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手在哪逛不是逛啊，水族馆看什么呢？鱼还是企鹅？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算了。”
    我托着腮，一边对着网页上显示的内容撇嘴深思，一边又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删删减减。
    原因是，在离日历上圈出的日期越来越近的某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习惯了因工作而能日日相处的亲密关系，好似恋爱前后都没太大差别。
    寻常小情侣在交往伊始需要冥思苦想的约会项目，在我和左然之间好似都不存在。
    工作日基本每天都能见面，时常一起共进三餐，也许没有说不完的话题，但交流总是随时的。一旦到了周末，反而成为了我们彼此稍许拉开一些距离，给各自一些独处的空间的时段。
    只是，近在眼前的日子终究是有些特别的，至少是对我而言的。可既然那天是工作日，就忽而特别想和他正正经经地约一次会。
    “这周末？当然可以，你想好要去哪里的话，等你睡醒了，我先来接你。”
    左然如是说。倒不是会觉得他是把问题原样抛回给我，也心知这个人多数只是理所应当地顺了女朋友的小小要求而已。只是，我犯愁了。
    翻着微博，才突然想起曾经收藏了一个关于“约会”的帖子，我捉着笔在本子上戳戳划划，瞬间又把其中的最后三项给否决了。
    —— 短短两天也不知道去哪里合适，更别提拍照了，我都能想象左然一脸为难却又不得不听话的样子，不由添了一层不忍。
    —— 唱K更不行了，不说左然擅不擅长，我本身就五音不全。暂时，还不想在新晋男朋友面前丢这个脸。
    —— 演唱会也不是想看就能有的。而且，也不知道左然喜欢谁。但事实上，我和他好像都不是那种会在现场high起来的人。这样想想的话，音乐剧倒是适合。可惜，的确是有很想约他去看的剧目，只是小剧场一票难求。
    “唉……”
    “怎么唉声叹气的，左律师给你很多任务吗？”
    在我不自觉叹出一口气的时候，程澄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 心被惊了一跳，下意识就急忙用手遮住了本子。然而，还是迟了一步，被我乱涂一气的页面已然被机敏的程澄捕获了关键词。
    “想尝试的约会？和谁啊？男朋友？”
    “嗯。”
    我有些没好气地闷哼了一声，可在程澄听来，却好似是一个不避讳的应承。
    “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
    程澄的嗓音乍然高了一个度，幸好还在午休时间，大多数同事还没从饭堂里回来。可是，偏偏还有一个人，难得因为要见一个特别的客户而没有和我一起吃午饭，却又好似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打包好的盒饭落在我的桌上，我仰起脸就对上左然纯澈的眼眸，眼梢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我心知他是在冲我笑，但程澄不这么以为。
    “趁热吃，吃完再做事吧。”
    “好。”
    话音一落，左然就示意般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随后什么也没说。在我颔首回应后，留给我一道颀长的背影，又渐渐隐没在那道玻璃门后。
    “左律师不会听到我们刚刚的话了吧？”
    “应该？”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手中却是忙着拆左然给我带回来的外卖，一荤一素，简单的家常菜，却都是我爱吃的。
    “那……他知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啊？”
    将程澄的问题在脑中过了一遍，我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阐述。一刹那想说左然就是我男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出于谨慎，我却是一个激灵。他还不曾主动提议公开，想或是不想，原来在这件事上，我根本还不确定他的心意。
    “嗯？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有些心虚地回眸去看程澄，却见到她眉头都拧成一团，一副纠结得不得了的样子。
    “难道你一点都没察觉吗？我们私下都在讨论呢，左律师他是不是喜欢你？”
    “咦？”
    “以我对左律师平时待人接物的观察，他几乎每天都操心你的一日三餐，哪有领导和搭档能做到这样的，别说是为了让你好好工作，那……我们也都算……”
    “噗，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在嫉妒我呢。”
    我煞有其事地夹了一块肉丢进程澄的嘴里，好笑地打断了她的推测。
    “那倒也不是，就是让你别只知道工作，也留心下身边人啊。不过，现在好了，你有男朋友了，诶诶，他是做什么的啊？帅不帅？”
    “……同行。嗯，很帅。”
    我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忍不住就想要糊弄下程澄。可没想到，她却又是眸光一转，忽然又自顾自地臆断了起来，
    “啊？啊？等等，那就是左律师也认识的人喽？可话说回来了，我之前就想说，左律师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很微妙，好像挺不高兴的。”
    “有吗？”
    “我说你啊，吃人家的……你看，糖醋里脊，说明左律师心里酸啊。”
    “好了，你快胡说八道了，去忙你的吧。”
    一餐毕，我扎好了塑料袋，却有一个念头飘过脑海。想起曾经和左然讨论过他的拿手菜，想起其中的几条约会方案，竟是意外串联出了一个思路。
    回过神思来，只见程澄一副还仿若沉浸在八卦世界里的表情，不由叹了一口气，戳了戳她，
    “为什么你就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呢？”
    “诶？诶！什么什么？”
    我没来得及详细说明，因为我听见左然在喊我的名字。

    “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没有啊。”
    坐在他的对面，将案件资料逐一摊开。彼此隔着一张桌子，却在每一次不约而同抬眸相视的时候，都抑不住心里的欢喜，笑了起来。几次三番后，他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将手挪到我的手边，又顺势捉住，裹进了温热的掌心里。
    “我不介意现在就公开的，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我愿意啊。”
    我们就这样怔怔望着彼此看了好一会，不知道是因为房间里有些闷热，还是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般，他的脸上泛出浅浅的红，而我也是脸上一热。
    “对了……”
    “周末……”
    我们同时开了口，又都不好意思地低眸而笑。
    “那你先说吧。”
    “左然，周末的话，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听你的，我都可以。但如果你觉得想不出的话，我再来想好吗？”
    “要不去你家吧？”
    “嗯？”
    左然愣了一愣，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我眨着眼睛冲他瞧的样子，他的唇角又向上扬了一扬，
    “好。不过，我母亲出差了，要下周才能回来。”
    “啊？和安教授有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左然的神情一僵，而我已然意识到他好似想得更远了一些，笑意盛浓间还是急着要和他解释，
    “我……还没想过要见家长。”
    “呃，抱歉，是我唐突了。”
    手背上的温度褪却了几分，原是他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我却不自禁地反手拽住了他。
    “就是想简简单单地和你过个周末。”
    他一时没有搭话。
    我顿了顿，便松了手。想了想，旋即又双手捧住了脸笑嘻嘻地看着他补充道，
    “想看男朋友做饭的样子。”
    “噗……好。”
    左然终是放松了神情，哼声笑了出来。轻柔的嗓音带出回应的字节，简短明了，却蕴着无数的宠溺让我心里倏然就甜滋滋的。
    “那你想吃什么？或者，我先来接你，附近新开了一家超级市场，我们一起逛逛？”
    如果不是他说得那般自然而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也看见了我搜的内容。但，喜欢这样不经意之间就被押中命题的会心一击，很喜欢。

    “还没醒吗？”
    我被左然的一通电话闹醒的时候，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也能迷蒙了双眼。我闷声低吟伸着懒腰，他却在电话那头轻轻笑，
    “懒虫，起来收拾下，我现在出门。”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从耳边挪开，指间拨弄了一番，才发觉左然分别在一小时前和半小时前发过消息给我。也许是我着实睡太久了，让他等急了，才忍不住拨了电话过来。
    “我太能睡了，不好意思。”
    “也不用和我道歉，周末是该好好休息。只是，也不怕饿着自己吗？”
    “那你路上给我带点吃的？”
    “我做了份简餐。好了，快起床吧，乖乖等我。”
    电话那头的人好似已经很熟稔地不再对我掩藏住他的温柔宠溺，我却心间一跳一跳地，仿佛仍在做着什么甜蜜的美梦。楞了半晌，才听得他清了清嗓追问，
    “是还需要什么吗？”
    “啊，没、没有了。已经够了……嗯，你小心开车。”
    “好。”
    挂断电话，我打开衣橱开始挑衣服。竟是有些懊悔刚刚没多嘴问一句他今天穿了什么。可是，转念一想，提前预知的话，又多少消减了心有灵犀的那一瞬带来的幸福感。
    细细回想着他之前所有在我眼前出现过的行头，考虑到如今天气骤凉的因素，我忽而念想起了他那件军绿色的大衣，内搭黑色的高领毛衣，绅士感十足又莫名暖意融融。思及此，我竟一眼就瞧见衣柜里那条墨绿色的丝绒吊带裙，从叠好的衣服里抽了一件黑色的厚针织内搭，心中竟觉很是完美。
    而事实，竟也是如此巧妙，左然穿的正是我想的那一套。
    在我打开门的一瞬，我都还来得及先讶异惊呼，他却不由睁大了眼睛打量了我一会。而后，见他腼腆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吃完午餐，我们再走吧。”
    “嗯。”
    他家附近的大型超市，虽然才开张短短两周，但仿佛大家都想挤在周末凑个热闹。能逛的地方多而宽阔，可也架不住人来人往的喧嚣。
    “怕吵的话，我们尽快挑好食材就回家？”
    “那，我们吃火锅吧？你家有的哦，那种小电锅。”
    “有是有。不过，你不是想看我做饭吗？”
    我略略思索了一番，实在想不出什么菜式来为难他，于是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亲昵地贴靠了过去，又略略侧过身，抬起脸讨好般地说，
    “倒不如说，是很徜徉和你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的场景。”
    几乎能得见在我快说完的时候，他耳尖染上一层粉色的样子。倒也没想过要戳穿他，也说不上能有多心动，只是总有丝丝暖流窜入心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更靠近身边的人。
    恰巧我们正路过了一排冷冻柜，我顺势抽出了手，又从他的后腰处环住，暗示着要往他怀里躲。
    “冷吗？”
    左然没有等我回答，只不过也顺势伸过手臂揽住了我的肩。些微避开了他的目光，我便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为了掩饰自己有些雀跃的情绪，直接捉了一盒肥牛片就丢进他另一只手拎着的篮子里。
    “换那一盒吧，看上去没这个肥腻。”
    “哦。”
    果然一到了挑菜环节，他比我熟练得多。哪个好，哪个不好，在他的叙述里好像在认真地传达工作内容。可此时此刻，我感受到的，却是一份难以言明的幸福感。
    “买瓶沙茶酱吧，我喜欢那个。”
    “我来吧。”
    沙茶酱放在相对更高的货架上，我松开他踮起脚要去拿，却被他按住。左然只是一个伸手就取下一瓶。而我，眼巴巴地望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取货动作，却没留意到他将沙茶酱放进购物篮后，一个回身竟和我凑得如此之近。
    是将吻未吻的距离，我眼神轻飘不敢去看，可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与我不由起伏明显的鼻息交缠，彼此都在那一刻呆愣了数秒。轻柔的一记触碰落在我眼睫，他的气息却未全然撤退，再一下，绵柔地吻在我脸颊。
    我有些紧张地眨着眼，不断留意着周围的脚步声响。左然却只是轻缓地呼出一口气，而后闷声却又有些羞涩地笑。是我手机信息的提示音骤然打断了我们此时蓦然暧昧的交流。
    “我悟了！你说的另一种可能！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是程澄。我下意识抬眸向周遭张望，果然在不远处的对面货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冲我们挥了挥手，而后竟是比我和左然更羞怯地别过身就跑。我们面面相觑，望着彼此都泛红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走吧。”
    我点头的时候，已经被左然扣住了手，一路牵着走向了收银台。

    两个人的火锅虽然很简单，但从锅里冒出的腾腾热气却好像是我正在冒泡的小确幸。尽管吃火锅，菜品都是现成的，可锅底却是左然亲自煮的，浓郁的番茄汤底，配上煮熟的牛肉碎末，还未开锅我已经闻到了香甜的气息。
    “效仿火锅店的做法，我记得你说过喜欢那个味道。”
    “似乎我的事你都记得很清楚。”
    “嗯，是应该的，也是我愿意做的事。”
    表白来得猝不及防，可他却偏偏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那你是不是也记得，我不介意，而且也很喜欢和你在周末谈工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不禁诧异了起来，一个抬头却对上了我笑盈盈的神情，略略一想，竟是拿我一点办法也没。修长的食指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心，颇为无奈地笑问，
    “你啊，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其实算不得多大的难题，放任我自己一个人去思考，大概也能得出相对完善的结论。只是，我竟是有些贪恋的，像此刻这般，一起陷在他家的沙发上，而我更恣意地窝在他怀里，听他清朗又悦耳的声音和我讲述着他的分析。
    “累了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啊？嗯……好吧。”
    看了一眼时间，晚饭吃得比平时早了些，眼下其实也就七点刚过几分。左然却在前一刻瞄了一眼新进来的短讯，好似斟酌了一番，便开口要结束今天的约会。
    说没有失落也是假的，可想着或许他有别的事要忙，愿故作大方体谅的我便也没拒绝。
    车在夜色里一路畅行向前，我默默地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夜景，而他也好似心无旁骛地开着车。透过车窗的反射，偶然能在红绿灯交替停当的时候，发现他频频向我瞥来的目光，可我，却不知要说点什么好。
    “咦？是不是过头了？”
    终是在一个转弯的时刻，我突然醒回了几分神，这才意识到这条路已经把我家甩在了后方。这不像是左然会犯的错误，难道他有心事？可我侧眸向他瞥去探询的目光，竟见他有些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明确答道，
    “是，查了下路线，你家离迪士尼很近。”
    “这个点？都不能入园了吧。”
    “但我看见点评说，在小镇上也可以看见城堡的烟花秀。”
    “……”
    有一种已然无法用言语可以描述的心情，心满意足之中又夹杂着无数心动。他的好他的用心，是润物细无声的情意，轻悄地流淌在生活的每一个细微处，却又绝不给喜欢的人增添负累，只需放心地去感受享用便好。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种突然的安排？”
    “当然不是！”
    我们站在星湖边上的围栏前，一个恰好的角度，得见城堡的一角。许是见我一直都没搭腔，他有些犹疑地凑过来轻声问，我连忙着急否认。偷偷抬眸看他悄悄舒出一口气的样子，不由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左大律师究竟什么时候学得那么会的。”
    “那，我坦白。是程澄，刚发了一个截图给我，内容是情侣之间最想尝试的一次约会。”
    “唔……”
    “你啊……其实你告诉我的话，我会陪你一件件完成的。傻乎乎的……”
    热气呼在我耳畔，最后那几个如同耳语，好似在笑我，却又是浑然天成的亲昵语气，让我一点都气不起来。况且，我确实很傻，就应该把问题丢给男朋友才对。
    “周一我们准时下班吧？我预定了两张音乐剧的票。”
    “诶？是、是那个吗？”
    “嗯，就是你之前和我说，有个演员的眼神特别能魅惑到你的……小剧场。”
    怎么这句话重音有点不太对味呢？
    “左然你……吃醋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这般断论，小心翼翼地说出那三个字，却得到了左然的点头回应。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二，他却温柔地笑着说明，
    “有点。但我也不会介意你认真地去欣赏喜欢一个优秀的演员。”
    “话说，那个票很难抢到的。”
    “中午碰面的客户恰好是那个剧团的赞助商。”
    入冬的晚风凉飕飕的，掀起湖水阵阵涟漪，辗转又扑在了我的脸上。左然将我拥入怀中，紧了紧怀抱，喉结上下滚动，好似还有话想问。
    “怎么了？我又没说不和你一起看……”
    我拿捏着语气软糯糯地说，我不知道他在纠结何事，只是将能想到的缘故尽量玩笑般地试探着。左然果然真的是拿我没什么办法，轻叹了一声便问我，
    “我是有些疑虑，你在日历上圈出了那一天。我自作主张地做了安排，却也的确会担心，其实这一天和我根本无关。”
    “啊……那，要是真和你没关系，票不就浪费了吗？”
    “不会。”
    “咦？那你要和谁去看？”
    心头一跳，我免不得就扬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是我自己都没发觉的酸涩感，让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借着路灯熹微的光亮，被他看了个透。
    “傻瓜，我只会和你一起，或者一个人。翟星也问我要了很久的票，嗯……是两张。”
    听到有些紧张却又这般郑重其事的回答，我直觉自己矫情了，不想再说话，就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声，也听到他有些闷闷的声音再次问道，
    “所以，你想告诉我吗？那是个什么日子，和我有关吗？”
    “嗯！”
    耳边骤然响起如雷声鼓动般的声响，是迪士尼城堡准点燃放的烟火。一簇簇的光束在夜空中绽放最烂漫的时光，一声叠过一声的鸣响也湮没我的回答。
    在流光溢彩中我捕捉到左然清亮眼眸中溢出的惊喜，以及四目相对时，无需再用言语倾吐便能明了的情意。我捉着他大衣的衣襟，踮了踮脚尖就凑过去吻上他的唇。只是一霎的迟疑，辗转就被左然掌控了主权，加深了这个吻。
    也许不必再明白细说，也许在今后每一次心照不宣的纪念中，成为藏在我心底最浪漫最恬然又静好的秘密——
    那天进入事务所，打开大门，甫一眼入眸的身影，却意外地就在心间留痕。大约你也不知，我中意你许久，远在你我还未正式相识前这般久。

    “说起来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还差去便利店吃关东煮？”
    “想去吗？地铁站那边有。”
    “不了吧。哪天和你加班晚了倒可以试一试，不过左然，我想吃你做的夜宵。”
    “好，当然没问题。”

——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