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32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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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aph 王耀 ,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标签 中苏 , 左耀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aph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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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3-25 00:07
- 导读
- *国设微史向,内含大量私设,非常多恶趣味
*中苏,苏露异体,国设耀x(国设→普设)苏
*左耀大前提,注意避雷,洁癖请退
1.
作为一名存在了几千年、历经无数朝代更迭的意识体,王耀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就形成了处变不惊的良好习性。因此,在自家公寓门口看见一个婴儿时,王耀的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见怪不怪地蹲下身,将这个小孩打量一番。
他的公寓在十八楼,听起来并不是个吉利的数字。这是因为在挑选住房时,他见不少人对这一楼层有所避讳,就主动向上打了报告说要这一间。考虑到王耀的特殊身份,上面特意把整个十八层都批给了他,其他几间就作为其他意识体来访的临时住所,这样住着大家都省心。
一开始王耀是拒绝的,他住不了这么大的空间,也从不和他国意识体同住。但他以前住的院子里东西太多,一间公寓显然不够给他安置,最后他干脆把其他几间房都作了储物间,多余的房间空闲着,安排了人定期清理。
此刻,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精准地出现在独占整层楼的自己的公寓门口,换做普通人可能已经报警了——实际上王耀一开始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一旦我捡了,按照法律我可是要负责到底啊”,他这么想着,拿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看这眉眼明显区别于亚洲人长相的孩子该不会是某个灯塔国丢这搞他的大坑吧?他又凑近仔细瞅了一眼,却正好和睁开眼睛的孩子对视,被那独一无二的颜色怔愣住,连手机都差点脱手。
不是白化病引起的浅红色瞳孔病变。那样美丽且深邃的红瞳,自诞生之日起,他只见过一双,唯一的一双。
意识体的二次消亡——“死去”的意识体会转生成普通人,直到这一生结束才算作彻底消亡。王耀知晓许多不为其他意识体所知的秘辛,这便是其中一个。
但亲自遇上这种事情的概率太小,在他无比漫长的生命里,见过的真人真事也寥寥无几。所以,即使是他,对于意识体转生之事也知之甚少。
他把那孩子从地上抱起来,小孩的身体包在襁褓里,不哭不闹,只睁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看着他。王耀心中百感交集,试探地喊了一声“伊利亚”这个名字,孩子听到声音,本能地转了转眼珠,眼神单纯不带任何情绪——看起来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婴孩。
这可真是……王耀顿时心生无限感慨,伸手捏了捏孩子柔嫩的脸颊,伊利亚便用小手去抓握王耀的手指。王耀在逗了伊利亚好几分钟后突然意识到此举的幼稚,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轻叹一声。
罢了,罢了。
就当我还你当年的再造之恩。
2.
王耀抱着伊利亚打开门,门外的王京大包小包拎了满手,他空出位置让人进来,接过东西放在茶几上。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王京还没来得及说话,手里就被塞了个小孩。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王耀从他带来的一大堆东西里找出奶粉和奶瓶,熟练地摇晃奶瓶将奶粉冲开,又在手腕的内侧滴了几滴测试温度是否事宜,最后才回到王京身边,重新抱起孩子喂奶,还要数落他两句抱娃姿势不对。
“我没照顾过孩子啊”和“大哥你为什么如此熟练”两句话在王京心头上转来转去。他看着眼前散发着慈爱光辉的王耀和他怀中安逸喝奶的孩子,眼神逐渐呆滞,觉得下班了还得来给王耀干活的自己此刻好像一个局外人。
但是王京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这种情况对于社畜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观察了好半天,直到奶瓶里的奶被啜完,王耀把孩子立起来轻拍后背,顺便指使王京去把奶瓶洗干净。
“呃……大哥,”他细致地看了又看,在心里几番揣度,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是你和……伊万·布拉金斯基先生的孩子吗?”
“想什么呢?”王耀停下手里的动作,曲指在王京的脑门敲了一下:“少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是伊利亚。”
“哦,原来是伊利亚先生……什么——?!”他手里的奶瓶差点落了地,反观王耀一脸淡然,在袋子里继续翻找,单手不太好操作,他便坐下来把小伊利亚放在自己腿上。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联系一下,我要收养他。”他挑挑拣拣,终于翻出了需要的东西,塑料袋被扯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出。
“收养?”王京正在厨房洗奶瓶,听到这句又是一愣:“不是吧?大哥爹瘾又犯了……”后半句王京压低了音量,混在水流声里落进下水道。
“我听见了。”王耀开始给小伊利亚换衣服,奶娃娃小小一只又乖得不行,大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王耀,把王耀心里那些奇怪的想法都看没了,只觉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又伸出手指去逗弄人家。“他若是没恢复记忆也就罢了,可如果他想起来了呢?”
这便是要管到底的意思了。王京了然,对王耀的态度也摸了个七七八八,正要感叹一句还是大哥想得周全,就见王耀捏了捏小伊利亚的脸,自言自语般说道:“当年还让我喊你大哥,我迟早全跟你讨回来。”
……行吧,大哥开心就好。
3.
空旷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在回荡,白金色短发的小朋友抱着本大头书端坐在沙发上,对不停跳动着彩色画面的屏幕视若无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门铃被按响,他放下书,略微急切地跑到门前,搬过板凳去够门上的猫眼,门外的人面容熟悉,但却不是他要等的那个。
王耀作为屋主是有大门钥匙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却仍不免抱有王耀因为忘记带钥匙才敲门的期望,看到王京的脸对他来说只能说是意料之中。
倒也谈不上失望,他打开门,一身板正西装的王京立在门外没有进来,直截了当地说道:“阿辰,我来接你去参加毕业典礼。”
大哥的恶趣味真的很……王京在心中腹诽。当初他们带伊利亚去上户口,王耀直接把人家划进了中国国籍,还说要给他用中国名字。工作人员问叫什么,王耀脱口而出:苏北辰。王京觉得自己的脸抽搐了一下,恨不得高喊三声“恳请皇上三思”,结果王耀大手一挥制止了他的“进谏”,带着点愤愤不平的意思道:“这名字寓意多好!当初他听不懂,我就不信这次作为中国人他还听不懂。”
到底是谁变小了啊?!王京突然从年过半万的大哥身上体味到一种奇异的幼稚感,无语凝噎半晌,但也还是按照着大哥的指示把事情给办了。王耀把户口本往怀里一揣,高高兴兴亲了一口小伊利亚的脸蛋,看样子就差没喊他一句“好大儿”。
“他人呢?”苏北辰,或者说伊利亚对着镜子规规矩矩别上校徽,语气淡淡。
王京看着他,虽然是前意识体,但伊利亚仍然保留了白发红眼的特征——虽然在普通人眼中并不是这样:“航班延误了,大哥还在飞机上。”
伊利亚蹲下身去换鞋,“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系好鞋带,站起来走到王京身边:“走吧。”
这倒与王京记忆里最后两次见的那个苏维埃有几分相似了。记在史书里短短一句“中苏关系正常化”背后,双方付出的努力没有人比王京更清楚。王耀或许知道,但他表现得漠不关心。中方讨论是否发出示好信号的会议上,王耀像个透明人,低头盘着手里的烟盒沉默,直到被人点名问询。
“按中央意思办,不用顾及我。”他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语气冷漠得像结了冰:“相关事宜全权交由北京,我不参与。”
王耀说到做到,直到苏联解体都没越过一次中苏边境,任何活动都由王京替代出席。不过这两人在这方面倒是默契得出奇,伊利亚同样将这件事托付给莫斯科,王京几次赴苏,直面伊利亚的机会却是极少。
4.
近代,王京总共见过伊利亚四次。
第一次是新中国建国那年,伊利亚来得比使团早一周,王耀那时候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却还是海绵挤水似的、抽出时间陪他在北京城里头遛弯儿。约莫是铁树开花头一回,王耀谈个恋爱像是在做贼,有天傍晚王京去给他送东西,在胡同口遇见牵着手散步的二人,王耀居然下意识地松开手,耳朵红得像被夕阳上了色。
第二次是1954年,当时王耀才从苏联学习归来,伊利亚便又随同苏联领导人赴华访问。这回王京没再在胡同口遇见王耀和伊利亚,径直走到四合院门口,正待去叩那兽首衔着的门环,就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透过厚实的石砖墙里传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模糊的人声。
依王京的看法,正值蜜月期的两人该是十分要好的,也不知是在做什么,动静闹得这般大。他附耳靠近门板,试图探听里边的情况,猝不及防听见一声出自王耀的“伊廖沙”。
尽管那不是在叫他,王京仍兀地耳根一麻,连带着大脑和身子都酥了半截,猛然后退时差点从台阶上跌下去。他从未听王耀以这样的语气唤过任何人的名字,珍而重之的深情宣泄着翻江倒海的爱意,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掺了哭腔的喘息。
他还听见树叶在哗啦啦地响,抬头,正值金秋时节,那棵比院墙还高的桂花树缀了无数明黄色的小花,树冠却颤抖着摇晃,似是不堪重负的控诉。
王京重新回到那扇熟悉的朱门前已是一小时后。王耀给他开了门,伊利亚没同王耀一块儿,想来是在屋里歇着。王京在院里给王耀做汇报,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桂树那儿瞟:树下的地面连带着石凳和石桌都像受了场花雨,黄澄澄的桂花铺出一层厚厚的金粒。
1985年,北京的春天来得比往年迟,莫斯科更不必说,冷得空气几乎都要结冰,葬礼上却未见几多哀伤。王京此行,主意不在吊唁,双方也都知道这左右不过是种特殊的外交方式。中苏之间的坚冰早在82年便有所松动,藏着掖着且不着痕迹地做了接触,但当时伊利亚在阿富汗战场,王京没与他碰面,这回总算是见到了真人。
只不过整个流程下来,伊利亚都无甚表情,唯在王京按计划说出“祝愿苏联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取得巨大成就”时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1991年他最后一次随主席访问苏联时,王耀正在国内准备建党七十周年大会,甚至在十二天前才同总理去了趟朝鲜;《中苏联合公报》在莫斯科发表当日,王耀已坐上了前往拉萨的中央代表团专车。
此时距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堪堪五载,苏联从阿富汗撤军还不满两年,伊利亚已是形销骨立,仍旧高大的身躯任谁看来都只是外强中干。他远远地注意到了王京,像是有话要说,朝王京所在的方向迈出几步,张口欲唤人名。
“王……”
身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拉住他的手臂,小声说了句话。伊利亚怔在原地,定定地望着王京半晌,神色逐渐变得茫然。
伊利亚的目光是散的。不知是不是错觉,王京总觉得那双赤红的眼眸不如从前鲜艳了,而从唇形来看,短促的“王”音之后未来得及发声的,分明是个“耀”字。
5.
伊利亚刚学会说话那会儿,王耀闲着没事就要哄人家开口喊爹,恶劣程度堪比往窨井盖里投炮仗的熊孩子。后来也不知是报复过瘾还是良心发现,自伊利亚五六岁能记事起,又教人改口称自己为“哥哥”。
直到伊利亚十岁那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午,王耀得空亲自下厨,三个人同桌吃饭,电视里放的是每天十二点整雷打不动的“新闻联播”,除此之外只有木筷和瓷碗筷磕碰的声音。王耀倒也没很久以前那“食不言”的规矩,和王京聊天随口提到其他兄弟姐妹时,伊利亚却忽然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耀:“哥,你不是我亲哥吧?”
王耀和王京夹菜的筷子停滞在空中,两张六七分相像的脸一左一右转过来,俱是难掩诧异。但王耀的神色很快恢复正常,咽下嘴里的食物,波澜不惊地回答道:“从伦理上来说,不是;若论法理,是的。”
他的视线转回碗里,手指夹着筷子继续扒饭:“你可是我养大的,‘未生而养,百世难还’,以后要好好孝敬你王耀爹爹,晓得不?”
王京嘴角抽动,被呛得疯狂咳嗽,而伊利亚“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自那以后,伊利亚叫王耀“哥”的次数骤减,基本是能不叫则不叫。王耀也随他,只是感叹孩子大了有主见了,其中倒也未见多少可惜的意思。
或许由于是前意识体,这一世的伊利亚依旧早熟,且对”监护人及其兄弟都不是人”这个客观事实接受良好。王耀从不隐瞒此事,比起找借口掩盖奔波各地的繁忙,他选择直接说清楚,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家庭矛盾被扼杀在摇篮里,对外说辞则纯属王耀随口胡诌。小学生的作文总免不了写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伊利亚也不例外,但他写的是“我的哥哥”,于是不可避免地被请了家长。
王耀常年满世界飞,出席家长会的任务向来是王京代劳,班上的老师们知道这个学生情况特殊,并不会与他为难。但当时伊利亚的语文老师休产假,面对王京那张二十出头的脸,代课老师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是他的法定监护人,而是指着作文里王耀的名字:“既然你写的是这个哥哥,那就让他过来。”
其实把文章里的“哥哥”换成“爸爸”也完全不影响阅读,伊利亚却实事求是地按照户口本写了,只是这份诚实波及到了被叫来学校的王京,他只能哭笑不得地给王耀打电话。
王耀刚下飞机坐进换乘轿车,国际长途就接了过来。当时智能机还没普及,王耀用的还是按键机,心疼那高昂的通话费,听完王京简短的事情概要后只对老师说了一句话:人在美国,刚下飞机,回国后自当登门拜访。随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留下其余三人听着忙音面面相觑。
不过王耀同志并未食言,回国后便陪伊利亚去了一趟学校,摆出身份证,当着孩子的面就开始胡编:父母离异后自己与王京改随母姓,多年以后突然被告知久未联系的父亲与俄罗斯续弦意外双亡,给儿子们留下个还没断奶的弟弟。他说自己工作忙,平日对弟弟疏于关心,弟弟却不计前嫌,将自己放在了与父亲同等重要的位置,实在太令人感动,希望老师能体谅一位兄长的心情,原谅孩子这一次。
语毕,他郑重其事地带着伊利亚赔礼道歉,反倒叫这位老师内疚得连连摆手,送走王耀前还试图给这位优秀的“年轻人”介绍对象。
“您费心了。”王耀礼貌地笑了笑:“我的孩子和我弟弟同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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