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551193
作者 : 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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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Fate/Stay Night 卫宫,Emiya,库丘林
标签 Fate 弓枪
文集 希腊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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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020-7-12 23:31
- 导读
- Rating:R-?
CP:Emiya/Cu Chulain
Acher/Lancer
Tips:现代paro/摄影师茶x旅馆老板汪
Finally.
最后,卫宫还是没找到他。五年活过去了,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好好待着。至于一些生死问题,库·丘林不大可能遇上,而卫宫运气不错,目前也没有这种想法。
暗流逐渐平息,卡美洛分部和乌鲁克分部相继解除警报,俄罗斯、中国、印度和一些第三国家内部还有残留,总部不便插手,他们也有能力自行消化。切嗣去年回了家,他待在美国没什么好做的。卫宫也跟着回去探望养母和姐姐。冬木总是那一个样,连樱花凋零的时间都停留在十几年前,公园里多了些一模一样的长椅。大桥在维护中,不准车辆通过,柳洞寺的鸟居补了新漆,看着和刚刚立上去一样。
卫宫花了点时间见初中高中的朋友,一成比离开时稳重不少,他已经从住持手里接过守护寺庙的担子,会代替他们的老师继续守护这片山林。间桐家的老爷在他去美国那一年去世,樱在别墅一楼开了家拳击馆,专门教中学生体术。慎二离开冬木,不知道去了哪儿,樱说他至少还活着,并且对他邀请自己来拉面馆作了一长串感谢词。
“前辈……您真的不愿意留在这里吗?”她问卫宫,他摇摇头。
假期结束后他回到华盛顿总部。今年不似往常那样忙碌,一个事件的解决意味着他有至少五六年清闲时间。工作之余卫宫有了些往年不存在的小爱好,每当周末,他总是去附近酒吧点一杯威士忌,一杯足矣。因为华盛顿没有酒吧出售正统爱尔兰口味,尝起来差点在希腊喝到的意思。
他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两位有大把时间的女士逛街,她们逛累了就花心思帮卫宫搭配一些不一样的穿衣风格,让他把头发垂下戴上眼镜,或者尝试穿红色夹克。阿尔托莉雅直摇头,并指出凛并不是非得让卫宫在夹克里头裸体上阵,这会让人误解他的人品。凛正在沙发上疯狂大笑,压根没听见:“我要买这件,花我的钱给他买!而且一定要让他在大街上穿一次。”
卫宫决定回去就找个理由把这套衣服烧了。
华盛顿的冬天不比大平原,深秋到初冬很少下雪,却冻得要命。凛最近搬到阿克伦住,便于处理总部遗留问题,卫宫作为免费男性劳动力自然跟来同住几天。俄亥俄州的自然风光比重大于华盛顿特区,他在窗户上看腻以后就跑到风景点转悠,许多人喜欢在公园野餐,他乐得给这些友好伙伴拍照,拾回老兴趣。
坐公交徜徉在大街小巷是他最新的爱好,凯霍加河有很长一段地带不能通行货船,荒凉的河畔周围长满了芦苇,两人高,穿行在芦苇丛中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淤泥,鹪鹩从身边窜过,拍着胸脯炫耀自己的歌喉,边唱边用绿豆似的小眼睛瞅他。
卫宫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孤独,他有点喜欢这里。一阵小雨后,黄昏苇海中绵延过一条黑色的蜿蜒河流,河水冷清寂寞。有一次,一个学生在芦苇荡深处朗诵,卫宫仔细地听:
骑士啊,是什么苦恼你
独自沮丧地游荡?
湖中的芦苇已经枯了,
也没有鸟儿歌唱!
骑士啊,是什么苦恼你,
这般憔悴和悲伤?
松鼠的小巢贮满食物,
庄稼也都进了谷仓。
你的额角白似百合。*
有时候他起得太早或是周末,公交不能带他走那么远,他就步行去相隔两条街外的咖啡厅消磨时间。
咖啡厅对面是阿克伦大学,这里的咖啡便宜又好喝,常常一上午都满满当当挤着人,和隔壁那家冷清花店形成两个世界。咖啡浓重的味道和花香混合,非常提神——好的那种,这是卫宫选择它的原因之一。
凛也来过一次,曾经穷困潦倒的大小姐在拥挤的学生中也能保持优雅,一杯咖啡,撑开报纸,瓶子里插着刚买来的玫瑰,人人都会自动避开他们的桌子,一个只适用于男女出行的好办法。
星期五这天,上早课的学生格外多,而卫宫“恰好”没有带女伴,他今天又不太想和其他人拼桌子。去买枝玫瑰吧,卫宫看着拥挤的柜台,老天,他也不想这么麻烦,都怪该死的数据升级。心中这么抱怨,脚走向花店。
看管店铺的是阿克伦的兼职学生:“斯卡蒂小姐去拿今天的鲜花了,您可以在店里看看昨天剩下的,打折卖给您。或者再等一会儿,她很快就会回来。”
“没有玫瑰花了么?”卫宫问。
“抱歉,都卖完了。”
“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等。”他说,扶着下巴清点店里的鲜花,思考要不要买一束雏菊放在客厅。
还没等他想过十秒,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人冲了进来,大嗓门打断了他的思路:“斯卡蒂呢?我昨天就说过了,我要三十支百合!”
“她打包好了,就放在门口。”学生往角落里一指。
“谢谢!”他一把抱起花来,含混不清地说。
他的声音让卫宫感觉过于地熟悉,卫宫忍不住转过头,恰好看见一根金箍束住的蓝色马尾末端舞蹈着飞出门外。蓝色头发可能是染的,但用这种金属扣环绑后脑又是蓝色头发的卫宫只见过一个。
“嘿!等等!”卫宫冲出花店,蓝色羽绒服已经迈入学院内,他冲过马路,没有车辆阻拦。他成功走过花岗岩组成的校门,跑着穿过小径,伸出手——用力拉住金箍扎起的马尾。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往后踉跄几步,差点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唔——斯卡蒂,唔要揪我的多花——”他侧身想呵斥一位娇小的女人。
他愣住了,手指指着他,卫宫直起腰杆。“你——你——”
他叼着一片吐司,着急起来话语更加难以理解,含糊其辞念了一大堆神秘的西方语言,卫宫把他嘴里的面包片拿下来,塞进自己嘴里。
库·丘林停止说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似乎还在确认眼前不是幻觉:“你!等着我,就在这,不准走。我上完课就来找你,要是一会儿找不到你,我会追到世界尽头打断你的腿!”
他往后退了两步,抱着那捧洁白的百合摇摇晃晃跑走了,方位是教学楼区域。
他还没征求我的意见呢。卫宫咬住吐司片,坐在草坪上,枫叶落得满地都是,看不出草坪原本绿色,挡住草地的栅栏旁,初春种下的玫瑰早已凋谢;那个极具特色的斜顶玻璃建筑离公路仅有几百米,外面却望不见它。他吃完了面包芯,咀嚼边缘干硬部分,一整个都是冷的,面包芯柔软,想必刚刚才从超市塑料袋里取出来,未经烘烤。
双手交握,曲起一只膝盖,他忽地笑起来:这缘分该怎样形容呢?不管在哪里,不管相隔多长时间,他们总会遇着。缘分这个词不够慎重,命运把他们送到希腊,送到阿克伦,像一阵吹来初夏的灼热的风,它们不是非得站在热带海口才感受得到,是人人都有机会享有的。某一天,打开门,水珠从学校铁门上滑下,风就撞上脸,躲进床底,悄悄围绕在众人身旁。然后,一个巧合的时机,你会比其他人先发现它,赶在分别之前。
在库·丘林眼里,他们都是风。卫宫想,好像一辈子也碰不上一次,但世界上的气流都是一体的,不论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总有几次会碰上,甚至合二为一……
极其偶然的,有一颗星星随着风落下来,落到初雪隐瞒幽暗的针叶林里,而他恰好捡到了。
钟声响起,阿克伦到了放学时间,学生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走到斜顶玻璃里或是走出校门。库·丘林磨蹭得很,人群走得差不多时才从最远的那一栋建筑里出现,拐过前几栋教学楼,双手插兜,羽绒服大敞,只穿着一件白色卫衣,一只红色腰包挂在胸前。裤腰拉得老高,脚踝通红——他停下来栓高帮球鞋鞋带。
卫宫深吸一口气:冷静!卫宫士郎,你也不想重逢三个小时不到就和他吵架,对吧?
“我们去吃Wafa’s。”库·丘林靠近草地,他不等对方开口,“我请客。”
库·丘林眨眨眼,“好啊,我们从学校后门去那条街。”他说。
他们穿梭在枫树金黄色的叶片里,柏油路面回响着他们的脚步,广场空旷而沉默,天气很好,尽管没有太阳。冬日雾蒙蒙的天气现在就开始展现它的威力。
“你去哪儿了?”
卫宫听出他语气中假装的漫不经心。他原本该是很失望,才离开希腊去到其他地方。卫宫拿不准他是不是生气,正压着一股火准备质问他。“我的上司驳回了辞职书,要我七天之内回去。”他谨慎地说。
“噢,你回美国了。”
“对——其实我第二年回去过一次!只是……没能找到你。”库·丘林今天没带他的首饰,而他每一天都戴着。
“我想也是。依你的性格,肯定会再去找我。”他说,把额头上的刘海拨到脑后。
“你不生气,为什么?”
“六年了!你想要我像华生一样当场给你一拳吗?恐怕我能把你打进医院。”他高声说,然后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现在我只是很想你。”
卫宫眼眶发热,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忍回去,他说:“对不起。”
“没什么,人世间总是这样变化无常嘛。”
“相应的,现在我们应该来谈谈你了。”
“唔……呃……好吧。谈谈就谈谈,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咕哝着。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重新回了学校当个乖学生。但是因为休学时间太久……兰卡斯特也感到棘手,他们推荐我考美国的大学,美国大学不在乎你出去了多久。”
他离开希腊的那一天早上,火焰还未腾起,他和一群渔民挤在小小的回希腊的渔船里。摇晃、碰撞,白炽灯管在头顶摆动。哗啦、哗啦,突突……船在前进,库·丘林抱紧行李箱,倚靠在散发鱼腥味的墙上,他就像这船一样飘摇进恐慌、不可知晓未来的命运。
卫宫悄悄伸出手,揣进他的衣兜里,抚摸着冰凉的指头。库·丘林没有回应。他是不是还没习惯美国的冬天?
“兰卡斯特为我开后门,让我轻松地和年轻人们一起坐在考场上。我考上了,就来了这里。”
他像是终于发现卫宫伸进衣服里的手,在口袋里蜷缩起指尖,钻到他手心里。“我和家里联系了一次,他们挺高兴,不再说让我回去这种话了。叔父和师傅都过得很好。”
“那就好。”卫宫说,“你的学费……”
“用前几年存的钱交了。其他的,房租和生活费,在花店、咖啡厅和鱼店打工也足够支持开销,每个月还可以赚上不少钱。”他指了指教室,“今天我没课,上午收了钱帮忙代课。谁知道这个浑蛋昨天才告诉我要艺术实践,我帮其他学生跑了好几次腿。”他努力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和千万求学学生一样,用双手为自己的学业生涯开辟道路。
“我会常去陪你。”卫宫说,库·丘林的表情看上去像在说“你怎么这么恶心”。手背还没捂热,他闭紧嘴咳嗽几声,乖乖让卫宫拽住他,拉上外套拉链。
枫树的影子随风摇晃,第二百片黄色叶子下落时他们在小径尽头接吻,棕色皮肤的男人用手捂住爱尔兰人的眼睛,手镯闪烁,他的手触摸他的腮后。第二百三十片时他们分开,两个男人的身形影影绰绰,淹没在树木躯干间,消失在金绿色的地毯里,他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完。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谈六年间错过的故事。
“我……我们,我们可以重新把‘Emer’买下来吗?
“好啊,当然可以。”
fin.
”但是我没钱。”
“……Okay.”
*出处:《明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