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你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波鲁那雷夫操控着乌龟的身体缓缓前移了几步，他看见乔鲁诺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就连黄金体验都忍不住在笔盖上生出了一朵花。
　　那是一朵蓝色的风信子，亭亭立在笔盖上被这清晨的暖意微风吹过忍不住颤了颤。
　　
　　乔鲁诺闻言两边的眉头不禁往中间拢了拢，随即将手中的笔放下，他已经不是当年十五岁的少年了，现在就连波鲁那雷夫都能从他的身上体会到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但是波鲁那雷夫还是少见有能够难倒这位黑帮教父的难题出现。
　　
　　“波鲁那雷夫先生，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乔鲁诺问道，他将双手交叠，手肘立起，显得十足有心事将拇指抵在食指的关节上。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波鲁那雷夫让乌龟安静趴在桌子上，整个人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乔鲁诺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比起上个月商议怎么面对新型毒品交易更胜几分，这使得波鲁那雷夫也有几分肾上腺素增加的紧张感，就连身为灵魂状态的他，都若有若无感觉到胸腔心脏在加速跳动。
　　
　　接着他听见乔鲁诺问道：
　　“我想请问你，如果一个人突然变得十分冷淡会是什么原因？”
　　
　　“……？”
　　波鲁那雷夫一愣他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还没掰到这里来，原本加速的心脏瞬间熄火，他哑火了，不由得“啊？”了一声。
　　他可没想到乔鲁诺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不是没想到，而是这样的问题从乔鲁诺的口中问出来就显得非常不正常。
　　
　　波鲁那雷夫不由试探道：“是布加拉提吗？”
　　冷淡？这个词能够跟他们两个之间挂钩吗？这完全不对劲。甚至在某一瞬间，他都觉得是不是中了替身攻击了。
　　他……他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啊，在他的印象里大概只有一次无疾而终未曾开始的爱情，这是他现在唯一回忆起来的。
　　而且……布加拉提？他跟热情能够挂上钩的地方就只有他所在的组织名了。
　　
　　乔鲁诺满怀心事点了点头，似乎浑身的不解愁绪都快化作乌云飘在他的身体周围。
　　
　　波鲁那雷夫感觉自己的声音卡顿，且哑了几分，宛若引擎骤然熄火了，甚至搜肠刮肚思考有没有相关的经验或者人和事能够带入的。
　　他问道：“那……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乔鲁诺嘴角甚至都忍不住溢出几丝叹息：“上周末。”
　　
　　波鲁那雷夫继续问：“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乔鲁诺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布加拉提拒绝了我……他说，就这样吧，很晚了。于是就先去睡觉了。”
　　
　　“……！”
　　波鲁那雷夫表示被狗粮闪到了。就连乌龟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波鲁那雷夫硬着头皮问：“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吗？”
　　
　　乔鲁诺缓将签字笔收到一旁的笔筒之中，带着几分忧郁神色他再度摇了摇头：“不，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了，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凌晨四点？？？？？
　　你们喜欢这样半夜不睡觉？难怪那段时间布加拉提精神都不太好。
　　他现在或许能够体会为什么布加拉提会拒绝了。波鲁那雷夫将情绪在心里头滚了滚，只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中念叨：
　　不，我对你们谁上谁下并没有兴趣。
　　而且不管谁上谁下，布加拉提都看起来是被榨干的那个。
　　
　　不过他也不想看着乔鲁诺陷入这种情绪之中，只好以他并不是过来人的经验回复道：
　　“或许你可以直接去问问布加拉提，跟他说开比较好，我觉得你们也应该寻求其他的……额……兴趣？比如出门旅游之类……？”
　　
　　乔鲁诺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深思熟虑，这样的思考持续了数十秒，眉头微松，这是或许个不错的主意，他说道：“波鲁那雷夫先生，我先把您送到阿帕基那边去吧，刚刚他好像需要帮助。”
　　
　　等到乔鲁诺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布加拉提在里头站着，接着将手中的文件一如既往放在他的桌子上。
　　刚刚波鲁那雷夫先生的话的确是有几分说动他，他有些想跟布加拉提说清楚，但是心脏传来惴惴不安的感觉，他同样害怕布加拉提因为露出拒绝冷漠的神色，那可比心口撒盐还疼。
　　
　　乔鲁诺从背后抱住了布加拉提，现在他已经长到足够能够布加拉提肆无忌惮相拥的高度了，话语在他的口中翻滚，沿着喉咙到口腔，却卡在唇齿之间，难以出口。
　　
　　所以他试探性吻了吻布加拉提，但是……
　　是的……
　　
　　正如他最近遭遇的一样，布加拉提正在拒绝他，他能够从彼此的唇舌交缠感觉之中体会到布加拉提逃避的心态，越是这样他忍不住越想要更贴近布加拉提一些。
　　这次也是，布加拉提提前分开了，甚至往门口走。
　　
　　疏远的步伐像是踩在他的心口，从里头泛起苦涩感蔓延到全身，就连喉咙都不由得升腾几分梗塞，他并不喜欢这样被人抛弃的感觉。
　　乔鲁诺闭目，掩盖了眼中的黯然神伤情绪之后重新睁开眼，他应该要和布加拉提说清楚，所以他说道：
　　“布加拉提，你最近变得不一样了。你最近一直在拒绝我的接触。”
　　
　　乔鲁诺看见布加拉提迟疑，甚至犹豫地开口说道：“不……我并没有拒绝你，乔鲁诺，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太过频繁了吗？”
　　
　　……距离上一次亲密的接吻已经过去了很久。目前爱情已经遭到了冷漠，在外漂泊。
　　乔鲁诺这么想到。
　　
　　“布鲁诺，那是因为你最近一直在疏远我，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乔鲁诺问道，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不由得心如捣鼓，将自己所有的不安隐藏在话语底下。
　　他在黑帮boss这个位置也不是一年两年，怎么学会隐藏自己的表情已经融会贯通了。
　　如果布加拉提仔细看一定能够发现出不对，但是此时的布加拉提却是完全想着急离开自己。
　　
　　他知道布加拉提很喜欢自己叫他布鲁诺，这是属于爱人之间的昵称低语，而不是所谓的上下级关系，他每次说这个称呼的时候更是将两人都划分到同一片私有区域。
　　只有这样或许还能激起两人那逐渐快要消散的爱意吧。
　　每次想到这一点，乔鲁诺只感觉心口传来一阵痛意，怀揣着这股痛意，他再度跟布加拉提吻在一起。
　　
　　这个间屋子又只剩下乔鲁诺一个人，他甚至感觉到一股落寞与空虚，余光扫向桌子，他发现布加拉提遗漏下来的文件。
　　布加拉提着急出门，甚至连文件都忘记带了。
　　乔鲁诺拿着这份文件站在布加拉提房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门，他将自己的脑袋抵在门上，忍不住几分轻叹。
　　或许进去，布加拉提也会觉得自己很烦吧，恨不得让自己才从眼前消失吧。
　　
　　但乔鲁诺还是打开房门，跟以往无差将文件放在桌上，他随口问了几句，却没想到布加拉提正在发愁的事情，怎么样让自己离开他的身边，最好送到别的地方去分开一段时间。
　　乔鲁诺将一瞬黯然心碎悲伤难过的情绪统统揽起藏在那双碧水似的眼睛里头。
　　只不过乔鲁诺表情管理完全满分，就像是带了一层面具一样完美无瑕。
　　只是胸口传来的闷痛告诉他，布加拉提……可能已经不再爱他了。
　　
　　他牵起布加拉提的手，问了两遍：“布鲁诺，不打算跟我一起吗？”
　　他看着布加拉提眼中的犹豫，迟疑，纠结，甚至拒绝，心中好似被黑云挤压了厚厚一层，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终于……两人的关系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吗？
　　
　　乔鲁诺与布加拉提吻得难舍难分的想到：
　　现在的每一次亲吻都要当成是最后一次来认真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