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25 即兴/doublication - 二创

Wid.5676074

190325 即兴/doublication

作者 : 以

分级大众同性(男)

警示主要角色死亡

他已经不在了。
即使是在梦中，也如此清楚明白。
不容改变、不允许改变的事实。
所以在看到的时候，才会如此确定眼前所见。
日思夜想的、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的、再也没有见过的只留在记忆和数据中的人。
是梦，又是真实。
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但要控制，以免连幻象都灰飞烟灭。
“始。”他呼唤了。
声音隔着什么穿过来，明明没有什么挡着他，但听着那声音像是艰难地穿过厚重的空气才到达的。
想回应，不敢喊。
只能半张着嘴，一切都颤抖。过于沉重的思念，把你我都要压垮。
“始。”他呼唤。呼唤着靠近，终于来到身边。一抬手触及自己的脸庞，捧起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已是跪在地上，而梦中的泪水也不断地滑下，落入虚无。
“始……”他放了手，蹲下身来。看起来单薄的身子靠过来，他把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抱住自己。“对不起，始……”
因为，自己在流泪吗？
“没有什么好哭的，我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我不是在难过。
“我只是非常、非常、非常想你……
“我也能够…拥抱吗？”
自己的话语，会打破梦境的平衡吗？所以连名字都不敢呼唤。一遍遍用视线描着他的轮廓，想要深刻在脑中，眼前却是越发模糊。即使知道是梦境、即使知道是梦境，既然是梦境那就在它破碎之前紧抱住吧。
“…隼！”
终于呼唤，隼平静地回复：“我在哦。”
觉得会消散所以抱得越发用力。到底…是抱住了什么？“隼……”不要消失。祈求着，无论如何还是想要留住，尽管是梦境。让我记住，至少请留在我的梦中。但愿所谓事实才是梦，比起那样的现实倒不如活在现在的梦中。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能用牢笼围困起来吗？好在现在能够抱住的，没有消失。放松了些又不敢放松，害怕他会怎样逃走，如现实那样再也不回来。
“隼……。”
“嗯。”
竟然觉得很困，想要睡过去。在这里睡着的话，是会到另一个梦境还是会回到现实？
“只要还能够再见……就算是梦也……”

***
意外地留下了。
留下了？
像是在说着“欢迎回来”那样，像是一直在“家”那样的地方等着自己那样，看见了微笑着稍微歪了歪头的隼。隼坐着，却不坐着什么，浮在半空一般，那里又好像确实有着什么东西，让人确信这是梦境。
“……隼。”快步跑过去，到他的身边。
一时不知该怎么做，像“往常”那样？还是要怎样？一小阵纠结过后还是选择了拥抱。
“隼……”
“我在哦。”
“我很想你。”
隼不接话，轻轻回抱，许久才只是应了一声。
“嗯。”
那样轻的一声，荡在梦境中，久久地出不去。想听更多，想和隼说更多，想要再一次回到已经无法回到的过去。
这里的幻象，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思念成疾？然而白日里却是连想都不敢想，只要稍微想到一点就感到快要窒息，内脏抽痛。
……为什么。
在梦境中能如此轻易就触碰到，回到现实却连一丝痕迹都不留给自己。
“能够……亲吻吗？”
有点得寸进尺地，如此问道。隼抬起头，浅笑。
虚幻如此真实，甚至洞察了自己所想，知道自己是幻象。
“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能满足吗？”
“……不能。”
反而像是在和自己的造物对话。正因为知道自己所想、知道自己所需，所以每一句话都在满足自己，同时刺痛自己，再继续满足。
只不过是精神上的自我折磨，到梦里还要继续。但是不这样做又什么都不拥有了，不如一边折磨一边满足。
于是察觉到对方极短的犹豫和极轻微的抗拒，或许是自己所想所致。能够再见已经过于奢侈，亲吻这样的事更是难以想象，然而在这里能做到了。
到此为止，其他的都不能够了。
去除热烈的吻，深情之外是想将什么夺回来的凶狠，让隼难以自如。

***
“…该不该说出来呢……”
“不说也不是办法。”
“但是始最初是同意的？不过现在有点麻烦了……”
“……”
“……其实是吃醋了？”
“……对。”
坦率地承认了。虽然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看起来是吃自己的醋，“自己”和“自己”又确有不同。像是说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不高兴是真的。
“那始也来……？更进一步也可以。”
“……就是因为你这样心软，我才担心。”始把隼拉进怀里，紧抱着他，叹了口气。“你要是对他也说了这样的话……他会怎样？他也只是把你当成梦境的一部分。但对于我，你是真实存在着的。”
“……始…。”
“你太温柔了。”
“始……要怎么做？”
“问你自己。”
“……”
“……告诉他。”
“…好。”
本是发现那个世界的“自己”消失了，那边变得极不稳定，所以去拉了一把，是出于对始的感情。这里的始也同意了，当时是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有着什么同情。虽然，现在在吃醋。
而这里的吻，热烈且饱含欲望。
“你终究还是属于这个世界。”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要说，于情于理也是必然。毕竟，也只是另一世界的人罢了。
因为世界的重合，所以才会相遇。
分明是始，却又不是。

***
有些为难，眼神在躲闪。看见这样的隼出现在梦中，像是直接回到了过去，是有事想说却一时不敢说，是一边在担心着自己的隼。
这样的隼，很可爱。
心头一热，始迅速拉近距离，问：“怎么了？”
“始……不要生气哦？”
“嗯，你说。”能够见面已经满足，怎么敢去生气。即便是以前，也从来不必生气。
“始的梦……并不完全是梦。”
“？……”猜想着隼是真实的，有些激动且感慨梦境的变幻。始听隼继续说。
“我是真实存在……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隼。”
“……梦的世界？”
“并不是梦的世界。而是，像平行世界那样的，另一个世界哦。”
如果是这样的真实存在……第一个想法是能不能将隼留下来。
“因为这里的隼不在了，你的世界变得很不稳定。所以就算在梦里也好，想让始能再轻松一些，我们是这样想的。为了来到你的梦境、意识，我需要亲自来到这里。
“不过因为始亲了我……他吃醋了。这个，也是没办法的…？”
纠结着该怎么往下说的隼终于把目光转到始的脸上，想从对方眼中找到回应，却被始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知道失去过后我对你是怎么想的吗。”
“？！”被猛地扑倒在地上的隼不知所措，看着始架在自己上面，冰冷的脸对着自己。是自己的话语过于直白，还是这样的事实过分刺痛了对方？见到时是那样欣喜，梦却终究是梦，甚至无法让梦留存。
“？…对、对不起，不要生气——”
“我爱你。”
“…？！？”
激烈的吻。
“…不、不行……”无法抗拒，因为是始。但是是另一个世界的始，所以也不能再这样做。
“……我爱你。”
“……唔、不行，始……”
本来应该是能够反抗的，虽然从来不必反抗。而现在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动弹不得。是借着梦境所以做了什么吗？
“我绝对……不想再失去了。”
“但是、始……见面还是能做到的？”
“对不起。”
“…？”
“我没有办法停下来。”
……糟糕了。
“始……”接连不断的吻，让大脑几近空白。隼还是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寻找着能让他停下的语句，“始……我也爱你。”尽管断断续续，还是说出。
“……”迟疑着再留下几个吻后，始把隼抱紧了。
“……始。”
“……对不起。”始转到隼的耳边，蹭了蹭，略带失落地问，“只是梦境，也不行吗？”
“不行呢……虽然是梦境，我在这里是实体哦…？”
“为什么。”
“…？意识要过来的话——”
“直接到我身边不行吗。”
“……。
“那样的话，始，我会回不去的。”隼轻拍始的背，说，“对不起哦。但是到梦里的话，直到你醒来为止，我都会在这里……甚至跑不掉呢。”
所以刚才才会只能任由自己触碰，而不消失。
想把他留下，可以吗。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还是想这样问。
“……可以不告诉他吗，我刚才做的事。”
“…？始，这里的‘隼’还在的时候，你也能做到的吧…？我什么都不用说，他光是看着我就能知道了哦。”
“……”
“他会理解的，毕竟是始…？没关系的，我还会来的。”
“…那，还能够亲吻吗。”
“……不好说呢。”
“能和他谈谈吗？”
“也不好说呢……但是当面的话，你们见不上面哦。那样的话两边的世界都会坏掉，我也会一起消失的。”
“……那这样就好。”
“但是，我始终不是那位隼哦。”
“这样就好，我知道。”
“真的没关系吗？”
“我也爱你。”
总觉得不行。
这样的爱，还是过于沉重了。

***
“……”
“……”
“……”
“嗯……”
“……”
“始~~~”
“……”
“始……”
“好了，我知道了。”隼内心有点崩溃了，始总算是开口，一边揉了揉隼的头。“嗯，你说吧。”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隼很为难，始却很轻松的样子：“没事，你尽管去。”
“…真的没关系吗？”
“我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吧？虽然那边有点难说，但对你来说…就没什么是过分的。”
隼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的确是很有道理。于是隼问：“那这样……也可以吗？”
“他做的事我可以加倍地做。”
“……”一下就被会意且得到奇怪的回应。始停了停才又说道说：“如果换做是你，也会这样的吧。”
“……始的话，发现不了另一个世界哦？”
“…好了，我知道了，没事的。总而言之你尽管去。”
“……始忽然就不在意我的事了。”
说着，隼把始从刚才开始一直揉着自己头的手抓下来。
“？…没有。”
“那始亲我一下。”
“……怎么。”
“这种撒娇方式不行吗？那边的始甚至不用我说——”
“你就这么想看我吃醋？”
“…嗯。”
始的手指点在隼的唇上，所以刚才隼没能把话说完。隼甚至把身体都放低了些，好让始从高处袭来。那双眼看着是真诚，而看到他整个人的动作再回来，便能读出其中欲求甚多。
“……那我明说吧。”始收回的手落在隼的腿上，慢慢往上压，“你最终还是要和他告别的……两个世界靠得太近，最后都会混乱吧？而你本就是属于这里的。
“而且你的欲望在这里。”
顺着始的动作躺了下去，隼闭上眼：“……虽然是在平行线上，但换个角度的话，能够像这样重合吧？”
“无论是哪边的世界，实际上都不是‘线’吧。重合也只能部分。”
“就像现在的我们，彼此的视线看起来是身体重合了，实际上交合的只是一部分？…”
“……怎么拿这个来说。”还没开始就道中途，“不过在精神上，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还会想要的。”
“那是因为我能够给你……你还要让他继续吗，他本就已经不拥有了。”
“……我知道了。”
那边已失去了的始，得到再多的安慰也终像是泡沫。而从身体到精神的快感，可以经由情感无限放大。只有精神上的触碰，梦中景象最终还是不真实的，尽管有着再多真实的存在，隼也无力无法改变。
“去做个了断吧，总有一天。”
“嗯。”
重合的部分，终有各自的所属。

***
是带着怜悯而来？在内心隐约有着分界线，这里的始和始并不同。带着一点陌生、一点不可预知，像是自己还未触碰始的那时。
对于这里的始，自己算是……什么呢。
“怎么了？”
“啊、始…”隼慌忙抬起头，“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虽然回到梦里这种事，一般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只是因为你的出现……谢谢。”
“……始。”
“你有什么想说的吧，不用顾忌。”隼的表情过于好懂。
“……那个，我可能要走了。”
始愣：“现在？”
“…可能以后不能来了。”
“……这样啊。”
“嗯。”
“所以现在是最后一次见面？”
“…可能是。”
“这样啊。”
“…嗯。”
始的反应越来越平静，疑惑之余隼有些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打算向我道歉吗？”始随口问道。随后忽然想起第一次梦里遇见他的时候除了呼唤，隼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那时的对不起，是因为这种无法长久的陪伴吗？
“不，没事……”始自己停住了，“我们本就是不会再见的，而且是在这样清晰的、能让我思考的梦境，甚至有实感，真是不可思议……谢谢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隼没说什么，握住始的手。
“我也知道的，我的隼也是，不愿意给我添麻烦，所以他最后甚至什么都没留给我。”
“……空有一样的外表却是不同的灵魂，其实我们根本就不同。我来这里真是狂妄呢……抱歉，始……”
“不必道歉，我是真的很高兴。”
“但是这样就走了，像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随你高兴。”
“……始。”
看向他的眼里，隼确实没有发现不舍。
“换做是你，也不会挽留我的。”
“……”这话怎么似曾相识，还要回复好像说过的语句，“不过，始是没办法跑到别的世界的哦。”
“嗯……这样啊。”
“嗯……噗……”
“？”
“果然……是始呢。我和他说不定也有着相似的地方。”
“嗯，很像，一模一样。”
“但我不是他哦。”
“我知道，我也爱你。”
“始，很花心哦？”
“程度或许有些不同。”
……

***
“顺利地解决了……好不真实。”
“去到另一个世界…也很不真实。特别是知道你在那边还被亲了。”
“……”
“就这样结束吧，尽管你是不可能忘的。”
“始会不会在哪天也遇到这种情况呢。……”
“别说傻话了，我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只是想想也不行吗？”
“也不行。”
“…那那个，始，这之外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什么。”
“比如以后会保护我什么的？”
“不用以后，以前也有。”
“……谢谢。”
“……不要道谢。”

***
是救赎，是神明，是能触碰却不能触碰的身体，是隼。
多少夜的思念换来一场美梦，终于不是分别，却又分别，最后分别回到最初的世界。
“是不是在与其他世界重合的同时，我的隼被带走了？”
想念他的温度，想念他的柔软。在那之前是痛苦，见到他后痛苦开始退去了。
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悔恨，悔恨有些话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悔恨那些话只能对后来的隼说。他们不同，自己和那边的始也不同，但某些地方说不定是一致的。
“我需要你。”那时对他说，并解释道，“他或许多少也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我要这么说。还因为你可能无法理解，毕竟热爱你的人有着你能做到而他无法做到的事。比如像现在这样跨越时空。
“但既然这样，就由另一个时空的我来告诉你，始对隼是什么感觉吧。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无法替代的存在。由于过于自然地融于我的生命，甚至常常会忘记要怎样去珍惜，不知道该怎么区别对待。
“不过一旦失去就会明白……太晚了。应该好好保护你的，尽管是并肩前行，我也应该再想多一些。
“我总是难于表达，一时也难以回应你长期以来的感情。但如果你要问的话，始会回应你的。始和隼对彼此的意义，是一样的，始只是有些迟钝。”
“……唔，迟钝已经不能完全形容始了哦？”
“……啊，是啊。所以我才……所以我才会如此悔恨。始需要隼，始爱着隼，所以不要独自承担，分给他吧。你了解他，但是过于善良，不愿他分担。”
“…你很了解我呢？”
“因为你是隼啊。”
灵魂终究是会发光。
“因为是我们？”
“或许也是你所说的‘命运’。”

***
“始。”
“嗯，怎么了。”
“总感觉……不能感觉到始的爱。”
“……你被他洗脑了？”
“不是，是说以前。
“我过于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对始的爱，得到一点点回应也会很开心。但是没有好好理解过始对我的爱呢……我只是对‘回应’感到欢喜，领会到的或许只有百分之一。他给了我一个新思路，所以现在……我有点受不了。”
“嗯？”
“过于幸福了，对始的爱也要停不下来了……”
“……”
看着隼慢慢蹲到地上缩成一团，始走过去抱住了这个隼球。
“我爱你。”始说。
“……始好狡猾，我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不会死的。”
隼又慢慢地整个人贴到始身上，黏得像一只章鱼。
“始有…多喜欢我……？”
“或许比你想象的要多一些。”始停一停，说，“我们是灵魂的重合……我爱你如同爱我自己，甚至要胜过爱我自己。隼又有多喜欢我？…不用回答。”
隼抬头看他，心里明白了。能够读懂的话，一眼远胜于千言万语。而因为灵魂的契合，彼此能够相通。
“为什么呢。”隼问着，也不知想要问什么，忽然就笑起来，“是命运吗？”
始低了低头，把一切都回应在重合的吻之中。