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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后来(END)

作者 : 你好我是Z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文豪野犬 太宰治,中原中也

标签 太中 双黑

文集 skk绝美爱情

736 7 2020-7-16 00:27
导读
鱼腥味会让他想起咸中带涩的河水,混着腐烂变质的味道从口鼻倒灌入肺。河中瞪着眼睛的鱼,漂浮缠绕的海藻,还有底部漆黑一团里扬起的细沙,都在离他远去。意识沉浸到深海,泡胀了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向着光收拢,肺部的空气被液体挤压离开,成为一串泡泡向上挣扎,朝着光的方向。

他以为溺死是最痛苦不过的死法了。当他在医院睁开眼、得知自己被救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活着是种罪孽,要他用余生偿还。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噩梦。
——我做错了吗?

中原中也泼了点冷水让自己清醒过来。黑手党的盥洗室里备了一次性毛巾,他取来擦了擦嘴角,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三秒,胃部再次出现痉挛抽痛,干部先生踉跄着回到了马桶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回到酒桌上的中原干部已经看不出在盥洗室的狼狈模样。当然,引起他不适的那道菜早已被撤下,客人含笑与他讲说如此失礼的表现要自罚三杯,他笑笑爽快饮下。三杯下肚酒意上涌,首领在主位侃侃而谈,红叶姐作陪,中原中也放下筷子没有再吃菜,脸上挂着挑不出错的笑。坐在下首的芥川迟疑一番,也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无奈生来就是板正的脸,着实挤不出上首那三位或真或假的笑容,对面女干部见他有趣,端了酒杯频频上前逗弄,中原中也发呆良久才察觉身边的异状,忍俊不禁之余还是顺手替芥川解了围。

初入应酬场的小朋友那根紧绷着的神经可算放下,在散场离开时与中原干部道谢,中原中也拍拍他的肩,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从稚嫩到老练,从窘迫到从容,从不能喝到海量。就好像一段自然演化规律。酒精让他的反应力下降迟钝,他将浴室的花洒打开,热水击打在地面上,蒸起腾腾雾气。胃部的不适在吞了药之后渐渐散去,那只拽着他肠胃的手移开,中原中也对着镜子刷牙,手忽然顿住了。

他记得他的牙刷柄是蓝色的。

手上的牙刷柄是橙色。

中原中也动作缓慢地低下头看向洗手台右侧,另一套洗漱用品端正地摆放在那里。

为什么他家里会有两套洗漱用品?他现在用的是谁的?

牙膏堆积起的泡沫在口腔待得太久,有一小部分向咽喉滑去,海盐清新的味道加入了工业制品后被遮掩大半,他匆匆漱口将泡沫吐干净,不小心咽下去了一点儿,肠胃再次发出抗议,中原中也不得不扒着洗手台边缘干呕了几声,透明液体被水冲入下水道,嘴巴酸苦,头脑胀痛。

他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浑浑噩噩地将牙刷和牙膏放回原位,连同牙杯一块儿都在洗手台左侧。

淋浴房内过于饱和的水汽让他想起被水包裹住四肢百骸的恐惧,他深深地呼吸,从水汽里寻觅为数不多的氧气。不可以紧张,不可以抗拒,要适应,他对自己说。花洒喷溅而出的水淅淅沥沥落在他的发、肩颈、胳膊,水流划过肌肤引起战栗,皮肤被烫得泛起粉红,他心底却冷得像冰。

中原中也草草冲完澡,用浴巾擦干身体。卧室床还保留着他早上起床的印记,床单起皱,被子团成一团在床角,两个枕头不知怎么地成了八字形。床头小夜灯在黑暗中散发出暖黄的光,他钻进被窝蜷缩起来,闭上眼睛问自己。

——我做错了吗?

还有,我忘了谁?



***



窗外下起了雨,湿度骤然拔高,风挟着雨水钻入后颈,中原中也将伞压低站在路边,抬手招了辆的士。从他家到港黑总部开车需要半小时,他起得早,还留了十五分钟的缓冲余地,然而时间在他发现自己无法开车后变得紧迫起来。

二十分钟前他小指勾着车钥匙插入发动,随着他倒车出库,雨突然就下大了,点点砸在车前玻璃上,撞碎成一滩滩小花。雨幕下世界扭曲诡谲,他被困在车里,四面八方都是水,轮胎陷入积起来的小水洼,马达发出一声呜鸣。中原中也身上没碰到一滴水,可他却认为自己湿透了,水从皮肤表面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在浸泡中胀大,堵在喉咙口下一秒就会溢出来。他快要化在水里了。

心悸。耳鸣。晕眩。中原中也猛踩一脚油门,亮红色跑车猛地冲回车库,他用额头抵着方向盘深呼吸,确认抬头后不会再看到挡风玻璃上淌着的水幕后,才慢慢直起身,虚浮着脚步下车。他从未如此狼狈过,面对敌人也不曾有过那样的时刻,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擦了把脸上的水,冷汗浸湿了背脊,他若有所思。

生死的确能改变一个人。他无暇考虑更多,回到屋内取了把长柄大伞出门,任由溅起的泥点沾在裤脚上,在颠倒的城市中有人接过了他手中的伞,冷漠瘦削的背影塌软一块,中原中也惊醒般回过头,现实里并没有人调皮地在他耳边吹气。

他在车行驶到中途时决定打电话请半天假,先去趟医院。中原中也一直都在看医生,从肠胃科转到精神科,再转到心理健康科。他太正常了,除了不碰海鲜和雨天无法开车之外,没有任何问题。几次任务考核下来的成果都优异得难以置信,森鸥外从医院调来中原中也的电子病例,转头问尾崎红叶怎么看。红叶姐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说要不还是给他放个长假吧。森鸥外不置可否,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了句,中原干部真的知道什么是度假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中原中也的生活除了工作和家两点一线之外,可以说是乏陈可谓——尽管他对车和酒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偶尔也会去爵士酒吧喝上一杯,蹦迪到凌晨再独自回家。某个众人都不愿再提起的男人还在时,会将他的办公室闹到鸡飞狗跳,在中原干部抓狂前拉着他坐在垃圾堆里打两局游戏,只有这时候中原中也才会露出几分十几岁男孩儿的冲劲,而不是一台工作机器。

咨询师建议中原中也培养兴趣爱好,或者养宠物。中原中也深以为然。他特地跑了趟宠物店,没有相中的,倒是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撞见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他带到办公室后给它强行洗了个澡,露出雪白蓬松的毛来,还是异瞳。

猫主子脾气不好,爱闹,中原干部签署的文件上都跟了个梅花状的爪印,一时间成为了港黑人人称奇的现象。中原中也嫌它妨碍工作,索性带回家养,下班回去家里狼藉一片,高档真皮沙发被挠出了三道血痕,枕芯里的棉花天鹅羽毛般铺了满地,始作俑者从柜子顶一跃而下,在他的西装上踩出一串脚印,轻轻喵了一声,状似无辜地蹭蹭他的腿。

中原中也气恼地拎起小猫后颈,跟他家新来的小祖宗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人类率先宣布投降。他狠狠撸了两把猫,叹气道,你啊。

——有点像他。

他是谁?



***



养猫的中原干部多了些活气,把他家猫往副驾驶上一抱,雨天也勉强能开车了。新出具的心理健康评估报告显示病人症状有所改善,再过一段时间也许会彻底好转。

然而这份乐观没能持续太久。

横滨市傍晚的斜阳落下大片斑驳光影,中原中也的左手传来针扎样的刺痛,很快蔓延成火烧火燎的灼烧感。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将左手放在身后的日光下端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常年戴手套的习惯使得手背白得能透出青筋,静脉藏在薄薄一层肌肤下,破坏欲在心底喷涌而出。

他用牙咬开绷带的封口,往左手上一圈一圈地缠绕,从手掌到指尖,再从指尖到手腕,顺着小臂一路往上。缠满绷带的手塞不回丢在一旁的手套里,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粗粝布料蹭得指缝发红肿痛,往常灵活的动作受到了限制,中原中也略显笨拙地用这只手拾起他的钢笔,他和世界隔了一层布。

他想不起来金属的质感,咖啡的温度,薰衣草的芳香。办公桌上的摆设属于他又不属于他,他蜷缩在宽大的办公桌底下,后背贴上实木发出“咚”地一声,究竟是谁曾将他按在桌子下头接吻,以此躲避黑手党内部无处不在的监控。狭小空间里能装下两个人,他一个人待着便宽阔得叫人心口堵得慌。

“中也,你没事吗?”

他听见尾崎红叶的木屐停在了房门口,与现实隔绝的玻璃被轰然打碎,中原中也那一刻无比清醒——至少他自己是如此认为的。他镇定地将缠绕在左手的绷带一层层拆下,毫不留恋地丢进垃圾桶里,甚至还能勾起嘴角对红叶姐笑一笑。

“没事啊。”我很好。

那就好。尾崎红叶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她一直都对中原中也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眉宇间的担忧藏不住,也没想过隐藏。中原中也起身回到了办公桌前,拿起最上面的文件开始处理他积压了好几天的工作,如果他没有那么心虚地撇开目光、再多抬头仔细看一眼尾崎红叶,就会发现红叶干部的眉头依然紧蹙着,在转过身的瞬间笑容尽失、血色尽褪,比前夜的月光还要惨白。

她是从监控里看到中原中也的异样的。针孔摄像头装在中也回来后她送去的那盆绿植上,中原中也在有意无意地模仿那位叛徒,无论他本人有没有意识到,下属们对中原先生的改变看在眼里,流言四起,当着他的面更是如履薄冰。就连芥川都在训练后找到她,询问中原先生现在是不是……

更严重了啊。

尾崎红叶去找了森鸥外,黑手党的首领通情达理地表示刚好有个任务需要去意大利出差半年,中也可以边休假边完成工作。同时,森鸥外摸了摸常年跟在他身边的爱丽丝的头发,说出的话轻描淡写,又冷酷无情:如果还是现在的样子,他就不用回来了。

港口黑手党不需要一颗定时炸弹埋在心脏处。



***



中原中也出差的任务定了下来,因为是长期行动,要收拾的行李变得无比繁多。家里的物件被打包成一箱一箱的,主人忙碌不停,猫闲来无事,将中原中也封好的箱子划拉开钻进去,中原中也一个没注意,被它翻找出一张撕破了的相片,叼在嘴里强行连猫带照片的挤入中也怀中。

中原中也掂量掂量他家猫,来他家不到两个月,起码重了三斤,不健康。他拿下相片准备丢掉,一瞥下发现他认不出与他合影的人。手上和脸上都缠着绷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搂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鸢色眼睛穿过镜头、纸张与时光,正与他对视。

他生命中没有一个可以如此亲密的人。中原中也伫立在原地,静默得像一尊雕像。似乎是想要否定他,猫上蹿下跳跑动,不一会儿他脚边堆满了成双成对的家用物品: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浅咖色的毛绒拖鞋,背面粘着傻气贴纸的游戏手柄,他从来不用却出现在他枕头底下的两幅眼罩,还有他放在抽屉的一对袖扣。猫动作十分不利索地将礼品盒打开,袖扣和海绵垫被爪子摔到一边去,盒子最底层静静地躺着两枚对戒。

中原中也又听见了雨声,刮风,打雷,时不时闪过一道电光。记忆挑了个相似的日子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摊开展平,强迫他想起他唯一一次背叛原则遭受到的惩罚。

是他亲密的爱人邀请他去赴一往无前的约。他们牵着手在雨夜奔逃,暴风雨和身后追踪的灯光都阻挡不了年轻人燃尽自己的勇气,就像横滨黄昏时分的火烧云那样照亮了半边天际。他们在水边无路可走,爱人从身后抱住了他,问他敢不敢跳下去。他主动纵身一跃,水花扬起,在响亮的落水声中,爱人承诺说永远不会放开他。

那时怎知永远不过是短短一瞬间。



——我做错了吗?

太宰。

所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鱼腥味会让他想起咸中带涩的河水,混着腐烂变质的味道从口鼻倒灌入肺。河中瞪着眼睛的鱼,漂浮缠绕的海藻,还有底部漆黑一团里扬起的细沙,都在离他远去。意识沉浸到深海,泡胀了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向着光收拢,肺部的空气被液体挤压离开,成为一串泡泡向上挣扎,朝着光的方向。

他以为溺死是最痛苦不过的死法了。当他在医院睁开眼、得知自己被救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活着是种罪孽,要他用余生偿还。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噩梦。



***



半年后。回到横滨市的中原中也摘下墨镜,绅士地扶了把边上因为行李太重险些摔倒的女人,将名片混在帮她拾起的小物中塞了过去。总部派来接机的人已经在车库等待许久,中原中也上车见着尾崎红叶,挑了挑眉和她打招呼,生疏又客套。不可否认,中原干部脸上的笑容变多了,却不再是他以前温和的笑,笑中带着几分邪性,他有一层贴着脸皮的面具。

尾崎红叶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半年没见的人此行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监视下,每周都会有邮件详细记录他的行事与心理状态评估,森鸥外通常都会转发她一份。中原中也能出现在横滨自然是他的心理报告合格了,哪怕没有人知道改变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更像是个包裹着糖衣的剧毒。

红叶姐送他到首领办公室前停步,手放在中原中也肩上,路还是得他自己走。半开的门内传来森鸥外的声音。

中也。

首领在呼唤他。

中原中也单膝跪地,脊梁笔挺,还没有被发尾完全遮挡的脖颈天鹅般修长优雅,骄傲得让人挪不开眼睛。森鸥外看起来从来没有把那场叛逃放在心上,他微微颔首,接受了重新回来的中原干部。中原中也宣誓,往后他将为港口黑手党献上全部的忠诚和热血,至死方休。

他说。

BOSS,我在。

-END-

一个中也和宰殉情但是独自活下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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