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448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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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原神 达达利亚,钟离
标签 原神 公钟 钟离 达达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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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28 00:40
- 导读
- WARNING:刀子,非磕刀爱好者谨慎入场
清水无肉
接P4剧情
(我是真名不足挂齿的代发)
“真不需要去看看?”达达利亚托着腮,似乎还有些担忧。
今天钟离很早便醒了,并对昨夜的事只字不提。达达利亚一心记着他半夜发热的事,想劝他去一趟不卜庐,但钟离就跟听不见似的,疲倦地窝在床上。
“要不我叫人去请大夫过来?”
“不必,”钟离翻了个身,“就是有点累,躺一下就好了。”
达达利亚复又躺下,把脸埋进钟离胸口撒娇似的哼唧起来:“热乎乎软绵绵...”
“闭嘴。”
“公子大人,”门外响起仪倌怜生的声音,“门外有人找。”
她真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愚人众要求一份额外的工资。
“让他等着——”达达利亚不情愿地拖长了尾音。
钟离揉了揉他毛绒绒的发顶,“去忙吧,等下我要去见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
“嗯。”
“我也想去。”达达利亚拱了两下,一双湛蓝的眸子满是期待。
钟离没有回应他。
“带上我嘛先生——”
“好好,”钟离轻叹,“那你快去吧,怎么说也是执行官,别太不像话了。”
达达利亚咧着嘴在他胸口使劲蹭了两下,又揉了揉上面深浅不一的痕迹,问到:“怎么还没消掉?昨天我可是很温柔的。”
“快去快回,不然我不等你了。”钟离不动声色地擦掉他蹭出的一大片口水,面色如常。
达达利亚不情不愿地撒手,就连走到门口这么短的距离都是一步三回头。
如果他当时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死也不会撒手,死也不会。
***
璃月进入了仲夏,天气闷得像个蒸笼,地面因灼热而显得朦胧,就连空气都在扭曲颤动。
达达利亚最近焦躁得很,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半个月前家里刚刚来过信,说一切安好。
但没由来的不安像是蚀骨之蛆,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他踢开脚边的碎石,盘算起回家的日子——来璃月已经快一年了,按理说也该换个人驻守了,但前阵子北国银行冒出来好几张诡异的借贷,估计处理完这些才能回至冬。
银行一向只与成型的商家合作,但这些单子有不少都是璃月普通的民户。有家里死人的,生病治不起的,就连家里菜地被野猪拱了也要找银行借钱。
最奇怪的是不知是哪个畜生都批准了,贷期也很长,这是要在璃月开慈善堂?
现在他顶着这大太阳出门也是为了去一户采药人家要债,据说家里的男人年前失足在山里跌伤了,腿断了一条,没了收入全家都要饿肚子。
但这关他们至冬什么事?
达达利亚越想越暴躁,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扶着路旁的神像灌了好几口水才平复了心境。
这神像也太寒颤了些,他一边擦着汗一边抬头看,整个人形石像都被青苔包裹得严严实实,若不细看多半会当成一尊巨石。
真该好好清理一下了。达达利亚默默腹诽着,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不满。
这些消极的情绪最近总是没由来地蹦出来,像只野狗似的给他一口转头就跑,莫名其妙。
正准备继续前进,石像后一团黄澄澄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什么?”他问身旁跟随的愚人众。
热得发懵的债务人垫着脚尖瞧了半天,“大人,好像是海灯节的宵灯,飘到这了。这都半年了,怎么还能看见啊。”
达达利亚一跃而起,将那东西摘了下来。
歪七扭八的怪东西,被风吹的皱成了一团,随着他的触碰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风元素逸散而出。
海灯节...他沉吟着,听上去很熟悉,但是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忆,那时候自己不是也在璃月吗?
他晃了晃手中丑巴巴的物件,那些残留的荧绿风团像小飞虫似的逃得极快,一瞬间便融入了四周灼热的空气里。
就在他想随手丢开的时候,灯笼纸上几个字如银针般狠狠刺了他一下。
山海永安,此景长存。
下面还有两个湛蓝的歪扭小字:一样。
山下的璃月港流金溢彩,山尖的轻策庄竹影绰绰,但在这一瞬间,达达利亚仿佛被一股力道扯着,被这个世界甩了出去。
眼前的山不再是山,水也不再是水——一切景象都开始抽离变形,仿佛有利刃划开了一层薄膜,一层困着他、闷着他、让他生不如死的薄膜。
仿佛有一团闷雷在耳边炸裂。
不对,都不对,什么都不对。
他走着,转着,又走回来,又转过去,如同困于囚笼的兽类原地徘徊。如此重复了无数次,终于腿脚一软,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大人!”
一旁的债务人惊得大叫,冲上去想要搀扶。
当他靠近达达利亚时才发现自家大人在发抖,双臂紧紧抱着那残破的宵灯,像是有什么外力扯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颤抖的幅度异常夸张,牙关撞在一起发出骇人的咯咯声,像是入了魔,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蜷成一团。
债务人脑海中顿时涌出无数璃月的市井怪谈。
他直觉地认为是那宵灯被人施了咒,让公子大人中了邪。他欲伸手去夺,却被达达利亚猛地击退,背脊重重磕在神像柱子上,痛得龇牙咧嘴。
达达利亚蜷着腿,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了两步,过了许久才踉跄着站了起来。
债务人吓得忘了呼吸——公子大人的双瞳被血色沾染,眼神却极为空洞。他面容惨白,嘴唇上尽是咬痕和鲜血,如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捧着那盏宵灯,将头埋得很深,口中喃喃:“钟离,钟离...”
轻策庄有几个老人没能抗住夏日炎热,在几天内接连去世,使本就苍老的村子愈发凄凉。
这些老人的后辈将这股悲伤带进了璃月城,却被有心之人利用,描绘成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瘟疫。因此,璃月人对轻策庄讳莫如深、避之不及,不少于轻策庄有来往的人皆受了连坐,被视为人群中的恶魔异类。
如此世态炎凉已成常态,没有人觉得哪里不妥,除了达达利亚。
他脚步匆忙地赶回璃月长街,一路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身后跟着的债务人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得两手捧在胸前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公子大人怎么了,抱着那盏霄灯像老母鸡护崽,神态也扭曲狰狞得可怕。
如同被恶鬼附体。
而长街上的璃月人反应更是激烈。一个满面血污的外乡人踉踉跄跄地冲进城里,在这些人眼里他就是饿狼,是洪水猛兽。大家惊叫着避让,恐慌顿时如潮水般四下蔓延。有人砰地关上房门,有人慌里慌张地要去找千岩军,有人躲在暗处指指点点。
可达达利亚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
在他脑海里,那些细碎的回忆犹如线头一般逐渐拉长,扯出一连串的过往。这些带着温度的记忆宛若一条干涸的鱼,抖了一下,又扑腾了一下,然后猛然开始剧烈地垂死挣扎,扬起大片灰烬。
他想起钟离,想起他淡若远山的眉眼,想起他柔如晚风的微笑。
钟离,钟离……他把这个名字放在舌尖反复咀嚼。
如何形容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呢?似乎是在意料之外的地方猛然撞进了阔别已久的家门,气味、画面、声音都是刻入骨髓的熟稔,然后一切情绪都被尖锐的思念覆盖。
窒息般的痛楚漫至全身,达达利亚此刻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迈着双腿,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桥上有一对母女正望着下方溪流笑闹。那母亲余光瞥见了达达利亚,登时将女儿揽到身后,满眼惊恐。
在她眼中没有怜悯,只剩下自危和不安——璃月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地方,一个人溺水死了,所有人拒绝出海;一个孩子走丢了,父母觉得每个人都像是拐卖贩。
每个人都这样,一边自私地活着,一边叫嚣着孤独。
砰砰砰!
往生堂门上的铜锁相互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就连桥旁休憩的白猫都炸开了毛。
砰砰砰!
达达利亚加大了砸门的力道。在他的记忆中往生堂永远都是门堂大敞的,胡桃会像个缺心眼似的在门口叫嚷着买一送一,要不就蹲在桥边数着潜力客户。
那时门常开着,桥边的银杏叶会随着风进到院子里,钟离偶尔会捡一片用作书签。
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怜生懵然的面孔。
“先生呢?”达达利亚脱口而出。
怜生瞧了瞧他的脸,又瞧了瞧四下无人的街,从衣带上那枚湛蓝的神之眼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她眼里的困惑之中藏了两三分惶恐,张了张嘴,吐出一串谨慎地说辞。
“堂主今日去了轻策庄,晚些才能回来,公子大人,您……您有何贵干?”
“钟离呢?”
怜生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我不知道您说的钟先生是哪位。这里也没有……”
砰!
木门在达达利亚的重锤下应声开裂。怜生低呼一声,左右四顾地想要求救。可周围没有人,早就跑干净了。
“我要见钟离……”
“呜……”怜生快要哭出来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也、也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
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达达利亚终于安静了下来。此时他比怜生更加困惑,瞪圆了双眼茫茫然地盯着门后一切如旧的院子——除了有些脏乱以外,画面全都与他记忆中一一重合。
“钟离,往生堂的客卿,”他将语调尽量放得轻柔些,“你不记得了吗?”
怜生连连摇头,“往生堂从来没有客卿,公子大人您……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达达利亚定定地站了许久,似乎她刚刚说的是什么难懂的语言。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他又问。
“这……”
就在怜生踌躇不定的时候,一股热浪骤然袭来。
达达利亚依着本能向一旁跃起,与胡桃的枪尖堪堪错身而过。
“执行官大人,”胡桃砰的一声将长枪戳在地上,满眼戒备,“不知往生堂如何得罪了?要您亲自登门?”
她暗红的发尾搅动着四周闷热的空气,浑身透露着一股达达利亚从未见过的乖戾。
“胡桃!你总会记得钟离吧?是不是?他现在在哪?啊?我要见他。”他无视了胡桃的敌意,甩出一连串胡言乱语。
胡桃猛地退后,瞪着他,仿佛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她就会暴起攻击,“公子大人,您在说什么呀?找人找到我往生堂来了?这里可没有活人,更没有那个什么,钟……呃,钟离。”
达达利亚想要靠近,却被她的长枪逼得后退了两步。他看了看胡桃,又看了看往生堂的大门,神情愈发恍惚。
“……为什么?你也不记得他。”
“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阁下找错地方了。”
“可……他是岩王帝君啊。”
“噗!”胡桃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岩王帝君?您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要说是财神爷我可能还要感兴趣点儿。”
她把玩着枪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人。在她看来,现在的达达利亚像个半死不活的人,毫无威胁。
“可上次海灯节……”
“公子大人,”胡桃打断了他,“璃月向来与愚人众关系微妙,若让人看到你我私下有往来可不太好,请回吧。”
说完这句,她耸了耸肩,转身进门,临了了还扔下一句,“看您这样子快不行了,记得来往生堂预定个档期,我们对死人一视同仁,不论党派。”
长枪拖在石板砖上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达达利亚的双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倚着墙根缓缓蹲了下去。
“公子大人……”债务人怯怯开口。
“你回去吧。我再等等。”
他也不知道想等什么,是要等钟离从门里走出来,还是等脑海中的痛楚散去。
他把头埋进双臂里,炎炎烈日下竟觉得有些冷。好像是满怀的幸福陡然化成了灰烬,根本来不及愤怒或者悲伤,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惶然。
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他对钟离的感情不是附生于记忆或者过去,也不是存于内心、记在脑中的,而是早已融进了骨血,变成了像呼吸一样的本能。
但此时此刻,他只能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蹲在家门外。
怜生捧着一叠书信推门出来,看见达达利亚还在这守着,显然吃了一惊,快手快脚地向石桥方向走去。
“喂,”达达利亚在她身后叫道,“你不要怕我。我们海灯节还一起挂霄灯、吃饺子来着,你还记得吗?”
怜生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