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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全球高考 秦究 , 游惑
标签 全球高考 , 究惑 , 秦究 , 游惑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全球高考: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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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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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23 07:33
- 导读
- - 3.2k 原著向。
- 一块治愈向甜饼。
像是要将天地缝合起来似的,细细密密的针脚由天而降,打在车上、打在马路上、打在屋檐上,淅沥淅沥地奏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完结的悲伤曲调。
“今天的天空哭得好大声!”
一阵能引起心脏共鸣的响雷后,游惑听见有个孩子这么说。
那孩子微微抬起的手牵着一名妇女,她的身份应该就是常人所谓的“母亲”。
“嘘、等下进店里要小声点,不要吵到其他人。”
这位母亲收起伞、将它放入伞架后,重新牵起孩子的手,在感应门发出的叮咚声中进入便利商店。
游惑收回视线,不太熟练地用两根手指夹住嘴上叼着的烟,吸、吐。灰白色的烟飘进雨幕里,在成形前就被打散了。
他怔怔望着烟雾消散的地方,一颗心脏没来由地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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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核心盘里发现了可能是S组的数据?”
高齐将闻远的话重复了一遍,好确认自己没听错。
“对,不过只是偶尔波动一下,并不是很活跃。就像捞上岸很久的鱼,偶尔要死不活地弹一下。”
秦究皱了下眉,高齐没忍住瞥一眼游惑,然后发现这位和S组关联最深的人居然是所有人里反应最平淡的。
他还是那个习惯性垂着眼的样子,就事论事地问:“会对新系统的架构产生什么影响吗?”
“很难说。毕竟他们曾经拥有系统的最高权限,只是现在被那个修正程式影响、暂时动弹不得而已。”
闻远的心情也很复杂,但作为在场最了解情况的人,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他不好直接说“应该把他们删掉”、也不好隐瞒实情,最后就憋出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然而游惑并不打算接受、又或者根本不觉得自己需要被体谅,一针见血地说:“也就是未爆弹。”
冷静得不能更冷静的肯定句。
室内气温在话音落下后降了两三度。
嘭。有点空灵的声音,是秦究拍了下手中空了的宝特瓶。
“大考官,能帮忙跑个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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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游惑来到了便利商店,刚把秦究要的东西拿在手里就听见一阵响雷。
轰隆隆隆——分贝极高的嗡鸣从近处一路流浪到耳朵再也听不见的远处,期间回音和回音相互震荡、重叠,莫名让游惑听得有点烦躁。
在他走向柜台要结帐时,室外又忽然哗地一声下起倾盆大雨。
游惑没带伞,他也觉得没必要买,只是在结帐时多说了一句:“我还需要一包烟和打火机。”
檐上积水淌到边缘,汇流、下落成一道道小型瀑布。游惑就站在瀑布内侧,看水流、看雨打、看烟飘,没意义地消磨着时间。
他完全可以跑回特训营,他也不介意被雨淋得浑身湿透,可他却选择站在感应门旁抽烟。
为什么?他不知道。
就像他知道秦究让他来买东西只是一个支开他的借口,但他也不知道秦究为何要那么做。
S组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吗?我应该对这个话题有什么样的心情起伏?
游惑盯着白烟消散处,脑中浮现出那位印象中总是穿着白袍的女人。
她表现出来的个性和那件白袍一样,冰冷、理性、无情,旁人也基本都这么形容她。
游惑对前两个特征是赞同的,唯独对最后一个特征有点疑问。
——世上真的存在无情的人吗?
虽然他没看过她哭、没看过她笑,但游惑总觉得,她应该曾认真地、深情地爱过一个人,甚至爱到把自己所有情感都给出去了,才在那人选择离开后成了这副模样。
父亲。未曾谋面的父亲才是让这对亲子变得不像亲子的罪魁祸首。
但游惑能怎么办呢?恨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毫无意义,怨一个被伤害过的人也没意思。
母亲。游惑反覆咀嚼着这一个单词,却只感到空洞,直到有对母子经过他身旁、心脏才蓦地痛了起来。
尘封的记忆被翻了出来,游惑想起十几年前、自己还是个少年时,也曾像现在一样呆呆地凝望夏季特有的午后雷阵雨。
地点是一间大医院的檐下,他坐在阶梯一侧,听着雨声雷声、听着天空嚎啕大哭。
——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怕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一直心疼游惑,但还是少放一点感情吧。
那天他本来应该是去探望母亲的,应该是作为一个连着血脉的孩子、本能觉得该去母亲身边,哪怕是无言的陪伴也好、他应该为母亲做点什么。
现实却迎头泼了他一身冷水。
游惑又想起在系统内和S组的母亲面对面时,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心跳加重、血液沸腾,而这代表身体的主人在热切地期待着什么。
期待被爱?期待她在意自己?期待哪怕一句的问候语?
他的 DNA、他体内流淌的血令他不论落空多少次都还在渴望,渴望他绝对得不到的东西。
有什么滑过脸颊,游惑发现自己哭了。
主观意识的他真的觉得无所谓,但这具身体却没有灵魂那么坚强。
烟头落地,游惑忽然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像只没人要的流浪猫,在雷阵雨中孤零零地蜷起身子试图取暖。他手腕上挂着的塑料袋里装着给秦究买的饮料,现在却沾上了泥水,在游惑每次不由自主颤抖时来回撞着小腿和鞋,随着时间过去,这些无意间沾染上的、越来越多的脏污令他越来越像个没有家的人。
Homeless。
游惑脑中忽然出现一个指称流浪汉的单字。
Home 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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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所以这个S组的数据...”
在游惑离开后,闻远的肩膀明显松了下来。
“有办法转移出来吗?”
秦究姿势没变,仿佛支开游惑的人不是他一样。
“…很难。我们还无法完全掌控这个核心盘。”
闻远原本还想接着说“连 154 都还没找到”,但看着秦究思考的表情还是咽下去了。
“那有办法复制备份吗?”
高齐听着谈话的走向忍不住插一句:“或许对 A 来说销毁才是好的呢?”
秦究看向高齐:“你说了『或许』,代表你也不确定怎么做才算对他好。”
高齐被看得压力有点大,还想硬撑着开口就听秦究又说:“在确定他的意愿前,我想保守点。”
保守。那个曾成天和系统作对的 Gin 竟说了“保守”。
一边的闻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内心挣扎得很。
他该不该直接告诉他们,S组只有删除这一条路可以走?
S组的数据只适用于核心盘,而核心盘就只有这一个所以就算能复制也不能完整还原。
——何况根本就复制不了。
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还没摸透这个核心盘。
高齐不论军衔上还是气势上都赢不了秦究,很快就被逼得无话可说。在秦究要将这份压力转到闻远身上时,三人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雷声。
“A 好像没带伞。”担心 A 似乎成了高齐的本能。
“他是直接出去的。”秦究直接回了个肯定句。
没人管愣在原地的闻远,高齐给秦究找来两把伞,秦究接了就出去了,刚好迎上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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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身影。
远远地,秦究就认出了游惑。他对爱人的体型穿着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认错。
但那个身影却做出了游惑几乎不可能做出的动作、透着游惑没怎么显露过的脆弱感,让秦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也不管在雨中跑步会弄脏裤子鞋子,他眼中只有需要帮助的游惑。
“亲爱的?”
秦究一靠近就跟着蹲下好和游惑的视线持平,接着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然而游惑依然是埋着头、抱着双膝的动作,似乎是没听见。
“大考官。”
秦究这回声音大了点,一手持伞、一手半搂着游惑轻抚他的肩背,终于看到他稍微抬了下头——然后马上又埋回去了。
...秦究只来得及看到一双湿润的、泛红的眼就又和游惑的脑壳面对面了。
“别看我。”
过了数秒,秦究才得到一个回应。
“亲爱的,没事,我不嫌弃。”
“我嫌弃。”
秦究咬了下唇,将抚着肩背的手移到脑袋,轻揉几下。
“但我不嫌弃。”
只要游惑需要,秦究愿意将同样的话强调无数次。
“嫌弃”与“不嫌弃”的争吵(?)来回了三四轮,结局是游惑先输了。
“你有完没完?”
“你还嫌弃自己就没完。”
游惑拍开秦究的手,干脆换种说法:“我不值得。”
秦究百折不挠地又摸了回去:“你值得。”
同样又是一场鏖战,最后游惑沉默了。
“亲爱的,我有点渴了,能把袋子给我吗?”
“…很脏。”
“我不嫌弃。”
“……。”
游惑终于愿意抬头正眼看秦究了,只是眼神还透着浓浓的不信任感。
这是习惯被遗弃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对他们来说被遗弃是正常,而一切温暖都可能代表更残酷的遗弃。
被一个陌生人嫌弃和被爱人嫌弃是完全不同级别的痛苦。
秦究认得这种眼神。敢死队里特多这种人。
他想了想,握住游惑的手让他摸上自己的脖颈:“如果我说谎,你可以杀了我。”
游惑愣了下,接着阖上眼数秒...再睁开时就已是平常的模样了。
坚强的灵魂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笑了下、收回手说:“大可不必。”
淅淅沥沥,雨还在下、天空依然时不时吼几声雷响,但游惑心里的雨已经停了。
——连同十多年前下在少年心里的雨一起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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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秦究去找游惑的时机,闻远直接把“S组除了销毁外没其他路可走”的事告诉了高齐,结果就是焦虑的人又多了一个,而事态依然严峻。
秦究游惑两人共撑一把伞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闻远低头不断绞手指,高齐脸色憋得像个半熟不熟的番茄、又红又绿十分讨喜。
“你们干嘛了?”
秦究问得很直接。
“就是...那个....”
高齐不断瞥向游惑试图用眼神解释,然而平日敏锐得不像人的秦究这回却跟瞎了一样,啥反应都莫得。
高齐那个急呀,憋到极点没忍住一顺嘴就全说了:“S组只能毁掉。”
好家伙,说得比闻远告诉他的还直接。
秦究没忍住转头噗了一声,游惑也垂头抖了下肩膀,仿佛高齐说了个宇宙无敌爆炸好笑的笑话、把两个大佬都逼到憋不住那种。
“毁就毁吧。”
最后还是游惑比较有人性一点,直接摊开来说了。
“真的没问题?”
闻远瞄了眼自家老大,生怕自己一步走错就得脑袋落地。
“没问题。”
闻远和高齐一听到就如获大赦马上忙活去了,而他们身后、游惑和秦究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带笑的。
几人谈话间连绵不绝的雨声一点点变小、变小最后完全静止,碧空如洗,终于哭过瘾的天空笑出了一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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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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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写写看游惑对母亲的情感,以及治愈人不一定需要大道理、只需要一颗真诚的心就够了。
主策副策审核等所有老师都辛苦啦!感谢让我参加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