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小黑，盐放少了。”
黑尾铁朗尝了一勺研磨碗里的味增汤，差点被齁掉半个舌头。
他探出身子去够研磨的前额。难道熬夜打游戏会让人的味觉退化？
研磨有点蔫蔫的，头往前一送，整张脸都扎到了黑尾手掌里。
黑尾的手很大，有细细的茧印，味道也有股暖烘烘的甜，令人安心。
“有点热，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嗯…”研磨的脸在他手掌里蹭了蹭，发出来的声音也含糊，“早上去，下午还有宣传照要拍。”
“那就早睡。”黑尾不客气地大力搓了一把研磨的脸颊，“今天晚上游戏禁止。”
“…小黑恶鬼。”

下雪了。
研磨窝在椅子上等黑尾。医院里暖气开得很足，他有点昏昏欲睡——或许是刚才输进血管的药水起了作用。花花绿绿的游戏画面晃得眼睛实在难受，研磨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屏幕，终于点开搜索引擎，打了几个字进去。

“我就直说了，你的伴侣正在逐渐分化为fork。”医生推了份血液报告到他面前，“非常罕见…你对这个物种有了解吗？”
黑尾沉默了。
“…有。”他极慢地开口，“因为工作原因，我接触过这部分的社会新闻。”

“fork只要出现伤害cake的行为就会被社会性隔离，所以不论是医院还是警察都可以向您提供帮助，黑尾铁郎先生。数据库的信息显示，您从出生起就已经登记为cake了。”
医生几乎是对他抱有怜悯的心态了。
“虽然这会让您很难过，但是作为医生，我还是建议您离开您的伴侣。”

“研磨，走咯。”黑尾拽着研磨的围巾把他拎了起来，“要去拍摄地点吧？职业选手不许迟到。”
“只是张宣传照而已。”研磨小小声地嘟哝，“小黑是我爸爸吗。”
“快走吧我可爱的儿子。”

被研磨说得相当轻松的宣传照，场面意外地大。
屋子很暗，辅光用了小幅的金属箔纸，妆造将研磨的头发高高地吊了起来，厚重的金属色从他的左眼淌到下颚，溅得一地都是。
恶魔有副乖巧的脸蛋和圆稚的眼睛，唯一能出卖他的大概只有那尖而细的瞳孔，他笑意盈盈，掬起一捧融化的黄金诱哄世人献上自己的肉体。

“要做吗。”
黑尾放下吹风机，顺了一把研磨手感细软的头发。
“怎么这么突然…”研磨窝在两人用的懒人沙发里，刚刚把一条皇带鱼出售给上岛的商人，他垂下眼帘想了想，“那就一次。”

“小黑大骗子，说好的就一次…呜。”研磨几乎整个人被卷在黑尾的怀里，手只够用来遮挡眼睛。
顶撞，爱抚，亲吻。
今天小黑格外喜欢亲吻。
小黑的口腔很热，用舌尖细细扫过，是甜的。

“小黑，让我尝尝你的血。”
“好啊。”黑尾答应得很爽快，掂了掂手里切蔬菜的刀挑手臂外侧划了浅浅一个口子，自己含了一口去吻研磨。
好甜。
绵密沉重的甜味，是用宠溺和放纵酿出的苹果花蜜糖。
“我还是挺好奇，什么味道的？”
“小黑怎么知道的。”
“医生告诉我的，还建议我离开你，越远越好哦。”
“不可以。”研磨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蹂躏着怀里的香蕉猫抱枕，“只有小黑永远不许离开我。”
“接下来难道要说什么‘敢离开就吃掉你’的话吗，研磨想吃的话随时欢迎哦。”
“不要。”

食物只不过是维持生命的工具而已。
从小陪伴他到现在的黑尾铁朗只有一个。

“小黑这么大只我肯定吃不完。比起一口气吞掉，果然还是要存起来慢慢吃。”

“所以一直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