊。
炎客也觉得奇怪。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里,仰望这座精美绝伦的教堂,倾听下午五点的钟声。钟声抚平他心里的躁动,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有期待的。
他对自己的生活,对这迈向新阶段的仪式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他还记得自己来拉特兰留学的第一个月,卡兹戴尔的留子们在相约在拉特兰旅游。大家都说拉特兰地方不大,自驾游也好坐火车也罢,反正两三天就能玩遍所有的知名景点。
那时候炎客跟着这帮人在拉特兰玩了一圈,唯独没有进大圣堂参观。当时大家预约门票的时候个个都兴致勃勃,他选择在广场上远观,然后去一旁的店里喝一杯咖啡。
终于,九年过去了,他打算进入这座教堂了。
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也许当时他的心念一转就是这场婚礼预见的征兆。
总而言之,他要结婚了。
常言道办婚礼和领结婚证是两种感受,确实如此。领结婚证之后炎客没什么实际感受,也就是他有了永久居住权这事方便了点,他终于不用担心工作签证的问题了。每天上下班回家面对那张熟悉的脸,他也没察觉有什么变化。
那费德里科脑袋上又不会随时随地顶着“老公”这个词,也不会有一个发光发亮的名牌到处跟人炫耀“我们结婚了”。
但是办婚礼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它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手续,也许是因为提前预约了举办地点,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迫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是好事。
炎客每天上班面对那群大学生,跟他们斗智斗勇,跟学校里的猫玩,跟乱七八糟的工作内容同归于尽……总得有个新鲜事来丰富他被班味给腌透了的生活。
待到圣堂广场上的钟将时间指向六点,炎客回了家。
此时对婚礼有几分期待的他没有想到,他家萨科塔在准备给他憋一个大活。
婚礼穿不穿西装这件事两个人有商量,炎客不想穿。但他选择了退让,毕竟这件事人生仅此一次,留个纪念也好。大圣堂有给更衣室,专门给办婚礼的人准备的。
把衣服带过去,然后换上就行了。
作为他为数不多在拉特兰的朋友,维什戴尔收到了一束捧花。她差点从她办公室跳窗逃走,在看清这是婚礼捧花之后,灰发萨卡兹疑神疑鬼地接了过来:“你想做什么?里头不会有鞭炮吧?”
炎客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你?你高中炸男厕所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我要办婚礼,不打算请人。捧花送你最合适,仅此而已。”他把头扭过去,不去看师妹兼损友的表情。
维什戴尔有一瞬间的愣住。她过了好一会,才从那种情绪里抽离。她不知道她那一刻笑得有多真心,很快她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疯癫样子,欠嗖嗖地问:“那你孩子满月酒你是不是还得送我炎国的长命锁?”
“我哪来的孩子?”炎客白她一眼,“你少给我说胡话。” “哈哈。那你怎么就确定你不行呢。”维什戴尔手背在脑后,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记得当初我爹妈结婚,捧花就砸你身上了。”
维什戴尔家庭复杂,她爹妈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后来才结的婚。婚礼她在旁边当伴娘,炎客在台下看戏。后来扔捧花的环节,新娘背对人群扔出了那束花,花团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炎客的胸口。
人群发出善意的笑,没人会拿一个高中生开玩笑。大人们都在祝他金榜题名、平步青云。同龄人打趣他,认为他说不定这个在暑假能脱单。
只有作为伴娘和损友的维什戴尔笑容满面:“你肯定是我认识的人里结婚最早的那个。”
当年的戏言一语成谶,炎客真是他们这群留子和朋友圈里结婚最早的那个人。
“是,所以我把这好运气还给你了。你早点升官发财转正,我导师的意思是想提携我去带美术史和专业课。你赶紧转正来帮我,我一个人干不来这么多活。”炎客看师妹追忆往昔,把自己送花的真实目的吐出来了。
灰发萨卡兹立刻抓起桌子上的橡皮擦砸过去:“还我感动!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炎客笑着扬长而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晃时间来到了周末。这一周里两人早睡早起健康作息,在婚礼当天抵达了拉特兰大圣堂。里面的装扮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有负责接待的人为两人引路,带他们去更衣室。
他们背对背换衣服,再次转身时二人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们一直都是随性散漫的,从没穿过正装。炎客哪怕是拿了国家级的奖项,在画展上也是轻装上阵。更别提费德里科上班之后天天穿公证所的工作服,人已经彻底变成了社畜的样子。
他为炎客留的头发此刻让他有着别样的魅力。西装萨科塔身姿笔挺而严肃,脑后扎着的小辫子让他看起来优雅了几分,像古典油画里的贵族子弟。炎客就算是穿西装也没办法盖住他桀骜不羁的气质,黑西装黑衬衫让他看起来更加玩世不恭,像不知道从哪乱入来抢婚的花花公子。
对视的几秒里,炎客笑出了声。
“这造型真奇怪。”萨卡兹笑得开怀,“根本不像要结婚的人,倒像是一起去抢婚的。”
说罢,他去替费德里科理了理领带。打理领带的动作透着无尽的亲昵,宛如哥伦比亚爱情电影里的情节。
萨科塔眼眸微动,握住萨卡兹的腰想要吻上去。炎客食指抵在费德里科的嘴唇上,有些好笑地警告对方:“待会再亲。”
“现在不行?”萨科塔小狗眼神楚楚可怜,语气有几分遗憾。他在圣堂纯白而圣洁的光芒里凝视自己的爱人,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轻柔而温暖的情感为什么渗透着甜味。
因为幸福本就是这样甜美的情感,它胜过世界上任何一款糖果,能浸润人干涸的心。
“不行。你自己的要办婚礼的,忍着。我们已经没有按流程让你先入场了,再坏规矩就没意思了。”用警告把人搪塞回去之后,两个穿戴整齐的人准点进入了圣堂。
阳光璀璨,彩绘玻璃窗散发着绚烂的光。圣堂里庄严肃穆,道路上铺设着红毯。原本人群坐着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上面只撒了一些花瓣当作观众。穹顶恢弘,精雕细琢的石柱将空间恰到好处地划分开,让整个殿堂都更加的宏伟肃穆。
道路尽头,纯白的圣像之下和蔼可亲的神父在圣坛前等待他们,冲两位新人投入祝福的微笑。费德里科在左边的位置上站定,两人中间隔着一点点距离。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砰咚,砰咚,砰咚。
跳的好快,跳的好开心,几乎要冲破一切束缚来向它的主人表达喜悦之情。
看!你很高兴!你真的很高兴,很幸福!没有关系,虽然大脑没有办法为你提供完整的情绪让你体验此刻的美好,但是我可以呀!
我跳的这么快,不就是你快乐的最好证明?
炎客清晰地看到费德里科抿了抿嘴,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
他?紧张?他居然会紧张?
萨卡兹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这笑难以克制,却也散发着无尽的喜悦。神父左右观望,笑得皮都展开了,声音温柔而神圣:“今天在这神圣的圣堂中,在圣像前我们迎来了两位新人。他们将在此交换婚姻的誓言,在神与律法的注视下步入永恒的殿堂。”
“现在,请吉亚洛先生接过戒指,为你的伴侣戴上,并随我诵读誓言。”
一旁负责帮忙送戒指的司仪小姐把戒指盒拿了过来。炎客这才看到了这对戒指——中间的宝石是他们眼睛的颜色。
第一款婚戒是没有任何装饰的干净银戒,而这一款在银戒的基础上镶嵌了颜色匹配的宝石,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那蓝色的宝石在阳光里熠熠生辉,耀眼夺目。费德里科接过它,轻轻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戴在了炎客左手的无名指上。
他希望他的伴侣能够睹物思人,在看到宝石的一瞬会想起自己的眼睛。
炎客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萨卡兹此刻笑得干净而平和,抛下一切杂念,全心全意地注视着眼前的萨科塔。
“我,费德里科·吉亚洛。”
“将与炎客结伴同行,成为他的合法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深陷疾病还是健康,无论生老还是病死,都将不离不弃,忠贞不渝。我将视他为此生的唯一,为他献上所有的爱。”
虽然是复颂誓词,但费德里科的神情是坚定而专注的,他的眼神是澄澈而温和的。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倒映着炎客的身影,他的眼中也只有炎客。
不知为何,炎客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他看到一个虚幻的画面里,他在一座玻璃花房里独自伫立。而费德里科穿着一身制服,与他在阳光里道别。这个画面传递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信息,满是遗憾。
可是那又如何?
现在眼前握着自己手的男人是那么专注,甚至有几分从未有过的紧张。
也许他们曾在无数年前,在所谓的前前世里有过哀痛欲绝的遗憾。也许他们在某个世界里并没有像这样善终。
那又如何?
在这里,在现在……
这个萨科塔只有自己。他还有别的选项吗?那虚幻的画面里最为碍事的人,那些所谓的“使命”和“命运”此刻烟消云散,没有人能阻拦他们一起走到最后。
炎客接过了戒指。他眼睛的颜色在宝石里很难找到完全一致的颜色,费德里科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也难怪掏了他的小金库。
戒指戴上的一瞬,他似乎看到费德里科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炎客借助婚礼誓词说出了自己表白的话语。
他从不说什么情深义重的话,他也不屑于用婉约温柔的词汇去描述自己的爱。
这是唯一一次,是人生的仅此一次告白,是持续半生的陈情。
“我,炎客。”
“将与费德里科·吉亚洛结为伴侣,成为他的合法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深陷疾病还是健康,无论生老还是病死,都将不离不弃,至死不渝。我将为你献出唯一的温柔,我将为你献上所有的真心,陪伴你度过全部的人生。”
两人的誓词有些微的不同,后面的是炎客联系了司仪自己加上去的。
婚礼这天惯着这萨科塔一点也无妨。仅此一次的表白说得肉麻点也无妨,反正不会有下一次了。
“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神父带着慈父般的笑容后退一步,为二人祈祷祝福。费德里科环住炎客的腰,把刚刚没能在更衣室拿到的吻给拿了回来。
曾经他们在某个世界里提着武器步入教堂,以黑帮杀手的身份交换特殊的誓言,带着血腥奔赴一场持续一生的约定。
现在,他们只是一对现代社会里的普通情侣,将会在圣像的祝福下度过他们平淡而幸福的一生。
亲吻结束之后炎客才发现一旁的司仪在帮忙摄像。
他微微偏头,脸上浮现出一瞬的疑惑,然后——
他就在他老公胸前的口袋里发现了固定好的Go pro。
你小子还搞多机位多视角是吗?你从哪掏出来的Go pro?什么时候弄的?刚刚在更衣室都没有的,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做到的?
司仪看着其中一位新郎变幻莫测的神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炎客无语了,仰望穹顶的壁画,和壁画上的神面面相觑。
他收回前言。苍天啊,魔王啊,他办婚礼的理由是真魔幻!谁家好人因为情敌一个视频就连夜办了婚礼,又是谁家好人自己准备两个机位录制婚礼现场的画面的?
谁说生活不能魔幻的,这不就挺魔幻的吗?费啦A梦你的口袋里都装着什么啊?上次是糖这次是摄像机?
他费德里科真是个人才!画壁画真是屈才了!
婚礼结束,摄像也结束,两人对工作人员和神父表达了感谢,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下来。
炎客此时并不知道一个更大的危机在逼近他。
他还在车里揉他家萨科塔的脑袋,呼噜呼噜毛,问想去哪吃饭。
两个人去下了馆子,在餐厅里炎客对这新对戒爱不释手。他越看越觉得满意,对费德里科的心思表达了高度赞扬。由于他的夸奖,萨科塔小狗的光翼都亮了几分。
等回到家,炎客看到家门口的包裹时,他愣了一下。
“这什么?” “我的东西。”费德里科把地上的箱子抱起来,给了炎客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
那一瞬间炎客的背蹿过一阵凉意,他的脑子里警铃大作,所有的感官都在疯狂叫嚣着快逃。
然而他本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精神进了家门。费德里科在他震撼的眼神里从箱子里抱出了一件精美绝伦且厚重无比的婚纱,炎客还在箱子里看见了腿环和头纱。
跑,赶紧跑!生死攸关,容不得半点马虎!
炎客当即转身就跑,被追上来的萨科塔直接拽住了腰扛了起来。费德里科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他们这些人谁力气不大?就是炎客如今格斗练的相对少了点,他没能挣脱开。
“你*卡兹戴尔粗口*在这等着我?!我说你怎么没问我婚纱礼服的事,放开!”炎客拼命挣扎,“别逼我刚办完婚礼就揍你!”
“我也可以穿婚纱给你看,等价交换,这是绝对的公平。”费德里科偏头躲开那疯狂往自己脸上抽的尾巴,将炎客放回沙发上。萨卡兹怒不可遏:“你穿个*卡兹戴尔粗口*,你到后面就脱下来了,有种你穿着婚纱让我■一次!”
“抱歉,这个要求我拒绝。”费德里科面无表情地拿起了头纱逼近老婆,“我对这方面没有感觉,无法达到你预期的效果。”“那你以为我就有感觉?”“?”
炎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眼前的萨科塔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睛微微眯起:“也就是说,你一直在骗我?”“现在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你只会借题发挥来达成你的目的。这样有意思吗?”炎客向后挪了两步,被压在费德里科的影子里。费德里科低头看着他:“我的能力都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这一切你都参与其中。如果你觉得这不是愉快的体验,应该和我说明。”
“我对穿婚纱没有感觉。”“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在体验之后举例证明,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愉快。”“你个*卡兹戴尔粗口*!少给我蹬鼻子上脸!”
两个人为了婚纱打成一团,最终炎客被硬生生套进了婚纱里。他气得头昏,只觉得自己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里。婚纱本就是为女性设计的,所有的细节都是为了凸显女性的魅力,这让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不伦不类。原本呼应身材线条的抹胸此刻看起来勒紧了,十分可怜。而炎客的肩又很宽,称不上一点纤细优雅,简直和美丽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为什么要选这么蓬松的款式!你心底有一个公主梦是吗?破衣服你想穿就自己穿!”他咬着后槽牙问,手里掂着刚刚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扳手。他的扳手蓄势待发,他的杀心在咆哮沸腾,他今天就要杀夫证道!
那扔出去的扳手被费德里科接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放回了工具箱里。
“是店员推荐给我的。你说的是正确的,你应该更适合简约造型,而非繁琐复杂的服饰。”
“谁*卡兹戴尔粗口*的问你这个了!”愤怒的萨卡兹从沙发上站起来,举步维艰,“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看男的穿女装?你告诉我服装设计为什么要分男女装,是因为设计师闲着无聊是吗?”
“我不是设计学院的,无法背诵服装设计相关的专业内容。” “滚!”
天地可鉴,炎客的胸肌被勒出了十分深邃可观的沟壑。别的怪异感暂且不提,只有胸肌是完全符合服装设计的。他拖着沉重的裙子艰难走动,一个小时之前的誓言被完全抛之脑后了。
不能说他穿着婚纱好看,这是闭着眼也夸不出来的诡异画面。因为炎客的身材不是雌雄莫辨的纤瘦类型,他的长相也是。浓颜系男性身材高大而健美,塞进蓬松优雅的婚纱里就是一场灾难。但他在阳光和灯光里闪闪发光,那强行扣在头上的头纱拖在地上,和裙摆一样上面点缀着细小的亮片和碎钻。
有那么一瞬,这个背影还是好看的。蓬松的大裙摆随着他的动作摇曳,哪怕炎客没有刻意晃动自己的腰,裙摆的摇晃也显得他这几步路走得颇有风情、摇曳生姿。他逃到楼梯口,打算上楼把这裙子给塞衣帽间的柜子上,却也在上楼之前透过层层白纱向费德里科投去惊鸿一瞥。
那一瞬间,费德里科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炸了。
他小时候参加的每一场婚礼都是新娘身着婚纱走向丈夫,他当时只是在欣赏每一位新娘的美丽与幸福。如今他拥有了自己的伴侣,他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婚礼需要婚纱,又为什么道路尽头迎接妻子的新郎会笑得那么开心。
如果把炎客按在这层层重叠的白纱里,看着纱下朦胧的肌肤……
他的手抚在胸口,按下疯狂跳动的心。紧接着他就看到炎客对他比了个中指,杀气满满地提起裙摆。
炎客决定了,以后他俩死了一个埋城南一个埋城北,他受不了了。
“我有一个请求。”费德里科拦住老婆上楼的动作,“我想……看你向我走过来。”
“你知道这东西有多重吗?”炎客踢了一脚层层重叠的薄纱。碎钻被他这一脚踢出了细小的光芒,他抬眼看到萨科塔眼里的真挚,深吸一口气。
去你的,仗着脸好看就得寸进尺。犬科生物的通用技能果然是得寸进尺、上房揭瓦。
“往后退。”他烦躁地指挥道。他们家客厅采光极好,通往院子的落地窗将光打进来,费德里科在厨房门口站定,看见炎客面无表情地拖着这一身累赘朝他走过来。
儿时大家说:“你有一天也会有一位爱你的新娘,如果没有也不用后悔,一个人的生活也会很幸福。”
一个人确实可以过得很幸福,前提是……自己没有遇见炎客。
明明这身装扮并不适合他,也不能称之为美丽,但为什么自己就是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轻盈与激动?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雀跃?
裙摆摇曳,光芒四射。纯白的纱此时此刻代表了非凡的意义,腰身和领口的花朵装饰无比温柔。萨卡兹在距离萨科塔两步之外的时候一把自己掀开了头纱。
他才不会给费德里科这个掀头纱的机会。这萨科塔真狗,原来还是想要看自己当新娘。
他也知道自己不乐意这么做,所以才费尽心思坑蒙拐骗。
“满意了没?要不要我再叫你一声亲爱的,甜心,宝贝?”炎客笑得杀气十足,把头纱扯下来了,伸手去拉自己的背后的拉链,“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费迪。”
原来婚纱有激怒人的功效,都让他称呼自己小名了。萨科塔面无表情地想着。
哥们,你是真的缺心眼。
然而这件婚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超群的效果。当两个人吵吵嚷嚷,你来我往推搡几下之后,解开的第一个扣子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垂坠下来的抹胸半遮半掩住胸口,用来束腰的缎带微微松散,颇有欲拒还迎的美。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优秀的风光,费德里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看。他选择不看,伸手替炎客解开固定缎带的夹子。
人为什么喜欢替对象把衣服脱下来?
因为喜欢那种抽丝剥茧的感觉,喜欢拆蟹吃一样的期待感和满足感。
那为什么有的人又会因为被宽衣解带而害羞和有感觉?
这不兴说。
被亲得喘不过气,炎客一把扯开腰后面的缎带。婚纱向下坠去,费德里科掀起厚重的裙摆,手缓慢向上攀爬,解开腿环的卡扣。纯白的蕾丝腿环从炎客的腿上滑落下来,掉在地板上怏怏不乐。
纱在大理石餐桌上铺展开,形同漂浮在上面的烟雾,虚幻又美丽。
“……下次换白衬衫试试。”良久炎客提了个建议,“我喜欢那个。”
“穿我的?”费德里科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怕他从桌子上滑下去,这裙子是真的很重。
“你的袖子短了,换个长款的。你不是喜欢长衬衫?”被磨得没了脾气,炎客凑过去亲吻萨科塔的耳垂,在费德里科耳畔轻声说道。
“嗯。”男友衬衫的想法落空了。
炎客抓散了费德里科的辫子,发丝垂落遮住萨科塔朦胧的眉眼。在相拥的时候,萨卡兹抿住一缕金发,让自己的声音被堵回喉咙里,只留下粗重的呼吸。沉闷的呜咽在耳畔回响,却因为嘴里抿着一撮头发而不能彻底叫出来。
他真的很明白如何挑逗自己。费德里科在吻上炎客的脖颈时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
……
没人跟他说婚纱会有增益buff。
这是炎客最大的想法。
平时一两个小时就是极限了,今天倒好,天都快黑了他才重获自由。 他一直都能感受到费德里科有点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不自知的高兴。但这高兴都高兴到自己身上来了,代价全是自己出了。
肚子疼,真的肚子疼。他是真的吃撑了。但他又要感谢这条碍事的裙子,因为裙子体积太大、太厚,费德里科劲没平时大,一身力气实在不好发挥。否则炎客现在也不能活蹦乱跳地换件衣服下来,会像上两周那样瘫在床上半死不活。
由于婚纱十分贵重且具有纪念意义,再碍事费德里科也没像上次穿裙子那样把它不小心扯烂。两人对着满是狼藉的裙子犯了难,最终炎客冷笑着把衣服扔给费德里科自己处理。
反正是他弄脏的,跟自己可没半毛钱关系。洗吧,你一洗一个不吱声,有种把它原封不动送去干洗店,你看店员接不接单。
炎客不忘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收好,有的东西拿去清洗干净再放回原位。
好了,他又可以遁入空门一段时间了。他就像一个进度条,进度条满了的时候费德里科就闪现出来清空,清空了之后这萨科塔又跑了,等下一次进度条拉满。炎客被折腾到了应激,要不是拉特兰没有庙,他就直接皈依佛门了。他去投奔炎国阿纳萨,让这狗东西独守空闺去吧。
“这玩意你什么时候买的?”他去厨房倒腾晚饭还不忘审问费德里科。
萨科塔做贼心虚般地挪开了视线。
“说话。”
“大约半年前我就在考虑礼服的事情。”
厨房里传来哐的一声,炎客拿着一分为二的牛油果出来了。他面无表情地拿刀把牛油果核给剃出来,转动手里铮亮的刀具。果核应声落地,掉在他脚边的垃圾桶里。
“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有下次了,你应该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
费德里科选择用沉默回答这份愤怒。
很多时候女装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一种……趣味。就好比婚纱也是,在外他们互为丈夫,对内炎客就是老婆。那想看老婆穿婚纱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刀在灯光下闪了闪寒光,费德里科终于点头,十分认真地进行道歉:“既然这是你的底线,那我不会再犯。抱歉,因为一时任性让你不快。”
“为表达我的歉意,等到婚纱清理干净之后我也会穿一次,体会你的不易。”
行,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炎客想着,决定给阿尔图罗发消息,让她哪天悄么声的飞过来,然后自己再骗费德里科在姐姐面前穿婚纱。
爽了。
“那么我想询问你之前的我们谈过的话题。”费德里科把裙子放下,站起来,“这是否给你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我有什么不足之处?”
“……”炎客只觉得心力交瘁,他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又指了指脑子。“好的。我会结合你的表现来总结并改进我的缺点。”“……我不想听你讲这些东西,出去,我要做饭吃别恶心我。”
莱塔尼亚和拉特兰有一定的时差。阿尔图罗刚起床,就看到弟弟给她发的消息。她点开一看,图片是她弟媳穿婚纱的背影。
“我的眼睛!”萨科塔女子痛苦地在床上来回翻滚,连忙发语音怒骂弟弟,“费迪!我是真的讨厌你!你大清早就给我看这个?!”
接踵而至是她弟弟戴着婚戒的手,戒指中央一枚橙红色的宝石已经说明了一切。随后费德里科附言:我打算明天带他回去见叔叔。阿尔图罗顶着乱翘的头发,长叹一口气,起床去镜子面前梳头了。
残忍的是,她去上班,在合奏的大会堂里拉琴时她心里都全是她弟媳的婚纱照。周围人问她怎么了,她都没敢跟同事说是被家里人的照片给辣到了眼睛。
爸,祝你好运。费迪娶了老婆之后真的烦死人了,你就好好跟你侄子侄媳妇玩去吧。
隔天一早,费德里科就醒了。社畜的身体里都有生物钟,到了上班的点就会醒,哪怕在周末也是如此。一想到今天要去看叔叔,他也睡不着了。他起身时放轻了动作,先去换了衣服再去刷牙。炎客是被浴室里的声音弄醒的,他挣扎半天才睁开眼,身畔的床铺还是温热的。
啊,对,今天要去见费德里科的堂叔。那位马切洛·吉亚洛先生。
炎客其实不怎么喜欢和长辈来往。他的导师虽然上了年纪,但思想十分开放,和年轻人互相坑害好不快活。费德里科和他讲过有关叔叔婶婶婚姻破裂的事情,也讲过阿尔图罗的事情。炎客对这位新晋堂叔实在没什么好感。
他翻身起床,想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先开了浴室门。叼着牙刷的费德里科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穿的是一件米色高领。炎客松了口气,转身出去衣帽间拿了一件同款的黑色高领穿上了。他换好一身行头的时候,费德里科已经准备妥当了,走过来轻轻扶着他的腰:“你可以多休息一会的。”
“见长辈还是早点去的好。”炎客说着,拍了拍老公的手,转身去洗脸刷牙了。
给叔叔的礼物费德里科准备了点,一些是生活用品,一些是吃的。他也不打算在那边久留,如果他做饭好吃,那么大概率他会留下给叔叔做一顿午饭再走。可惜他们家是炎客做饭,他一个黑暗料理大拿从小就被长辈勒令禁止进入厨房了。
不过烤面包他还是能做的。
简单的早餐过后,两人开车回了老家。叔叔家在拉特兰的另一个区,开车一小时就到了,相当于是炎国某市的某镇某乡。这房子是阿尔图罗长住莱塔尼亚不回家之后马切洛重新买的,他将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卖了,将和前妻的回忆一起埋在了那里,一个人独居乡下。
“我也说不准婶婶是否会在。”眼看着车开到了房子前,费德里科神情有点严肃,“她知道叔叔独居,有时候放不下他,也会过来探望。”“那她人挺好的。能和前夫做朋友,也算大度。”炎客耸了耸肩,“如果她在,我管她叫女士就好。”
“嗯。”两人一起下了车,提着东西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果真是卢恰娜女士,脸上生出岁月痕迹的黑发萨科塔与阿尔图罗有九分相似,甚至阿尔图罗是母亲的完美翻版。
“哎呀,费迪!你回来啦!”卢恰娜女士笑容满面,伸出手去拥抱侄子。随后她笑容不改,温柔地注视炎客:“你好呀,想必你就是炎客了吧?初次见面,我是费迪的……婶婶。”“您好,女士。”炎客挂上社交模式专用的笑容,拿出了十成十的精力应付长辈。
进入屋内,马切洛正在搬运后院的花。见到侄子回来,他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挂上了欣喜:“费迪!我的孩子,你回来了!”而后,萨科塔老人面露疑惑,看着侄子身旁的萨卡兹:“这位是……你的朋友?”
咳,噗!炎客差点没憋住,竭力忍耐下来自己的笑意。他维持着虚假而完美的社交专用笑容,在一旁站着。费德里科解释道:“这位是我和您说过的炎客。我们刚结婚,带他回来见一见您。”
“哦,哦!你好,你好!好孩子,辛苦了!”马切洛恍然大悟,和炎客亲切握手,“我时常听阿尔图罗讲起你。”
一句话,房子里其他三个人都扣了个问号。卢恰娜是不信女儿会天天跟前夫联系的,但她秉持多年夫妻情分,没拆穿前夫。费德里科是不信姐姐会主动提起自己的家事,炎客则是觉得奇怪,自己跟阿尔图罗关系有那么好吗?
“一点心意。”炎客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送上前去,“初次拜访两位,感谢两位多年来对费德里科的照顾。他经常和我说起您们,十分感激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言重了,言重了!”两老连忙去接东西,一时间大家都笑容满面,进入了社交模式。恰逢此时,阿尔图罗下班回家,给母亲打了个视频电话。她看到那边的弟弟和弟媳,又看到父母,轻咳一声:“既然是家庭聚会,那我就以这样的方式参与啦。”
马切洛挺久没看到女儿了,父女两一般都是打字聊天。阿尔图罗不爱跟他视频,也是对他有怨。侄子回来,女儿也在电话那头现身,一时间他的生活热闹了起来。
只可惜这么些年过去,卢恰娜没有复婚的想法。她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无法做到家庭与事业兼顾,所以她选择了事业。她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生活,两人也更像回到了从前谈恋爱时的生活,不是不爱了,也不是不牵挂。总之,保持这样的距离对谁都好。
和长辈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尴尬,无比尴尬。马切洛问一句炎客答一句,偶尔会穿插阿尔图罗的吐槽。卢恰娜在旁边神秘兮兮地问:“费迪,你学会做饭了吗?”“……没有。”费德里科想到这件事就头疼,他做饭就是不好吃,也不知道为什么!
“尽早学会,别像你叔叔那样。”卢恰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万一哪天妻子出差,你岂不是孤立无援了?”“我会的。我尽力。”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费德里科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就见他婶婶高兴地站起来,一拍手:“孩子们就留下来吃个午饭吧?难得的周末,我也在度假,正好教教费迪做饭。”
阿尔图罗在电话那头抱怨:“我却只能在莱塔尼亚吃酸菜和猪肘子,还有香肠。”“谁让你自己不回来呢?”卢恰娜好笑地戳了戳屏幕,“我喊你回来多少次了?哪次不是我飞去那边看你?”“什么?你什么时候去的?”被妻女抛下的马切洛一脸懵,“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没给爸爸——音乐会门票呀~”阿尔图罗拉长声音,“除非爸爸给妈妈道歉呢。”“你这孩子……”马切洛无奈地耸肩,“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以前的吵架了,宝贝。”
阿尔图罗一直是一个神秘而优雅的人,唯独在父母面前才会重拾孩子般的任性。她在八岁时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独生女,八岁之后家里多了个弟弟也不妨碍她散发着千娇万宠独生女的气质。她软下声音和父母说话,一时间炎客都产生了一种错乱感。
要知道,他们当年见面可是剑拔弩张的。费德里科拦在他身前瞪着突然回国出现在男友面前的姐姐,阿尔图罗则笑容满面,不紧不慢地和炎客打招呼。那会他还以为姐弟有什么深仇大恨,以为是亲生姐弟反目成仇的狗血戏码。现在?
这就是两小儿互掐。
真是一派祥和的家庭氛围。炎客撑着脸想着,只觉得身上一暖。费德里科靠了过来,轻轻搂着他,似是怕他觉得无法融入这个家,特意来安慰他。两个孩子的生活状态落在二老眼里,长辈都欣慰起来。女儿事业有成,侄子家庭美满,无论是在哪方面孩子们都各有收获。
这很好,这很好。马切洛当初得知侄子谈了个男友,顿时有一种自己家白菜被人拱了的痛彻心扉。直到费德里科订婚,来和他汇报,他才知道侄子是拱白菜的那个。他瞬间就安心了,絮絮叨叨嘱咐侄子好好对人家。
你看,这不就拱了一颗优质卡兹戴尔翡翠白菜吗?长得又好看,脾气又好(装的),人也会来事。卢恰娜说要去厨房,炎客就站起来说来帮忙。她同意了这位侄媳的请求,同时把侄子拉进来,让前夫自己转一转打发时间。
阿尔图罗选择跟父亲电话聊一聊,缓解父亲被排除在厨房之外的郁闷。
倘若说之前卢恰娜还不太好跟炎客放下架子肆意聊天,那么在看到费德里科做饭之后,她就毫无芥蒂了。她看着身旁的萨卡兹,面露不忍:“其实你也不用太惯着费迪的。他这样,我很担心你出差学习的时候他自己饿肚子。也不能一直让你做饭呐。”
炎客掐了掐眉心:“公证所有食堂,一般中午我们都在食堂解决。我不想做饭的时候会点外卖。”“嗯……要是以后考虑领养孩子或有别的选择,他还是得独当一面,学会做饭是早晚的事……诶费迪那个不能这么切!”“手,手!”
厨房里鸡飞狗跳十分热闹,水进油锅的爆裂声和火苗直窜天际的燃烧声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宛如一场末世恐怖片。厨房里烟雾缭绕,烟雾中还时不时闪过火焰的光芒。担心妻子的马切洛走过来,看到战场一般的厨房,默默将灭火器拿了出来蓄势待发。
就听见烟雾里传出一声暴怒的呵斥:“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让你直接带水下锅油炸了?!你是不是还想给我弄个粉尘爆炸出来?”
很好,很好。有的火长辈不好发作,还得是老婆来骂。卢恰娜拨开烟雾走出厨房,和前夫双目相对,握住前夫拿着灭火器的手:“亲爱的,在厨艺上,你们吉亚洛家是真的没有天赋。三代,没有一代是学会正常做饭的。”“什么?呃?嗯?”一脸茫然的马切洛被这句话给弄得一脸懵,“那图莉亚呢?”“她也就是空气炸锅炸一切罢了。不过,她好歹会用空气炸锅。”卢恰娜苦笑了出来,从前夫手里拿过灭火器,像一位伟岸的巾帼,走进了名为厨房的战场。
待到饭点,马切洛看到了侄子手上的创可贴。他也看到了前妻脸上的悲悯,更看到了侄媳脸上的绝望。空气中还飘着轻微的糊味,厨房里的烟雾虽然散去了不少,但放眼望去还是能看见青烟缭绕。桌上的饭菜是炎客重新做的,他按着费德里科的头让他从打下手开始学起。卢恰娜全程在旁边守着,见势不对就摁住侄子的手阻止悲剧发生。
“我说什么来着,他没那个天赋。”炎客绝望地抓起费德里科伤痕累累的手。卢恰娜捂着脸,不死心:“没事,未来有一天为父则刚!他会学会的!图莉亚的厨艺就是我教的,费迪和他姐姐一样聪明,能学会的!”
好家伙,新型催生催领养!两个年轻人心里警铃大作,警惕一切催生陷阱。阿尔图罗在谈过几次恋爱之后就坚定了只恋爱不结婚不生育的心,虽然婶婶尊重孩子的选择,但架不住她想嘴上说两句。
为父则刚,说得好。但炎客觉得就算他们领养了小孩,费德里科也学不会做饭,指不定将来还要靠孩子给他做三菜一汤。
想到那个画面,他就难绷。他想到的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踩在凳子上努力给自己不靠谱的老爹做三菜一汤,吭哧吭哧,脸上写满了哀怨。而那位为父则刚的老父亲则在一边,老老实实给女儿打下手。
还是最好别让这种情况发生,不然炎客怕自己被儿童保护协会请去喝茶。
炎客做饭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上来说都很好吃,尝过的基本上都会夸。所以他导师也时常想把他薅去自己家,让他弄点饭给自己尝尝。两位长辈吃了也在夸,末了,脑子里都浮现出了刚刚厨房里火光冲天的画面。
费迪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从他四岁来他们家那天起,到他高中他们离婚,再到现在,这孩子一点长进都没有。甚至从炎客的表情来看,他这还杀伤力更大了。两位长辈不懂,真的不懂。侄子去学了一趟壁画,又进公证所上班,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午餐过后,两位年轻人道别了长辈,打算回家了。然后,在门口目送孩子们回家的两位长辈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两个孩子挤在驾驶座门口抢着开门,哪怕手上伤痕累累,费德里科也死守驾驶座不让炎客开车。炎客怒了:“你对我开车有什么意见?”“我坐你的车会晕,所以我拒绝你开车的提议。”费德里科死死抓着门把手,两人对峙了半分钟,炎客去了副驾驶坐。
“……”孩子们能把日子过好吗?两位老人面露担忧。
这次回老家探亲算是一场惊心动魄之旅,不过也仅限对炎客。他实在没能想到,卢恰娜那个教学方式实在是太大胆了。她敢直接放任费德里科自己切东西,再起锅烧油。有的厨房小知识是只有常年做饭的人才知道的,新手多多少少都会犯错。错可大可小,好一点的就是做出来的食物卖相不好,坏一点的就像费德里科这样,炸厨房。
“你回家好好学学做饭。”一想起刚刚的画面,炎客就右眼皮直跳。“好。但我也希望你不要随时准备指正我,过度干涉也会导致结果不尽人意。”费德里科一口应下,打方向盘和转向灯,开上高速路。“那你别像刚刚那样直接玩火,你家是开放式厨房,烧到烟雾报警器和自动灭火器你就等着家具全部泡水吧。”“不会了,我知道了起火原因,会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
虽然结婚之后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每一天依然重复着千篇一律又有些微不同的生活,但下班时在校园停车场里等待自己的车、他人口中的“你老公”都在诉说一些细节上的变化。
费德里科身体力行开车接送老婆下班,兑现了他当时刚就业时的诺言:“以后结婚了天天开车接送炎客,绝不让他有机会开车。”
炎客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殷勤,但也没拒绝。一群同事和师弟师妹都说他掌家有方,老公听话。
婚礼的视频也剪辑出来了,他们认识的人都要看。炎客愣是不给,因为他“惊喜”的发现,视频末尾有一个彩蛋。他穿着婚纱在楼梯口回眸的画面被录了下来,而且是高清4K的画质。他实在是不想让维什戴尔拿这玩意嘲笑他,勒令费德里科绝对不许把这视频外传。
之前的婚戒失了宠,被装进了首饰盒里不见天日。现在炎客天天戴着的是新的那款。同事看到戒指上的蓝色宝石,个个都牙酸。维什戴尔也骂他:“看到你秀恩爱就烦,你还天天戴这个戒指,少来我们工作室晃悠。”
于是她看到她师兄来的更勤奋了,偶尔导师在场,曾经的师徒二人还相谈甚欢。导师祝贺炎客新婚,夸赞曾经的学生如今生活美满顺遂,希望他好好带一带自己不成器的师妹。弄得灰发萨卡兹郁闷异常,最终选择偷吃静物水果解压。她在一旁恶狠狠地啃着梨子,炎客在那边和她们油画工作室的新一届研究生聊天,看他们的作画过程,倒也是一派和谐。
婚纱事件带来的愤怒仅维持了几天,总归是无伤大雅的情趣。报复回去这件事被放在了未来执行的计划里。而令炎客感到意外的是,这天他下班回家之后费德里科送了他一只狗。
打开家门和客厅的灯,他看到一只纸箱在客厅里摆着。而箱子里传来了奶狗的嘤嘤声,狗十分不安定,在箱子里乱撞。炎客愣了愣,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随后走上去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垫着尿垫,小小的金毛幼崽瞪着漆黑的豆豆眼,嘤嘤呜咽摇起了尾巴。见到人来,它立刻站了起来扒在箱子边,伸出舌头想舔一口眼前的人。
“这是……”
“之前我们商量过养狗的事情,我答应过你一起养狗。正好我同事家的狗生了幼崽,现在断了奶,他送了一只给我。今天接你迟了一会也是因为要先去接它。”费德里科也蹲了下来,温声和老婆解释狗的来历。
炎客把狗从箱子里抱了出来。小崽立刻拱进他的怀里,一边舔他的手,一边不忘抬头咧嘴冲费德里科笑。狗狗殷勤的样子太过惹人喜爱,一时间两人都有点迷糊。
“谢谢。”摸着狗柔软的绒毛,炎客认真地说道。他笑得柔和,眼中的感情澄澈而宁静,嘴角可见浅淡的梨涡。这个人一直都是张扬的、骄傲的,如今乍然温柔下来,柔软的微笑晃了萨科塔的心神。
狗窝在他怀里,不断甩着小尾巴,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费德里科也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凑过去亲吻炎客的脸颊:“你喜欢它就好。”
小狗见状吐着舌头笑了。它傻乎乎地歪头,正式加入了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新家。
END
彩蛋:
“在哪儿啊?”红云在衣柜里翻找,“你不是说放在柜子里了嘛!没看到呀。”
“我来找。”炎客一把拨开女儿,把她搂在怀里,从柜子里面翻出来了红云的红色小裙子。女孩抱着裙子开心得不得了,尾巴直甩。
“好耶!我的裙子!咦,那个是?”女孩余光瞥见柜子底下的白盒子,伸手拿过来,“这什么时候的东西?”
“好几年前的东西了。你爸放在这的,我也没看是什么。”
打开盒子看清内容物之后,炎客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起来。他面目扭曲一把将盒子盖上塞回去,无视了红云“咱们家为什么有大人的裙子”的发言,狂奔下楼。
楼下,费德里科正和狗进行驱虫的搏斗。狗死活不听他的话,挣扎着就要跑,奈何打不过这怪力萨科塔,已经气得龇牙了。这狗和刚抱回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长大之后再也没听过费德里科一句话。时过境迁的美体现的淋漓尽致,也将同类相斥的原理完美阐述。总之,现在费德里科和狗两看生厌,都觉得对方是来和自己抢炎客的。
“你*卡兹戴尔粗口*竟然把那条红裙子还留着?!”震怒的炎客走过来,握紧的拳头杀机四伏。他想起曾经的那个晚上,想起那天和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的奇耻大辱,整个人都红温了。
狗东西贼心不死!他就知道!
此话一出,费德里科松了手。狗慌忙逃窜出去,跑进院子里蹲着去了。
“有什么不妥?那是我们刚结婚时的纪念。”他抬眼看着,有点不解。
“盒子是你女儿翻出来的。她还在问这裙子哪来的,你怎么解释?你跟我讲讲,你打算怎么解释?嗯?我们两个男的,穿裙子?”
“……”
费德里科扶了扶额头,从地上站了起来。这话他确实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红云从楼上跑下来,满脸懵懂:“所以,为什么我们家有大人的裙子啊?”
(彩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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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PA有一点就是,我会越写越上头,不想将一篇文结尾
不希望他们甜甜的普通人生活结束,十分不舍每一篇现PA文的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